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霜劍

卷一【已完】  第十二章竹笛

章節字數：951  更新時間：18-04-15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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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淵澤連著幾日都躺在床上，從我們回來他便很少下床。安然準備好食物送進去，又完好地端出來。我隨著安然進去，看見他整個人窩在被子裏，安然說：“公子，我把午膳放著了。”或者“公子，我把晚膳放這裏了。”他在床上都是毫無反應。他也並不是全無回應，有時我們進去，他蒙著頭，被子裏傳出他強忍的抽泣聲。隻是他選擇獨自度過，拒絕陪伴，拒絕交流。木宇豪的驟然去世，他並不是沒有任何預期，這件事真的發生，卻仍然是他無法承受的傷痛。

    木淵澤也多了夢魘的習慣。那日，我躺在外屋，未曾睡去。木淵澤躺著的幾日，每晚我都睡得很淺，他沒有離開我的視線，但我能感覺出我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更加觸不可及。我的家人都還健在，我的長輩從未對我嚴厲鞭笞，我的哥哥死裏逃生，可是他也還活著。死亡對我來說這麼遙遠，遠到我能理解他悲傷，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讓他恢複，想到這點，我就覺得言語無力，陪伴也顯得廉價。

    月光透過窗戶，皎潔如鏡。林中竹葉窸窸窣窣，在夜深時分更顯寂靜。盡管微弱，我還是聽到了竹笛聲，像是順著風聲偶爾飄入，我也不是很確定。這聲竹笛並不尋常，李家殺手組織竹影慣用竹笛，體積很小聲音清亮，用於傳遞確定方位，甚至還有一套曲調用於不同信息。我細聽，也再無竹笛聲，怕是自己出了幻覺。裏屋此時卻傳出很大的動靜，我一驚，倏地起身，跑進木淵澤的房間。

    隻見他大汗淋漓，眉頭深鎖，閉著眼睛，雙手胡亂揮著，口中喊著：“不要殺他！不要殺他！不要！！”我環顧四周，並無異動，提了口氣，坐在他的床沿。我抓住他亂動的手腕，瞬間也感覺他連日來真是清瘦了不少。

    “木淵澤，木淵澤。”我輕聲喚著。

    他卻雙手忽地使勁，口中斷了呼喚，隻是猛地吸了口氣，眼睛也睜開了，慢慢掃向我。他稍一抽，雙手便掙脫了出來，我看著自己還半握的手，他武力遠遠高過我，這便是很好的證明。

    我不知怎麼覺得心裏空落落地，抬頭看著他，說：“你做噩夢了，我聽到……”“我知道。”他打斷，“現在你出去。”我聽話般地起身，他醒來了，我也沒有理由出現在他眼前。即便他遭到襲擊，誰保護誰一目了然，我何必自找麻煩，人肉盾這件事在我看來好像並不是很賺。他是悲傷難過，也是一個武藝高強的人在悲傷難過，有人要傷他，又哪是剛才的那種小動靜？

    “好。”我收斂性神色，退了一步，看著深邃的眼睛，說道。之後就轉身出了門，在外麵帶上了裏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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