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29 更新時間：18-05-22 19:39
記得以前有人告訴我，“你以為”隻是“你覺得”，可那從不是事實，我以為輝諸會安分一陣，畢竟有曄回來了，可事實是它好像變得更亂了，我不知道這種人人自危驚弓之鳥的局勢會繼續到什麼時候，但我知道輝諸的這輩人確實殘的可以，幾個死人就讓他們驚慌失措，好像天塌了一般。
說起來，那孩子的屍體還是我先發現的，魔氣波動和空氣中凝結不散的血氣很難讓我一個魔修忽視掉，我想不出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在有曄的眼皮底下殺人，我聞著血腥味找到那孩子的時候，他的內丹和心髒都沒了，血淋淋的傷口從喉嚨延伸到腹部，更像是被野獸撕開了一般，我估計這孩子的年歲不會超過百歲，是很稚嫩的臉，很驚恐的眼，我不知道他臨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麼，從那扭曲的麵容上隻能看到依稀的清秀，我遊過去看著他的眼睛，四周全是四濺的血跡和腐臭，我拖出一道道的血痕，鱗甲上也沾了好些殷紅，他的眼中映著我的影子，僵硬且死板，我遊走了，我並沒有替人被黑鍋的習慣，這麻煩還是避開為好，當時我便隱約覺得這孩子的死不是終結更像是開始，至於是什麼的開始我不知道，總不會是什麼好的東西。
果然我這妖邪的預感有時準的出奇，特別是對那些不好的事情，那孩子死了七日後又接著死了一個，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死不瞑目，輝諸上下一時噤若寒蟬流言四起，連即墨也老實的待在靈脈不肯出去，我猜他是怕遇到有曄，被他一劍殺了，不過他乖乖陪著我的時候還是挺好的，畢竟有好皮相，他百無聊賴的時候會問我這件事我怎麼看。
“用眼看。”我笑道：“這事兒一看就是輝諸內賊幹的，第一個孩子眉心那裏有一根寸毫針，那是輝諸獨門的暗器，極細小但針上有可以讓你麻痹一天的毒藥，用好了就是不錯的武器。”
即墨挑了挑眉：“用這種獨門的暗器豈不是告訴別人是誰殺的人了。”
“不一定。”我搖搖頭：“這件事聞淵一定會壓下來，輝諸人心已經夠亂了，若是那些弟子知道凶手就在他們之間，豈不是要鬧翻天。”
“或許這就是他要的。”即墨淡淡的一句話，我皺眉不解的望著他，他迎著我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輝諸的一切都不是以前了，如今他招收的弟子多是慕名而來又有仙骨的弟子，這些弟子再不濟也是有家有靠的人，而且現在的人心不必以前，什麼護山守派尊師正道，在死麵前都是屁話，你看著吧！若是這事兒接著鬧下去，不出三個月這輝諸就會走的剩不了幾個，不過對我們是好事。”
“那我的仇要向誰報？”我眯起了眼睛，帶著殺氣：“我要的是他滿門陪葬，而不是幾個人的性命！”
即墨看著我，過了一會兒突然笑道：“所以你想找到真的凶手讓他認罪伏法，解救這一山的人，好讓他們等著被你殺了嗎？”
“差不多吧。“我看著他：”總之在我報仇之前，輝諸一個人也不能離開。“
“可你有辦法對付有曄和那個鴻隱嗎？”即墨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或者說你忍心殺了他們嗎？”
“會。”我說著言不由衷的話，連自己都不信，姐姐說過我心軟，即便我隻是對自己熟悉的人心軟也是致命的，前者有聞淵後者又會是誰，好了傷疤忘了痛的毛病還是沒能改了。
想起了姐姐，就想到了我那個拜在有曄門下的外甥，我不知道有曄對他如何，反正現在這種情形，他若是知趣最好趕快離開輝諸，畢竟我們之間的關係讓他很難在這種時候置身事外，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冒險去找了鴻隱，我不敢大咧咧的直接去玉溪山，別說我那外甥見了我，極有可能直接把我賣了，就是玉溪的劍陣我也過不去的，倒是鴻隱那兒還安全些，但安全也是相對的，前提是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若是有曄在，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我乖乖的躺在草叢裏裝死，頭也不敢抬一下，隻聽見周圍細細碎碎的一陣聲響，竟然被人捏著脖子拎了起來，我一驚正對上有曄那雙風雲不動的眼睛，身體的懸空讓我本能的纏上他的手腕，他果然眉頭一皺，我嚇的趕緊鬆開，“鴻隱，你這兒的蛇還聽有靈性的，居然能看懂人的臉色。”有曄冷冷的聲音響起，我冷汗直流，聽不出他是何用意，隻覺得自己怕是被認出了，鴻隱在他身後忍笑，卻也好笑的把我捧過來放在手心：“我這兒的自然是最好的。”他將我往袖口裏塞了賽，我纏住他的手腕不敢動。
“是嗎？”有曄是少數幾個讓我打心裏害怕的人，我害怕的想往裏縮了縮，卻又被揪了出來。
“是自己現行，還是我幫你。”有曄的眼睛寒不見底，我怕隨時會被他徒手撕成幾段，乖乖的現了人形，脖子還是老老實實的被他掐著。
他看著我，眼中是我不認識的複雜：“果然沒死。”
我看了一眼鴻隱，他搖了搖頭，我不敢擅動，笑道：“勞師兄掛念，還沒死成。”
他加深力道，我一時喘不過起來，掙紮的看著他：“不是我？”
“不是什麼？”他問，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那些被掏內丹和心髒的人不是我殺的。”我知道這時候最好知無不言，省的他們費心在問，有曄沒有耐心更何況是對於我：“我知道你們一定在煩這件事兒，但真的與我無關，估計是元府的那個元擎冉，他沒死你們掌門把他帶回來了，他用的魔氣修煉又染上了屍氣，凡人之軀受不了這些，我估計現在他正在慢慢爛掉，而修仙人的內丹是減緩他的腐爛。”
“那他要心髒幹嘛？”鴻隱果然來了興趣。
“吃啊！”我費力的白了他一眼：“他現在和那些行屍沒區別一樣的嗜血，無外乎多口氣罷了！”
“你怎麼知道是元擎冉？”有曄算是大發慈悲的鬆了些力道。
“憑屍體周圍的魔氣和那股臭味，剛死的屍體還淌著血怎麼可能就發臭了。”我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不會沒見到屍體吧？“
“與你無關。“有曄淡淡看了我一眼：“不過我倒是真的好奇你是怎麼從陣法裏逃脫的，第一次你能躲過天劫我就覺得奇怪，憑你當時的實力絕對會魂飛魄散的，怎麼可能好好的沒事。”
“許是我運氣好。”我笑道。
有曄看著我，嘴角橫過一絲冷笑：“我從不信運氣。”但他還是鬆開了手，我趕緊躲在鴻隱身後，摸著自己險些被折斷的脖子。
鴻隱不置可否的笑了：“好了有曄你也別嚇唬他了，我們可是要找他幫忙的，你嚇壞了他，他不肯幫忙怎麼辦？”
“找我幫什麼忙？”我皺了眉頭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就是你說的那個行屍的事。”鴻隱好脾氣的解釋道：“那妖邪禍害我們輝諸弟子，而掌門有意包庇，我和有曄就打算自己找他出來，除了這妖孽。”
“可那行屍要真是元擎冉，你們就是和掌門對著幹，這不太好吧！“我不加掩飾的得意，看不出絲毫的擔憂。
“輝諸弟子自然以門派聲譽為重，便是掌門做出有損門規陷害弟子的事情，我們也不會放任。“鴻隱看了我一眼，我收了笑，說道：”那你怎麼敢直接在這兒說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怕隔牆有耳告訴了聞淵，你們臉上也不好看吧！“
“我在這兒設了結界旁人進不來。“有曄說道，他的結界向來是最強的。
我歎了口氣，不知道這些正派之人怎麼這麼喜歡拉攏我一個魔界的：“可你們為什麼信我不會背叛你們？“
“因為你現在是窮途末路。“說這話的是有曄，他不看我隻是接著說道：”魔界和聞淵都要殺你，背叛了我們去投靠他們你是死路一條，不和我們合作你還是死路一條，而且雖然你笨但還是有點腦子，不會做那麼蠢的事。“
“我該謝謝你的憐憫給了我一次機會嗎？“我看著有曄，咬牙切齒的笑了。
鴻隱笑著搖搖頭，又替我們倒滿了茶，茶葉的清香微苦而綿長，我微微歎了口氣：“我以為三千年足夠輝諸連成一心了，卻不想還是四分五裂，而且我也越來越看清它……們了。“它們——我先想到的是輝諸，千年前我以為它固守根本的名門正派，恨它但是敬它，如今煉化修行勾結魔界，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或者還是什麼，至於魔界，我以為它是為所欲為肆意張狂，卻原來我不過無知宵小，不曾明白它的一分一毫。
“那就無需看清，固守本心好了。“有曄難得的安慰人，我看著他，不知道這話是對我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他也是應該知道輝諸的那件不傳之秘，他生於此長於此，他對輝諸比我更在乎。
“那要是不知道自己的心呢？“我撐著腦袋看著他：”或者本就沒有心。“
“你有心隻是你從來不敢去看它。“有曄瞥了我一眼，他一向不喜歡正眼看我，好像我是什麼汙穢一般，我以為是他的名士清高，也不去理會，畢竟我是妖邪也不需有什麼交際。
“那你們想我怎麼幫你們？“我還是聊正事好了，躲不過就得好好謀算：”元擎冉現在可不能小看，畢竟那麼多的魔氣在他身體裏要是炸了，輝諸會變成下一個明樓的。“
“聞淵也知道這兒，所以把他關在了千伏機。“鴻隱淡淡的說道：”那兩次他跑出去殺了人，聞淵就看的他更緊了，在千伏機周圍設了結界，元擎冉跑不出去。“
原來他們一早就查清楚，那他們問我的看法也隻是在試探我了，我摸了摸脖子覺得自己今天還真是九死一生。
“不過，元擎冉現在還不能死。“有曄說道：”聞淵還等著煉化他，要是他死了就煉化不了了。“
“你的意思說，他會給元擎冉找內丹。“我想也是，不然那麼多的修為就浪費了。
“不是聞淵，他現在正忙著處理祭天大典的事。“鴻隱說道：”那事兒引了不少紛爭有他忙的，是他手下的弟子，三千年這輝諸上早就遍布他的勢力了，就我這兒還清淨些。“
我知趣的沒有問那些紛爭和他們有沒有關係，畢竟這事情挺巧，祭天大典出了事，聞淵因為那些紛爭騰不出手來處理元擎冉，那我們就理所當然的要找到元擎冉代勞了，他手上可是染上了輝諸弟子的血，這事情要是查清楚了，聞淵這掌門的位子也到頭了，雖然鴻隱和有曄不一定會在乎什麼掌門之位，但他們一定不會讓一個不清不白的掌門毀了輝諸，這是他們的底線，我在恢複全部實力之前也最好不要碰。
“所以我們要跟著他的那個徒弟找到那個半人半鬼的禍害嗎？“我問道，其實有些明白那弟子是誰，那時跟著元擎冉一起離開屍泉的，除了聞淵就隻剩下彌倫了，我微微歎了口氣，有些不想這孩子卷入這些肮雜的事，畢竟他也算是熟悉的人，上了年歲之後就特別不舍得熟悉的人離開，好像下一個離開的就會是自己，我笑了笑，暗罵自己的酸腐。
“對，不過他那個徒弟倒是膽小的很，一直不敢對同門動手，隻敢殺一些雞鴨之類的。”有曄冷冷的說：“齷齪的事情都幹了，現在裝什麼慈悲。”
難得的，我同意有曄的話，畢竟殺了明樓上萬條人命的是彌倫不是我，我無所謂但他現在慈悲的話，確實有些可笑，無知不忍且懦弱的時候犯下的殺戮就可以免罪了，我覺得不行，至少那些被殺的人不會同意。
“元擎冉不會隻滿足那些的。”我搖搖頭：“你說的那個小徒弟今天會去見元擎冉嗎？如果是，那我們得快點去找他，元擎冉沒了內丹和活人心髒壓製發起瘋來可是會把他整個撕碎的。”
鴻隱略略皺了眉頭和有曄交換了一下眼色，我知道他們擔心的不是那個弟子而是推倒聞淵的關鍵證據，要是那孩子死了，聞淵三言兩語就可撇個幹淨，畢竟他可是掌門。
不過，鴻隱還是和有曄禦劍到了千伏機，裏外三層的結界在有曄麵前卻是不值一提，我被強硬的帶了過去，進了結界就是一陣血腥撲麵而來，那兩人一愣當即提劍衝了進去……。。
作者閑話：
抽風的電腦可算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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