章節字數：4736 更新時間：18-03-07 13:40
本來牛牛打算請周琪吃頓飯再回河浦的，但是見周琪的話可能會讓謝一少不滿，於是牛牛決定還是不見周琪了，他也沒有給周琪打電話。
牛牛認為周琪和謝一少的感情是不可能持續的，原因有三個。第一是周琪被玷汙了，而觀念守舊的謝媽要求謝一少娶一個幹淨的女孩子，第二是謝一少謀害了周傑。謝一少顯然不會把陷害周傑的事情一直壓在心裏，而娶周琪為妻。第三是謝一少真正喜歡的人是徐雪楊。能為徐雪楊而不惜殺人，並且陷害牛牛，說明謝一少對徐雪楊的感情之深。
但是勸周琪離開謝一少對周琪來說是一件殘忍的事情。也許把問題交給時間會好一點。牛牛希望時間能讓周琪主動離開謝一少。
開車到汕頭高速公路出口的時候，牛牛突然接到了周琪的電話。
“你好，美女。很久沒有聯係了。”牛牛笑著說。第六感卻告訴牛牛隱約有些不對勁。
周琪悲傷地哭起來，“大哥，我要走了，走之前打電話給你和蘇姐姐。”
“你回家嗎？”
周琪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牛牛聽到了一聲巨大的響聲。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周琪跳樓了。至於原因一定是她和謝一少的感情出了問題。
牛牛的心徹底地沉了下去，他感覺如在夢魘中，趕快撥打120和110。再撥打蘇秀花電話時，蘇繡花的電話打了過來。蘇秀花在電話裏泣不成聲。
牛牛馬上調頭回廈雨。蘇秀花在電話裏哭了一陣才告訴牛牛周琪跳樓的事。
牛牛不想問結果，默默地開著車，淚水不知何時流了出來。他感到嘴裏有鹹味才發現自己流了淚。
“她也許還沒死。二樓有戶人家搭了一個鐵棚，鐵棚中蒙著帆布，周琪先掉在帆布上然後再滾到地上。”蘇秀花說。
“周琪怎麼樣？”
“昏迷了。醫生說斷了兩條腿。剛才我在她房間裏，她說要給你打個電話。她走到廚房給你打電話，打完電話她就從窗戶跳了下去。”
原來周琪打最後一個電話給牛牛就是和牛牛告別的。周琪跳樓時拿著手機，所以牛牛聽到了那一聲巨響。
“為什麼跳樓？”
“因為謝一少知道保險櫃被砸後很惱火，打了周琪一個耳光。他說周琪不出去逛街就不會發生保險櫃被砸的事情。”
謝一少當然惱火了，因為手機裏保存著他犯罪的關鍵證據。謝一少不笨，他應該猜的到是誰砸掉保險櫃偷了手機。如果吳俊龍把保險櫃裏的錢都偷了，那麼謝一少可能還不會懷疑到吳俊龍的頭上。吳俊龍不是牛牛，辦事就是欠了一點考慮。
“周琪在什麼醫院？”
“廈雨市人民醫院。牛牛，周琪最信任的人是你，你能不能過來？”
“我現在就回廈雨市。醫藥費你們先墊著，我再還給你們。”
“你說哪裏話。我還欠周琪三十萬呢。”
下午三點半，牛牛來到廈雨市人民醫院。蘇秀花和吳俊龍正坐在手術室家屬等候區的椅子上吃著盒飯。還有一個盒飯是留給牛牛的。一個鴨腿從沒有蓋嚴的飯盒裏露出來。飯菜的味道和醫院獨特的氣味混在一起，讓人看了覺得很惡心。蘇秀花他們一直呆在醫院沒合過眼，顯得很疲憊憔悴。
蘇秀花正要說什麼，牛牛告訴她什麼都不必多說，先回去休息，牛牛獨自留下來等周琪從手術室裏出來。蘇秀花拉著吳俊龍的手離開。牛牛一直看著他們朝樓道盡頭的電梯走去，他們的背影是那麼幸福。蘇秀花曆經磨難終於尋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周琪的命運卻和蘇秀花相反，在大學時她就被認為是和股神謝一少天造地設的一對，誰想到最後卻被謝一少推到了死亡的邊緣。不過，上天應該是站在周琪一邊的，否則就不會讓她落到帆布上讓她撿回一條命。
牛牛無心吃飯，躺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這一天似乎特別的漫長。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中年女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掃了一眼家屬等候區問：“誰是周琪的家屬？”
牛牛趕快走上去，“我是。醫生，她怎麼樣？”
“命是保住了，但是下身要癱瘓了。”
“真的治不好了嗎？”
“我們已經盡力了。”
幾個護士把周琪推出來，周琪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臉上沒有一點生氣。牛牛叫了一聲周琪，周琪看到牛牛，淚水就像泉水一樣落下來。醫生用命令的語氣叫她不要哭了，她才勉強控製著不讓淚水再落下來。牛牛緊緊地握住了周琪的手，讓她感受到溫暖。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和謝一少的感情已經過去了。你們是不同世界兩個人。”
周琪咬著嘴唇點頭。
把周琪送到住院部後，醫生囑咐牛牛去買一些湯水回來讓周琪補充營養。牛牛剛出病房，馬上就有幾個財經媒體的記者圍過來，有的拍照有的迫不及待地問問題。媒體的消息真夠快的。周琪作為股神謝一少的女朋友當然也是媒體重點照顧的對象。
“你好，我是珠三角財經周報的記者，聽說股神謝一少的女朋友周琪跳樓了，這是不是真的？人死了沒有？”一個胖記者問。
“不是真的。她隻是發燒。”
“可是聽說謝一少住的小區昨天跳了一個女孩。”
“那你應該去問警察。”
牛牛懶得再回答媒體精心編輯過的問題，趕緊奪路離開。
牛牛買一煲豬蹄湯和乳鴿湯回到醫院，蘇秀花和吳俊經在周琪的病房裏。蘇秀花在給周琪喂一碗小米蝦仁粥。牛牛把豬蹄湯和乳鴿湯遞給蘇秀花讓她喂周琪。
“大哥，”周琪沒有喝湯，而是哀切地看著牛牛，“今天做完手術後我問護士，我的兩腿怎麼沒有知覺，她說是麻醉藥的效果。現在兩個小時過去了，怎麼我的腿還沒有知覺呢！你去問問醫生好不好？”
“也許明天就好了。”牛牛說。
周琪的淚水突然奪眶而出，“大哥，你實話告訴我，我的腿是不是以後要癱瘓了？”
希望對於病人至關重要，牛牛就勸慰周琪：“也許在美國可以治好。你放心，隻要能治好你的腿，出多少錢我都願意。”
周琪卻隻是搖頭，一個勁地哭：“我還是死了的好！”
“別這樣，要是你父母在也不希望你輕生吧。你還有我們這些好朋友。”蘇秀花勸周琪。
吳俊龍走過牛牛旁邊，拍拍牛牛的肩膀示意出去說話。牛牛和吳俊龍來到醫院的花圃裏。
“私家偵探的情報說，徐雪楊到了廣川市。”吳俊龍點上一支煙說。牛牛突然想起來以前吳俊龍是不抽煙的。
“和謝一少在一起？”
“是的。”吳俊龍拿出一張照片給牛牛。照片上徐雪楊站在海水裏穿著非常暴露的黑色比基尼望著在沙灘上烤雞翅的謝一少幸福地笑著。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甜蜜的情侶。
“明白了嗎？”吳俊龍又說。
“明白什麼？”
“謝一少真的喜歡徐雪楊。他殺方子州的原因就是要跟徐雪楊在一起。”
現在牛牛對吳俊龍的推測已經沒有多少懷疑了。謝一少和周琪分手說不定就是因為徐雪楊的緣故。以前謝一少和周琪在一起，可能隻是為了避免媒體猜測他為了徐雪楊而謀害方子州。也許周琪對謝一少來說不過就是一個掩護的工具。
“你說他會不會對周琪下手？”牛牛不能再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摩謝一少了。因為謝一少出牌毫無常理可言。
“這正是我擔心的。”
“我們必須去和他談談。”
牛牛打謝一少的電話。謝一少接電話後在等牛牛先開口。電話那頭是如此靜寂，以致牛牛懷疑電話是否已經接通了。
“周琪跳樓了，你知道嗎？”。
謝一少的語氣平靜得讓人難以置信，“知道，因為我打了她一巴掌。我是一個罪人。我都不敢去見她。她怎麼樣了？”
“有帆布棚攔著，她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兩腿癱瘓。”
“我真該死。我就是一個混蛋。”
“晚上我們談談吧。在十二間屋村的掛羊頭狗肉館，我請客。”
“好的。”
晚上八點多，牛牛和吳俊龍趕到掛羊頭狗肉館，謝一少已經提前等候在那裏。吳俊龍讓牛牛先進去，他先四周轉轉看看謝一少有沒有派人埋伏。也許謝一少提前到狗肉館也是擔心吳俊龍他們提前安排了埋伏吧。相比吳俊龍和謝一少，牛牛就顯得磊落大方多了。他在謝一少的對麵坐下來，服務員把兩大鍋狗肉端上桌，吳俊龍也來到桌子邊坐下來。
謝一少打開沙煲蓋，在彌漫的香氣裏猛吸幾口，說：“這地方的狗肉真他媽的不錯。牛牛，你怎麼知道廈雨市有這個這個好地方？我在廈雨市這麼久都不知道。”
“朋友介紹的。”
謝一少迫不及待地夾一塊狗肉進嘴裏。牛牛和吳俊龍都沒有心思動筷，耐心地等謝一少吃完狗肉。而謝一少似乎就是在考驗牛牛他們的耐心的，那一塊狗肉嚼了很久。
牛牛不得不在謝一少吃完狗肉前開口：“一少，周琪讓我告訴你，她和你之間的感情已經結束了。”
謝一少把狗肉吞下去，“好，我尊重她的選擇。說實在的，她爹周傑的失敗是我害的。周傑的死不能說和我們無關。因為這他們樣，麵對周琪時我總是有一種負罪感。而且我媽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人，她不能接受周琪。”
謝一少很巧妙地在他和周琪分手的原因中扯上了牛牛，使牛牛不能再指責他。謝一少的智商和情商的確都屬一流。
牛牛用沉默回應謝一少的話。
“我會給周琪一百萬元補償費。希望她能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丈夫。”也許是覺得場麵無味，謝一少又主動說。
牛牛暗暗望了吳俊龍一眼，吳俊龍一直捏著拳頭瞪著謝一少。他顯然正在壓抑著內心的怒火。
為免吳俊龍和謝一少打起來，牛牛決定馬上中止談話和吳俊龍離開。
“我們還要去醫院看周琪，就不多陪了。”
“好的。”謝一少的目光沒有離開狗肉煲。
走出狗肉館上了車，吳俊龍才開口，“剛才我真想揍那人渣一頓。”
牛牛猛加一腳油門，車就像導彈一樣飛了出去。“不要撕破臉皮對大家都沒有好處。論武功，我們未必是謝一少的對手。”
吳俊龍點頭，從褲兜裏摸出了煙盒。
謝一少的陰狠讓牛牛覺得不寒而栗。思來想去他認為隻有把周琪的跳樓的事情告訴媒體，讓媒體保護周琪才是上上之策。隻要說周琪是謝一少的女朋友和周琪因為謝一少的打罵而跳樓就行了，其餘的不必多說，，特別是涉及魯沉的部分。他相信謝一少一定也是不會多說什麼的，因為謝一少的屁股比誰的都不幹淨。
詳細研究了對媒體說話的內容後牛牛打電話給媒體記者來醫院采訪。一共來了十個記者。為了不影響周琪休息，牛牛讓記者給周琪拍了幾張照片後到外麵的走廊上談話。
“何牛牛先生，周琪女士真的是因為謝一少的打罵跳樓的嗎？”一個扛著扛著攝像機的男記者問。
“沒錯。”
記者們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麵麵相覷。他們都不敢相信新科股神謝一少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比起相信牛牛，他們更願意相信謝一少。
“周琪傷的怎麼樣？她和謝一少關係不好嗎？”
“周琪兩腿癱瘓了。現在她和謝一少的關係非常不好。謝一少還沒有來過醫院看過她。”
“你的意思是，謝一少是一個絕情的人？”
“可以這麼說。”
“那你是周琪的什麼人？”一個女記者問。
“周琪一直把我當大哥看。我也把她當妹妹看。”
“何牛牛先生我注意到你以前和謝一少在廣川市左右八步行街接受采訪時說，你是謝一少的保鏢。後來方子州被殺，你又出現在現場。現在你又和周琪在一起，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媒體的注意力轉到了牛牛的身上。這是牛牛事先沒有想到的。那個女記者絕對是做了很深的功課的，牛牛不得不佩服她的敬業精神。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在不同的時間和地點都會有不同的角色。其實我並不是謝一少的保鏢，而是他的朋友。”
“可是謝一少說過他沒有朋友。”
謝一少的話被女記者記得一清二楚，看來她應該是謝一少的粉絲了。
牛牛淡淡地一笑，“也許吧，我還算不上他的朋友。”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無業。”
“那你召集記者發布新聞的目的是——？”
這個問題問的很刁鑽，記者懷疑牛牛利用周琪跳樓的事件來訛詐謝一少的錢財。
像牛牛這樣高智商的人想了一陣才能回答如此刁鑽的問題：“我們隻是希望謝一少給個說法。””
“要他賠多少錢？”
“不是錢的問題，我們隻要他站出來公開道歉。好了，今天我就隻說這些。後麵有新情況再和你們溝通。”
媒體記者們動作利索地離開，牛牛知道他們馬上就會去采訪謝一少的，然後就會把周琪的事發表出來。
晚上，謝一少給牛牛打電話。他的憤怒表現無遺，“牛牛，你怎麼把周琪的事和媒體說了？我現在很被動，你知道嗎？
謝一少打電話質問這在牛牛的意料之中，牛牛早就想好了謝一少可能要問的各種問題的答案。
“因為你說要給周琪一百萬元賠償她的損失。我擔心你不會兌現承諾。”，
“我說過的話我就會做到。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是周琪不相信你。於是我替她想了一個萬全之策。”
“不要騙我。明天我就把錢打到周琪的銀行卡賬號上。你不要再對媒體說話了。”
“好吧。”
“我還有事。再見。”
牛牛放下電話不禁想到了徐雪楊。他聽說徐雪楊已經辭職跟謝一少到了廈雨市。他希望謝一少能夠珍惜徐雪楊，改邪歸正，給徐雪楊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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