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99 更新時間：18-04-04 16:20
十七陰差陽錯
有人說消息傳的快，不脛而走無翼而飛，日行千裏。還真是這樣，沒有幾天，小花也聽到了消息，感到十分振驚，由於有上次的‘活閻王’之死，真真假假不敢相信，所以讓小長工立刻去城裏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小長工到了城裏，告示已經看不見了，找人問問？有人說是，有人說不是，最後在報童那裏買了一張報紙，回來讓小花自己看看，小花不認識幾個字，又找人念念，上麵說的有鼻子有眼十分具體。
小花哭了，一直哭了整整一宿，早晨起來眼睛都腫了，又把小長工叫過來，和小長工說；你我和楊陽都是和日本人有著深仇大恨，家裏人都人都讓他們殺光了，可以說咱們三人相依為命，楊陽把房子都給了你，雖然說你是個長工，我也沒有拿你當長工看，家裏的事情都讓你做主，你現在也不是小孩了，應該知道遠近親疏了，我可以告訴你，楊陽哥哥有可能就是‘活閻王‘，估計你也應該有點擦覺，和你說的意思，這事情知道就行，千萬別和任何人說，不然，你我會有殺身之禍不說，村裏的人還會受遷連，千萬千萬記住。
接著問他知道不知道九曲斷魂崖在什麼地方？小長工說不知道，但是可以打聽打聽，估計不會太遠。小花告訴小長工趕快去找人問問，馬上回來告訴我。
沒有用多長時間，小長工回來告訴小花，大約在我們的東南方向，來回需要三天時間。小花給拿出了一些錢，交給小長工，讓他一定到當地看看，多打聽打聽，弄清楚到底是死是活？小長工一貫聽小花的話，對了錯了都能認真去做。稍微做點準備，立刻就出發了。
一路打聽一路問，總算來到九曲斷魂崖附近，大家都知道前些日子山上打了一仗，小鬼子還吃了虧，死了不少人，也聽說‘活閻王’死在了這裏，具體地方都不知道，按照報紙上的說法，肯定是在山下，四周圍的地方太大，不好尋找。
小長工隻好接著打聽，功夫不負有心人，小長工真的問到一個知道具體地方的人，說是在後山，路程太遠，意思不太願意去，小長工苦苦哀求，買了很多吃的喝的，又給了一些錢，這才勉強答應，同意一起去看看，山裏人都比較實在，既然答應了，就立刻出發。一路上兩個人說著嘮著，都是農村人，活題也多。來到後山不遠的地方，在草叢裏有一個新墳，向導說；大家都知道‘活閻王’是個英雄好漢，一個人殺了一百多小鬼子，估計不是遊擊隊就是當地的好人給他埋起來的，跟前還有燒過的紙灰。
小長工沒有準備紙錢，跪下來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禱告；楊陽哥哥你死的好慘呀，你對我的好處我都知道，可是沒有和你說過，小花妹妹眼睛都快哭瞎了，大老遠讓我來看看你，你就放心吧，我能聽你的話，小花我一定會照顧她一輩子的。嗚嗚咽咽悲悲戚戚好久好久。
向導把他拽起來，勸說道；人死不能複生，哭這麼長時間了，他知道就行了，要是恨就恨日本鬼子吧。坐下來休息一會，也不想耽誤向導更多的時間，兩個人開始往回走了，路上，向導拿出了小長工給的錢，說什麼都要還給小長工，說；‘活閻王’是殺鬼子的大英雄，人家連命都不在乎，我再說什麼也不能拿這個錢。小長工把些吃的都給他了，路上又買了兩斤燒酒。這才抓緊時間回楊莊把實情告訴了小花。
小花已經預感到楊陽凶多吉少，小長工回來又告訴她，日本人說的都是真的，在九曲斷魂崖下麵看到了楊陽的墳墓，旁邊還有很多炮彈坑，數都數不過來，到處都有炮彈皮，看得出來，日本人真是下了血本，恨透了‘活閻王’聽當地人說；一下子打死了一百多個日本鬼子，所以‘活閻王’肯定是被炸死了。
小花半天沒有吱聲，想了想，和小長工說；今天你休息一下，明天找兩個人，到墓地去，在楊平和楊威的墓旁邊，挖一個大點的坑，我給你拿錢，下午套車去鎮上買一口好點的大花棺材，直接拉到墓地，放在挖好的坑邊。我下午就逢兩個紅布口袋，你再辛苦一趟，再找一個人，拿一把鐵鍬，去九曲斷魂崖下用口袋把楊陽的骨頭拿回來，放在棺材裏麵，我們再把他埋了。
他是我們楊莊的人，是為我們報仇而死，當初村裏有難，一百多人他們都能給埋葬了，今天他一個人，我們理應把他葬好，況且以後上墳燒紙也方便，更不能讓他做個無家可歸的野死鬼。
小長工當然很聽小花的話，二話不說，馬上照辦。根本沒有找人，自己牽著一匹馬，累了還能騎一會，直接去了斷魂崖，到楊陽墳前，跪下說；是小花讓我來的，接你回家，給你準備了大房子，打鬼子打累了，讓你安息吧。
挖出骨頭一看，是用一麵紅旗包著的，小長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打開看看，好像少了一個腿骨頭，四處找找，怎麼也找不到，估計是讓炮彈給埋上了，又重新把紅旗包好，放進口袋裏，駝在馬背上，一起回家了。
走了一個晚上，早晨多一些才到家。把骨頭放在棺材裏麵，準備下葬了。往下放棺材不是幾個人能幹的活，小長工告訴小花一聲，出去多找幾個人，等到放完棺材把人埋好的時候，幾乎全村的人都到了，不少人都哭了，下葬的時候跪倒一大片，小花燒了一些紙錢，趴在墳上這才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你答應過我哥哥和你哥哥，要照顧好我一輩子的，你也不止一次說過，你會注意的，怎麼這就走了，你說過的，讓我放心，保證沒有事的，好幾年風風雨雨都過來了，眼睛看著好日子就要來了，怎麼就差這一點了，你走了，我怎麼辦呀，讓我怎麼往下活呀，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呀，當初你就不應該好幾次救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我說過；咱們趕快成親，給你留下個一男半女繼承香火，為了我的以後生活你就是不肯，現在連個後人都沒有留下來，怎麼對得起祖宗？是誰害了你？不得好死。大家看小花哭的太傷心了，時間長也怕哭壞了身體，都上前勸說，讓她回去，家裏頭還有孩子，可是小花就是不回去，也是幾天來老哭，又吃不好睡不好，沒有多大一會，真的昏了過去。
大家過來連喊帶救，這才慢慢醒來。小長工害怕小花接著再哭，弄不好會哭出事來，讓幾個人扶著，直接背回了家。晚飯也沒有吃，隻是在那裏呆呆地坐著，小長工一直陪了一宿，接著又是一天一宿，小長工知道自己勸不了，找人又去把小花的大姨接來了。
小花一看大姨來了，又哭了起來，過了一會，小花的大姨說；楊陽對你好，我們都知道，可是人死不能複生，再哭再悲傷都於事無補，照這樣下去你還要陪上小命，扔下孩子怎麼辦？這房子家產誰來繼承？楊陽隻不過是你未婚夫，你爸爸媽媽死也沒有看你這樣，你也不是一個小孩了，應該知道權衡利弊麵對現實，你如果能把他哭回來？我找人幫你哭。
這都好幾天了，如果你不死，也會做下一身病，後半輩子有你遭不完的罪，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我是你唯一的親人，大老遠來到這裏，你也應該給我弄點吃的，我的歲數也不小了，看不下去你這樣悲悲戚戚，心情不好，我也會生病的。
小花聽大姨的話十分有道理，馬上告訴小長工出去買些東西，自己下地準備做飯，大姨當然知道小花的身體，一起收拾做完了飯菜。
還好，小花總算和大姨一起吃頓飽飯。看起來精神上也強多了。小長工也一直前前後後忙活著，哄著孩子就向自己親兒子一樣，一直陪到掌燈時分，她們要休息了，才領著孩子回家休息。
晚上，剛剛躺下，大姨問小花？這孩子天天和他在一起嗎？小花說是，這孩子跟他比我都親。大姨又問？他對你怎麼樣？小花說；這個家實際上他說了算，我不太管，他也沒有親人了，也都是讓日本鬼子給害死的，這些年我們相依為命，我說什麼他都聽，有時候他看我的眼睛直勾勾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大姨問小花？我看你們兩個還比較般配，明天我問問他？小花半天沒有吱聲，一會才說；現在不行，怎麼也應該過百天吧。大姨說；他不是你的仗夫，用不著，這事我做主，你聽我的就行。
幾天過去了，小花也好多了，生活逐漸恢複了正常。大姨一直在觀察著小長工。這一天，大姨把小長工叫到一邊，問他說；我都住這麼多天了，也應該回去了，鄰走之前我想把小花的事情辦完了，不然我也放心不下，我的意思是想讓你們兩人結婚成為一家人，你如果說行？我做主就把事辦了，你如果說不行？我就把房子和地都買了，把小花領到我們那裏，再給她找個人家，這孩子歲數也不小了，不能再耽誤了，雖然說他有一個孩子，可是這事也不願她，她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早就嫁人了，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你也沒有什麼親人，不用找誰商量，自己拿注意，行不行給個態度？小長工一直聽著大姨的說話，一聽人家這麼問？才說道；小花原來是楊陽的女人，村裏頭的人都知道，我當然不敢有非份之想，況且楊陽對我又很好，和小花天天在一起，這麼多年，一點不想也不現實，我知道小花是個好人，各方麵沒有說的，上次楊陽回來時，也和我說過；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讓我照顧小花一輩子，我也答應了，在楊陽墳前麵，我也說過照顧她一輩子，今天您一說，我求之不得，一切都聽您大姨的安排。
小花大姨接著說；既然這樣，也別提什麼倒插門了，家肯定就娶在這裏，也沒有別的地方，兩個人都姓楊，有個孩子也沒有法分姓誰的楊，我去選個日子，趕快把這事辦完算了。
既然小長幹沒有什麼意見，下麵就看小花的了。大姨又去找小花，商量具體時間，小花堅決主張要過三個月再辦事，她認為；楊陽剛剛下葬，馬上辦讓人家笑話，自己的心情一時半會變不過來，和小長工互相需要一個建立感情的過程，在自己心裏把楊陽忘掉接受小長工，確實需要一段時間，再說，收拾房子東西準備都需要時間，就是楊陽真的死了？我也必須再等他三個月。
大姨看小花態度十分堅決，知道再說也沒有用，按照三月之期，定下了準確日期，大姨才放心回去了。三個月時間一晃就到，小長工表現的更無可挑剔十分完美，小花也知道小長工心裏確實有她，不缺錢，東西當然準備的很快很充足，又趕上小鬼子剛剛投降不久，大家心情都很好，大姨領著家裏人也來了，一起吃頓飯，喝頓酒，進行個儀式順順利利把婚就辦了。
婚後，他們一起又去給楊陽上墳了，小花自然又傷心哭了一會，小長工在楊陽墳前發誓，一定能記住楊陽的話，盡管放心，保證一輩子對小花好，照顧她一輩子，說到做到。小花當然也聽到了，沒有吱聲，心裏頭暗暗高興，坐了一會，一起回去了。
時間如箭，日月如梭，一轉眼又是半年過去了，小花懷孕也好幾個月了，他們都很高興，一家人正在吃中午飯。
突然，一個村民跑了進了，慌慌張張多說；不好了，不好了，大白天楊陽回來了，是人是鬼不知道？有幾個人看見不敢上前，現在正往這裏來呢。
小花小長工也都楞住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一輩子也沒有經過這樣的事。下意識地迎了出去，楊陽已經走到院子中間，一看小花也楞了。
幾個月不見又懷上了，怎麼回事？誰的孩子？她應該是我的女人呀？我們是有過約定的，小花也不是那樣的人那？小長工害怕小花摔著，連忙拿凳子讓她坐下，楊陽這才估計個八九不離十，問小長工？是不是你們結婚了？小長工有點語遲，一時間說不清楚。
小花雙眼噙著淚水，問楊陽？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牆上貼著告示，街上買著報紙，都說是你給炸死了，棺材給你買了，墳給你遷了，骨頭給你下葬了，紙錢給你燒了，木碑也給你立了，我的眼淚都哭幹了，你幹什麼去了？到底是人還是鬼？人不回來，為什麼連個消息都沒有？你心裏還有我們嗎？一邊說小花一邊嗚嗚哭了起來。
滿心狐疑的楊陽，本來想問明白，讓小花一頓質問？反到語塞了。小長幹過來和楊陽急忙說；當時小花聽到消息都急瘋了，馬上讓我去城裏打聽消息，我拿回了報紙，說你命喪九曲斷魂崖，小花哭了一宿，又讓我去斷魂崖看看，到底是真是假，我一路打聽一路問，好幾天才找到你的墳，也聽說了你殺鬼子的事，回來告訴小花，她讓我買了大花棺材，又讓我去給你遷墳，讓你和鄉親們埋在一起。
我又返回斷魂崖，挖開一看，骨頭是用紅旗包的，我看還少個腿骨，找了半天，四周都是炮彈坑，估計給埋上了，就沒有再找。回家找人下葬，全村人差不多都來了，小花都哭昏過去了，我把她背回家裏，一連幾天不吃不喝，我害怕出事，讓人把她大姨找來，大姨來後連勸帶罵軟硬兼施，總算吃點東西。
對付幾天，大姨和我說；讓我們成婚，不然就把房子地賣了，帶小花去她們那裏給找個人家。我承認，本來就對小花就有好感，畢竟在一起生活這麼長時間，房子地賣了我連吃住的地方都沒有，況且你囑咐過我，我也答應過照顧小花，所以，才答應和她成婚。可是小花還要再等三個月，於是三個月後我們才成親，現在孩子都好幾個月了，你才回來。楊陽聽明白了，誰都沒有毛病，好像自己倒有點問題，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想了一會說；這事還真挺複雜的，都坐下吧，我慢慢從頭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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