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12 更新時間：18-06-03 16:48
元陽峰主拿生人魂魄鑄劍的事，我不知道都有誰知道？我也不知道是我一直把輝諸想的過於簡單，還是它本就如此像妖邪了，不過，我更在意的是——有曄，他是劍術高手更是乾元劍陣的傳人，鑄造靈劍之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他不願告訴言樂鑄劍之法，還是聞淵和言樂另有所謀，我更相信第一種，畢竟聞淵再怎麼樣都是輝諸掌門，這種見不得光的修行法子越少越好，已經有個甩不開的煉化邪道，聞淵不太會冒險再鑄造這些魔劍，但若是有曄不肯說出鑄劍的方法更不肯修補主峰上的劍陣，那他怕是一開始就不打算隻作一個偏峰峰主，可是有曄從不是那種貪名逐利的人，否則當初聞肇幾次三番想讓位給他，甚至傳授他乾元劍法，他也是力辭的，那又是為了什麼？這三千年冥冥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又到底錯過了多少？我想了好長時間，也隻能傳信給了帝修，如今他置身事外也是唯一能相信的人了，等帝修回信的時候，我去找了一次鴻隱，鴻隱現在給我的感覺是畏懼，但不是像有曄那種的畏懼，有曄對人的疏離和厭惡顯現出的是冷漠和刀劍，而鴻隱對你不耐和恨意卻隻是溫和如三月春風的笑還有毒液，我微微歎息，還是去找了鴻隱畢竟我也找不到有曄，即便是找到了，我也不指望他會舍得和我多說什麼。
去鴻隱的那間竹屋的時候，據我上次來這裏不過十幾天的時間，但卻有些恍如隔世物是人非的感覺，我看著坐著院中悠閑的仙人，似乎這世間的一切都無他無關。
“來了。”鴻隱抬頭帶著笑意，說話聲音還是那樣淡淡的，像是沒有什麼事能惹他多看一眼。
“嗯。”我應了一聲，隔著石桌坐在他的對麵：“你知道我要來？”
“自然知道。”他笑道：“最近太元峰諸事不斷也牽扯到了玉溪，想來你也應該在跟我說些什麼了。”
“在這之前，我也希望你能跟我說些事情。”我看著他：“元陽峰鑄造的那些劍你見過嗎？”
他淡淡的笑了：“見過，怎麼了言樂鑄的劍有問題嗎？”
“他鑄的劍不好。“我看著他：”因為不是用以前的法子鑄的，言樂為什麼不用古法鑄劍，是他不知道還是別的原因？“
“輝諸是有鑄劍的法子，隻是那法子耗時費力，損了不少靈藥也練不出幾把好劍。“鴻隱撚起落在茶點上的一片竹葉，他的手指細長如玉無瑕，指間夾著的那片枯葉卻泛著寒光：”聞淵就找了新的更快的法子，這樣煉化的劍威力倒是不小，不過速成的東西多少有些不足也是可以的。“
“是從什麼時候用新的法子練劍的。“我問道：”有曄知道嗎？“
“有曄知道又能怎樣，他不是元陽峰主，也不好對鑄劍之事多說什麼。“鴻隱指尖的葉子落下，化為灰燼殘留在石桌上：”不過，便是自己人不說外人又豈會看不出。“
我看著鴻隱：“看出來又如何，輝諸是大派旁人巴結還來不及，又怎會多說什麼，你們不管就這樣讓他打著輝諸的名號把那些孩子丟到鑄劍爐裏，長此以往輝諸是自取滅亡。“
“輝諸不會滅。“他說的決絕，看著我的眼睛：”我和有曄不會讓任何人毀了師祖留下的基業。“
“所以，你們會殺了所有對輝諸不利的人。“我說道：”至少這點我們是相同的，不過我希望你們不要隻等著我為你們辦事，對付如鹿的事除了我殺了幾個人讓他們峰裏熱鬧了些，你們又做了什麼？和我做交易也要讓我看到你們的本事吧！“
“我們的本事自然值得讓你和我們合作。“鴻隱還是那樣淡淡的笑意，我卻覺得背脊發涼：”多虧你弄的這些麻煩，我和有曄已經拉攏了剩下兩峰的一些弟子，而且如鹿最近如履薄冰，聞淵已經變相軟禁了他，他們之間有了隔閡下一步才好辦。“
“下一步？“我笑道：”殺了如鹿還是殺了聞淵？原來正派之人也是這般的無情。“
“下一步是言樂。“鴻隱突然看著我：”而且你不是已經有法子了嗎？我有時候覺得我們真的很相似，我想的法子你也會想到，不同的是，我這邊是有曄，那些法子他不喜歡，每次說服他都要費盡心機，而你就不同了，你是魔是妖憑的就是肆意妄為殺戮無數行走人間，你什麼也不無需顧及，便是做了，他也不會厭惡你，我們不同卻極其相似。“他湊近了一些，我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冰冷透著不耐。
他突然笑了，歎息般的呢喃：“但是妖也不是那樣的自在，你說呢？“
“比你自在。“我說道：”你還是裝成那個淡然脫世的仙人吧！我看不慣你這樣，既然我們有那麼多相似之處，那你不該幹的事情那些汙穢的一切我來就好，你還做那個纖塵不染的仙人，至少讓我覺得還有人是不變的，不要讓我覺得以前的一切包括那些人真的回不來了。“
“那在你的眼中我該是怎樣的？“他神色微動，低下眼眸眼中流光暗轉。
“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就如同有曄一般。“我說道。
他低低的笑了：“你看見的是蓮花，卻看不見它腳下是臭不可聞的淤泥，我不是什麼仙人，這喧雜的塵世本沒有仙人。“
“我覺得你是，假的也好。“我難得認真的說道：”至少讓我覺得我以前沒有看的太錯看的太假。“我不想從三千年那場大戰裏留下的所有故人，全部活的麵目全非，就像是以前的一切成了虛假，以前的一切也再不存在。
鴻隱笑道：“其實我也一直覺得假的和真的沒什麼區別，不然有哪來的那麼多的自欺欺人掩耳盜鈴之人。“我隱約覺得他說的是我和他自己。
我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把話咽了下去，我和即墨知道乾元陣形同虛設的事還是不能鴻隱他們知道，畢竟我也想利用這個破綻，若是被有曄知道，這劍陣就真的難破了。
我離了那間竹屋的時候，遇到了有曄，那人還是一襲白衣，看到我時還是皺了眉頭：“你怎麼還在這兒？”他的話沒有不耐卻多了些關切：“受傷了？”
“沒有，隻是找鴻隱師兄敘舊罷了。”我說道：“你就別站在這兒了，師兄還在等著你。”
有曄沒有動，隻是看著我，我覺得周身一陣的涼氣暗叫不好，卻還是笑道：“師兄可還有事？“
“你是不是和鴻隱師兄背著我做了什麼？“有曄說道：”我門下死的那些弟子和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我說道，當即一道劍氣直衝胸口，我險險的躲開了卻沒有拔出莫了，好戲未開場還不能亂。
“你什麼時候也會這樣麵不改色的說謊了。“有曄盯著我的眼睛：”我不是如鹿更不是聞淵，你的那些把戲瞞不了我。“
“我沒殺他們，你不信就算了。“我笑道：”而且我們現在可是在合作，我勸你還是收斂些，別動不動就想我死，我死了輝諸也會給我陪葬的。“他握劍的力道重的一層，我想他現在巴不得把我砍成幾塊，不過我雖然是壞人但我是有用的壞人，更是對他們有用的壞人，說真的我覺得他們就是那些幹了破事還想立貞潔的人，若是想幹幹淨淨的站上掌門的位置，我這樣的壞人還不能死，否則那謫仙般的人做妖邪的勾當也算是天地不容吧！
我看著他把劍收了回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聰明。“
他不答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你一直沒離開輝諸，那你到底躲在那兒，我怎麼探不到你的位置？“
“你探查我在那兒？“這次輪到我皺眉了，我一向不喜有人探查我的行蹤像是被人跟蹤了一般。
“你到底也是妖邪放任不管怎麼行，你的行蹤輝諸當然要知道。“他耳朵微紅，我冷哼一聲，回他道：”輝諸自己也是妖邪，還想管我。“
“你胡說什麼！“有曄臉色不霽，又險些拔劍，我冷看著他說道：”輝諸如今是不是妖魔同道，你一清二楚不要自欺欺人。“
我轉身離開他沒有跟上，畢竟我們本不是同路，如今硬錯在一起也不會殊途同歸。
回到靈脈的時候，即墨告訴我元陽峰的事情已經辦好了，畢竟沒了聞淵插手，這事兒也就出奇的簡單，我問即墨混進去的是誰家的孩子，他笑道：“是四皇子。“我心裏一震，他接著說：”是祭天大典那天抓的。“他看了我一眼，有些委屈的說道：“可人不是我抓的。”我想起鴻隱說的話，他說我們是相似，總能想出一樣的法子，但現在看來他比我更心狠：“那孩子是鴻隱給你的，你們認識？”
“是。”即墨倒是實話實說：“他和我有交易，畢竟我這喪家之犬也要多找些靠山嘛！”
“你告訴他靈脈的事情了？”我聲音有些發顫。
“沒有。”他笑道：“這個寶貝我怎會告訴旁人，你也無需這樣一副被騙的樣子，你不也是沒對我說多少實話嗎？你需要明白我不會害你，你也不可跟輝諸的人走太近。”他湊近吻了吻我的唇，又是那些豔麗的香味，我推開他，他有些詫異，
“催情香對我沒用。”我淡淡一笑，朝著洞外走去胸口一陣陣發悶，說真的我還是有些忌憚王室的，畢竟帝王無常，鴻隱的這步棋走的好就能將輝諸之前的一切一筆帶過重振輝煌，若是不好不僅輝諸滿門不可幸免，連輝諸的千年盛名也會成了笑話，鴻隱說過輝諸是在塵世的，既在塵世就得臣服塵世的君王，我突然有些懷疑鴻隱到底是想救輝諸還是親手毀了它，若他不想挽救輝諸基業那麼有曄也不會和他合作，我覺得有些頭痛，洞外的風帶著些許的寒意，我抬頭看到大片枯葉落下，這是盛夏但周遭卻依然黃了一片，我拾起一片落葉，想起師尊說過萬物枯榮自有時，你強求不得也阻止不得，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回到洞內，即墨懶洋洋的躺在靈脈上，我扯開他把手放在靈脈上，果然上麵的靈氣比前幾日弱了幾分，既然靈脈衰敗的速度都是這樣快，那麼整個輝諸又已經虛弱到何步了，這樣的話輝諸煉化妖邪甚至用生魂祭劍也說的通了，他們不是不想用正派之法修行，而是這個輝諸早就沒了修仙的根基了，它——在衰敗。
我微微有些顫抖，即墨皺著眉頭從地上爬起來，壓下不滿問道：“你又怎麼了？”
“你整日待在靈脈上難道沒發現它的力量在減弱嗎？”我沒有回頭，心中有些失望，若不是今日我偶然想起師尊的話看到那些落葉，他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知道它的靈氣在減少，我不說你也遲早會知道。”即墨搭上了我的肩膀：“不過，聽你的口氣倒是不怎麼開心，輝諸是我們的敵人，它越是衰敗對我們就越有用，不是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靈脈，過了一會兒說道：“既然輝諸是在衰竭，那鴻隱把它搶來也是沒用的，那他又為什麼要和我們合作？”
“他要的是門派不是這幾座山。”即墨笑道：“鴻隱是想做了掌門之後，就把整個門派遷到明樓，別忘了他們的煉化之法，明樓對他們來說可是個好地方。”
“他們？”我笑自己愚蠢：“看來鴻隱果然不是開起來的與世無爭，他在輝煌是有自己的勢力的。”
“不然你以為他和有曄是單打獨鬥嗎？”即墨突然從背後抱住我：“你把修道之人都看的太清高，把我看的太壞。”
我挑了挑眉不認同他後一句：”妖邪本來就跟好沾不上邊，你和鴻隱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我住了口，暗罵自己的婦人之仁。
我聽見即墨嗤笑一聲，卻說道：“好。“我不知道他應的是什麼，畢竟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要護著輝諸的什麼，懷念的逝去的都變了，剩下的也無需我護著，我還不如關心自己的處境更好些。
“即墨。“我問道：”你知不知道鴻隱到底想幹什麼？他抓的可是皇子，要是辦的不好整個輝諸都要遭殃，到時候他什麼也得不到。“
“你放心。“即墨溫和的說道：”若這件事是別人去辦，估計輝諸是要毀了，不過鴻隱這人可不是你想的那般清高，他和王室是有關係的，他未入輝諸之前是一任的皇子，幾千年了現在的皇帝是他的後輩，動不得他。“
即墨笑了笑接著說道：“所以這仙人打的算盤可真好，先毀後立他就是新門派的開山之祖，名揚千古不說，那些輝諸修行的法門都得到他手裏。“
“那你又得到什麼？”我問他：“不會也是想毀了輝諸吧！”
“一半是吧！”他笑道：“更多的是交情，畢竟我們可還有個欽原要對付，有個白道的幫手再好不過了。”
“也是。”我險些忘了這個人，倒是帝修三番四次提醒我多加小心，畢竟那人也是魔尊，若是知道我還活著也不會介意幫我了結，但小心又有何用，他是魔尊我又能躲到那裏。
“不過我沒想過鴻隱舍得毀了輝諸，重新立一個新的。”我說的是實話，有些佩服這個一直看起來風輕雲淡與世無爭的師兄了。
“不舍不得。”即墨說道：“再說這千瘡百孔的地方也隻有你還在留念了。”
“那輝諸會怎樣？”我問道：“鴻隱到底會怎麼辦？”
“那就要你自己看了。”即墨隱晦的說道。
作者閑話：
生活處處意外，關鍵還是自己太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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