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527 更新時間:19-05-20 11:55
“放開他。”顧非知道多說無益,低聲開口吩咐。
那兩位大內高手本是緊緊押住江若初的雙肩,聽了主子的話,又齊齊看了一眼身邊的顧朝福,
“三少爺,這等人……”顧朝福唯唯諾諾開口。
顧非隻看了他一眼,顧朝福也趕緊點頭稱是,向著那邊兩位大內高手使了使眼色。那兩人這才鬆開江若初。
江若初此刻已是怒氣填胸,哪裏還管這凶險與否,隻想殺了顧非解自己一身怨怒!隻見著他一聲低嘯,抽笛飛身而來,一招直指顧非喉口命門大穴!
——江若初沒見過顧非的功夫,但他不相信這樣一個官宦公子哥能有什麼本事和他江若初打。
今日不打死他,也要叫他半殘!再也不能勾引別的男人!
顧非功夫也確實一般,他習武不過是緣於為六扇門奔波江湖之中,師兄們一再勸誡他學點功夫傍身以防不測。但是他與楊南丞遇險整整一年,卻也並非全然都是為了口食飽腹勞頓。
這一年在冰洞之中為了禦寒,楊南丞將《往生訣》的心法一一口傳身教,顧非雖非學武奇才卻也聰慧過人,領悟期間三五分,其內力也已足以在江湖中遊刃有餘。
楊南丞為人謙卑更不曾收徒,雖是笑言打趣,可教起功夫來倒也是言無不盡唯恐錯漏。
顧非原本所學一套拳法“落英掌”,是由少林散花掌變化而來,取其形而不以內力相催。顧非初識楊南丞時,稍得指點這拳腳招式精簡小巧許多,可做纏身之鬥。在冰洞之中,楊南丞在習劍養傷之際,便又教了他許多。
“這落英掌本是那少林的散花掌變化而來,這落花掌本是少林大內家的掌法,每每掌出七分,掌風撫花探葉,故而才被稱做‘落花’。”
聽楊南丞說完,顧非一邊為他包紮昨日與楊倚天比劍留下的傷口,一邊笑道:“少林的功夫倒是你也清楚哩這位道爺。”
楊南丞聽他打趣,將他從身側拉到自己兩腿之間,笑道:“那是了,當年在少林我可沒少和那群和尚打架。”
“噗……”顧非輕笑出聲,之前兩人閑聊之時,楊南丞也將年少時在少林的趣事與他說過。顧非取過布巾為他擦拭了一下脖子上的血跡,繼續道:“如此這般,那還要師傅好好指教指教徒兒了?”
楊南丞哈哈大笑,伸手刮了一下顧非的翹鼻子,這才想了想繼續說:“這掌法本是內力催生方可見其威,想必連統領也是怕你內力不足,稍作學學掌法招式護身便好。如今非弟也算得熟讀那心法,可試著掌出收力,催發內力,此乃上乘之法。”楊南丞一邊說著,一邊臨空擺手揮掌示範。
顧非笑看著他,與他並坐一起,也伸手學著比劃了一下,道:“好難呀師傅。”
楊南丞聽他調皮,抓了他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湊:“要我教你又不好好學,那可要受罰了!”
顧非也不怕他,順手摩挲著男人的胡渣,笑著繼續道:“才不是不好好學啊,學呢學呢!”自己說著也咯咯笑個不停。
楊南丞鬧了他一會兒,又換做正色,想了想道:“這落花掌真要用起來倒是你也未必順手,我看非弟手腳舒長,不如鬥膽教你……”
楊南丞話沒說盡,顧非就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輕輕在他唇上一啄:“哪有師傅說鬥膽教徒兒的呀……”
楊南丞麵上一熱,情動地摟了顧非的腰肢一頓揉捏,壞笑著過來索吻:“莫再叫師傅,否則為夫要不客氣了哦……”
顧非先不客氣跨坐到男人雙腿之上,雙眼微閉,兩人便又糾纏在一起。
情話纏綿了片刻,顧非轉身坐到了男人腿上,卻吃吃笑著要繼續學拳法。
楊南丞寵溺笑著,單手將情人兒鎖在懷裏,脖頸枕在顧非肩頭,故意在他耳邊繼續道:“這武藝百般,我以為招式皆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對戰比武之時需得靈活多變,方得應敵。”
顧非摩挲著男人的大手,嗯嗯做聲:“道理我是懂的,怎麼卻聽著一股書生酸臭……”
聽他打趣楊南丞也不置氣,捏了他一把,又想了想,伸手抓了在自己手心作亂的十指,一邊說一邊用顧非的手比劃:“比如說你一掌柳葉平擊而出,隻是生生入肉不過禦敵攻法,但內力齊至掌風迸發便是事半功倍。不使內力的法子要叫這掌法非但禦敵還可退敵也是有的。”楊南丞將顧非的右手四指輕輕彎過,以四指指背擊打在自己手心裏,“此等手勢稱為‘寸拳’,一掌擊出回招變作寸拳擊中,則力道倍增,就算沒有內力相輔,也頗增威力。”說完楊南丞又將顧非的手捏做拳頭橫擊在自己大手裏,“一拳擊出再立刻轉動手腕,變掌為拳,力大勢沉更能出其不意。”
顧非聽他說得認真倒也不再胡鬧,自己又比劃了兩下,笑道:“我倒是見過丞哥使這拳法,卻原來是武當的拳法麼?”
楊南丞笑了笑:“才說不要拘泥起拳法招式,卻怎麼又立刻忘了?”說罷,楊南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話是這樣說來,這寸拳鬥快我便也是多年練拳法掌法有所感悟,非弟若是學去該是可以用作速速退敵之方。”
顧非一頓,側轉頭看著男人寵溺笑著:“有你在我要什麼退敵良方?”說完又繼續說,“嗯,這既然是丞哥領悟出來的掌法,便也是宗家大法,這拳法可取個新名字才好。”
“哎不可不可,”楊南丞趕緊道,“說什麼領悟掌法,不過寸拳變化以應萬敵,我卻哪裏敢稱什麼……”
顧非卻不應他顧自想著什麼,手中也拳掌變化似乎頗有興趣。
楊南丞見他喜悅,自然也是開心,想了想,又說:“此外這練武有一句話,是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雖非絕對,但手勢招法變化若能熟練於心又變換迅猛,那才是真的得了門道。”楊南丞說完,大手手背相貼,隻聽風聲作響,雙手拳掌交錯變化,宛若蝶飛,叫顧非看的呆了一呆。
楊南丞見著的表情可愛,笑了一回收了架勢又繼續說:“方才那話還不曾說完,落花掌非弟使了幾次,我見著非弟手腳舒長使來煞是好看,”
顧非聽到這裏轉身摟了楊南丞的脖子:“哼,誇為夫的也不給糖吃呢。”說完卻主動往男人嘴上啄去。
楊南丞抓了人狠狠親了兩口,一邊揉捏不安分的身子,一邊笑道:“確實也是誇你好看呢,小的還不曾見過比顧三爺俊俏好看的人呢,”
“貧嘴……賞……”
“得令!”楊南丞如是赦令,吻得懷裏人呼吸不穩才放開來,繼續壞笑著拉扯著顧非的衣裳,一邊悠哉哉說教,
“我太極拳法以守為攻,亦是借力打力的禦敵良方,顧三爺雖心法不濟,小的卻想,有一個法子極是適合顧三爺學去,該是大善大善。”
顧非被他弄得情動十分,聽他還在故意逗弄自己,哪裏又受得住,探手摸進男人衣領裏頭,動作急切說話卻是有些斷斷續續:“怎麼又變出一個法兒來弄我,不學不學了,學了一般又一般,哪裏是個盡頭,卻說學了也不見得大善……”這話說得極是不悅了,可臉上卻粉紅誘人,手指也一點不安分就往男人身下遊走。
楊南丞悶悶笑著,看著情人兒情急自己哪裏又能忍?大手在顧非腰背上摩挲挑逗,咬這他的耳根誘道:“怎麼不得大善了?若是學好了,能過了一招半式,便好好伺候你可好啊顧三爺?”
“不好不好……”
“哦?”
顧非媚眼如絲星眸迷蒙,抓了男人的手直接按向自己已經開始脹痛之處,低聲開口:“便是要先伺候,才能大善了……”
——
想到兩人在冰洞之中受困受苦一年,卻也是忙裏偷歡纏綿無忌,每每憶起顧非心中甚是甜蜜。隻是大敵當前,也不容他多過相思懷念。見著江若初來勢洶洶,顧非也趕緊收斂心思擺開架勢,左手半拳右掌柳葉相護。
江若初的功夫助他行走江湖多年,這會兒更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哪裏還有什麼留招?什麼致命什麼傷人就用什麼,玉笛所指唯有命門要害!雖然見著顧非擺開戰姿卻是全身破綻,他又哪裏放在眼裏!他要殺了這個偷人的狐狸精泄憤!
可是江若初沒想到他一招勢在必得,眼見手中玉笛就要見紅,原本就在自己眼前的顧非卻悠然側身,右手輕巧架住向他喉口命門的玉笛!這本是常見架招拆招,可江若初卻未見顧非後手,反而是他手中驚覺顧非並未使力,心念電轉之際,顧非已經半步上前錯身相撞,瞬刻璿身一動!
江若初大為吃驚,隻覺耳後風聲,不及躲閃,已經被顧非左手已從他腦後橫來!
不好!江若初吃下一招,後頸吃痛卻也看得明白想得清楚,顧非這招式看似出其不意不過也是借力打力,招式之間雖然依舊是少林落花掌的影子,可分明這變招禦敵之法,不就是楊南丞所擅長!
江若初這才想罷,翻身向前躍出反身回馬,又向顧非進了一招狠招,手中感覺玉笛實在打在顧非肩背之上,江若初一陣快意,喝道:“狐狸精!別得意!”
顧非卻不與他言語,雖然被江若初所傷,手中卻不亂,退守一步,眼見對方一招又來,他眉頭一鎖,信手相捉。
江若初眉頭緊鎖不敢怠慢,變招換做橫笛相劈而下,卻不料顧非並不避讓反而上前兩步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這玉笛長度恰好不如,江若初反手不能,顧非卻不留情,一掌擊中江若初心口,立刻變掌為拳突進一招,手腕一轉又做寸拳左右兩劈!兩招得手顧非也不敢戀戰,揉身一撞退出戰陣,隻冷眼看著吃驚的江若初。
江若初是真的沒有想到顧非的功夫並不如自己所猜不堪,重要的事,這招式拳腳之間,特別是拳法和掌法的變化,完全就是楊南丞的影子,簡直叫江若初恨之入骨妒之如焚!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一想到楊南丞親密地教顧非拳法掌法,江若初簡直要被氣得嘔血,手中玉笛被他捏得咯吱作響,憤憤一甩,又舉笛打來!
江若初猜的不錯,顧非這幾招正是楊南丞在冰洞之中傳授。楊南丞多年習武卻未曾拿大,拳法和掌法的變化他早已熟練於心,雖然他口中不離武當手中不輟太極,其實與拳法和掌法也自有主張,多番變化也算作形成自己的一套路數。顧非所學的這幾招,便是楊南丞悟出的借力打力,拳掌變化的套數。他笑言顧非手腳舒長適合使得,其實話也不假,這落英掌本是有幾分飄逸出塵的掌法,頗有翩翩之姿,再加上借力使力的變化,顧非用來倒是更如使用雙手“短鞭”,觸摸到對手又可以拳掌變化,寸短寸險。這一套招式若楊南丞使來怕是要對方傷筋斷骨,顧非用來對付江若初倒也算得平分秋色。
顧非知道自己功夫不如對方,他卻沒有懼色,丞哥指點過的功夫當然叫他自信滿滿。
這會兒江若初心神大動已然招式破綻百出,顧非倒是漸漸沉下氣來,心想自己既然功夫不敵,唯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以快致勝,否則等江若初怒意消下自己怕是難敵,更或者驚動了別院的楊南丞,到時候可又麻煩了。旁事不提,若是引得丞哥又因舊事傷心,就算殺了這個江若初也難以解他顧非的恨!
顧非如此想著手中也漸漸加快,這破綻也就多了些,倒是江若初還是比他江湖經驗豐富,剛才妒火燒心有些亂了套路,這會兒冷靜下來片刻又占得上風。隻是他此時臉上笑得扭曲,口中依然不肯饒人:“狐狸精!快把人交出來饒你不死!”
顧非心緒微亂,麵色難看,冷哼回了一句:“枉費丞哥曾念你知書達禮溫文爾雅的璧人!既已分道揚鑣當各自安生,誰料你竟如此死乞白賴糾纏不休簡直不知廉恥!!”
“你!”江若初聞言七竅生煙,心念不可被激卻偏生又羞又惱!手中更是一亂。
顧非卻絲毫不留情,拳掌多番變化雖然速度不快卻也叫人有些眼花,忽然起一掌擊向江若初眉心,逼他回手相擋,低手卻抽了腰間“狼牙”。
江若初看他破綻露出,哪裏顧得許多,玉笛十分力道將顧非一掌打開,直取顧非心口!
玉笛得手,顧非心口吃疼俏臉扭曲,江若初心中大快,卻覺自己心口也是一涼,低眼一看,自己竟被顧非手中匕首插入心口!
顧非急中生智出手力道不足,那傷口雖然不致死,鮮血卻立刻汩汩而下!
見狀顧非也是心中一陣快意,退後兩步離開戰陣,一聲冷哼。
“你……”心口抽涼江若初也冷靜下來,捂住傷口恨恨瞪著顧非,他何曾想到這看似人畜無傷的俊人兒竟也是如此狠角色!
“三少爺。”顧朝福趕緊過來顧非身邊立定,“三少爺沒事吧?沒被這歹人傷了吧?”見著顧非受傷趕緊招呼人,“快!把這個賊人抓起來!”
“慢著!”顧非捂了心口喝止了家丁動作。
“哼!堂堂丞相之子竟然暗施偷襲!真是卑鄙的狐狸精!”江若初緊緊捂了自己鮮血汩汩而出的胸口憤然開口罵道,周圍幾人立刻怒目相向卻也不敢再多動作。
顧非剛才先被江若初的笛子點了肩胛和腹部幾處,眼下都隱隱作痛,衣裳也破了幾處,這會兒心口更是疼痛難當,聽江若初已然叫囂也是雙眉一橫,怒喝道:“休再矢口猖言!縱然丞哥曾對你憐愛有加,你卻不知好歹顧自割袍斷義在先,一劍傷人在後,天下皆知丞哥與你早就一刀兩斷!顧念你與丞哥舊情我且忍讓,你傷他一事我就算將你千刀萬剮也不足泄憤!你休在一再自欺欺人!自取其辱!”看著被自己氣勢鎮住的江若初,單薄胸膛已被鮮血侵染,顧非微微皺眉,卻挺直了身板,冷聲開口:
“他不曾欠你自不必還!你欠他的,今日當做還了!從今往後,別再讓本公子見到你!”
聽到顧非言下之意要放人走,顧朝福倒是輕聲開口:“三少爺,這……”但看顧非眼色,顧朝福也沒敢說下去。
江若初心神大動,雖然大有不服,可心口傷口疼痛不已,若是不及時醫治怕是危及性命,而今他又不慎敗於情敵之手,真是羞憤難當但求一死!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若然並非今日情形,這小小丞相之子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今日之仇,來日必將十倍奉還!!”
江若初留下一句狠話,緩緩後退兩步,看無人敢追,也立刻飛身而遁。
看江若初走遠,顧非才緩過一口氣,輕輕按了按肩胛的傷,身後侍女趕緊上來扶了。
顧朝福輕聲開口:“三少爺,可要叫大夫瞧瞧?”
顧非沉吟了片刻,隻道:“我自有分寸。”
“老奴多嘴了。”
顧非也沒再贅言,隻由侍女攙扶著往後院走,遠了幾步顧非才解了衣衫,果不其然剛才被江若初笛子點穴幾處,這會兒左肩肩胛和右側肋骨都有些紅腫,雖未見紅,可怕是明日就要見著淤青,心口這會兒已經見著一片淤血。
“三少爺,還是叫大夫看看吧,可別留下傷痕病灶了。”身邊小丫頭擔心地看著。
顧非沒理會,隻是也顧自皺眉:疼痛是罷了,若是叫丞哥瞧見了這青紅又要心疼……這些日子丞哥由著自己安排一直閑在府中,兩人纏綿歡愛無度,這傷痕若是叫他見了,定然大擾興致,需得想個法子……
而留在原地的顧朝福見著顧非走遠了,臉色愈發難看。方才那賊人不知來曆,三少爺也是菩薩心腸才縱虎歸山,若然有個別的閃失,相爺懲罰倒是罷了,害了少爺出點什麼事,他又怎麼擔待得起。如此想著,顧朝福看了看周圍侍衛,冷冷開口道:
“方才那刺客身份立刻派人去查一查,院內各處加緊防備,若然再有差錯,你幾個便也不必活了!”底下幾人麵色發青趕緊喏了。
那顧朝福想了想,又冷冷道:“今夜之事斷然不可外傳,若是有半個字傳到楊爺耳中……”
一幹下人誰敢開口多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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