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99 更新時間：18-08-03 11:44
入夜，清嘉帝在家裏吃飯。
乳酪和麵膏腴作餡的銀餅餡、鮮香饞人熱氣騰騰的燉羊肉、湯粉角、羊豬牛熊鹿的肉細切成絲生醃成膾澆汁的五生盤、鴨花湯餅、乳釀魚、烤鹿肉，並幾個清鮮素菜。
餓了一天，玉言才覺到饑腸轆轆。她吃了許多烤鹿肉和鴨花湯餅，直到看到哥哥含笑注視的眼睛。
她有點放慢了筷子……
清嘉帝含笑道：“這都是你愛吃的，多吃點……”又道，“咱們大周的女子，可不能日日節食，一個個長得麵黃肌瘦的，哪有我天朝的氣象！”
邊說著邊伸出筷子給她夾了一些素菜，又將早菘牛肚湯推過來一些：“喝點湯。”
玉言一口氣喝了十多口。
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清嘉帝這才道：“你上午沒有吃飯？怎麼晚上才這麼有胃口？”
“我早上吃不下飯。”玉言道。
清嘉帝道：“怎麼跟柳州時還是一樣。大夫當時就說過這樣腸胃遲早受損，你可是不聽？我早上又陪不了你，你在宮裏那五年可是也如此？”
玉言不禁倚身道：“有時也吃的啊。不過晚上同哥哥一起，胃口才開了，吃得也就多了。”又雙手捏捏腹部，“這裏不複柳州時的樣子了。”
清嘉帝不禁微笑，親熱地摟著她道：“怎樣都是玉兒啊。”又道，“以後早上也要吃好。過些日子你那彤管、小蘋，還有你那容止來了，你自然就有胃口了不是嗎。”
玉言身子一僵，抬眼見哥哥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才囁嚅道：“哥哥可是不開心？你同容止，還要生氣嗎？他一個弄點女人發梳釵飾的小生意人，若是真有危謀社稷的心，我都頭一個不答應。”
清嘉帝站起來，踱兩步道：“古人所謂防微杜漸，就是以事雖小而不防之則必漸大。凡天下事不可輕忽，雖至微至易，都應當慎重處之。更況天下之大，野心勃勃者不少，他即是無心也有意，此意為他人所利用，難說不會危及我李家天下！玉兒你當知後果危險。你讀書不少，要知道為人君者，論及危謀社稷，可有敢疏忽大意的？人君以天下之耳目為耳目，以天下之心思為心思，不患聞天下不廣！他若有二心，我不會再心疼玉兒養虎為患。”又擺手插上一句，“半年前那場謀逆，那南霽雲都被他說動，調及西域大軍，你可知道？！”
見玉言震驚，才緩緩道：“他們不日來京，你倆自可相見，但你須知要有安穩喜樂，便要他們死了這條心。若有絲毫不敬之心，便不要怪我下手毒辣。”
這時他才坐回來，摟她在懷，聲音漸低：“他們隻道我畜生不如，迫你做下這天倫難容之事。豈知我亦身不由己！如今我不願再與自己為難。我相信為人君者隻要勤於政事、勵精圖治，他喜歡哪個女子這樣的私事並不能影響到他是一個好皇帝的事實；況且玉兒你說實話，哥哥待你如何？又何況你與哥哥相認，已是漸大成人了，我們並不完全像從小在一起的兄妹……所以我豈不知你雖有介懷，卻根本不是他們所以為的那樣‘錐心痛苦’！”
又道：“他們一個廢物一個草包，迂腐不堪，你實在歡喜，我也無話。隻是以前的錯，你須看著，不要讓他們犯了第二次！”
玉言見他說的一番話，顯見不會再對付二人，心中不禁舒口氣。
這時便佯嗔道：“哥哥怎那樣說人家。雖然不比哥哥，但草包也未免太刻薄了。再說，世上幾個男子能勝過哥哥呢!”
清嘉帝笑道：“你知道就好。”
又突然笑道：“不幾日便是除夕。我要去安慶門觀燈，與民同樂。你可要去玩？”
玉言搖頭：“去了少不得又得見別人的麵孔，我還是不去了。再說我現在這樣子，同那五年在宮裏一樣，怎好總拋頭露麵呢。再者那幾日彤管她們也來了，不愁沒有樂子。”
又道，“你可以請沈妃過去。不過適兒得安頓好，不要忙中出錯。”
清嘉帝悵然地笑：“你總是這麼不愛熱鬧……那我亥時回來再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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