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99 更新時間:18-05-15 20:38
“你跟著我幹嘛?”狗蛋停下腳步,看著身後的周不休道。
“你不管張成風了?林老死前可是將他托付給你的。”
“我就是一個叫花子,哪能托付給我啊,倒是魔君大人,您那麼有能耐,就請你幫幫成風吧。”說完邁著腳步頭也不回的走了。
——
張成風踏進林老的屋子,這裏哪有什麼箱子,他笑了一下,這人臨死前還要惡作劇,倒是屋子角落被簡單的圍了一圈,往裏一看,一隻白白胖胖的兔子正吃著東西,三角形的嘴唇一動一動的。
他將那兔子抱了出來,終於憋不住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周不休來到時,看見他本來身上有的薄薄魔氣順著眼淚流了出來。
他爹爹總是會給他買些好吃的好玩的給他,可從來都不允許他踏出院子半步,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圈養的鳥,好吃好喝伺候著,但要以自由為代價。
沒人問問他這隻鳥,願不願意這樣交換。
他渴望外麵的天,想看看外麵的人,這都被爹爹一句“不許出去”阻隔,他明明與外麵隻有一牆之隔,卻像是來自不同空間,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林老將他從這個世界拉了出去,這是他們之間的小秘密,林老總是偷偷摸摸帶他出去玩,雖然外麵的人見到他的樣子後,都說他是怪物,對他拳打腳踢,但他還是喜歡外麵,外麵的天真大啊!
有一回林老帶他去集市,他看見一隻小兔子被關在籠子裏,他湊上前去,真可憐呢,和他一樣。
林老見他有興趣,將這兔子買下來贈與他,他去到郊外,將兔子放出來,看它蹦蹦跳跳的走了。
真好呢,它自由了。
張成風放開懷裏的兔子,“你自由了,”流著眼淚又哭又笑,喃喃道:“我也自由了。”
——
狗蛋趴在一戶人家的窗戶上,偷偷往裏麵看,剛剛他又遇見了那個幫他給包子錢的老人家,心血來潮偷偷跟著人家走了一路。他也是閑的發慌,竟然在外麵觀察人家觀察了那麼久。
隻見那老人家住的房子真的是極其破爛,感覺風一吹,這房子就會倒了,老人不知是不是沒有子嗣,種田澆水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在做。
真是奇怪,像她這種心地善良的大善人不該有個這樣的晚年啊。
不知不覺,夜色有些深了,圓圓的月亮躲在輕薄的雲紗之後,如同個嬌羞的小姑娘。
他試著將窗紗戳個洞,想看看裏麵是什麼情況,結果洞口太小看的也不真切,隻隱隱看見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對了,屋頂!
狗蛋用力往上爬,傷還沒好,一用力就疼的鑽心,他邊爬邊吐血,好不容易上去了,氣還沒喘順呢,腿一軟,竟然是又要往下摔。
他都做好被摔個半死的準備,一雙手忽然托住他的腰,阻止他摔個狗吃屎。
“你在幹嘛?”周不休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噴出的鼻息因繞在狗蛋耳邊,害他半個身子瞬間酥麻,腿更軟了,還沒反應過來,周不休又開口了,“笨死了,偷看都不會。”
狗蛋受不了脖子後麵癢癢的,扭兩下掙脫他,蹲下掀起一張瓷磚就往裏看。
隻見床上躺著一個麵容蠟黃的男人,睜著眼睛看著床邊正在織布的老婦人。
那婦人地嘀咕地嘀咕,似乎在和他彙報自己今天的所見所聞,哪家的雞下了幾顆蛋,哪家的菜長得不錯,見著哪個小孩可憐將賣菜的錢給了些他……
那男人也不打斷,就這麼靜靜地聽著。
“喂!”狗蛋抬起頭看著站在他身邊的周不休,“會救人麼?”
“我是魔,救人是神才會的事情!”
“那就將引魂火給我一點。”
周不休聽了急忙抓住胸口戴著的小瓶子,往後退了一步,生怕狗蛋搶他的東西似的。
狗蛋莞爾,“不就是一點引魂火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是,”周不休取下小瓶子,彎下身盯著狗蛋的眼睛,“是,引魂火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是吧?輪回君?”
他滿意的看著狗蛋心裏不斷升起的臥槽?臥槽!打心底裏露出了一個笑容,終於等到他了,這回沒認錯人。
狗蛋麵無表情,從他手裏搶走瓶子,“不知你在說什麼,什麼輪回君君輪回的。”
他從瓶子裏捏出一點點火星,往下麵扔去,幽藍色的火光在空中飄蕩,最終沒入了那男人的身體裏,他隻覺得,身體忽然充滿力量,好像又可以動了一樣。
他嚐試著動動手,真的!真的能動了,他坐起來,看著自己的娘親,顫聲道:“娘,我……”
老婦人轉過頭看著兒子一動不動的,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麼也沒說,伸出手不斷抹眼淚。她兒子本來是個強壯能幹的少年,沒想到一次意外讓他隻能終日躺在床上無法動彈,老天開眼了,老天終於開眼了!
狗蛋看著下麵相擁而泣的兩人,蓋上瓦片,這才對嘛,好人怎麼能沒有好報呢?
他站起來,又湧了一口血出來,周不休帶著他飛回地麵上,狗蛋將那小瓶子蓋好,還給周不休。
“你怎麼不給自己用點?”
狗蛋白了他一眼,“我自己能長好。”
“用了不好的快點嘛。”
狗蛋又重複了一句,“我自己能長好!”半晌,又加了一句,“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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