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965 更新時間：18-05-20 18:04
項羽輕去了一趟菲律賓，坐在自家別墅的陽台上。
他看著灰暗遼闊的大海，壓抑像遠處的烏雲一樣，朝著他漸漸靠過來。他從旁邊的小方桌上拿起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地灌下肚，又拿了一包煙，點燃了，狠狠地吸了一口，嗆得不停地咳嗽。
根助理買菜回來，站在樓下扯著嗓子喊：“羽輕，你不能這樣！嗓子會壞掉的……你難道要毀滅自己的夢想？”
“我覺得很痛苦……想要拚命地折磨自己……你說肉體上的疼痛，會掩蓋精神上的疼痛嗎？”項羽輕說著，拿起放在小方桌上的水果刀，在手臂上刻了一個字，‘純’。傷口不深不淺，剛好劃破真皮層，血珠慢慢地滲出來，項羽輕露出淡淡的笑容：“熙字的筆畫太多了……肉體的疼痛果然是可以轉移精神上的疼痛的……”
“混蛋，如果覺得痛苦，就寫歌……把那種痛苦寫到歌曲裏。”王欣根衝到二樓的陽台上，怒罵道。“自虐算什麼英雄？”
“我想她……想得難受。我比我自己想象的要脆弱許多。從此，再也不想見，從此再也不愛慕，從此再也沒有對方的消息……”項羽輕的眼淚像掉線的珍珠一樣，嘩啦啦地往下滾“根，我覺得我的世界要坍塌掉了……”
“沒有人的世界會坍塌掉。至少，你的世界不會。你還有夢想，成為全世界最棒的音樂人。無論在中國，還是在世界，都一樣，最棒的！你還有音樂，與你相伴了十幾年的音樂……”王欣根鼓勵項羽輕。
“你不會懂的……”項羽輕滅掉手上的香煙，朝著樓下的鋼琴走去，突然，轉身對王欣根說：“你去別的地方休息一兩個星期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我不放心。”王欣根歎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她知道項羽輕的脾氣，一旦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想寫歌！我答應你……不會再自殘了。”項羽輕坐到鋼琴椅上，頭也沒有抬一下。
“記得打針……”王欣根最後囑咐道。
“嗯！我會的。”項羽輕開始彈琴，他閉上了眼睛，一臉投入的樣子，手指尖流出來的全都是悲傷的調子，他的淚痕還沒有幹掉，他的心痛還沒有結束，窗外沒有陽光，王欣根關門的聲音也顯得刺耳……
內心有個聲音在喊他：“懦夫……”
他的鋼琴聲戛然而止，他撲倒在白色的琴鍵上，抬起頭來的時候，他開始邊彈琴，邊唱歌：“世界末日，我的世界末日，發生在星期一。看著你眼睛裏癡癡的愛，我的心早就爆炸成一簇塵埃，你還會不會來？愛……哎……愛……哎……”
鋼琴聲再次停止，項羽輕站起身來，走到廚房，從櫥櫃裏拿了一瓶紅酒出來，直接湊在瓶口，咕咚咕咚地喝起來，就像喝水一樣。如果，能睡過去，就好了。一瓶紅酒……一瓶半紅酒，在自己的廚房裏，他又笑又叫，就像個瘋子一樣，最後摔倒在地板上，又勉強爬起來。
他爬起來，朝著門口咧咧蹌蹌地走過去，幾次差點兒就失去平衡。他語無倫次：“為什麼非要這樣？我出來找你玩一會兒！好嗎？就玩一小會兒……”
勉強打開了門，外麵站著一個打扮成熟漂亮的女人，她穿著黑色的連衣裙，長長的脖子，看起來就像一隻優雅高貴的黑天鵝。她伸出手，輕輕地扶住爛醉如泥的項羽輕。“寶貝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不要緊的……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項羽輕滿嘴都是酒氣。“你怎麼？怎麼來了？尹月音……我看著好像是你……你難道要來落井下石嗎？不過，沒關係……看吧！從前，你就喜歡看我的笑話……喜歡傷我的心……”
“羽輕，我……我忘不了你。”尹月音也不掩飾，“你最近的演唱會，我每一次都去了。每一次……我看到你朝著我笑……我以為，你也一直忘不了我……”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的那個打架子鼓的男人呢？”項羽輕苦笑，“來，既然來了，我們一起喝兩瓶酒吧！”
“你還在意我當時說你喝酒總拿酒杯，不夠有男子氣概嗎？羽輕……對不起。”尹月音漂亮的臉上露出歉意。
“不，不，你說得對！說得很對……喝酒要用瓶子，才夠過癮。看到你，我很高興……很高興，像以前一樣吧！無論怎麼樣，都很難取悅的女人……在別人最痛苦的時候，痛打落水狗的女人……出現得正是時候……”項羽輕大笑著，從櫥櫃裏拿出兩瓶葡萄酒來，遞了一瓶給尹月音。
“我懷了他的孩子，準備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卻發現他和我們經常去的一個酒吧裏的女駐唱歌手正在他的大床上親熱……我告訴他，我懷了他的孩子，他說他並不想要孩子……他還想多漂泊幾年……那天我去醫院裏，預約把孩子做掉了……我覺得我特別傻……特別傻……我想起了你……”尹月音接過項羽輕的酒瓶子，灌了一口下去。
“是嗎？想起了那個把你捧在手心上的我嗎？想起了那個為了你軟弱，為了你受氣的像豬頭一樣的年輕人嗎？”項羽輕怒吼道。“你跟我出來……”
“出來？！”尹月音沒有聽明白項羽輕的話。
項羽輕使勁拉著尹月音的手，他連拉帶拖地把她拉到外麵的懸崖邊上。“那時候……那時候，你說要和我分手的時候，我差點兒從這裏跳了下去……若不是那個人的出現，我早就變成鬼了。你現在回來做什麼？……還回來做什麼？”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可我去你的演唱會的時候。我發現，我不能騙自己。我還是深深地愛著你……這一點從未變過。”尹月音拉著項羽輕的手，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前。
她能聽到他的心跳，他的激動，他微微顫抖的身體。
“我曾經把你當做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去珍惜！害怕玷汙你，而不敢越獄雷池半步，害怕你受到傷害而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你懂嗎？！你竟然這麼不珍惜自己，讓那個垃圾這樣欺負你……讓那個混蛋這樣作踐你……”項羽輕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是我錯了……原諒我……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尹月音抱緊了項羽輕。
他看著她，她嬌弱的身體在風中顫抖，她瘦弱的像蔥段的手臂上，露出幾個已經結疤的子，分明是‘項羽輕’。他突然心裏生出一陣憐憫，她竟然還這樣愛著自己。可他的心已經不在她身上了……
他扶著她，走回屋子裏。
“我們回不去了……月音，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項羽輕歎了口氣，關上大門。“如果，你想的話，就住一樓的那個房間吧！我愛上了那個拯救我，讓我重獲新生的人。我愛上了別人了……你聽懂了嗎？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跟在你屁股後麵轉，一切以你為中心的傻瓜了……”
“羽輕……”尹月音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掉了下來，要是抹花了她的睫毛膏，她看起來就像個可憐的小醜。“可是……你剛才還是抱了我了。”
“你就當做是英國人的見麵禮節。”項羽輕朝著尹月音笑了笑。“我原諒你了，早就已經原諒你了。我不但原諒你了，還希望你會幸福……別靠近我……我很危險……至少現在很危險……”
“就算你像一座馬上就要噴發的火山，我也不害怕。我隻是想要你，想要得到你給的溫暖。”尹月音喝了一大口葡萄酒。“你不在意我了嗎？我自己也不在意…。。。自暴自棄……你懂這個詞的意思嘛？我現在就是那樣的人。”
“我也一樣……不過，不是為了你。再喝幾口酒，我想去睡一覺……我累了……心很累……身體也很累……我隻想逃避可悲的現實……躲進我自己做的窩裏。我不是項羽輕，不是當紅創作歌手，也不是尹月音的前男友，我隻是一個可憐蟲……一個悲傷欲絕的可憐蟲，我隻想自閉……別打擾我……你如果需要這裏的什麼東西，就自己拿！”項羽輕苦笑了一下，然後，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順手把門關起來了。
頭有點兒痛，第三瓶葡萄酒也快喝完了，一切就像一個夢一樣，充斥著不可思議的元素。項羽輕倒頭就睡，就像一百年沒有睡過覺一樣疲倦。
尹月音推開項羽輕房間的門，她看了一眼睡得像死豬一樣的項羽輕，輕輕走到他身邊，取下他脖子上掛著的翡翠扳指。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房子外麵，霍者已經坐在海邊的岩石上等她了。
“這就是我要的東西。謝謝你！”霍者笑了笑，接過翡翠扳指。“看在你很乖的份上，我再教你幾句吧！抓緊這一次機會，盡量使自己懷上項羽輕的孩子。那家夥雖然脾氣不好，心卻很軟。”
“然後呢？”尹月音呆呆地看著霍者。
“然後，讓他來找你和你的孩子。不要太留戀，至少裝作不太留戀的樣子。告訴他，你不需要他負任何責任，你隻是真的很愛他，想和他有個孩子。”霍者臉上的傷疤抖動了一下。
“如果，他真的從此不理我怎麼辦？”尹月音遲疑。
“他不是那樣的人。”霍者輕輕地親了尹月音的嘴唇一下。“永遠不要讓他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永遠不要讓他知道你曾經覺得他是個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出息的廢柴。”
尹月音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別不好意思，這個世界上90%的女人都喜歡錢，都喜歡名利。你喜歡男人身上帶著的華麗耀眼的光圈和外殼，也沒有什麼錯！順便說一句，你關於前男友，就是那個打架子鼓的男人的故事編得不錯，不告訴項羽輕那架子鼓男因為騎摩托車載你出去玩，摔斷了腿的事情很明智……我覺得我開始有點兒喜歡你了。”霍者輕輕地用手抬起尹月音的下巴，“如果，你得不到項羽輕，我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愛說謊話的嘴唇對我來說，永遠都那麼性感迷人。”
“……”尹月音歎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我想大概就隻有你，我騙不了了。”
尹月音說完就把塗了口紅的嘴唇壓在霍者的嘴唇上，“醜男人的嘴巴，也會讓人覺得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很特別。”
霍者享受完尹月音的唇香之後，“你就不怕他醒過來，從窗戶裏看見我們現在坐的事情嗎？”
“他睡得像死豬一樣，還是像以前一樣傻傻的，很可愛……”尹月音推開了霍者，“不過，你說得也沒錯。我還是先進去吧！謝謝你告訴我的所有信息。對我很有幫助……”
“不客氣，我們互利互惠。拿到這個翡翠扳指，我就省心了……我也沒想到就在這傻小子這裏。我才應該說聲謝謝……”霍者站起身來，輕輕地捋了捋衣角，眯著猥瑣的眼睛，看了尹月音一眼。“就先這樣吧！我還有事……先告別了！電話聯係。”
“別打電話給我…。。。等我的電話。”尹月音看著霍者甜甜地笑道，然後，她轉身回到了項羽輕的別墅裏，在衛生間裏衝了一個澡，好好地洗了洗自己的嘴唇。
裹著浴巾的尹月音就像一輪銀色的新月，神秘而誘人，她墊著腳尖，慢慢地走到項羽輕的臥室裏，揭開他的被子，丟掉浴巾，像一條魚一樣，鑽進了他的被子，褪去他的白色大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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