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44 更新時間:08-01-28 21:15
一
一失足成千裏恨,我真覺著這句話沒錯。就像我,好好的一丫頭被我那酒鬼師傅騙進了賊窩。先不道這血淚史,我現在正在角巷裏等那隻苯貓。
一個矯健的黑影竄上了我的肩,不滿的"喵"了一聲。我轉過頭去,取下它嘴中叼著的錢袋。
"銀,今天是不是太少了啊"我掂了掂分量說。那笨貓卻躍上了牆頭,自顧自的去整理它那一身麻溜的黑毛去了,根本沒聽我的話。看來得老娘親自出馬了。
飛賊定律第一條----打望至上。(為捕,為官,婦孺不偷除非自認輕功超強。)
東邊,西邊,北邊,南邊。我學著貓頭鷹一樣將我頸子上的家夥旋轉了360度,終於在斜對麵的茶肆中找到一竹竿楞子。看那衣訣誇張的樣子,絕對是一有錢的主。
本著近身作戰的原理,我溜到了那竹竿楞子的身後,伸出手就往他腰上摸去,可手出來時我的臉卻變成了醬紫色,銀,那家夥不知啥時跳上了那人的肩,讓我的手與那一袋泛著金光的可愛小金子錯開了。
"好可愛的貓啊!"我拉扯起銀的胡須來,表麵一副愛心少女的樣子。臭啊銀,死啊銀,看我回去不宰了你,拿你爪子燉湯喝,拿你的尾巴給師傅泡酒。
三把鋒利的小尖刀毫無征兆的擦著我的鼻尖過去了,嚇的我的冷汗泠泠往外沁。此仇不報,老娘就不叫莫雲諾。顧不上那竹竿楞子,我足尖一點,追著啊銀奔了出去。那家夥突然停在了角巷的牆頭,我跟在它身後縱身撲了上去,誰知,那嬌小的黑影一閃,我就像隻大蝙蝠,倒掛在了牆上。
恍惚中,翻身而起的我看見對麵的茶肆中有七個人從不同的地方走了出來,各個手中都握著未發的劍,那位置,現在看來,好象是站的北鬥七星陣。,估計當時我的手要是沾上了竹竿楞子的身,現在就應該去見我那素未謀麵的爹媽了。
"銀,你說那小子兜裏得有多少錢啊。十兩還是一百兩"
我兩眼泛著桃花說,銀立起身來,舉起著他那鋒利的小爪子在我麵前不停的晃,一臉的無語,要是這丫會說話,起碼已經罵了我不下前遍的守財奴了。看厭了它著動作,我一把抓住他那引以為傲的長尾巴,幾千根黑毛同時炸起。不一會兒,蒙山鎮的頂上就響起了一聲淒厲的叫聲。
這一叫,將對麵竹竿楞子一竿人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當是時,淺薄的陽光恰好照入茶肆,那男子石雕一般儒雅的眉目,高挺的鼻梁,白淨的臉上帶著與那分書生氣不容的淩厲,一一印入我的眼簾。
"帥哥啊"我感歎著,索性將整個身子貼在了牆頂上,嘴張成了o字行,好仔細觀察這在蒙山難得一見的極品。瞅著瞅著,我越看越不對勁,那漂亮竹竿身旁的黑影越像我家那苯啊銀。
我從它家老老貓一直咒到他老貓的那一窩耗子。
匆匆的人群中,銀靜靜的蹲在茶肆前,那男子看著銀,側目一笑,明眸中竟有流波轉動。輕輕伸出兩個手指,抓住銀頸上的皮毛。將蹲坐在地上的它提起,然後放入懷中,也不論那一身黑會不會汙了身上的錦衣。
記憶像傍晚來襲的秋潮,一點一點沁潤在我心裏,記憶中有人也是著樣,青衣婉笑。溫潤如春
二
死寂的街上不時傳來人的喘息聲,夾雜著企求與怒罵聲。在這條角巷裏,聚集了無數的流離的人,我亦是如此。蜷縮在角落裏看著人們一來一往,但卻始終不出手去討要。像一個泥潭,陷在裏麵連人心也會腐爛。喵,一聲顫抖的微妙叫聲轉移了我的視線,在那裏,趴著一隻黑色的貓,因為太小,它的腳還無法支撐起它身體的重量,身上的毛皮與泥糾結在一起,形成一塊一塊的痂,讓任何人看到都覺得惡心。
天淅瀝的下起小雨來,那隻貓再次嚐試站起來,卻又滑倒,發出沉悶的一聲響。我不由的憐憫起它來,忘了自己也在等待別人的憐憫。一個青衣飄揚的男孩突然闖入視線,也是用拇指和食指,輕拈住它頸上的皮毛,轉而放入懷中。也不顧那一身華服的貴重,繼而,向我伸出了手,我呆呆盯著他光潔的額頭,惶如天神。而那一身的淡如茶的綠,涼如水的青,成為了我一生中見過的最美,也是唯一的色彩。
"姨,帶他們回家,好不好?"男孩仰著頭問身旁的貴婦,那婦人滿身的金飾,顯出這一家人非富既貴。
那女子盯著我不滿的皺了皺眉,心裏一幅極不願意的樣,但又不好掃了那孩子的興趣,隻得道"若是少爺喜歡,這丫頭和著隻貓,就全當是少爺的寵物吧。"
寵物,我垂下眼,腦中隻一片慘白。
果然我的猜測沒錯,那男孩是住在一所有著燙金匾額的大宅裏,現在想來那座莊園的巨大超過了我的想象。我被下人牽引著,在那廊坊裏饒來饒去,而那隻貓,終因他不肯放手而一直在窩他懷中。
在下院睡下時。我才想到我找到了庇佑我的地方,一個不是夢中的家。但足以給我遮雨的屋簷。
可現實就想水中的幻境,一但觸碰,就會支離破碎。
寧靜的夜幕,一陣陣紅光從天邊襲來,,整座府院突然沸騰起來。驚呼聲,慘叫聲,還有火苗孜孜灼烤著一切的聲音。此起彼伏,不斷繚繞在我耳邊。也不記的自己做了什麼,就隨著尖叫的人群四處躲藏,直到有一雙手把我塞進了枯樹洞。
淒厲的叫聲一直持續在耳邊,那猩紅而詭異的鮮紅,一次又一次紛灑在我眼前。我睜著眼,在那個樹洞裏不住顫抖著。想喊叫,喉嚨裏卻隻發出幾絲喑啞的吼叫,淚,鹹鹹的味道在我嘴裏散開。六歲的我,在那個夜裏,看盡了一生的痛。
當晨光微曦時,我終於從那小小的樹洞裏爬了出來,地上到處堆積著人們的屍體,宛如一個修羅場。就在黑色的石地上,我又看見那貓,它被一個婦人掩在袖中,呆滯的望著我。
冰冷的石地泛著白亮的光,遠近的人也是一身黑白的衣服,在後來我才知道,我的世界在那一天之後,隻剩黑白兩色。
喵
一聲細微的貓叫把我從那個回憶中帶了回來,底下頭,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靈巧的鉤住我的衣角,轉身翻回了布褡裏。抬頭看看天色,日正中天,師傅的酒啊!顧不上對麵那群奇怪的人,我抱起放在角落裏的酒,立馬閃人。
三。
當我再次麵對那一攤倒塌在地的木頭和茅草時,我不得不以歇斯底裏的尖叫來發泄我的心情"師傅-----------,你給我出來。"那老家夥又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每天找他要債的人多不勝數,所以那不太結實的茅草屋會倒是常有的事,當這次也太快了吧,我才搭好三天啊!
正當我抓狂時,遠遠楸著那黑點越來越像李悠遠。"雲諾,你師傅讓我給你送木頭來。"他拖著幾根長長的沙木走了過來。"他剛才喝了我奶奶炒菜的料酒。我。。。。。。"他還沒抱怨完,就被我隨手抓起的一把茅草塞住了嘴,身側忽然有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小諾啊,你和這野小子還真合拍啊!"刹時的我就像被糾住尾巴的銀,身上的寒毛一根根炸起。
女子濃豔的紅紗在我看來就像一層似有似無的霧氣繚繞在她身邊。果然是雲姍姍。從我和師傅搬到這裏開始,這丫頭就像和我有仇一樣,沒一天不找我麻煩的。今天不知道她又要玩些什麼!
"聽說你又被人追債,我呢,現在那裏少一個燒火丫頭,十文一天,你來不來?"她揚著頭說,一臉不屑的表情。這個大小姐平時仗著她爹是鄉裏邊的鄉紳,一天到晚就來欺壓我。要是遇到我有銀子的那幾天,我決不甩她,可偏偏又遇到如斯窘境。為了孔方兄,我忍。
"去,幹嗎不去,比去我一天在外好多了啊。"我強忍著擠出一絲笑容。咧著嘴,對雲姍姍說。不經意間,忽然看到悠遠眉頭緊皺。兩道目光大大的刺向我。仿佛在為我擔心。可話已出口。再說,她還能吃了我不成.
"來吧。"雲姍姍扯了扯滑落的紅紗,身上的銀玲發出錚錚的響聲。細碎的步子像踩在金蓮上,看起來搖曳生姿。她這一路的走,街旁就圍了一群人,真不知道那些人是看我這野丫頭還是看她這千金大小姐.
不知不覺我隨著她已到了雲宅前,又是燙著金字匾額的大宅,我立在門前,腳下仿佛有什麼拉扯著我一樣.舉步維艱."走啊"雲姍姍走出幾步後才發現我像木頭一樣杵在那兒,一拉我,卻發現我手心已是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汗。
“秦媽,你帶這丫頭到柴房去”。就在我發神時,一個中年婦人迎了出來,臉上是一層厚厚的白粉,咋一看那毫無生氣的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發福後的白無常。我心裏暗暗琢磨著,這些如果是麵粉,也大概有個半斤左右了,夠我和阿銀一頓早飯了。要是是珍珠粉的話,就刮下來賣。。。。。。我心裏正無限感慨這那位大媽臉上的東西,不料她上來就給了我一個暴栗“瞎楞著幹啥,你這丫頭,小姐好心賞你一口飯吃,你卻楞頭楞腦的。。。。。。。。。。。”我惡心的聽著她對雲姍姍那宛如滔滔江水的“讚揚”。去它娘的孔方兄,老娘不幹了。我抱著頭在心裏罵開了,可這時就算我想走,也走不了了。那秦媽正用她那比我大腿還粗的胳膊拽著我了,我感到我的手在她手裏就像一根燒火棍似的。
換好下人的裝束,秦媽才讓我有了丁點自由。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連柴房都比我們窮人住的地方牛啊。“快點,快點,今晚有貴客要來”她又像一陣風一樣衝了進來。手中難得的抱著一塊上好的香料。“小妮子,你好好給我侍弄這東西,出了差錯,你就等著挨鞭子吧”她惡狠狠的對我說,全然不似在雲大小姐眼前的表情“貴客,我心裏泛起了嘀咕,蒙山再怎麼說也是一個邊陲小鎮,就算她雲家是蒙山第一的有錢人,也決不會對待客人用上香料,何況還是我手中這等極品的沉香木,”
眼前忽然有黑影閃過,顧不上這香料,我打開房門衝了出去,庭院裏卻隻有幾株梅花立在那裏,在月光下投下班駁的影。我正在詫異之時,突然感到頸後一陣冰涼的觸感。像是冰涼的刀劍貼在了皮膚上.
“師傅,小諾。。。。。。。我。。。。。。今天看來要死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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