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61 更新時間:18-07-30 19:51
鶴冬不明——為何如此待他,他乃是迷茫且不知的。
他不記得他可有得罪誰才是。
地麵很冷,鶴冬身上很痛——似每根骨頭的縫皆在痛,
他想,他的肋骨可能斷了,疼得他眯上眼,也睡不著,隻能眼睜睜看著日升月落。
鶴冬掙不開繩索,隻能靜靜躺在地上,
靜靜地。
——
他做了個夢,也是怪哉,在如此處境仍舊做了夢——
大抵是…人之絕地無處求生,隻能夢中尋樂。
那是大約六七年前的秋日,秋收漸起,二旁的稻草堆砌而起。
鶴冬便這樣走著,隨著那人走著,他寬闊的肩膀那時是撐起他的天地,
鶴冬看著,心中欲哭,而不得。
那人回頭看他,雖逆著光,麵目看不大清,但他清清楚楚知道——
“師父。”他是如此喚那人的,“我腳疼。”
——那時的他還能與師父撒撒嬌。
師父似有著淡淡的嫌棄,“蠢貨,走這點路就受不了,往後好好…”
似想起什麼,欲言又止,
幹脆是蹲下身,一把抱住小小的鶴冬,“下不為例。”他哼道。
年紀尚小且常年體弱而顯得比同齡人瘦小的鶴冬彼時笑得正歡,他道,“好。”
一笑,便示出漏風的牙齒。
師父還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他看了自己一眼,便回過頭,專心致誌地趕路——
那時他很是歡喜,師父待他還是不冷不熱,但很是十分有耐心,大約是…他還是個孩子罷。
夢裏似浮沉,又是一轉畫麵,又是經年。
彼時他大了一些,到了師父的臂上高,
——師父似不顯老,還是那個模樣。
夢裏他懷抱一藥箱。
師父模樣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師父舉止言談皆是冷淡不變,
一如當年,他帶自己走過一山又一山,直至葫浮山,安定下來,
師父於他,便是天。
“師父,我們要去哪啊?”他聽到自己如此發問。
師父淡淡道,“山下,慶山村。”
鶴冬緊跟著,絲毫不敢怠泄。
——那時的他,有些不滿師父的嚴厲,卻不敢反抗一絲,有些叛逆感。
他很想回到那時,罵醒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向師父說一聲抱歉。
——如,依子深所說的,養育之恩大於天。
他心中惆悵萬分,似欲對師父充滿愧疚感。
師徒二人沿著楓葉漸落的羊腸小道走去,一路上寂靜萬分,臨近村莊,才見三三兩兩的人扛著鋤鏟往山上走去——天色尚早,他們正要上山。
師徒二人雖衣著樸素,但相貌端正,且為師者生得一副好相貌,霽月清風的模樣,
自然引得人側目。
鶴冬聽見夢裏他自己道,“師父,我…”
聲音低不可聞,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
他依稀見有人同他說話——他坐在一院裏,四周的牆很高很高,
有人問他,“小孩,你從何而來?”
——從何而來?他忘了。
師父帶著他走了一座又一座的山,一座又一座的城,他早就忘卻從何而來。
師父不知從哪走來,他說——自心而來,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
鶴冬明了,這是一場夢,徹頭徹尾的夢,他自己虛構的罷了。
這句,“自心而來,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乃是師父臨終前握著他的手喃喃細語道與他。
鶴冬回望,夢中終於隻剩他一人,周遭皆無人,一片空白。
終於隻剩下了他…
“師父…子深。”隻剩下他了。
鶴冬沉溺在夢境似無法自拔。
……
“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死了?”一身著青色衣裳的男子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
一旁的人畢恭畢敬道,“不知。”
那人若得鶴冬見,便會是大吃一驚——他便是連日來,一直毆打鶴冬的男子,其人相貌之醜陋也。
而此時,這人竟對著那人恭敬至極,神色也帶著謙卑。
那著青色衣裳的男子道,“那如此便把他拖去後山喂狗。”
那相貌醜陋的男子應是,便動手拖人。
——絲毫不覺有哪裏不對。
那青衣男子一振衣袖,又問,“那關押在柴房中的傻子如何了?”
一旁有下人小心翼翼道,“回少主子,他還沒醒。”
那人撇撇嘴道,“真弱,”繼而道,“罷了,讓讓青鬆再去打一頓,便把他扔在街上,讓蕭嵋嚐嚐本公子的厲害。”
話末,他冷冷一笑,感陰鬱非常。
那下人應是,又道,“少主子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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