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7 更新時間：21-01-11 09:57
小落簡單收拾行囊準備遠行，步子卻稀碎地舍不得邁遠。門外轉身回望，夏薇倚門目送。小落轉而回身幾步，句句叮囑。
“晚上地時候不要冥想修煉到太晚，你眼裏都是紅血絲。這樣可以早點起來，給自己弄點早餐，不要空著肚子。旭日初升最適合你修煉，風大的時候早上要記得披件外衣。中午的時候要找幹淨整潔的店去吃飯，不要太晚回去，你一個人我終究不放心。這次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有什麼事情我沒辦法到你身邊護你安穩。”
夏薇聽的心不在焉，隻是把這些話總結成三個字輕輕說給小落。
“吳媽媽。”
小落不懂。
“吳媽媽？”
“吳媽媽是我們家的廚娘，雞毛蒜皮的事情總要念叨半天，什麼事情都要絮絮叨叨重三遍四的說。”
小落一時找不到自己和這之間的聯係，夏薇毫不客氣的總結下定論。
“你和吳媽媽簡直一樣。”
小落卻覺得自己的囉嗦像是少了，如果有時間還想著像文言文那般把每個細節進行標注解釋。隻是覺著夏薇天性太單純簡單，總覺著像是自己不在別人便什麼都做不好。
“那記得每天不要到處瞎溜達，早點回家，回來後把門關上鎖好。”
夏薇本覺得麻煩，卻禁不住小落萬般要求，噘著嘴答應著。
小落翻身騎上白秋練，馬蹄走了幾步又再次回望。
“你都不交代點我什麼嗎？”
絮絮叨叨的人，其實也希望有人會來念叨自己一下。
“不交代，吳媽媽什麼都懂。”
“那我走了，你自己要好好的。”小落說罷，白秋練輕嘶一聲跑起來轉過街角，小落沒有回頭，也看不到追出門外幾步的人。
集合的地點就在冒險者工會的門口，小落到時，其他工會成員已經到場。十來個人加上十多匹駝馬，馬背上紮著露營的帳篷、工具、食物、藥品，還有各式各樣的武器。出發後，在一路閑聊中，小落了解到這個飛鷹工會是剛起步的E級工會，工會中的三大元老除了飛鷹還有重盾騎士江梓以及牧師安，其他八九人年紀和小落差不了多少，想來都是最近招收的新成員。
飛鷹看著小落的馬，心想著精靈聖歌出來的果然不一樣，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看來昨天下血本的投資很值。隻是再看，小落這次出行除了帶了自己騎了匹馬來，便是兩手空空，連件等下上了高海拔進了山區的禦寒衣物都沒有。隻是轉念一想，這要不是個活脫脫啥也不懂的小白，自己還真沒辦法拉進隊伍來。不過還是有個很重要的問題飛鷹不得不問。
“你帶了武器沒？”
雖說魔法師不必和戰士一樣，手執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但也絕不是輸出全靠嘴。隻吟唱施法，戰鬥時魔法師的威力至少減半。所以恰恰相反，一個優秀的魔法師出戰之時反而裝備更多，魔法師權杖精靈鎧甲是高階魔法師必備之物，隨身更是攜帶大量魔核隨時給魔法陣充能之用，腰包裏少不得備幾個壓箱底可以瞬發的魔法卷軸。
但此時此刻，小落戛然一身。
小落剛回道帶了，轉手就要從虛空之中握出血薔薇，轉念之間，趕緊以信念之力用水凝結出一把魔法權杖的樣子。小落唯一見過的魔法權杖就是索拉那把，形製是模仿到位了，隻是沒有核心的幻水螭龍珠。
飛鷹是個老江湖，知道小落這是財不外露，也不點破，反正能隨手凝出一杆魔法權杖，想來是個等級不錯的水係魔法師。
就這麼順著路，一路來到群山腳下，沿著一條淺河的河床一路往上走。冰山融雪彙聚成流，在群山之中衝刷出無數溪流河流，這隻是其中一條。河兩邊的山勢漸漸升高，到了下午，陽光再照不到河穀裏，小落他們已身處山澗之中，兩側皆是絕壁，隻剩一線天空。
失去陽光，溫度陡降，小落冷的直哆嗦，牙齒打著架，飛鷹趕緊給他遞過來一件毛皮大氅，不是什麼好料子，毛色也不光鮮亮麗，但勝在能禦寒，小落也不是挑三揀四之人，接過來就趕緊披上。也因為當下無視，飛鷹順帶給小落普及一下這阿爾卑斯山區冒險者的一些重點常識。
之所以稱之為冒險者而不是旅行者，是因為目前的人類三大禁區內都存在大量實力不俗的魔獸。魔獸們以實力劃分，構成本地區的生態係統。以阿爾卑斯山為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分別是九階下的金翅雪雕、八階上的金剛猿魔和雙頭響尾。金翅雪雕盤踞在最高的勃朗峰，金剛猿魔出沒在雪原，而雙頭響尾則潛伏在寒潭冷澗中。
冒險者進山，最大的危險包含兩點，第一是氣候突變遭遇雪崩暴風雪這類，另外就是和一些高階魔獸不期而遇。魔獸平時獵殺低階魔獸和其他動物為食，但最愛的小點心卻是人類。作為靈智最高的人類，修煉天賦何止是魔獸的幾百上千倍，吃人成為魔獸修煉中的催化劑。人類在進山獵殺魔獸時，也有很多魔獸藏在暗處隨時找機會獵殺人類。所以冒險者的錢並不好賺，和沙場上刀尖舔血的死亡率不相上下。
所以在無人區，大家都保持低語交流，不落單不生火，盡量避開冒險者工會收集來的魔獸分布信息而標注的危險區域。冒險者在發現魔獸後，若是覺得自己有能力拿下則悄悄行動，比如現在的飛鷹，若是拿不下則可以把情報賣給實力更強勁的工會，要是遇到在本地區無敵的存在，則信息公開化，標注在了冒險者工會的地圖上，成為危險慎入點。
這麼走了一天，入夜前選在江河交彙的河口過夜，用無煙木炭在小火爐上弄出一頓晚飯。
晚上更冷，河穀的風比過堂風更刮骨，所有人隻得鑽進羊皮縫製的帳篷中。按著規矩，每兩個小時換兩人在外麵守夜。
飛鷹故意把小落分到自己一組，守著午夜後的第一班。
午夜月明星稀，隻剩潺潺流水聲，隻有偶爾遠遠啼鳴，聲聲悠揚。
兩人守夜，可以互相照應也可聊聊天打發時間，飛鷹正好借機問著小落為什麼要當冒險者。
小落自嘲著道：“我們本來是出來期中曆練的，我那個朋友半路上把錢當彩頭賞給了別人，現在連購置登山雪衣的錢都沒了，沒奈何，可不得我來臨時賺點錢。”
“那你這朋友肯定是個女孩子。”
小落沉默的點頭，又反問著。
“你怎麼知道。”
“要也是男的，就是他出來賺這份錢了。”
兩人默契的哈哈笑起來，飛鷹又補上一句。
“這麼看你可得多賺點錢。”
前者好猜，這句就讓小落好奇飛鷹的料事如神。
“你這衣著和駿馬都不一般，想來那彩頭定是不少錢，能隨手當彩頭賞出去，說明那人就更厲害了。你說你可不得多賺點錢。”
說吧，飛鷹長歎道：“隻是這錢可並不好賺。”
小落疑惑這氣氛陡然轉變。
“怎麼？”
“雖然冒險者如今深入無人區都小心翼翼，但死亡傷殘率還是達到百分之十五。幾乎每趟出來，都會有傷亡，甚至有的工會團滅在無人區。”
小落隻知道同階的魔獸強於人類，卻不知曉人類可以在武器裝備和人員配合下合力擊殺比自己實力高兩三階的魔獸。冒險者的平均實力隻有三四階，卻常年在無人區獵殺著六七階的魔獸，無論是配合失誤，還是忽然遇襲，或者突遭變故，都會產生人員傷亡。若是臉黑遇到了高階魔獸，就全團交代了。
“要是能選，誰不樂意在家做個種田翁，給地裏的菜壟溝，看田裏的麥子等秋收。”
這又是小落不知道的。羅馬帝國是分封製，皇帝以下按王公侯伯子男的爵位分封出大大小小的封國，有方圓千裏的大公國，也有小至一城的城邦小國。大的領主繼續為他手下的官吏騎士分封，整個羅馬帝國就由這些大大小小的封君領主統治，而百姓沒有土地。他們隻能成為領主的佃農，為領主耕作，換來活命的口糧。這樣窮其一生，佃農依舊還是佃農，佃農的孩子還是佃農。
“要擺脫這個世代不變的命運，隻能通過學習，成為武者或者學者。”
帝國的教育機構除了頂尖的黃金幼獅和精靈聖歌，按學習階段還設有國家級戰神院和風語堂，除羅馬城外，幾大公國的首府也都設有。然後便是在帝國各大城鎮遍布的軍訓營和修道院，負責從中大規模選拔學生進入這些高等學府。
“貴族從出生那刻就拿到了入學通知書，而平民隻有極少數天資不凡的人可以選入，但絕大多數人是交不起巨額的報名費。從軍訓營和修道院出來隻能去軍隊從大頭兵做起，或者成為我們這樣的冒險者。我也要賺很多錢，讓我兒子不要以後活的像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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