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46 更新時間:18-01-24 20:16
永琪在白堤上把小燕子找回來,可是,她一直發高燒,昏迷了一整夜。早晨醒來,卻高喊知道是誰害死她的父母,並揚言要報仇!
爾康恐怕小燕子遷怒於永琪,而永琪又毫不知情,全無戒備,容易被小燕子所傷,就擋在他前麵。
永琪好生奇怪,爾康怎麼了?為何把自己拉開?
柳紅亦過去安慰小燕子,想趁機將短劍奪下。
紫薇站在旁邊,靜觀其變,仍抱有希望。
可是,小燕子接著下來的話,卻令爾康、紫薇、柳紅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小燕子竟然道:「我要到雲鬆山莊,我要找那個什麼張青峪為我爹娘報仇。」
眾人均大為訝異!爾康這才讓開,但仍小心在旁戒備,永琪疑惑地看看爾康,不明白他為何緊張兮兮。
柳紅輕輕拍著小燕子的背:「你在說什麼嘛?簫劍不是說已報了仇嗎?還報什麼仇?」
小燕子緊鎖著眉心:「可是…可是…」
永琪坐在她身邊,道:「你究竟遇到了什麼事?這劍又是從何而來的?」說著,就想取那劍去看。
小燕子卻緊緊握著,不肯給他。
永琪奇道:「怎麼了,連我也信不過?」
這樣,小燕子才不情不願的將劍給他。看來,這劍已有百年曆史,劍柄常被指頭壓著的地方,都磨得特別光亮,但劍刃仍然鋒利,閃著寒光,柄上的古玉透出溫潤的光澤,確實是一把好劍。
永琪把劍交回她,擁著她道:「你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嚇成這個樣子!」
小燕子退了燒,人覺得清爽了,腦筋也清明了,才慢慢憶述昨天之事!
她從古玩店出來後,已是黃昏,她自顧自捧著那瑪瑙紙鎮,看完又看,她想:皇阿瑪最喜在案頭放這些雅致的玩意,這回一定讚她有眼光,她把紙鎮小心收起,渾然不覺有人跟在身後。走到街角,見有一個老叫化子坐在地上,起了惻隱之心,遂取了一些碎錢給他。緊隨著她的人,像是確認了什麼,竟突然跑上來,拜倒在她腳前,乞求道:「三師姐,求你原諒我,我不是有心害你和方大哥的,我全不知情,我隻是個信差…」
小燕子一看,來人衣服肮髒破爛,是一個瘋瘋癲癲的中年漢,就皺著眉道:「你在說什麼嘛?你究竟是誰?」
那人不肯起來,仍道:「三師姐,請你相信我,你對我們都那麼好,我對你一直非常敬重,我真的不知道那封信會把你全家害得那麼慘…」
小燕子突然靈光一閃:她本姓「方」,是杭州人,兩次被人誤認是「方夫人」,莫非這位「方夫人」是自己的親娘,而眼前這瘋子則是害死自己一家的罪魁禍首?小燕子被這念頭嚇出一身冷汗,張大了嘴巴。
她多次向簫劍詢問仇人之事,但總說不全,說不定可在此人身上套出一些什麼話來!她臉色一轉,狠狠地道:「我死得好慘啊!害我的人就是你!」
那瘋子痛哭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大師兄,他要害的人隻是方大哥,他並不是要害你!」
小燕子陰惻惻地道:「大師兄?大師兄是誰?他在哪裏?你不說,我就找你償命!」
夜色淒冷,那瘋子隻以為,麵前女子,正是枉死的冤魂:「大師兄是張青峪啊!你怎麼忘了,你找他償命啊!」
小燕子抓起他的衣襟,大吼道:「那張青峪在哪裏?快說快說,你不說,我先殺了你!」
瘋子哭喊著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問師父吧!師父一定知道,他還在黃山的雲鬆山莊。」
小燕子放了他,腦子一片混亂,三師姐?大師兄?張青峪?師父?雲鬆山莊?
他們是誰?那大師兄為何要害我?不…不是我…是我娘…究竟怎麼了?我到底是誰?
小燕子迷迷糊糊,走著走著,處身黑暗中,茫茫然不知自己是誰,從何而來,身在何方,將要往那裏去。
孤身在途,已失去了方向,無可憑借。
突然在水中看見一女子的倒影,那就是自己?還是娘?她怎麼死了?是自刎而死的?忽然,眼前仿佛出現一女子的背影,慢慢倒地,手中握著的短劍跌落,已染滿了血…她也搞不清究竟是夢還是一段隱藏已久的回憶。
這一定是夢,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卻為何來來去去,始終無法走出這個夢?
突然,她打了一個冷顫,渾身發抖,汗毛直豎。
唔!對了,剛才隻是做夢,現在已經醒來,隻要眼睛一睜開,醒來仍是杭州方家的小慈,她躺在溫暖的小床上,向奶娘撒嬌,親娘把她捧在手心中疼著。
卻發現醒來,仍在夢中,夢到自己身在洞穴內,四周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隻有一點微光從兩磚石棺透出,這似是一個陵墓,石棺蓋子由螢石打造,能發出幽暗的冷光。她突然心血來潮,用手在地上挖掘,也不知自己要找些什麼!終給她找出一件用黃綢包裹的東西——白玉寶劍!
她亦不曉得自己怎麼會突然置身於白堤之上,說不定是幽魂帶領,說不定她前生就是枉死的公主…
說不定,夢中醒來猶未醒,醒來夢中尚在夢。
究竟她是誰?
當永琪發現她時,她仍搞不清自己是否仍在夢中,她是小慈嗎?她是小燕子嗎?
沒有人肯相信小燕子,一來,她的故事實在太離奇了,令人難以置信;二來,爾康、紫薇、柳紅均想到:不論事情經過如何,若搞得太清楚,方家牽連在文字獄的事,勢必一並顯露出來。
爾康認定小燕子是貪玩,在山上迷了路,見到了村民的墳地,就嚇壞了。至於寶劍,可能是人家丟了的,或是露了出來的陪葬品。
但小燕子卻一口咬定:「這是我娘的劍,我肯定,這劍是她自刎時用的!」
爾康跟她分析:「你連六、七歲時的事都記不清楚,又怎會記得一歲以前的事?而且,你昨晚發著高燒,連永琪也不認得,所以,一切都作不得準!」
小燕子仍然堅持己見,大家拿她沒法,隻囑咐她好好休息,由柳紅陪伴她。
紫薇要留下,爾康不許,要她好好睡一覺。永琪亦想留下來,爾康卻道:「她已退燒了,辦正經事要緊!」
正想爭辯什麼,平嫂進來,送上巡府大人名帖。
永琪、爾康隻好到大廳去。
張軒大清早過府求見,探病是借口,趁此機會送上珍奇古玩、名貴藥材倒是真的。
永琪讓他見過福大爺,他早探得爾康與永琪情同手足,又是額駙,所以,爾康亦是他籠絡的對象,私下又送上一份豐厚的見麵禮。
至於另一目的,當然就是小燕子手中的白玉寶劍。但永琪隻說兩位格格均在休息,其它的隻字不提。
他什麼也打探不到,反碰了一鼻子灰。永琪不但不稀罕他送上的東西,更諷刺了兩句:「張大人,你俸祿不算豐,平日當真是省吃儉用,才能辦這麼多珍貴禮物!」
張軒厚顏地答應著。
小燕子睡夠了,又吃了一服藥,到得中午時份,已全好了,虧得她平日練武,身體尚算健壯。耐不住無聊,又要起床練劍。
柳紅當然不許,隻準她散散步,對於昨晚的事,小燕子是放不下的,她問柳紅道:「柳紅,你猜,那雲鬆山莊是不是真的?真有一個人叫張青峪害死我父母嗎?如果是真的,我一定要找那個人為我父母報仇!」
柳紅不單不想她涉險,而且,更不想她去查,所以,她隻道:「你不是說那個中年漢子是個瘋子嗎?怎麼連瘋子的話都信?」
小燕子撅著嘴,滿臉不服氣:「就是因為是瘋子,說話沒有忌諱,所以才值得相信。」
柳紅忙道:「難道你連哥哥的話也不信嗎?無論是什麼事,你好歹跟他商量商量。」
小燕子卻滿臉愁容,苦惱地道:「待得我們回到北京,我又會被關在皇宮裏,不能出來了,什麼也作不了!」她忽然歎了長長的一口氣,囁嚅著:「人生為何這般無奈!」
柳紅又是感慨、又是心痛,這個活潑天真的小妮子,怎麼會忽然慨歎起人生來。
爾康、紫薇從柳紅口中得知小燕子仍未知悉秘密,都大大鬆了口氣。
這天中午,爾康、永琪均沒出去,反倒請了提督大人到府,在書齋內議事。
紫薇在平叔平嫂處忙著晚飯事宜,她生怕小燕子剛病好,不能吃得太油膩,所以親自打點。大廳內隻剩柳紅陪伴著小燕子。
小燕子少有地安靜,遙望窗外滿院落花似飛絮、寥寥落落,萬般愁緒不知向誰訴,隻覺更寂寞。
陳嘉洛突然登門造訪,見到了柳紅,以眼神相詢。
柳紅知道他是指昨夜透露的秘密,當即搖頭,以示沒有泄露,陳嘉洛滿臉感激!
柳紅又道:「昨晚多虧你幫忙,卻沒有好好招呼你,我現在去拿些點心出來!」
陳嘉洛望著小燕子,眼神難免充滿著關切:「你身體都好了嗎?」
小燕子沒精打釆地道:「都好了!」
「我看你的精神不大好!」
「我覺得悶而已!」
陳嘉洛走近她的身旁,又問道:「永琪沒有陪你嗎?」
小燕子一臉煩躁:「有,但總不能整天陪著,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呀!」
「你們昨天吵架嗎?」
「也沒有什麼!」
陳嘉洛突然冒出一句話來:「永琪…他對你好嗎?」
小燕子有點錯愕,遲疑半晌,才道:「好!他對我很好。」
陳嘉洛自知這樣詢問,實在過於唐突,忙找別的話題:「你昨晚不見了,大家都非常擔心!」
小燕子點點頭,忽然從小腿旁取出那柄寶劍,道:「這是我娘的劍,我自己也不知怎樣跑進了一個墓穴內找到的,我還記得以前小時的一些事,我娘就是用這劍自刎的…你信不信?」
陳嘉洛點頭道:「當然相信!那可是你的親身經曆啊。」那劍分明就是方伯母貼身收藏之物,他早已見過一次。
小燕子見陳嘉洛毫無保留地相信,就仿佛尋著知音,臉上綻出笑容:「終於有人相信了!」
陳嘉洛溫柔地道:「你自小沒有家、沒有爹娘,缺乏親人的照顧和愛護,獨個兒流浪長大,又受了許多苦,一下子得到親人的遺物,一定覺得非常珍貴!」
小燕子好奇地看著他,心底裏頭忽爾泛起一份特別的感覺,這種細膩的感覺,竟然是永琪也難以給她的!那是什麼呢?
她與永琪不是玩耍調笑,就是吵吵鬧鬧,常常仿佛缺乏了一點什麼,今天終於讓她在陳嘉洛身上發現了——是一份深切的了解!
這份難以言全的感覺,令小燕子覺得:陳嘉洛與她就好象是很熟悉的親人一般,比諸簫劍更要親切,比起永琪…
「可讓我看看嗎?」陳嘉洛打斷了她的思潮。
小燕子毫不猶豫就將劍遞上,卻不知道永琪送別了提督大人,早已站在大廳外,全看在眼裏。
永琪心裏亦起了一份異樣的感覺:那把短劍,小燕子不是當成寶貝嗎?連自己要看,她亦老大不願意,怎麼現在竟然隨隨便便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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