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15 更新時間：18-05-04 07:01
暗夜裏，一燈如豆，北笙強勁的寒風從窗檻的縫隙間鑽進，幾乎要吞噬這最後一星微弱的光芒。
一名身形嬌小的女子謹慎地朝身後張望幾番，確定了後麵沒有跟蹤者之後，這才推門進去，霎時間便看見不遠處正矗立在陰影之中的一抹高大身形。
“我今番出來，已是冒險，你有話快說。”
高大的身影傳出一聲笑，說道：“怎麼，在風都混跡了幾年，還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北笙的人了？”
少女有些惱怒，上前幾步，看清了那張隱匿在陰暗之中的熟悉麵頰，忽然冷笑一聲：“你隻管放心，我不似你，當做不當做，為誰效力，我自然拎得清——是不是那個人有什麼指示了？”
瞥了一眼少女嬌媚的麵容，高大的男子幾不可辯地一歎，然後沉聲道：“他特別指示，你不要輕舉妄動，待那兩人回到南鸞，他自有決斷。”
“什麼？！”少女突然瞪大了水眸，難以置信的瞳中閃過一縷恨意，她頓了一會兒，即而聲音冰涼地說，“不可能，晏離雪的命，我是要定了，還有那個叫水媚的女人！”她的聲音不大，卻分明透著讓人膽寒的危險氣息，男子無奈地望著她，待她的情緒稍稍平複了幾分，便沉下臉來嚴肅地說：
“你難不成要違抗指令？不管有什麼原因，晏離雪還輪不到你來解決。”
少女猛地抬起頭，目光中夾雜著疑惑與深深的不甘，她似乎想要問出一句什麼，停頓了須臾，轉而道：“那麼其他人，便無所謂了吧。”
高大的男子雙眼裏掠過一星悲涼，他卻沒有遲疑，輕輕地點頭：“如若你實在不忿，便隨意吧，隻是不能動雲宅的那兩個人。”
少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驀地粲然一笑，她明麗的笑靨在微弱的燈光裏竟顯得駭人與詭異：“既然如此，師兄，你幫我一個忙可好？”
“什麼？”心中一驚，男子知曉少女怕是已經有了某個計劃。
“這樣，你派人去給幻皇後和殘餘的幻氏黨羽傳一個信息……”少女鮮紅的唇角綻開的笑意仿佛被深刻地描畫過，明豔得驚人，“就說幻山河是被縱靈術害死的，而當朝的國師大人，曾經是莫家的學徒。”
少女的聲音清脆動人，話語的內容卻如同雷電一般讓人驚駭，男子怔了半晌，不明就裏地幽幽問道：“可……你不是對那南風禦史……”
“不必多言。”少女厲聲打斷他，隻兀自笑得更加絢爛，“你隻管幫我便是了。”
“……好……”男子靜靜地望著少女忽明忽暗的美麗側臉，沉聲地應了，隻那薄薄的雙唇緊緊抿住，不再言語。
夜，忽然潑墨一般，黯淡得無以複加。
容靖華一手支著下巴，沉默地看著阿雪“不情不願”地同眼前的瓷碗作“殊死搏鬥”，不免心下覺得既好氣又好笑，他盯著阿雪微垂的麵頰，不禁伸過手去，將他唇邊的一顆白色的粥粒拭去，無可奈何地一笑：
“活像個小孩兒。”眉宇間卻盡是溫和的寵溺。
晏離雪聞言，忽然抬起臉，默默地望了他幾秒，然後，問道：“……初雪那日，你為何那般毫無遲疑地就將豆豆扶起了？”
他的聲線沉靜依舊，雪山般的清冽令阿靖心中一顫，本欲脫口而出的措辭忽地哽在喉間。旋即，阿靖像是歎了口氣，語調清和：“罷了，這本來也沒想過要瞞你——隻因你家的小丫鬟讓我不禁想起了小軒，他是我同父同母的胞弟，亦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為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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