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過去  第二章:汙水

章節字數:2041  更新時間:18-04-20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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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王子瓶如往常一樣打招呼,她將書包放在座椅後,翻找著今日要交的作業,忙活兒的手突然停下,察覺到了今天的異樣,沒有人回應她的問候,從他們的眼神中能看出,有些不同。王子瓶放下手頭的活兒,她觀察者周圍的同學,每雙眼睛好像都在盯著她,等她對視時,那目光又躲開了。

    王子瓶疑惑著,但是卻沒有放到心上,繼續著剛才的動作,將作業放在桌上碼齊,正要坐下的她被肩膀的觸動打斷,她回過頭來想查看,帶著她自信的笑容,忽然,“啪”的一聲,她隻覺得眼冒金星,一下子跌坐在地,連帶著她的桌椅,一同摔在她的身邊,回過神來才感覺臉上發痛,火辣辣的,像是被開水燙了似的。

    王子瓶捂著臉,她怔怔地看著那個居高臨下的人,邪魅的嘴角,高傲的鼻梁,“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婊子!”那女生說著,翻看著自己剛剛施力的手,她蹲下身來捏著王子瓶的下巴,“怪不得你瞧不上男人呢,長了張婊子臉。”

    王子瓶不敢亂動,她努力克製著心裏的恐懼,可第一次受欺負的她,身體竟不住地發抖,還未來得及思考,便被臉上的銳利嚇到了,那指甲好似刀一樣抵住她的臉,旋即,它們快速地滑過,王子瓶忍不住落下淚來,她捂著臉,逃命似的跑出這個班,在一片嗤笑聲中,躲進了廁所內,她關緊了格檔的門,背靠著嚎啕大哭。

    眼淚劃過臉頰,更覺得疼了,越疼眼淚卻掉得越多,疼久了竟然又習慣了,上課鈴聲已響,王子瓶不敢出去,她怕老師看到她的狼狽,她怕同學們再對她惡言惡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相機對著臉,那四條血痕異常醒目,從左下巴一直延伸到眼角,輕輕一碰便揪心的疼。突然,她收到了一條短信,嚇得她差點扔掉手機,仔細一看是班裏的小雨,短信上寫著:看班級群。

    王子瓶不敢,她顫抖的雙手不敢點看班級群,她不知道自己將會被怎樣議論,素來順利的人生怎麼會變成這樣?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懸著的手有些酸了,王子瓶終於狠了心點開了班級群,99+新消息,她點了後跳轉到第一條。

    那是一張照片,照片質量不高,有些昏暗,有些模糊,顯然是偷拍造成的結果,但是絲毫不影響觀看照片的內容,那校服如此熟悉,那發型也是如此,就連那張臉,王子瓶也再熟悉不過了,沒錯,照片裏的人正是她自己,即使隻是側臉,也很容易辨認,照片裏的她正打開一扇門,那那扇門的後麵,正是她常去的那間夜店。

    【這家店不是百合去的嗎?】

    【王子瓶是百合?】

    【我看著不像王子瓶啊!】

    【誰說去那裏一定是百合,說不定。。。】

    不斷地往下滑動,不斷地看著這些刺眼的話語,王子瓶知道大家不接受同性戀,她也未曾想過將自己的性取向公之於眾,可總有一天要麵對,竟沒想到是這樣的方式。

    不知道是誰跟蹤了王子瓶,她看著發布照片的匿名者,心裏早已將他千刀萬剮,可畢竟是幻想,倘若隻是議論,王子瓶敢於承認,可群裏這數百條消息,竟將她塑造成一個風流女子,為了金錢為了刺激犧牲色相。

    王子瓶愈發地覺得委屈,一晚上的汙蔑竟沒有一個人私聊她問清楚真相,她以為自己是班裏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此刻才覺得可笑,原來自己這麼招人恨,真是牆倒眾人推。

    打開格檔的一個小縫,確認廁所沒人,她才敢走出去,一邊用手機攝像頭當鏡子,一邊沾著水清理臉的周邊,用手擋著臉,快速離開。伴隨著課讀聲,王子瓶大步穿梭於走廊間。

    走到樓梯口,正要下樓的她突然怔住了,她退回來,回到整年級最差的班,這個設立在走廊盡頭,靠近樓梯的十班。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掃了一眼,並沒有人發現她,但是她卻看到了她想看到的東西,那本該坐著人的座位,那個教室最末尾的靠窗位置,此刻竟空著,沒有書包,桌上也沒有書,像是座位上的主人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怎麼沒來上課?王子瓶知道座位上本該坐的是誰,那個和她從小玩到大的溫柔少年,那個自己曾努力追趕的榜樣,可是竟兩年多不再交流了,都顏像是失憶了一般,處處躲著她,而自己竟因為同學的吹捧,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現在的她,才理解了都顏有多麼的難過。

    王子瓶決定不逃了,她向走廊的另一邊走去,那是全年級最好的班,陽光總是第一個傾灑在它的陽台,身處其中,總是能看到最廣闊的天空。

    “我如果現在逃了,那和承認這一切有什麼區別?”王子瓶自言自語道。

    她每踏一步,都更加堅信這個道理,不出十數秒,她已經走到了班門,一邊推開一邊禮貌地說著,“報告!”

    “進來,幹什麼去了?你這桌椅是怎麼回事?”老師在講台上問著,她停下書寫板書的手,有些疑惑。

    “對不起,老師。”王子瓶微笑著,她經過講台,經過倒地的桌椅,徑直走向那個囂張的女生麵前,“我做過什麼,自會承認,但如若他人汙蔑。。。”

    王子瓶一把扼住她的脖子,那女生原本囂張不屑的臉,此刻變得驚慌失措,王子瓶將她的頭按到後桌上,將自己的左臉湊近,“你做了什麼?有沒有膽子承認?”,說罷,王子瓶突然發力,用力將頭撞向對方的腦門,在她毫無反擊之力時,一腳將其踩在地上,這力道連帶著她的桌椅一起摔在地上。

    “潑汙水之前,”王子瓶環視著周圍的同學,她啐了一口,落在這女生的臉上“想想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王子瓶回到座位將一切收拾好,她端坐著,陽光正巧灑在她不堪的左臉,她微笑著,“請繼續講課吧,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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