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10 更新時間：08-02-20 23:58
“明天就要歸隊了，唉！輕鬆的日子宣布結束。”文翩然仰天哀悼著。
文霜然的內傷已經痊愈，醫生說他康複得相當好，文翩然的傷亦無大礙。
“是啊！”如果可以不回去，那該多好！
“霜然，你回去之後，別再跟文泰然他們作對了。”文翩然嚴肅的講道。
“作對？我什麼時候跟他們作對了？”文霜然不明白文翩然的意思。
“每次他們找你麻煩時，你不都一聲不吭的嘛！”文翩然說，文霜然被欺負時，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不能上去幫忙。
文霜然回：“我那是懶得理他們呀！”哪像翩然說的，好像他故意與他們為敵似的？他又不是活膩歪了！
文翩然又說：“你不理他們，就是對他們無聲的抗議，這不是作對是什麼？在這裏，隻有忍耐與服從才可以生存，你若是再這樣下去，我真擔心有一天，他們會真的殺了你。”
文霜然懵懂的問：“我不懂，我不說話，不就是在忍耐嘛，還要我怎麼做啊？”正是為了忍耐，他每次在麵對文泰然和文凜然他們時才不反抗，難道他做錯了嗎？
“忍耐不等於不說話，在營地，忍耐就等於是忍辱負重。”文翩然為文霜然解釋忍耐一詞在這兒具有的意義。
文霜然搖頭道：“不明白哦！”
文翩然耐心的細解：“給你舉例子吧，好比那次開槍測試，就算你能夠百發百中，你卻不可以次次都中，太出色隻會為你帶來禍端。忍耐守則的第一條就是不可以出風頭、不可以把自己真正的實力暴露在別人麵前，誰都不行。”
文霜然點頭道：“有點懂了！”
文翩然續說：“再舉一個例子，從年齡、體型等各方麵看，你都是這兒最小的一個，給人好欺負的感覺，所以文泰然他們總是愛欺淩你。可在他們找你茬兒時，你絕對不可以當啞巴，也不可以頂撞他們，你應該做的就是認錯、求饒。忍耐的第二點就是能屈能伸、臥薪嚐膽。”
“那第三點呢？”越聽越上心，文霜然虛心請教。
“第三點，忍耐的同時必須要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有人要殺你時，你必須有先殺掉對方的本事。忍耐不等於任人宰割，換句話說，忍耐就是試機而動，抓準時機殺掉敵人。這回，你明白了嗎？”
“我想，我是明白了！我的忍耐定義，應該是裝瘋賣傻、逆來順受、身藏不露，我說的對吧？”文霜然朝文翩然俏皮的眨眨眼。
文翩然寬慰的點著頭說：“對，在你沒有足夠能力與你的敵人正麵交鋒前，這是最明智的做法。”
“謝謝你，翩然！”
——————
文翩然的話對文霜然受用非淺。
文霜然歸隊的第一天，文泰然等人就立刻來找他，在他們欲動手之前，他低聲下氣的吐出仨字：“對、不、起——”由於是第一次向人道歉，他的語氣顯得十分生冷而走調。
文泰然他們都愣住。
“你聽清他剛剛說了什麼嗎？”文泰然詢問著也以為自己耳誤的文凜然。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在說對不起哎！”文凜然指著文霜然的鼻子，嗤笑起來：“哈哈哈哈，小鬼在向咱們道歉呢！”
“是哦！”其他人也都跟著起哄的叫喚。
文霜然任憑他們對自己指手畫腳，忍氣吞聲著。“對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現在我知道錯了，求你們高抬貴手，放過我吧。”向念書本似的，他嘟囔出一串話。
文泰然等人在文霜然身上上下的打量，文泰然單手抬起文霜然垂著的下顎，又在他臉上巡視數秒。怪了，還是過去那張精致得不像話的臉蛋，可這小嘴怎麼會說出那種話？不過，現在照比過去冷冰冰的樣子，要討人喜歡得多，文泰然忽然發話：“跪下。”
“給我們磕三個響頭，我們就饒你這一次。”文凜然叫嚷著。
文霜然甩過頭，擺脫文泰然的鉗製，眼裏閃過無數想法。叫他下跪？豈有此理！翩然的話在耳邊閃電般的劃過，心裏最深處的那塊最堅硬的石頭被擊得粉碎，碎片刺進他的心髒，讓他痛苦地咬破嘴唇。熟悉的味道，全新的困境，他彎下右腿，單膝點地，而另一隻腿，卻怎麼都軟不下去。
文泰然不滿於此，道：“我教你什麼叫下跪。”抬腳就踢向文霜然的左膝，猛然施加的力道令文霜然“撲通”跪在眾人跟前，“記住，以後就這麼跪。”
石子胳疼膝蓋，又受傷了！文霜然把頭低到最低點，眼裏燃著烈焰。
文泰然，他日我定報今日羞辱之仇。在場的所有人，你們都給我等著，最好別叫我文霜然有出頭之日，不然我要你們全部都死！
不再猶豫，他俯身磕三個響頭，道：“對不起，泰然哥。”
“哈哈哈哈……”文泰然跟文凜然一幫人猖狂的大笑，“走吧，別跟這孬種站在一塊，丟人。”嘩啦一下子，人都走光。
“霜然！”文翩然跑來，擔心的呼喚，“你別嚇我，你說話啊！”他看不清文霜然的臉，隻能伸出雙手，搖晃文霜然的肩膀。
失魂中感受到文翩然的擔憂，文霜然抬起被灰染指的小臉，揚起最燦爛的笑容說：“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文翩然問，文霜然的笑令他更為揪心，文霜然從沒笑得這般張揚過。
“放心，我真的沒事！翩然，我是在按照你說的做啊，我剛才表現的好嗎？你這招的確管用，不過就是磕三個頭而已，沒再受到其它皮肉之傷。”輕鬆的說完，文霜然堅忍的站起身。雙腿跪的有點嘛，左膝蓋疼痛難當，回去得檢查下，裏麵的骨頭估計出了問題，都怪自己歲數尚小，骨架尚脆，經不起文泰然他們的折騰。
文翩然覺得心酸異常，“還說沒受傷？你看，額頭都破皮了，指甲裏也有血跡。”如此的文霜然惹人憐惜，他伸出雙手，把文霜然擁入胸懷說：“想哭就哭吧！”
“嗬！”躺在文翩然溫暖的胸膛，心都被感化，文霜然問：“翩然，你會永遠陪著我的對嗎？”
文翩然毫不遲疑的承諾：“對，我會永遠陪伴你，隻要你願意。”收緊雙臂，把文霜然牢牢納在自己的懷裏。
“翩然！”
“嗯？”
“這也許會是，我最後一次懦弱的哭泣。”透明沁涼的液體滑落尖細的下巴，融入進文翩然的衣衫，卻灼傷文霜然自己的心，他的血液因此而沸騰。
隻有一滴淚，文霜然環住文翩然的腰際，閉上雙目。
從今往後，他不會再自怨自艾！
……
早上起來，文霜然一瘸一拐的拖著身子到集合地點，文泰然在隊裏偷笑，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站到文泰然身邊。
文泰然與他是並列一排，過去，文泰然總是暗中搞小動作整他，幾次害他受到嚴厲的處罰。
有一次，在嚴寒臘月的雪季裏，因為文泰然的原故，他被南宮漓洛罰站二十四小時，全身的衣物都被扒去。雪片狂舞，那場雪整整下了一天，地上的積雪蓋過他的腰，他不吃不喝的杵在那兒，渾身被凍僵，血液仿佛都已靜止，他曾見過有不少人因為跟他一樣被罰站，而被活活凍死。一天之後，他早就在大雪裏失去知覺多時，後來蘇醒後，他才知道自己整整昏迷了一星期。
醫生說他神經被凍損，尤其腰部以下，險些神經壞死而癱瘓，多虧他運氣好，且身體抵抗力比普通孩子強，高燒三天，可算度過危險期，這才在鬼門關虛晃一圈。
之後，翩然每次看到雪都心有餘悸，倒是他並沒把此事放在心上。他隻記得，當時身體嚴寒刺骨，意識渙散之前，他不斷的對自己講：活下去，不能就這麼放棄生命，我一定要見到明日的太陽。
其實，從小他就希罕雪，每每看到下雪，他都心情愉快，銀白透亮的雪花會從他眼前飄過，風雪過境，眼底會是白皚羽衣，那景色好美！就算當時，他的身體再冷、再冰，他的心裏都有一塊溫熱的寶地，那是為雪而暖——對雪的熱情。
文霜然低首挺立在那兒，今天的訓練依然是打槍，聽到南宮漓洛的點名，他跛行出列，喊：“到。”
南宮漓洛注意到文霜然的跛腳，心中頓時明白，道：“霜然你留下，其它人去打槍場練習。”空地上隻剩下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霜然，你的槍法夠準，不需要再浪費時間練習，從今天開始，上麵會安排專人來教你怎麼去做一個合格的殺手。殺手的任務是殺人，而殺人需要技巧，是門技術活，亦是門心理學，不是你拿著槍衝到敵人麵前就可以的，那隻會成為敵人的槍靶子。殺手必須學會暗殺，而在殺人之前，殺手需要做足最充分的準備，你要了解你要殺的人，得比他自己還了解他，這才能順利且安全的完成墨域交於你的任務，你也不想任務失敗丟掉性命吧？幫裏的規矩，任務一旦失敗，非死即殘，上麵給你的任務，是不可以失敗的，一次都不行。”
耐心的等南宮漓洛說完，文霜然不恥下問：“那我需要做什麼？”
南宮漓洛對於文霜然的態度相當滿意，說：“你需要做的就是將人交給你的東西全部學以實用，日後好順利執行任務。”
“是！”
我會用心學的，將來，我會用你們教我的東西來回敬你們。
等著瞧吧，南宮漓洛，今日的我要成為你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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