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432 更新時間:18-06-24 19:26
莫愁湖的湖水深邃寒冷,月光慘淡地射落湖麵上,像一張漁網將我籠罩。丈米之高的蘆葦在夜風中簌簌搖曳,水禽淒厲地低鳴,伴著冷森森的夜格外恐怖。不遠處,葆君和王瑞賀聽見有人呼喊,飛奔跑來。而兩個渣男早已撇下我,撒腿逃離。借著一絲月光,葆君看見一個身穿白衫的女子在水裏撲騰。葆君失聲道:“姐,難道是我姐?快救我姐呀。”當王瑞賀確信地看見,驚訝之餘,鎮作下來,脫了衣服,“撲通”一聲跳入湖裏。“淑茵姐,別……別怕,我來救你。”王瑞賀使出平身最大的力量遊向我,須臾,遊到了我身邊。“好了別怕,我抓住你了,姐,堅持住。”王瑞賀一麵說著,一麵劃動水波挾持我朝湖畔遊。湖水渾渾濁濁一片,風疾浪大,使人不易靠近岸邊。王瑞賀拖動氣若遊絲的我,使勁全力,最後將我連拉帶拽地拖上岸。
葆君發現我神色迷糊,兩眼微閉,悲苦慟哭:“姐,你究竟咋了?有啥想不開的,一定要跳湖哩。”一旁的王瑞賀讓我平躺在湖畔,給我擠壓胸口,做人工呼吸。漸漸的,不多一會兒,我奇跡般地緩過了勁。“我……妹妹……”我渾身瑟縮不停,牙齒得得亂磕。葆君道:“姐,有啥不遂心的事你非要尋死覓活?你連爹娘也不顧了嗎?你啥也別說了,走,回去再說。”葆君輕輕俯下身,同王瑞賀一起將我摻扶了起來。
一輪秀美月光下,我被兩人摻扶著慢慢返回。此時,在夢蕉園裏,上官黎正焦急地左顧右盼,當他看見我渾身濕透的樣子,心裏的不祥之感化為現實。“她怎麼了?”他驚愕地問道。王瑞賀道:“快別問了,淑茵姐,她跳湖了。”“你說什麼,她跳湖了?”還不知實情的上官黎注視著王瑞賀,心中宕蕩不安,“怎麼會這樣?我……隻說了她兩句。”
夢蕉園住處,我在葆君的幫助下替換了濕漉漉的衣裳。“姐,冷嗎?不要緊,一切都好了。”葆君嗚咽哭著,像是做了一場驚魂未定的噩夢。“姐,告訴我,”她輕輕抓住我的手,顫聲問:“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黎哥又欺負你了嗎?”
我神色渙然,目光癡滯,用一件從毓秀樓拿來的蔥綠綢的西洋舞衣裹身。我的心間凝聚深深地恐懼之感,輕輕觸動於額麵上。我的長發散亂地垂在身上,耳朵上的一隻銀耳釘也不翼而飛,半裸在外的胳膊上皮肉蹭裂,隱隱滲出血漬。而我一雙微微粗糙的手背上,幾道血痕印跡曆曆在目。我的腦海裏,兩張罪惡的、凶慘猙獰的臉龐仿佛在不停晃動——碓梃嘴,蒲扇耳朵,鐵片臉。於是,淚水漸漸流淌。葆君聲音顫瑟,搖撼著我,大聲哭問:“姐,你不要哭。你說話呀,究竟是咋了?”上官黎和王瑞賀聽見了,兩人推開門。“都是你,一定是你這個壞蛋,你欺負我姐了,是嗎?”葆君猛然撲上前,扯住上官黎的衣裳。上官黎用胳膊擋開葆君:“不,你冷靜點,”上官黎急忙走上前,俯身問:“淑茵,你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跳湖?告訴我。”我依然靜靜地坐著,任由淚水流濕兩頰。上官黎繼續問:“王瑞賀已經告訴我了,湖畔有異樣的動靜,究竟是咋了,你說話呀?”葆君怒目圓睜,一股烈焰像是要噴湧而出:“姐,你告訴我,是黎哥欺負你了,是嗎?我一定會殺了他。”上官黎也納悶了,疑惑不解。心想:天哪,難道真是自己錯了?自己隻說了兩句慪氣上火的話,也不至於要跳湖吧?該死,真是該死!而站在身旁王瑞賀攥緊拳頭,道:“淑茵姐,有啥事你就說出來,我們替你主持公道。”我渾身哆嗦不止,緊咬牙齒,瞳仁中閃射出驚悸慌恐。
大家問來問去,我始終緘口不語,三人無耐隻得作罷。第二天,這件事就像炸開了鍋傳遍了香墅嶺。上午,在毓秀樓大客廳裏,擠滿了眾人。經過一夜休整,我的情緒已漸漸好轉。我靜靜坐在一張竹藤椅上,垂臉嚶嚶啼哭。彼時,眾人的眼光,像一個個疑問號,緊張地巡睃我的一舉一動。上官仁和梁婉容坐在沙發上。窗下,佇立著上官黎、葆君、喻宥凡、王潤葉和王瑞賀。蕭老太太也被驚動了,拄著鳳殤藜木杖,佇立門口,靜靜望著眾人。事實上,直到此時他們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這裏麵除了上官仁。因為早上一見到他,我就告訴了他真實隱情。現在大家都在場,上官仁氣得七葷八素,不知如何開口。他感到異常震驚,感到不可思議,感到莫名心酸,又想起幾年前道士不祥地預言和忠告。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報案。一直等到芙蓉鎮公安局兩名刑偵人員前來,一些不知情的人才溘然醒悟。上官仁一臉憤慨,將我講的遭遇告訴他們以後,直截了當地問:“警官同誌,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你們怎麼看?”一名刑偵警員搖了搖頭,對他的副手說:“做好筆錄,我們立案偵查。”上官仁一聽,給二人分別遞了一支煙,還親自倒上了清茶。刑偵警員咬著牙心痛地說:“淑茵姑娘,不要害怕,一切都會水落石出,有我們公安部門在,會為你澄清冤屈。”喻宥凡攥著雙拳,對兩名刑偵人員說:“警官同誌,你們一定要查出壞人,還淑茵和大家一個公道。清天白日,居然會有凶手潛伏作案,我們絕不會放過。”王瑞賀說:“若不是我和葆君發現的早,恐怕後果不堪設想,誰想咫尺之遙會有危險降臨,以後大家要以淑茵姐為教訓,千萬要小心。”葆君低聲抽咽,靠在我的竹藤椅旁,拉住我的手說:“姐,你從來沒做過虧心事,怎麼老天爺偏要為難你呢?真是太不公平。”王潤葉走來,長長歎惋了一聲,說:“真是應了那句話——紅顏薄命。若是淑茵姐有個好歹,恐怕誰也無法擔待。”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紛紛發表真知灼見。上官仁和梁婉容兩人臉龐上火燒毛辣。玉鳳給眾人倒了茶,嗔驚之餘,靠在一旁靜觀其變。上官仁道:“芙蓉鎮治安怎麼這樣糟糕?那些社會上的流氓和地痞怎敢在湖畔作案?簡直太猖狂。”刑偵警員道:“這是人心渙散社會敗壞的現象。上官先生應以此為鑒,加強員工人生安全教育,防範突發事件。”蕭老太太拄著杖,氣恨地一跺腳,說:“該死的惡人,簡直無法無天了,這要是傳揚出去,我們山莊會讓人戳脊梁骨的。”“媽,你就少說一句,”梁婉容麵色難堪地瞪了蕭老太太一眼,“公安在辦案,人家正分析案情呢。”上官仁給兩個刑偵人員又分別斟上茶,說:“這幾年每年都發生這樣的事,怎麼就輪到淑茵身上了。我疏於管理,少叮嚀了幾句,要不然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刑偵警員凝皺雙眉,歎聲道:“芙蓉鎮對外旅遊業尚好,魚龍混雜,痞子地匪紛紛冒出了頭,看來我們的任務更繁重了,以後還要加強治安管理。”上官仁喟然一歎:“警官同誌您覺得這起案件能查出來嗎?”那名刑偵警員一臉惘惘:“隻要淑茵姑娘看準了惡人臉目,就一定能查找出來。大家不必驚慌。”
眾人各抒已見,差不多待了近二個時辰,才各自散開。兩名刑偵警員獲取到祥實材料和證據,便離開查案去了。到了中午,紡織廠員工食堂,仿佛聚攏了許多人。葆君剛走入食堂,被單卉拉到了牆旮旯。“葆君,我怎麼聽說你姐,”她神秘地低聲問,“真有這回事嗎?”葆君捧著兩個飯盒,心裏本就滿腹愁雲,被單卉一拉扯,火氣立時升騰出來:“你甭提了,真是人倒黴喝水也嗆著。你別問了,又不是好事,問的我都不知咋說哩。咳,倒黴唄!”說著,拿上打好的盒飯準備走。“喂,先別走呀,”單卉神秘兮兮地從懷裏拿出一個化妝盒,“這是一瓶薄荷沁膚蜜膏,一些工人都說好,我給你姐也買了一瓶,你拿回去給她用。”葆君一聽,有些感動,直覺得心裏枯瑟疼痛,一連道謝了幾聲後,一轉身往外走。還沒走兩步,尕娃子又喚了葆君一聲:“姐,你等等,我問個話。”葆君鐵青著臉不好氣地斜了一眼:“問啥?”尕娃子悄聲說:“聽說淑茵姐昨晚碰上壞人了,還跳湖了,不要緊吧?”葆君望著,微微怨懟,說:“你是咋知道的?管天管地的,啥事都操心,沒事。”說完,不回頭地往外走。還沒走出食堂外,幾個紡織工人竊竊私語:“喂,你們聽說了嗎,淑茵跳湖了。”有人接道:“俺也聽說了,昨晚上她在湖畔散步,遇上兩個流氓險些送了命,幸虧讓王瑞賀發現了。”也有人說:“怪氣憤人呢,你說她不好好待在山莊,晚上瞎逛蕩啥呢,也就是命不該絕,要是……”“我還聽說呀,她和上官黎有一腿呢,人家倆好上一段時間了,一個鄉下姑娘和闊少爺偷歡,真是稀罕。”還有人提醒旁觀人,“噓……都快別說了,人家妹子看著哩。”立時鴉雀無聲了。葆君一時聽完氣炸了肺,斜望了那些說三道四的人一眼,恨恨走出了食堂。
葆君回到夢蕉園住所,把在食堂聽見的話告訴了我:“姐,你聽見沒有,別人正在議論你哩,真是羞死人了。”她把飯盒擱在桌上,重重坐在椅子裏。我背對著她,正拿著一隻鏡奩好整以暇地梳頭發,昨晚上因用勁過猛,不少頭發都給蹭掉了。我心疼自己的頭發,更心疼自己的名聲,一聽葆君如是說,眼淚不由自主地流落兩頰。葆君將薄荷沁膚蜜膏往我懷裏一塞,不好氣地說:“姐,這是單卉給你買的。”我低頭一看,拿在手上,轉而放在窗台上。我的目光暗淡,像一隻厭食的鴨子,身體匐伏窗沿上。我把鸞篦也放在窗台上,手裏攥著一團頭發。葆君問:“姐,又掉頭發了?”我說:“沒事,扯下來一撮頭發。”葆君將頭發接在手裏,小心翼翼地包在一個繡荷花香釀裏,道:“頭發留著,娘說,女人續頭發吉利。”
這件事情對於上官黎的打擊甚大。起因原於他,所以,他背負著眾人不斷猜忌、不斷議論的種種後果。兩天以來,他始終失落極了,將自己關閉進房間裏,整天望著窗外的蓮霧枝,望著天空一團團濃得化不開的白色雲朵。這個嚴重過錯在於自己,他向來高傲的個性,玩世不恭的隨然,已將他置於一個痛苦的深淵裏。他自歎自怫,躺在床上用被子包裹住頭。而上官仁一樣受著不清不楚地指責。有些工人在背後說——上官家族是一座煉獄,根本不是外界傳揚的普渡和寬容的行善之家。有人指責梁婉容,也有人將矛頭指向頤指氣使的蕭老太太。總之,自我投湖的那一天起,上官家族往昔的太平安寧被徹底打破。
後來,更可怕的事發生了。一些“指桑罵槐”的話傳入了蕭老太太的耳朵。她可不像別人那麼包容,那麼大度無畏,她是個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老人。那天,準確地說是從玉鳳的嘴裏得知,正有一些紡織工人對上官家指指點點,她氣不可遏,大發雷霆,道:“真是反了,反了,香墅嶺的名譽全被那個丫頭給辱沒了,這如何了得。”她顫巍地拄著木杖,一連兩天,佇立紡織廠附近的鴛鴦亭下,看著那些她不順眼的小青工,跺腳罵罵咧咧。
突然,單卉跑上前,關慰道:“老太太,您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小心受了風寒。走,我扶您回樓。”蕭老太太說:“不,我不要回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些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一天無事戳上官家的脊梁骨。”最後,尕娃子也跑過來了,望著滿頭銀發的蕭老太太,心裏有敬意,有畏怕,亦有親和,隻說:“老太太,我尕娃子可沒說過您一句壞話,您小心身子,別氣壞了身子,還要自己受罪。”兩人好說歹說半天,才將蕭老太太哄慰安靜。誰知那天晚上,蕭老太太當真給氣病了。如此,把上官仁和梁婉容給嚇了一跳。上官仁俯在床頭,望著呼呼喘氣的蕭老太太,一時半會全無主張:“媽,媽,您究竟怎麼了?您犯得著為芝麻點事就氣壞身子?聽我們的先起床,我親自給您熬粥喝。”梁婉容道:“對了,我把那兩個姑娘送來的阿膠拿來,媽吃了最能益補元氣了。”說著,迅速來到客廳,在花梨木雕並蒂蓮花琉璃碧紗櫥找見了醉春和映薇送來的阿膠。但是,當她拿來送給蕭老太太時,卻被拒絕了。蕭老太太牢騷滿腹地道:“你們都不要管我,現在這個家成何體統?都亂成一鍋粥了,那個鄉下丫頭不知自愛、不知自尊,弄出荒唐事,讓我老太太的臉都沒處擱。”上官仁抓住蕭老太太不停顫抖的手,勸說:“媽,這件事您別操心了,您隻消安靜的養身子,甭操心他們兩了,其餘事由我們安排。”蕭老太太性格倔拗,為人高傲,躺在床上,兩隻昏花的老眼淚流不止:“原先也覺得淑茵丫頭勤奮,肯幹,踏實。雖說和黎兒投脾氣、好上了,也沒有當真計較。誰知她性子固執,有事想不開就尥蹶子。這回好鬧出事,能讓誰消停。”上官仁臉膛一陣紅一陣白,心裏愁暢,說道:“事已如此,整座山莊已沸騰。那些個閑言碎語,你隻管當成個屁,隻管是陣耳旁風。好歹淑茵和我們朝夕相處兩年多了,總不能把她趕出山莊吧。再說黎兒真心喜歡,我們也不能太專橫,一意孤行。那些紡織廠的窮後生,個個精靈的像猴,誰也饒不過。”梁婉容雙眉不展臉色難看,心想:淑茵的脾氣也真夠倔,黎兒一句話就把她得罪了。這真要嫁進來,指不定會爬著鼻梁上額門,無法無天的。那些窮酸人家的孩子沒見過世麵,缺少涵養,有時比富家孩子更刁頑任性。現在正應了道士的話,倒黴遭殃的事接踵而來,竟將淑茵也牽扯進來。真邪了門,一語成讖。
蕭老太太惦念上官黎,遂吩咐梁婉容將他喚來,溫聲軟語開勸:“好孫兒,這回你相信眼前的事了?不是父母反對,任何事皆有它的定律和規距。誰若不遵從,就會栽跟頭、倒大黴。你好好想想,淑茵丫頭的秉性究竟如何,你能否吃得消。千萬別鬧出更大的笑話,讓山莊工人、鎮上百姓當噱頭在背後議論。”上官黎坐在身旁,隻見身著一件斜紋格子亞麻襯衫,白長褲,腕上戴一隻朗格鉑金陀飛輪雙追針手表,脖頸上掛著鉑金的耶穌十字架。上官黎淡淡地回道:“奶奶對我好,孫兒知道。事到如今,就是我肯,怕淑茵也不肯。再說山莊人恐怕正在看她的笑話,看我們上官家族的笑話,處理不當,是會讓他們嘲笑和鄙夷咱們的。”梁婉容連譏帶諷地笑道:“怕是晚了吧。一旦讓那些好管閑事、好談長短的人當成把柄,那還不要掀了磚,揭了瓦?你瞧瞧你,哪一點不入流,非一門心思和雇來的仆人卿卿我我。我看這是上官家族上輩子欠下的孽債。”上官仁最不願相信那些邪門歪道的話,一聽梁婉容嘮叨,斜了一眼,抱怨道:“當初你就該和淑茵講清楚,來了山莊不許談戀愛,不許私混,你哪一點做周全了,非要雞下蛋、驢打滾你才知道為時已晚。”蕭老太太眉心微動,氣喘籲籲,怎耐她老態龍鍾話失份量,一時兀自哽咽。
在芙蓉鎮公安局,兩名刑偵警員慎思縝密地尋查案件的蛛絲馬跡。三天以來,他們通過大量走訪和排查,已獲得了不少有價值的線索。其中一條是,一個青年男子,據說兩天前發生車鍋,額上紮著紗帶,相貌語調頗似淑茵講述之人,有共同之處。但是,此人卻在昨天出入一家網吧。這般地,他們同其他刑偵隊員一起分析案情。其中一名刑偵警員說:“不防讓淑茵認一認,倘若被淑茵指認出來,立刻對他實施抓捕。”刑偵副手微蹙眉宇,搖搖頭說:“關鍵我們不能冒昧實施抓捕,萬一不是犯罪嫌疑人,那怎麼辦?”其餘同事隨之附和:“這起案件已震動了芙蓉鎮百姓,香墅嶺的糗事街頭巷尾瞞乎不住。恐怕兩個歹徒早已設防。我們不能抓錯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最好先盯稍兩人的活動足跡。”刑偵警長翻動卷宗,嘴裏叼煙,煙韻繚繞,定奪道:“隻要能確證一人,那另一人就會浮出水麵,大家首先做一個布控,全麵掌握嫌疑人情況再說。”刑偵副手道:“Yes!聽從您的安排。”之後,火速行動。於是,接下來的兩天,兩名刑偵警員不辭辛勞,連夜排查,終於摸清了兩名犯罪嫌疑人的背景:資瀛浙,男,傈僳族,現年二十歲,祖籍雲南魯甸,現定居芙蓉鎮爪哇村,社會無業青年,曾因搶劫罪被叛有期徒刑兩年。恭麇勳,男,漢族,現年三十歲,離異,有一個三歲女兒。祖籍浙江。現居芙蓉鎮烏桐巷子口綠柳街,無犯罪前科,同資瀛浙係朋友關係。兩人長期以拉幫打票為營生,無正當收入來源。基本索定兩人身份以後,刑偵警員開始嚴密布控。他們在兩人經常光顧的網吧、迪廳、娛樂場所埋下眼線,二十四小時盯梢。而在距離報案五天後的一個傍晚,在一家娛樂網吧,兩名犯罪嫌疑人被成功抓獲。
喜訊傳入香墅嶺,大家皆歡呼雀躍,拍手稱道。上官仁得知此事,對兩名刑偵人員的辦事效率稱讚有加。我當然得知了消息。不僅如此,刑偵人員還將兩人的照片拿來讓我辨認。望著下頷有一道疤痕的年輕男子,我淚如雨下。幾天以來,麵對種種流言蜚語,喉長氣短,我的不白之冤終於得以澄清。
這天晚上,夢蕉園住處,喻宥凡帶著王潤葉、王瑞賀和單卉提著禮品前來探望。我因這場意外深愧自憾,我特意穿著雪白衣衫,將頭發梳理的像黑色綢緞一樣有光彩。我把自己裝扮一新,來迎接眾人疑惑的目光。喻宥凡望著一臉憔悴的我,心疼之餘,鼓勵說:“淑茵,一切已經過去,你別害怕,有我們大家在山莊,做你的堅強後盾。”王潤葉笑道:“淑茵經此一事,以後應多加戒備,吃一塹長一智。”單卉寬慰道:“姐,你是吉人吉相,大家都為你虛驚一場。兩個可惡的壞人已被繩之以法,這就叫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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