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死

第一卷-過去  第十六章：生日宴會

章節字數：2111  更新時間：18-04-30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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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說這是生日宴會，不如把它看作是場禮儀視察會，雖然王子瓶並沒有記住在場的各位來賓，但是他們無不端莊典雅，站位也極其講究，縱使王子瓶這種外行人也看得出，他們皮囊下的心，並不甘願如此。

    至少流程和常人無異，總是要圍在餐桌，麵對著一桌的美味佳肴。人們有序地端坐在桌邊，沒有閑聊，臉上甚至沒有第二種表情，他們像是木頭一般，像是棋盤上的棋子，它們就該待在各自的位置，無需多言。

    王子瓶坐在遊玉身邊，正對著她的父母，王子瓶低下頭，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如果這是一場生日宴會，那她希望人們舍棄這個慶祝習慣。

    遊玉發現了王子瓶的異樣，她握住了王子瓶桌下的手，待傭人將菜上齊，那個高冷的男人站了起來，隨即圍坐在餐桌的人們也跟著站了起來，他們端舉著酒杯，側著頭注視著男人。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愛人的生日宴會。。。”聲音洪亮，像是在他的嘴邊藏著麥克風一般，王子瓶很是緊張，除了這開頭的第一句，剩下那些王子瓶全都沒聽進去，她隻知道站了很久，端著酒杯的手也很酸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王子瓶開始後悔，從踏進這個房子起，甚至腳落在那石路上，遠遠地望著別墅的輪廓都是不應該，【壓抑】，王子瓶腦子裏都是這個詞，這空氣中充斥著壓抑的情緒，源於那個男人，源於這些言行一致的赴約者們。

    “咳。。。”聲音不大，但是足夠引起王子瓶的注意，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已經站到了她的身邊，他右手懸在空中，杯中的酒幾乎沒有絲毫晃動。

    “啊。。。”王子瓶趕忙轉過身，她微鞠一躬，隨即將酒杯遞上前，在略低於男人的杯口處輕輕地碰了一下，叮的一聲，在這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脆，“叔叔您好。。。”王子瓶唯唯諾諾地說著，她隻看了一眼，心裏揣測著他的意圖，王子瓶回想起剛才的種種，這男人定是遊玉的父親，言談舉止中盡顯他身為大家長的威嚴。

    “雙手！”男人打斷了王子瓶的話，隻是簡短的兩個字，尾音更短，連同著他緊閉的嘴唇，隻是一瞬便已完成。

    王子瓶並沒有反應過來，她呆愣著，隻感覺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深紅色的酒液仍在杯中晃動，愈是緊張就愈是不知所措，秋末了，額頭上竟布滿了細汗。

    見王子瓶遲遲沒有動作，男人終於沒了耐心，他沒有飲哪怕一口酒，轉身不帶有一絲猶豫，回到座位上，他拾起筷子，就近夾起一塊薯餅，緊接著，人們紛紛效仿，但隻品嚐眼前的那些，沒有一個人越界。

    王子瓶仍站在原地，後知後覺之餘，她又開始後悔，後悔沒雙手捧著酒杯，沒有將她的謙卑畢恭畢敬地展現出來，隻感到有一隻手從她的身後伸了出來，將她拉回座位。

    席間發生了什麼，王子瓶全然不知，她木訥地吃著碗裏的東西，無論是鹹的甜的，隻顧著往嘴裏塞，然後咀嚼吞咽，等待碗中新添的吃食。

    突然，周圍黑了下來，啪嗒一聲，火光從桌的對麵亮起，驚的王子瓶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將眼球重新聚焦，她看到男人手握著打火機將一根蠟燭點燃，然後遞給遊玉的母親，待她將蛋糕上的蠟燭一一引燃，頭頂的大燈突然亮起，緊接著傭人走上前將蛋糕等量分成數十份，按座位的順序分發，王子瓶收到了最後一塊，鮮紅的整顆草莓嵌在奶油上，蛋糕微黃，中間有兩層巧克力醬，刀叉勺整齊地擺放在一旁，王子瓶第一次見，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正當王子瓶不知所措時，鼻間突然聞到一陣煙味，餐桌上的人們紛紛看向她，王子瓶隻感覺全身上下每一處毛孔都打開了，汗毛豎立，雙手也不知道該放在那裏。突然，一隻纖細的手從身旁伸進她的視線，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香煙，細長的煙身，頭部已經被點燃，火光微紅，煙灰仍舊黏連著，王子瓶還在納悶之餘，那隻手已經將香煙插進了蛋糕裏，發出陣陣呲啦聲，一縷黑色的煙從奶油中飄上來，力道不小，將草莓擠在一旁，隻需稍加用力，便會掉落下來。

    “生日快樂。”語氣中充滿了不屑，王子瓶看向聲音的主人，是遊玉，她露出燦白的牙齒，嘴角好像快咧到了耳根，不等他人發言，遊玉起身將王子瓶拽了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大門走去。

    “你再走一步試試？”身後傳來一聲怒吼，像是咆哮的雄獅，回蕩在這諾大的房間中。

    遊玉果然停下了腳步，王子瓶看著她猙獰的臉，有一團黑霧在她的眉中彙集，王子瓶趕忙揉了揉雙眼，再仔細一瞧，那黑霧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見遊玉抬起左手豎起中指，然後繼續向門外走去，傭人見狀，趕忙將兩人的外衣拿來，遞到遊玉身前，王子瓶接過衣服，她看著傭人為難的表情，心中不免有些不忍，兩頭都不敢得罪，想來事後定是要被教訓一番。

    “謝謝。”王子瓶衝傭人點了點頭，希望這樣能讓她感覺到些許欣慰吧。

    重新踏上那條門外的石路，方向卻與之前完全相反，也許是深秋的寒意灌進了王子瓶的腦袋裏，又或許是遠離了那個壓抑的房子，王子瓶漸漸清醒過來，蕭瑟的秋風無情地拍打著她的臉，她看著遊玉緊皺的眉頭不知該說些什麼，行至車邊，遊玉背靠車門，她從兜裏取出一根煙，遞到嘴邊，正準備點火。

    “你做的這一切。。。”王子瓶飛快地從遊玉嘴巴奪走了香煙，惡狠狠地摔在地上，腳踩著不容遊玉拾起，“你變成現在的樣子。。。你假裝男人。。。你追求女人。。。你渴求無上的榮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遊玉有些納悶，她看著王子瓶句句不留情麵，數落著她十餘年的生活方式。

    “是因為他吧？你的父親！”王子瓶一針見血，她直視著遊玉的眼睛，提醒她不要說謊。

    父親。。。

    多麼生疏的稱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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