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83 更新時間：18-01-14 22:42
婚後第四天，當齊小年終於在魏持的攙扶下從房裏出來的時候，他的兩條腿一直在發抖，身後那處也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
阿寶丹好心來看他，結果看到這個樣子的齊小年他笑得嘴都歪了。
“齊小年！哈哈哈哈哈哈！”阿寶丹抱著肚子笑得東倒西歪，差點沒在地上打滾，“你怎麼現在走起路來跟鴨子似的。”
齊小年原本臉色就不怎麼好看，這下直接就黑成炭了。
“你才是鴨子！你全小區都是鴨子！”他破口大罵道，又狠狠瞪了身邊那個神清氣爽的罪魁禍首一眼。
某人雙眼平視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手上卻自覺幫齊小年揉著腰。
“阿寶丹，你叔叔呢？”魏持問道。已經在寨子裏住了不少天了，他剛剛跟齊小年商量了下覺得差不多該離開了，走之前得先去向東丹察告別。
“在家呢。”阿寶丹說，“雨明哥來了，我出來的時候叔叔正在跟他說話。”
於是夫夫倆向東丹察家的吊腳樓走去，剛走到走馬欄杆外，就聽到屋內響起兩個人的爭執聲，其中一個正是東丹察。
“雨明，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會走的，你不用再說了。”東丹察說，聲音裏隱隱帶著怒氣。
“東丹察，我這些年在外麵做生意賺了不少錢，你要相信我，你隻要跟我走，肯定會過得比在這裏好。”另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說道，聲音急切。
“這不是錢的問題！滕雨明，我姑姑已經走了，我作為族長必須要守護我們的寨子，這裏是我們的家，如果誰都跟你一樣，這個寨子遲早都會消失的！”
“寨子寨子，你就知道寨子！”陌生男人的音調陡然拔高，聽得出來非常生氣，“從小到大你掛在嘴上的永遠都隻有你姑姑還有這個寨子，你從來不管我是怎麼想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對你……我……”
男人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口氣緩了緩，又說：“東丹察，這個寨子不是你一個人的寨子，你可以當族長，別人也可以，你並不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你又何必把它抗在你一個人的肩上。”
“那我就等到有人來頂替我的那一刻。”東丹察冷冷地說。
“你總是這麼固執，簡直愚蠢到了極點。”男人的聲音也冷了下來，仿佛裹著一層寒冰，“當初就是因為恨透了你這點，我才會選擇離開這裏，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個樣子。”
“那可真是遺憾，讓你失望了。”東丹察剛說完，突然“啊”了一聲，然後有重物倒地以及什麼東西噼裏啪啦摔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聽到裏麵聲音不對，齊小年緊張地看了魏持一眼，小聲說：“怎麼辦，他們不會打起來了吧？”
“走，去看看。”魏持說著，幾步跨上曲廊，正要去推門，裏麵的說話聲又響了起來。
“東丹察，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生氣了。”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驚慌失措，不住重複道。
“雨明，你走吧。”東丹察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快結婚了，她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對人家。你弟弟出事之後你阿爸就老了好多，你帶他出去，好好贍養他，回頭生個大胖小子給他抱抱，他也能高興點。”
“我……”男人還想再說點什麼，剛開口就被東丹察打斷。
“你們兩個在門外聽夠了嗎，還不進來？！”
“嘿嘿，我們剛到，什麼也沒聽到。”跟魏持推開門走進去，齊小年尷尬笑道。
東丹察坐在椅子上，腳邊是倒地的桌椅，整套的茶杯茶壺碎了一地。他頭疼地揉了揉額頭，眼眶有些發紅。
“你們兩個在房裏呆了四天，現在知道出來了？”
齊小年更尷尬了，摸摸鼻子看向站在一邊的那個陌生男人。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跟魏持差不多高，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穿西裝打著領帶，手上還戴著高檔腕表。長得不能說有多帥，但五官看起來很舒服，還透著一股生意人精明的精神氣兒。
男人微微笑了笑，朝離他比較近的魏持伸出手來。
“你們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滕雨明，是東丹察的發小。”
魏持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看他伸出的手，半天沒動。
齊小年連忙握住滕雨明的手，魏持的視線立刻射過來，針一樣紮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你好你好，我叫齊小年，這是魏持。”隻握了一下就不落痕跡地鬆開，齊小年帶著歉意說道，“不好意思，他有點潔癖，不喜歡跟別人有肢體上的接觸。”
滕雨明點頭，沒有介意，“我聽東丹察說是你們把我弟弟和他朋友的遺體一起帶回來的，我代表我們家謝謝你們。”
“你太客氣了。”齊小年笑道，心想原來這個滕雨明就是阿卯的大兒子，“是東丹察找到他們的，我們隻是打了個下手而已。”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們的。”滕雨明點頭，又說，“我今天就要帶我阿爸回黎平了，以後估計也不會再回來了。這裏雖然窮了點，但是是個好地方，祝你們在這裏玩的愉快。”
滕雨明說完，朝二人示意了下，也沒跟東丹察打招呼，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東丹察：“……”
待滕雨明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齊小年才問東丹察道：“東丹察，你們剛才是不是在吵架？”因為兩人語速極快，偶爾還會穿插一些聽不懂的苗語，所以齊小年也隻能聽了個大概。
東丹察斜眼瞥他，“你剛才不是說剛到什麼也沒聽見嗎？”
齊小年“嘿嘿”直笑，八卦之心泛濫起：“第六感告訴我你們兩個有奸情，你一直不結婚難道是因為他？”
“……”東丹察語塞，臉上露出個作嘔的表情，“齊小年，你不去寫小說簡直可惜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在寫小說？”齊小年驚訝道，“我還是小說網站的簽約作者呢！”
東丹察：“……”
一直沒說話的魏持此時也開了口，“東丹察，我們也要走了。”
東丹察楞了一下，說：“你們打算去哪兒？”
“還沒想好，可以先在凱裏逛逛，再去貴州的其他地方，之後再考慮去哪兒。”魏持說著，溫柔地看了齊小年一眼。他這個人，在別人麵前永遠都是一張冰山臉，隻有在齊小年麵前才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反正帶他去度蜜月，他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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