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

章節字數:3036  更新時間:18-01-31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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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圍住自己和胭脂的惡奴們立刻變了樣,恭敬的喊了一聲:“世子爺!”

    那雙清澈明亮的星眸,含著歉意向自己走來:“你們沒事吧?”

    “嗚……剛才小姐護著我,好像腿被打壞了!”

    “沒事!多謝世子爺相救,轉告雲候爺,若是我這樣也就罷了。家兄的事情望多費心,我韓纖綰定當湧泉相報!”

    “是你哥哥入獄的事情吧?哎……我會告訴父親的。我先帶你去治傷吧!”雲霆良溫柔友善的伸出手,把傘遞給胭脂。

    “不用勞煩世子爺!”當時的自己,倔強的站起身。

    “怎麼算勞煩呢?”說著雲霆良一把就橫抱起自己。慌亂中,韓纖綰摟住他的脖子,因為害羞脖子都紅了。從未有人這樣對過自己,低下頭狠狠的說:“快點放我下來!”無意中臉蹭了一下少年結實的胸膛。

    雲霆良心口一滯,微笑著看韓纖綰的窘迫羞澀模樣,眼睛裏是水一樣的光華:“不是說要報答麼?那等你長大了,你就嫁給我,順便做了他的兒媳,好不好?”

    韓纖綰臉更紅了,因為他的語氣是那樣的認真,正經。好像烙印一般,深深刻在自己心上。

    四年的朝夕相伴,雲霆良對自己愛護體貼的過分。隻因為一起去郊外遊玩,看到崖壁上的花,他竟然冒著危險攀爬上去摘下來。攢到自己發髻上,微笑著說:“果然是美人麵!求求你,快點長大吧!子嫣!”

    “才不!嫁給你有什麼好!”嘴硬的自己,摘下發髻的花,如同珍寶般撫摸著。心裏卻想著:快些讓我長大吧,我要嫁給他啊!

    這是從未有過的心動。前一世,自己在現代是孤兒。十三歲被一個老中醫收養,他也是非常安靜孤獨的人。跟自己這一世的外祖父有些相似。受他的影響,自己成為外科醫生。長到二十九歲,性情薄涼的自己從未愛上過任何人。去的地方無非是孤兒院和醫院,再者就是作為家的小中醫診所。直到看著養父死在自己辛苦救治回來的患者槍下。韓纖綰性情更加冷漠無情,融會貫通中西醫的她根本不信任任何情感。因為醫術高超使她成為醫院的招牌。而最可悲的是,三十三歲的她死法和養父一模一樣。再次投胎,韓纖綰沒想過竟然來到平行空間的古代王朝。在這個世界裏,她還是享受到了不少的親情。

    雲霆良和自己一起琵琶與古箏合奏時,微笑著說:“自己沒有什麼野心,最大不過就是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平安喜樂的過活。”

    這個少年給予自己的溫暖和心動,使自己重獲新生。從未有過的快樂時光。青梅竹馬來,兩小無嫌猜。

    韓纖綰是那樣的信任著雲霆良,她從未想過雲霆良會背叛這四年的感情。那麼多的誓言,她以為他不會背叛,可是她錯了。

    看著他迎娶公主,看著他喜悅的神情。還對自己解釋是為了救雲氏一族,迫不得已!最可笑的是,自己為了不露出什麼把柄,故意很是興奮的參加了鬧新房。

    雲侯夫人早在前幾月,安排自己嫁給寧王為庶妃。韓纖綰服從了,乖巧的整理自己的新裝。

    今日,穿戴好喜服後。韓纖綰靜靜的坐在房中等候來接的人。

    “嘭咚————”門被撞開。一身錦繡華麗青衫的雲霆良,憤恨的抓住韓纖綰的手腕。

    “為什麼?!”

    “你是說,雲伯母沒告訴你我要出嫁的事情麼?”韓纖綰笑,紅妝傾國:“我在她眼裏不過是個可憐的沒落門第小姐,和奴婢沒什麼兩樣,她自然不會勞煩自己的世子爺兒子!”

    “你恨我,是不是?子嫣……”苦澀的叫著女子美好的字,他頹喪的鬆開手,原本高壯的身子瘦了許多,眉宇間的意氣風發也消逝了。

    “何必這麼說呢?小侯爺你應該祝福我,我不恨你,我可是托了你的福啊!可是,我恨我自己,錯把比目魚目看成夜明珠!”溫柔的語氣終於變成了憤恨,韓纖綰幾乎要垂淚,卻發現自己的眼眶早已經幹涸了。

    “唔————”韓纖綰下一刻就被雲霆良抱住,堵住嘴唇。

    輾轉廝磨,雲霆良仿佛要把韓纖綰吞下去。韓纖綰掙紮著,終於落下淚。放下手,睜著一雙墨藍色的眸子,看著心愛的男子。他抱著自己的手是格外的顫抖,他也是痛苦的麼?他不是嬌妻美妾在懷麼?

    雲霆良嚐到了眼淚的鹹味,被燙了一般鬆開韓纖綰。心疼的擁住韓纖綰細弱的身子,隱忍克製的眼淚一滴滴落進韓纖綰領子裏。

    淚水滾燙,心如刀絞。韓纖綰任由他抱著,像個沒有生氣的新娘雕像。

    “子嫣,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好不好?”雲霆良分開她一些,眼睛裏是瘋狂:“我不要做什麼雲侯爺駙馬,你也不要做什麼寧王庶妃!我們去一個小村莊,誰也不認識咱們的地方!男耕女織,幸福的過一輩子,好不好?!”

    “小侯爺,你回去吧!”

    “不!子嫣,我求求你……”雲霆良的淚一滴一滴全部落到韓纖綰手上,他鎮定了一下,決絕的說:“今晚醜時,我在北城郊外,那棵柳樹下等你。你不來,我就一直等你!”

    “情真意切?”柳樹下的韓纖綰喃喃的說:“你說的話,遵守的人卻是我。”背叛也好,玩弄也好。自己就是無法恨他,無法放棄他啊……

    “轟隆————”“嘩——嘩——嘩——”大雨說下就下起來了,人心卻變化的比天氣還要頻繁。

    雨水劈裏啪啦的打在身上,冰冷透心。仿佛能鎮一鎮心上的傷口。身子凍透麻木了,好像也不痛了。韓纖綰纖細的身子在風雨中搖擺,如同一支白蓮,注定惹上塵埃,經受風暴。她僵硬的走到柳樹下,坐到泥濘的地上。後背倚著樹幹放聲痛哭。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從紙般蒼白的臉上流下。

    “小姐,他不會來的!小姐……嗚……你不能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啊!嗚……”胭脂跑了過來,用袖子擋在韓纖綰的頭頂。

    女子悲傷的大哭,仿若把多年來無數委屈傷心一起哭出來一般。胭脂從未見過她如此,從小服侍,韓纖綰就沒有哭過一次。連腿骨折那樣的疼痛,她也隻是皺皺眉。雲霆良娶妻那天,她也沒有哭。但是胭脂知道,韓纖綰都是躲在被子裏,默默流淚。這樣心碎悲傷,如同下一刻就會隨風雨消失的女子。

    韓纖綰身上的體香越來越濃鬱,把雨水染得都是清香!空氣的香氣蔓延到周圍十丈。這個孱弱女子就要要香消玉殞,胭脂慌了神,哽咽著勸解:“嗚……小姐,胭脂真的很害怕……嗚……您不要嚇我了!”

    哭了太長時間,嗓子都啞了。身子也累的不行,韓纖綰的心裏似乎輕快了許多。流著淚,嘶啞著聲音問:“胭脂,現在什麼時候了?”

    “嗚……小姐,現在辰時剛到。”胭脂哽咽著,心疼的扶起韓纖綰。

    “我們回王府!”

    “小姐…………”胭脂不明白,更不解:“您難道不離開王府麼?”韓纖綰是被迫嫁給寧王的!她做了萬全的準備帶著胭脂一起離開的啊。

    “弟弟,外公,還有我失蹤的哥哥,我父母的莫名死亡!我怎能棄他們於不顧?”韓纖綰停止流淚,拉著胭脂上了馬車。

    二人換下濕衣服,胭脂換上小廝衣服,而韓纖綰換上王府低等丫鬟的衣服。

    快馬加鞭,回了王府。進了小角門,胭脂守在門口。而韓纖綰拚著記憶,慢慢回到了院子。

    進了院子,沒有一個人。韓纖綰心裏有些打鼓,輕輕推開房門。

    “姑娘,你可回來了!”靈兒高興的拉了韓纖綰進門。

    靈兒插上門,雙手合十:“謝天謝地啊,昨天晚上,因為王爺寵幸雲側妃,林側妃妒忌把王府鬧翻天!”她幸災樂禍的眨眨眼:“嬤嬤今早也被叫去庭訓,我跟雪王妃說您病了,需要休息。就這麼躲過去了!”

    “那就好……你也擔驚受怕了一夜,去把胭脂叫回來,你就休息吧!”韓纖綰頭昏的厲害,渾身都有些疼痛。

    “姑娘!您的臉色不太好啊!”靈兒看著韓纖綰的臉變的慘白,可嘴唇卻火紅火紅的,竟然變成了深紅色。本來出塵脫俗的清美,變得如此濃麗絕豔,豔的有些嚇人。她嚇得,語無倫次:“姑……姑娘,你的嘴唇……”整間屋子裏彌漫著十分濃鬱的清幽香氣。氣味越來越濃,靈兒勉強鎮定下來。

    “你去把胭脂叫回來!”韓纖綰走到床榻邊,吃力的躺下。一雙藍沉沉的眸子,幽幽的看著靈兒:“別怕,我又不是妖怪……去吧!“

    “哎!“靈兒應下來,跑出房門外。

    韓纖綰一場大病,得了嚴重傷寒。一直在院子裏呆了半個多月。到了選院子的日子,也隻是簡單吩咐了胭脂。

    這一天,韓纖綰大好了,帶著奴仆細軟住到選好的荷影小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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