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06 更新時間:18-03-29 00:04
將左邊衣襟帶子打上一個小花結,然後用右邊衣襟的帶子穿過花結,然後再到右邊的衣襟帶上形成兩個交叉在一起的花結,然後將衣領往上摟起,直到花結在自己的心口形成了交織的花紋。
——舞妖看著自己的傑作,吃吃地笑出了聲,不過他很快就厭倦了,扯開了花結,任憑光潔的肌理裸露在外,暖暖地讓人有那麼一點厭煩的風將他的發絲送到心口上,讓他有些酥癢,舒服得就想這樣睡去。
但他也很快煩了,轉頭盯著在旁等著服伺自己的小俾女。
小俾女沒敢抬頭,感覺到舞妖的目光,原本就低著的頭埋地更低了。
“喂,你,”舞妖故意拖長了嗓子,“過來給我捏捏肩膀。”
他這話說得輕巧,可聽到這吩咐的小俾女差點沒嚇得哭出聲來。
舞妖當然知道小俾女怕什麼,他這主子,也就是舞妖,是個混身是毒的人,哪裏是一般人敢隨便亂碰的?不死不傷也會疼上好幾天的,他一個小俾女伺候那麼些日子當然是知道他的厲害的,這不是明叫著小丫頭受罪麼?
舞妖自己想著,然後又吃吃笑了一回,不過可沒打算就此作罷,又重複了一句:
“快點,給我捏捏肩膀,伺候舒服了,今天晚上就來給本座伺寢。”
小俾女直接跪倒在地,眼淚撲簌蔌就下來了,哪裏還能說得清楚話。
舞妖看著,笑出了聲。
——原本他是愛作弄人玩著,但並非這樣欺負個小奴婢,但是,他太無聊了。
“呐,……”舞妖翻轉過身子,衣裳也就更滑落開,整個身子幾乎光光地裸露在外,小俾女,連同在門上侍衛都臉熱著轉開眼去。
舞妖有點高興,他喜歡看到別人毫不掩飾流露出來對自己的欣賞,他對自己的相貌和身段還是很自信的。
其實也沒有想要做點什麼勞什子的事,真要玩女人,便也早跑出去哪家青樓叫上頭牌姑娘玩了;他也就是打發打發時間。
“我不好看麼,你不看著我?”
問得小姑娘耳根都紅了,連忙甩頭。
舞妖幹脆起了身,衣裳是穿在手臂上,心口到腳都袒露在外,走近了小姑娘,臉上也是笑得那一個妖治。
不過,就在這個刀口上,卻聽得一聲喚:
“頭領。”
舞妖看到來者也就乖乖坐了回去,躺了下來,不過還是任憑衣裳敞開著。
門上立著的男子頓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屋子裏的狀況還有在地上向他投來感激之光的小俾女,立刻也就明白於心。
衝小俾女揮揮手,小俾女立刻衝出了房間。
舞妖也沒動作,隻換了個角度看著門上的男人,美美笑了一回:
“東青,你來啦~”
喚做東青的男子習以為常地白了一眼,然後才走進了房間,向舞妖行了一個禮:“頭領,上月的湯,有一碗出了岔子。”
舞妖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東青。
東青輕輕皺了一下眉頭:“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送湯的是,衛宬。”
這回是舞妖皺了一下眉。
長生閣並不算人多。自己的六個手下之中,衛宬雖然是最年輕的新人,但身手也是得到舞妖賞識的。這是衛宬第一回出岔子,對手到底是什麼厲害角色?
東青看著舞妖自己想了一回,才又道:“衛宬已經按規矩去領罰去了,但這事,還有點蹊蹺,所以屬下才來請示一下頭領。”
舞妖低眸拉回了衣裳,手指揪了自己的頭發打著圈玩。
——長生閣的規矩,殺人失敗兩次就要接受懲罰,一次失敗可是大意,兩次失敗那便是能力問題。就能力來說,衛宬的手段舞妖是知道的,但所有活計都是東青一手操辦,也斷然不會判斷錯誤,那,就是對手……
舞妖沒問出口,隻看了看東青,東青當然明白,而且這也是他特意來彙報的原因。
“對方不過二十有一,武當小小弟子。但後來再去探消息回來,原來這人來曆不簡單,從小是由張真人親手指點,”
——根據長生閣的規矩,不同的人不同的背景會安排適合的殺手去執行刺殺,也就是說衛宬的能力刺殺一個小小武當年輕弟子是沒問題的,岔子卻是,這個人……
“還有,”
舞妖瞪了東青一眼。
“這個買湯的,也是他本人。”
“!”舞妖微微一驚,突然覺得這人有趣起來,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表情,“那,筱筱怎麼說?”
“說是安排卿玨去便好了,又教屬下來給頭領說一聲,或是頭領有別的安排。”東青微微一點頭,“畢竟如果是張真人的弟子,武功實在難以估計。”
舞妖點了點頭:“嗯,就讓卿玨去吧,我也沒什麼安排。那人若是要給錢叫人殺他,白花花的銀子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
雖然這樣說著,背轉過身的舞妖眼裏卻流露出異樣興奮的色彩來。
“呼嚕嚕……”
三更天了,二水客棧裏安靜地能聽到大老爺們兒們的打鼾聲,此起彼伏,和著樹上草間的蟬叫蟲鳴,倒是沒叫人覺得吵鬧,卻是一番仲秋盛情。
打更的肖老三晚上又多喝了兩盅走路也來回晃悠著。忽然覺得頭上一絲涼意,抬頭卻沒見著什麼東西,摸了摸腦袋罵了句娘,然後又晃悠著走開了,一邊破著嗓子哼哼著什麼;街坊裏誰家大娘罵了一句便也沒了聲響。
“呼嚕……”
足尖輕踩著樹稍,身著墨竹色夜行裝的舞妖落在了二水客棧最靠東的房前。
比起大白天,他現在很愜意,一來,這身夜行裝他甚為喜歡,並不像其他的夜行衣束縛著全身,反是帶著幾分飄逸,領口上用著江南的青絲線隱約繡著些花色,而他已經很久沒穿過了——他一頭的銀發配合著這身特意為他逢製的夜行裝是他最喜歡的行頭——他舞妖從來不會穿黑色的衣裳;二來,他很久沒偷偷外出了,除了給他查線索的親信外,瞞著其他長生閣的幾個手下出來單獨行動,他喜歡這種小刺激;三來,他現在很興奮,那是猛獸在狩獵之前的興奮,以及那種即將要玩弄獵物,直到獵物在自己手中泯滅那種病態的興奮。
房間裏的男人已經睡著了,呼吸非常平穩,舞妖笑了笑,嘴角揚起的角度張揚了他魅惑臉龐的毒蠍美貌。
——他當然不會蒙麵,他舞妖沒什麼不可見人的地方。
慢慢思考了一小會兒,舞妖琢磨著要用什麼樣的毒來殺死房間裏的男人才是最為有趣。這可是他難得的一隻獵物,如果不是偷偷跑出來,那可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有這樣的機會了。
“呼呼……”舞妖情不自禁地輕笑出了聲。
房子裏的男人,就是今天白天時候東青提過的那個自己買凶殺自己的男人,而且竟然還讓自己的手下刺殺失敗,舞妖有點感興趣。他想看看這樣一個男人會是什麼樣的三頭六臂的家夥,雖然也有點想過招的想法——這房子裏的男人既是張真人親自傳教,那看來功夫定然了得。
來到中原以後聽聞了中原武林幾大高手的功夫如何了得,其中最想過招的便是武當張真人,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一來聽聞張真人閉關修煉不見外人,二來手下眾人連拖帶拽——不過比起過招,現在他更想花時間去想想到底要怎麼殺這個男人。
但是首先還是想看看男人的樣子。
舞妖這樣想著的時候已經走進了屋子。
男人沒醒來的跡象,舞妖有那麼一點點失望;他雖然輕功厲害,不過對方完全沒有覺察也挺無趣的。
月色灑下,男人打眼看去沒什麼驚人之處。但見那眉眼正義淩然,卻偏偏一臉的糟踐胡茬;邋遢著,卻又覺著處處是男人味。此刻擺了大字躺在床上,似乎還帶著些些笑意,敞開的內衣,袒露在外的是健碩的身形;胸口胡亂綁著紗布,浸出一些血跡來。
嘴邊有一抹不自覺的弧度,舞妖眯了眯眼。
——身上七七四十九種毒藥,要不要都試一次?吃吃笑著,然後理了理自己的右手衣袖。
身為長生閣的首領,殺人手段自然了得,不過這一次,舞妖估摸錯了。
許是一時太過興奮,舞妖剛出手就知道,自己算計錯了。
有三件事,舞妖完全沒有想到。
第一件,這間二水客棧,是家下三品的青樓改建的,來回倒手了幾回,連同店主也並不知道這原來的用處;而現在這間房曾是一位以各種熏香迷藥媚惑恩客的姐兒住著的房間,這房子裏也就一直沁染著各種之前的藥材之氣。
第二件,就是這躺著的男人,楊南丞。前陣子剛受了傷,血淋淋地去看了大夫。本身就大大咧咧的一個糙漢子,這大夫開的方子也弄不明白究竟怎麼回事,隻叫一股腦地往身上糊,再隨便一包紮,這藥方子十幾味的藥也就這麼沁染著這個老大粗。
這兩劑重味,加上舞妖隨性施放的十幾味毒,摻和在一起,卻起了別的效果來。
第三件,就在舞妖察覺著自己出了岔子的同時,床上的男人向他伸出了手。
從心口直衝下腹的熱度讓舞妖瞬間明白了這房子裏的幾十味混雜著成了多麼嚴重的效果,沉氣想運功,但男人伸手就直接扣住了自己手腕的命門。
——大膽!放手!
喊不出口,從男人粗糙手指卻傳來讓人舒適的涼意竟然讓他有點舍不得。
——這混合而出的催情效果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
舞妖脊背上一陣酥癢,用了僅剩的力氣轉身想要還擊男人的脖頸。他的打算很直接:一擊讓男人暈過去,自己才能離開這裏。
然而他卻沒了機會,男人順著他打過來的一掌,一招犀牛望月,再順手往他懷中一送,就要將他推了出去。
——混蛋!
心裏的想法剛出來,男人卻在舞妖將後仰而倒時又一把將他拉了回來,舞妖的人也就順著倒勢栽進了男人的懷裏。
若是平時這斷然不會發生的,但是藥性在身體裏的遊走,讓舞妖渾身已經沒了反抗之力,隻覺得男人觸到他的每一處都涼絲絲的,酥癢著。明明讓他惱怒著對方的無禮,卻因為身體的舒適而率先投降。
當然,男人那邊也沒有輕鬆,憑著一身渾厚的內力雖然暫時抵抗了一陣,出手迅速但也在片刻被這強烈的藥性充血了頭腦,下腹的堅硬讓男人呼吸急促起來。
那日在洛陽和那個少年刺客作別後,楊南丞回到了客棧。原本以為無礙,低頭細看了,心口竟然已經被掀起一塊碗大的傷,皮肉倒是還連著,解了穴道卻是血流汩汩,而且心口還帶著一絲酥麻,看來比自己預料的要傷的重得多。奔到藥廬裏又遇到一個比自己白師侄還要羅嗦的大夫。不過那藥卻是好著,一日止血兩日止疼,想著還得遠奔千裏到西湖與淩雪安彙合,縱然是帶著傷他也直接上了路,在這二水客棧稍做歇腳。
其實在舞妖落地的時候楊南丞就覺察到了,但是既然沒有感覺到對方帶著什麼殺氣,他也就懶得動彈——他當然也沒有想到會是長生閣的人——不過當他感受到出事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這樣的尤物,那一身風骨和美貌。本是推出的一掌,也就收了手,反是回拉了一把,沒想對方已失了力量倒在自己懷裏,倒叫他有點過意不去了。
但這一刻,柔軟之物忽然與自己這樣接觸,別說阻止呼吸,楊南丞倒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四眼交彙,流轉之處卻是別樣欣賞,一邊是欲拒還迎的媚姿妖惑,一邊是古道俠長的男人柔情。兩人片刻的對視卻無法阻止藥性的迅速散開,於是在兩雙欣賞的眼神裏也就多了些情色之味。
舞妖喜歡男人看他的眼神,身體的熱度也就不聽使喚地上升著,而男人那原本看著不怎麼順眼的胡子這一刻也顯得可愛起來,恨恨地抓了抓男人的胸脯,卻是媚眼如絲,欺身而上。
男人並非不解風情之人,何況箭在弦上?順勢也將舞妖放倒在床,稍嫌粗魯地咬上了那微啟的薄唇。
纖纖柔荑撫上男人的薄唇,將什麼藥丸送到男人口裏,男人微微一頓。舞妖卻將自己的唇湊上來,著魔似的撕咬著男人的唇瓣口腔。性急之下,哪裏還顧著口裏含著什麼毒還是藥?
“……你的……名字……”
“饒、饒了我……啊……啊……不行……不行……”
“……告訴我……你的名字……”
“……莫、……莫日晞……呀啊——……”
次日,楊南丞醒來的時候,房間裏依然和什麼都不曾發生一樣,依然是枯盡的油燈,沒有喝完的高粱酒,早就冷掉的麵條,變的,似乎隻有自己的傷口被重新包紮過。
如若不是肩頭留下了幾排清晰的牙印,他也快要以為昨夜到清晨是一場香豔無比的美夢,那美人妖媚的模樣偏偏如此清晰。
不過對方既然仿佛沒有來過一樣離開了,那便也隻是一場露水魚歡,然而憶著那人名字的時候,楊南丞的心裏,有些恍然若失。
“頭領。”
東青難得地見到和平時一樣無聊的主子卻沒有戲弄身邊的奴婢。
舞妖沒心思,連同說話的心思都缺缺,隻白了他一眼。
東青沉吟了片刻,他也明白主子似乎有點異樣,不過那不是他該管的事:“頭領,頭領有什麼吩咐?”
“……”舞妖轉頭看了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眼,“武當那碗湯,不送了……”
東青頓了一下,這還是頭一回主子自己說不管了。
“那……”
“你退下吧,我累了。就照我說的辦了就成了。”
“可這,怕是壞了規矩……”
“我說了不送了!這長生閣還是我說了算麼!”舞妖忽然雷霆大發,抬手一揮袖中毒針齊發,身邊兩名侍女和門口兩位侍衛立刻口吐白沫倒地斃命。
“頭領息怒!屬下不敢!屬下不是這個意思!”東青連忙跪地,左腳因為也中了一根毒針一陣抽搐,好在這毒無法傷及他的性命,隻叫他臉色些微發青,“屬下立刻去辦!請頭領息怒!”
舞妖卻連頭也沒回,隻有些懨懨地望著晴朗無比的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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