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78 更新時間：08-07-08 20:25
在男孩身邊不遠處的城牆下，是一位同樣衣衫襤褸，身形枯瘦的婦人，此刻正蜷縮著身子，昏迷不醒。
大漢將枯瘦男孩狠狠踩在腳下，大笑道：“你不是想要吃的嗎？老子成全你。”言罷移開右腳，岔開雙腿，指著胯下說道，“隻要你從我的胯下鑽過去，我便賞與你吃食，如何？哈哈哈哈。。。。。。”
男孩聞言雙眼幾欲崩出血絲，回頭看了眼已數天沒有進食，昏迷在城牆邊的母親，轉過頭來，銀牙緊咬，雙拳緊握，身體兀自顫抖不已。
圍觀眾人麵對此景，竟視若無睹，無一人站出來指責欺淩這對孤兒寡母的大漢。
見此情景，風破曉不由在心中暗自感歎：幻境中人，終不知同情為何物。
在這個力量至上的幻境之中，那些毫無力量的孤兒寡母，城門乞兒在幻境中人看來或許並不值得同情吧，從城衛軍對此不理不睬中便可看出。
“想好了嗎？機會可是隻有一次嗬。”大漢依舊狂笑不止，似乎並不以欺淩孤弱為恥。
風破曉雖對男孩不無同情，但他同樣不想因此等小事便貿然出手，於是淡然而立，靜觀事態發展。而雲落，南宮適，南宮盈櫻眾人亦是毫無所動，仿佛此事與己毫不相幹。
半晌，男孩仿佛下定決心般，雙眼躺下熱淚，雙手顫抖不已，慢慢向大漢爬去。男孩神情悲憤，爬到大漢胯下，驀然抬頭，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直視大漢。
大漢不屑地迎向男孩的目光，獰笑中伸出右腳，踏在男孩頭上，一字一頓道：“鑽。。。過。。。。。去”
男孩緩緩地鑽過大漢的胯下，待鑽出時，已然是淚流滿麵，無盡的屈辱讓男孩心如刀絞般疼痛。
“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漢長笑聲中取出背後包袱中的一隻肉包，鬆開手掌，任由其落在地上。
男孩看到落在地上的包子，如惡狗般爬了過去，正待將包子搶來。卻不料男孩枯瘦的小手剛觸到包子，大漢卻伸出右腳，狠狠踩下。
“啊！~~~~”淒慘的嚎叫聲從小男孩喉嚨中傳出，小男孩右手臂不斷顫動。
大漢似乎享受到了強烈的快感，獰笑聲中右腳加力。男孩隻感覺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席卷而至。都說食指連心，男孩此刻甚至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手骨正寸寸碎裂。
見此一幕，風破曉等圍觀眾人眼中皆閃過一絲不忍，大漢的所作所為，著實有些過分了。
少頃，大漢挪開右腳，向男孩唾了一口痰，不屑道：“城門乞兒，類犬無異。”言罷長笑聲中轉身離去。
男孩看著被踩成肉末，與塵土混合在一起的包屑和自己那通紅扁平的手掌，雙眼血紅一片，呲牙欲裂。吃力地站起身來，男孩麵目猙獰，緩步向大漢走去，緩慢地步伐，卻給眾人帶來徹骨的寒意。
正欲離去的大漢忽聞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驀然回首，卻為時已晚。
在圍觀眾人倒吸冷氣聲中，男孩的左臂竟對大漢穿腹而過。大漢雙眼瞪若銅鈴，在滿臉的不可置信中，壯碩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一地塵土。。
男孩兀自意猶未盡，單膝跪在大漢的屍首旁，左拳往大漢頭顱落下，一聲悶哼，濺起一道道腦漿。圍觀眾人除雲落，破曉，南宮適三人與飄渺軍隊外，齊皆狂吐不止。
男孩不理會圍觀眾人，徑自從大漢的包袱中取出幾隻包子，用手臂抱於懷中，走向城牆下的婦人。男孩雙膝跪地，一改猙獰的表情，露出純真的笑顏：“母親，孩兒找到吃食了。我們有吃食了，醒醒，母親。”說著，男孩將包子放在地上，推了推自己的母親，母親卻毫無反應。男孩身體一僵，雙眼閃過一絲恐懼。
“母親，不要再睡了，快醒醒啊，你不是說過，要和飛羽努力地活下去嗎？怎麼這般不守信用呢？你醒醒啊。”男孩不斷地搖著母親，卻見自己的母親依舊沒有睜開雙眼，雙眼緩緩躺下淚水，哽咽道。
“您答應飛羽的，一定要看著飛羽長大成人。飛羽說過，一定會讓母親過上好日子的，為什麼，為什麼母親連讓飛羽實踐承諾的機會都未留給飛羽，就這般棄飛羽而去。。。。。。”男孩知道，自己的母親再也不會醒來了，從今以後，自己真的成了孤兒。
男孩心中湧起無限的愧疚，他知道，若非母親將少有的好心路人施舍的吃食皆留給自己，母親絕不會先自己一步離去。
“母親。”男孩仰天哭吼一聲，喉嚨一甜，噴出一道血箭，頓時昏倒在地。被男孩襲殺大漢震懾住的城衛軍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將男孩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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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渺地牢————————————
“將牢門打開。”
“是，城主。”
哢嚓一聲，牢門打開，風破曉緩步走入牢房，看著雙手抱膝，雙眼無神直視前方，坐在草席上的男孩，心中歎息：若是自己不那麼冷血，早點出手，或許，結局便不是這般了。
生平第一次，風破曉開始對自己漠視一切的態度質疑起來。
“你叫韓飛羽，我沒說錯把？”風破曉淡淡道。
男孩沒有答話。
“當街殺人，你可知罪何其大？”風破曉依舊淡然問道，語氣不冷不熱。
男孩依舊沒有答話。
風破曉不再言語，兩人均沉默半晌，韓飛羽開口道：“無非是以命抵命，僅此而已。”言語中，盡是看開生死的淡然，與己相依為命的母親，驟然辭去，使韓飛羽感覺自己再無活下去的意義。如今的他，但求速死，也好去與母親陰間作伴，以盡孝道。
“你想去陪伴你的母親，是嗎？”風破曉問道。
韓飛羽不作聲，算是默認。
“你可知否，為人子女，在父母眼中是甚麼？”風破曉若有深意的問道。
“飛羽不知。”韓飛羽淡淡道。
“子女，便是父母生命的延續。若是你這般輕生，才是對你母親的不孝。”風破曉的語氣轉為嚴厲。
韓飛羽聞言不由心神具顫，思慮片刻，苦笑道：“飛羽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若是我，放你自由呢？”風破曉嘴角牽起一絲笑意，語出驚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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