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035 更新時間:18-05-04 16:07
話說木劉氏婉娟殺了異母弟弟劉高,痛哭了一陣,忽的止住了眼淚,掙紮著站起,一把從劉高身上扯出寶劍,架上脖頸,那樣子便是要學楚霸王烏江自刎。阿古麗吃了一驚,急忙劈手奪過劍來,隨手一甩,那把短劍原本便是苦渡禪師用純青之火、天池寒水鍛煉的,鋒銳異常,無聲無息便插進石壁一尺有餘。謝蒼溟、孫玄海二人都是用劍的行家裏手,對於寶劍利刃十分的鍾情,忍不住都暗讚了一聲道:“好鋒利的劍!這禿賊竟然擄掠了這許多奇珍異寶,不知道害了多少性命,果然是該殺的!”
阿古麗不知道這兩人的心思,隻是勸慰道:“此賊已被夫人殺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為何還要如此?”
木劉婉娟大哭道:“我被他如此折辱,已是被玷汙了的,如何還有臉麵回去見我夫君?不若死了,還能落得一個節烈的名聲,也不教他平白跟著我受辱。”
阿古麗不懂漢人這一套貞烈的說辭,愕然道:“你二人若是真情實意,何必在乎這什麼名節不名節的?好好地活著有什麼不好?非要尋死?”
謝蒼溟歎了口氣道:“姑娘久在塞外,不知道中土的習俗。一個女子若是平白被人強暴玷汙,輕則再難嫁人,重則要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罵哩!”
阿古麗不解道:“這卻是為何?若是背著丈夫偷人,那自然是不行的。可是若是力氣不濟,被人抓來動強,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怎麼卻還要被人說三道四?真是豈有此理!”
孫玄海冷笑道:“這天底下的事情有幾多是有道理的?小國寡民,雞犬相聞,何其樂哉?然則天下不一樣你爭我奪?一國君王可弑父妻母,其下子民卻不可妄淫。此正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也!”
阿古麗不知道這些典故,然而就以自己所見所聞,很覺得孫玄海這話頗有些道理,不由得有些發呆,半晌才回過神來問木劉婉娟道:“夫人難道不念自己的母親麼?”
木劉婉娟吃了一驚,道:“女俠何以知道我還有一個母親?”
阿古麗道:“我昨夜遇到你丈夫木秀才,知道你平白失蹤,今日來寺廟勘探,在下山途中轉折見到的。你娘年事已高,又瞎了雙眼。全賴你維持方能活得下來,你若死了,你娘又該怎麼辦?”
木劉婉娟掛淚呆了片刻,道:“好教女俠得知,妾本劉家村人氏,母親因為不能得子,遭我父親遺棄,後來有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又因為從小嬌慣,性子極壞。我父親有田產,也給他敗光了。據說他很迷戀花街柳巷,暗地裏又和我那繼母作出不倫的事情。又一貫要霸占我,隻是那時先父尚在,不能得手。後來因為沒有錢使喚了,便和我繼母勾結,暗地裏下毒殺了先父……”
阿古麗點頭道:“這些事情大約都聽你娘說了,隻是並不詳細罷了。”
木劉氏婉娟也微微點頭,道:“先父既歿,這廝又來妾身這裏聒噪,我也是個有天理倫常的人,如何能夠從了他這惡賊?痛罵了他一頓,順手拿起剪刀將他刺傷了。這賊子大怒,將我給了我這夫君。那時我夫尚且隻是一個童生,家境清平,可謂徒有四壁。那意思便是要將我貧困厄死。不想我夫君本事,不久便做了秀才,隻是屢試不第,不能得任高官,然而德行操守鄉裏鹹知。妾也算是誤打誤撞得了一個好歸宿。”
阿古麗肅然道:“這也算是善有善報了。”
木劉婉娟歎息垂淚道:“若事情就此也還罷了。如何能夠生出這許多事情來?不瞞女俠,妾身原本也是如同女俠這般想的,自以為有神明佛祖庇佑,故而時常來這裏上香。誰知這廝不知怎麼的卻做了這裏的主持。想來被他得知我來了,那日趁著我從我娘那裏出來正要回家的時候,被他半路殺出來,用藥迷暈了,抓來這裏。雖說不過一兩日的光景,然而卻被這廝玷汙了,那幾個女子也不知是從哪裏擄掠來的,很迷他的床上功夫,竟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也一樣……一樣玷汙我……”說到這裏又哭了起來。
阿古麗已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木劉婉娟痛哭一場,好容易止住了,才接著道:“我既被玷汙,便唯有死路一條,原本打算等他鬆了警惕,一頭撞死的,不了遇到幾位恩人,讓我親手報仇。隻恨如今已非清白之身,縱然苟安,天下洶洶人言,我母親、相公卻不是被我連累了?”
謝蒼溟思忖片刻,喟然道:“偏偏流言可畏!”
阿古麗道:“此處隱秘,天知地知我幾人知。你我不說,還有何人曉得?”
孫玄海哼了一聲,卻聽得木劉婉娟道:“話雖如此,良心何安?況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壁,若是夫君、阿娘有朝一日知曉了,或許更是不可收拾,到時候有該怎麼處?”
阿古麗道:“這卻怎麼辦?難道果真隻有自盡一途了麼?螻蟻尚且偷生,夫人難道便如此決絕?”
木劉婉娟歎息道:“事已至此,還能怎麼樣?天下之大,難道還能有我容身之所麼?”
眾人盡皆默然。孫玄海忽然道:“有。”
三個人都愣了一下,看著孫玄海,孫玄海卻轉了頭看著阿古麗。謝蒼溟與孫玄海一同追蹤程花鶯鶯,在路上相處並非一日,故而兩人頗為相知,當下謝蒼溟見了孫玄海的眼色,頓時心中暗道:“我怎麼把她給忘了?”便道:“姑娘來自回疆,聽聞回疆質樸,未知確然否?”
阿古麗不明所以,想了一想,自覺這一路走來,回紇人確然比西夏人淳樸一些,便點頭道:“就以我所見,確實如此。然而大漠風沙,兼有財狼、土匪,又有數百裏大漠黃沙,若不是當地的人,等閑去了,九死一生。這卻是此地所無的。”
謝蒼溟點了點頭,又對木劉婉娟道:“夫人所慮,在於俗世流言。大漠雖有風沙之苦,卻並不如這裏一般有許多豈有此理的東西。不知夫人以為然否?”
話說到這裏,木劉婉娟如何還能不知道謝蒼溟的意思?隻是忍不住仍舊反問了一句道:“道長的意思是要妾與外子遷去塞外?”
謝蒼溟道:“然也!不知夫人可有意麼?”
木劉婉娟仔細思忖了一番,道:“若當真可以,夫複何言?便是我丈夫不諒,妾又怎敢曝家母與烈陽之下?”
孫玄海冷著臉點頭道:“很好,很好。”
木劉婉娟卻遲疑起來道:“隻是路途遙遠,妾無縛雞之力,卻能奈何?”
謝蒼溟笑道:“這有何難?我與孫道兄送你們去便了。”
木劉婉娟大喜。幾個人就此商議定了,阿古麗忽然心中一動,問道:“我從西北來,在甘州城遇到昆侖派的逍遙子道長,聽說三清道長去了峨眉山,逍遙子要回轉昆侖,難道你不用去麼?”
謝蒼溟愣了一下,哈哈笑道:“此事我也聽說了。不過我師兄回去是主持事務,我們其他的弟子若是在外,倒不用急著回去的。姑娘寬心。”
阿古麗聽說,便去取了短劍,揩幹血跡,還劍入鞘。孫玄海卻轉頭往一個洞內走去,不多久便聽得裏麵慘叫,其他的女子早穿上了衣服,聽見了,皆驚駭得花容失色,飛跑出來,卻見木劉婉娟跟之前見的那個黃袍道士與另一個紅衣女子並列,想起之前作為,心膽皆裂,“噗噗通通”跪了一地,叩頭流血哭道:“幾位饒命!饒命!不幹我事啊!”
謝蒼溟笑道:“饒不饒你與我不相幹,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去求她罷!”說著指了指木劉婉娟。
眾人急忙哭求道:“夫人饒命!都是這賊禿!我們也是逼不得已!還望夫人饒命!我們也是有家室的人,被他捉來的,夫人!”
孫玄海提著長劍立在洞口,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也不等木劉婉娟開口,身形一動,長劍起處,鮮血飛濺,眾女子驚叫一聲,如同一窩蜂也似就要往外跑,謝蒼溟麵上含笑,似有意似無意的擋住當先之人去路,那孫玄海練武的人,自然身輕足健,搶到身後,手起劍落,將人殺了。
木劉婉娟原本見她們說得淒慘,動了惻隱之心,不料孫玄海兩個卻不容分說,不過片刻已是殺了個幹淨,山洞裏縱然透氣,到底地方狹小,血腥彌漫,久久不散,木劉婉娟忍不住嘔吐起來。便是阿古麗也覺得殘忍異常,大皺眉頭。
等眾女人都死絕了,孫玄海才打了個稽首道:“請夫人更衣,隨我們去罷!”
木劉婉娟這才如夢方醒,看著兩個道士又驚又怕,不敢妄動。謝蒼溟奇道:“夫人?怎麼了?”
阿古麗道:“兩位未免太過!這些女子不過是受製於人,也是身不由己,何以殺之?”
孫玄海哼了一聲,不說話,隻是把眼望著阿古麗手中短劍。
謝蒼溟道:“姑娘好心,但不知可否挺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當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話?況且她們說自己受製於人,你便信了?貧道與孫道兄先到,可是看得清楚,這些女子彼此齷齪,頗為享受,那裏有半點不甘?分明是為求自保而已。縱然救了出去,必要生出禍端來,到了那時,卻是誰之過歟?”
阿古麗正色道:“為求自保,人之常情。何必如此殘忍?”
謝蒼溟一時語塞,孫玄海忽然冷冷道:“姑娘難道不知道武大郎潘金蓮的故事麼?”
阿古麗愕然。她久在天山,並不知道潘金蓮和西門慶私通,謀害親夫武大郎的故事,所以無法言語。
謝蒼溟正色道:“姑娘宅心仁厚,原本是好的。可是須知天下人分三六九等,這些女子並不如木夫人這般貞烈,今番嚐到了滋味甜頭,晚後難以栓束,若是救出去了,不說對自己丈夫隱瞞,即或遇到些馬泊六、掮客一流,便要一試滋味,再遇到那功夫好的,三言兩語便要做出謀殺親夫的事情哩!不如早殺了,防範於未然可也!再說了,如今殺也殺了,還能讓她們活轉過來麼?”
這一番話既不通情理,又難免有些失於偏頗,然而阿古麗終究是涉世未深,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隻得皺了皺眉頭,心道:“她們也是苦命的人,本該好好的過日子,哪知道卻死在這裏。這兩個枉自稱什麼名門正派,做起事來卻全沒有半點俠義的行徑!哼!此等人若與之為伍,卻不是平白辱沒了我自己?到時候見到師父師兄,我也沒有臉麵了。”
兩個道人見她不說話了,便要帶路出去,阿古麗卻盤膝坐下,又念了一段《地藏菩薩本願經》,算是超度了她們,這才嘟著嘴提劍走在最後。
出了藏經閣,已是四更將盡,四人就原路飛出,那穿屋掠瓦的本事木劉婉娟是半點不會,好在剩下三人均都會武,由阿古麗架著,飛過院牆,這才安然。
取道下山的時候,謝蒼溟見阿古麗仍舊沉著臉,知道她因為自己兩個殺了幾個“不該殺”的人正在生氣,為了緩和氣氛,便道:“我看姑娘拳腳功夫,頗有些少林派的意思,隻是少林一貫不收女弟子的,不知姑娘師從哪一位高僧?”
阿古麗正在氣頭上,不願意多說,目不斜視,隻管往前走。
孫玄海冷冷道:“苦渡大師。”
謝蒼溟這才麵色一正,一手拂額道:“不錯不錯,我怎麼把苦渡大師給忘記了?姑娘從西遼回紇部來,那正是苦渡大師所在的地方,年紀輕輕又有如此本事,定是得了大師真傳了!我卻明知故問,真真該打。”說到後麵自己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阿古麗冷冷的哼了一聲,卻不作答。
謝蒼溟道:“姑娘難道不問問我們為何要殺了程花氏麼?”
阿古麗忍不住,冷冷回道:“你們私事,與我何幹?”
謝蒼溟笑道:“姑娘這話未免把我忒也小瞧了!咱們既然一同走了這一遭,我也不瞞你。那花鶯鶯本是江南人氏,父母亡故的早,便漂泊江湖。因她生就得好相貌,加之水性楊花,跟不少幫派頭領打作一片,又由於她床上功夫極好,雖然不懂傍身武藝,那些頭目卻也被她迷得五迷三道,顛三倒四的不肯放手。後來我師兄遇到了她,被她勾引,破了玄天罡氣不說,還傳她武功,也算是我二師兄一點道心不昧,心甘情願回山領罰。哪知卻聽說她又傍上了蜀中唐門的唐天英,還偷了唐門毒藥,害死了唐家四小姐唐天碧,唐門一怒之下,老家主殺了唐天英,我二師兄平素好行俠仗義,早聞唐天英俠名,不道卻被花鶯鶯連累致死,心中悲痛,後來又聽說這花鶯鶯不僅如此,還與惡虎山當家的梁悲白、關中第一刀彭虎、湘西漕幫幫主柳大龍、幽州大俠司馬剛、呂梁派掌門李博然等數十人有染,方才知道這女子水性楊花,善惡通吃,壞了多少英雄好漢的名頭,又聽說她嫁給了大夏國員外郎程銀川,更是毒殺親夫,與大小官員苟合。我師兄心念大慟,覺得自己遇人不淑,加之破戒受罰,一時想不開,便就在我昆侖藏經閣懸梁自盡了。臨終前留下遺書,說他自己做錯了事,原本要彌補的,可是畢竟情緣難斷,下不去手,請我們作師兄弟的代勞,務必要絕了這個大患才是,故而我才趕到興慶府,哪知她卻搬到了這裏,便是在興慶府中,我遇到了孫道兄,才知道他是唐天英的表弟,因為知道表哥表妹因為花鶯鶯而死,很是憤恨,也要報仇的。故而我兩人結伴而來,卻正遇到姑娘。姑娘你說,此等人該殺不該?”
阿古麗聽得,不由的一怔,再想想自己在山腹之中所見所聞,似乎所言非虛,也不好在為她辯駁什麼了。
木劉氏吃了一驚,道:“若非昨日見到程夫人與劉高做出那樣事來,我還道她是大家閨秀呢!今番聽恩公這麼一說,才知原來是如此樣的人,當真是惡貫滿盈,罄竹難書,當真是自己作孽,不可活也!”
孫玄海冷然道:“知人之明不知心。”
四人默然下山,到了岔路口,阿古麗道:“夫人得脫大難,既然離你母親住處不遠,不如先去報個平安,以解其憂愁惦念。”
木劉婉娟道:“正該如此。”
當下取道往木劉氏母親住的那茅屋來,不多久到了跟前,此時風吹樹響,五鼓雞鳴,天空泛白,茅屋依舊。木劉氏大難得脫,想著要見母親,不免熱淚盈眶,卻因為時刻尚早,怕驚擾了母親睡眠,隻是逡巡不敢進。
阿古麗問道:“夫人不進去卻是為何?”
木劉婉娟道:“這時候隻怕我母親還沒醒,不如等等,老人家睡眠本就不足,該讓她多歇一會。”
阿古麗剛要點頭讚歎,孫、謝二人已齊齊變色,幾步躥到門口,抬腳便將門踢破了。木劉婉娟和阿古麗都吃了一驚,急道:“你們作甚?”
孫玄海冷冷道:“你們自己來看!”
二女急忙上前,就著微光隻見一個佝僂白發的老人軟倒在牆邊,已是沒了聲息,二人大驚,搶進屋裏,用手一探,方發覺這老嫗嗚呼哀哉了。木劉婉娟渾身發抖,兩眼一翻,已是暈了過去,半晌才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口裏不住叫道:“娘啊!娘啊!”當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孫玄海皺了眉頭上前細細查看了一番,嘿了一聲道:“是被朱砂掌的重手法打死的。”
謝蒼溟揪著絡腮胡子道:“想必是那禿賊得了信息,殺人滅口。”
阿古麗麵色煞白,顫抖著問道:“難道是我昏迷的時候?”
謝蒼溟道:“隻怕是如此呢!”
孫玄海忽然道:“隻怕蒼溟子說對了,果然是我崆峒派做的也未可知。”
謝蒼溟一愕道:“這卻是為何?”
孫玄海道:“朱砂掌並非我崆峒派獨有,然而我崆峒派與別派不同,別人練習朱砂掌莫不是外家的橫練功夫,唯有我崆峒派因為是玄門一脈,練習的卻是內勁,外門功夫傷筋動骨,內家功夫卻是以勁傷人,這老人家挨了重手法而死,卻並不是斷了肋骨卸穿心肺,而是骨骼完好,髒腑震碎,此便是我崆峒派的手法。”
謝蒼溟道:“難不成你崆峒派也有人與他們勾結?”
孫玄海難得的歎了口氣,道:“以花鶯鶯的秉性,勾搭上我崆峒弟子亦未可知。”
阿古麗道:“當此之時還想什麼?該給老夫人入殮才好。”說完,勸了半天勸起了木劉氏,道:“夫人,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我聽說漢人習俗入土為安,老夫人既然走了,該入殮為上。”
木劉婉娟哀哀哭泣道:“全憑女俠吩咐。”
阿古麗卻是一怔,她是大漠女人,大漠人仙去之後講究天葬,與中原人的入土為安截然不同,她如何曉得該怎麼處理呢?
謝蒼溟見阿古麗不語,便道:“這裏雖說離那和尚廟近,可這群賊禿安知是善是惡?以貧道遇見,不如先將此事告知你丈夫,也好買棺材入殮。隻是……隻是怕還要夫人親自去一趟。”木劉婉娟此時驟然遭了大變,早沒了主意,便道:“恩公說得是。隻是我娘……我娘……”說到這裏,又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
孫玄海知道她未盡之語,大步上前,一把背起了老太太,道:“姑娘帶路罷!”
木劉婉娟行了一禮,由阿古麗攙扶著一步一捱下山,孫玄海謝蒼溟跟著,卻隻是猜測到底是何人下的手腳。這正是:
風濤未平暗流洶,雲迷山頂煙霧重。
不知到底是何人殺了木劉氏的娘親?木劉氏被人玷汙回家又是怎麼個境遇?欲知端的,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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