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玄傳

正文  八十九、不會有更倒黴的（六）

章節字數：3168  更新時間：19-01-07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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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紫霜從昏睡中醒來。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化形成功了。一直伴隨著他的蛇尾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筆直修長的腿。他十分高興，化出水鏡把自己上上下下仔細觀察了一番，還得意地跳了幾下。

    隨著跳動，胯間有東西顛了幾下。紫霜低頭，有點納悶，“怎麼不是兩個。”他顯出原形，打開腹部的鱗片，那裏的兩根小牙簽早就變成傲人的資本。紫霜吐吐蛇信，還好原形的時候，有兩個。大神最喜歡玩這個，要是少了一個，難保大神不會生氣。想到幽玄生氣的樣子，紫霜又害怕又有些扭捏。

    自我欣賞完了，紫霜才想起他的尾巴被人劈開的事情。他就知道大神不會害他，還是快些去謝謝那個拿劍的人。

    紫霜出了洞府，一眼便看見劍神像。劍神像麵容肅穆，就算長相和幽玄一樣，給蛇的感覺卻是天差地別。紫霜還保持著蛇形，看到劍神像，好奇地吐出蛇信去試探。眼看蛇信就要舔到劍神像的臉，正殿中靈氣一陣波動，以劍神像為中心，像漣漪那樣朝四周散了開去。

    紫霜眼前的景物轉變，劍神殿也好，九龍潭也罷，具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安王府”。紫霜站在原地不動，眼前的景物自動變化。他進入了平安王府，一直來到內院，看見王妃生下一個白淨的男孩。男孩長大，跟著父兄叔伯學習刀槍劍戟，各種兵法；跟著母親學習騎馬射箭和精妙的劍法。十五歲那年，男孩跟著大伯上了戰場。他驍勇善戰，所向披靡。

    五年間他在邊關豎立起赫赫威名。敵軍聞名喪膽。漸漸地，有邊關的百姓把他的排位放在家中供奉，以期受到庇護。時間久了，這麼做的人越來越多。已經被封為大將軍的青年被自己的兄長善意嘲笑，說是活著便被人拜祭，青年可是第一人。之後的好幾年中，青年輾轉在各個邊關之中，為朝廷固守邊疆。

    皇帝年事漸高，皇子們爭奪龍位的動作越來越大。四皇子的呼聲一日高過一日，太子心中著急。終於在有心人的幫助下，太子先下手為強，在皇帝病重的時候使了些手段，讓皇帝提前歸西，然後順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不出半年，四皇子以清君側的名義揭竿而起，帶軍逼近皇城。四皇子善戰，朝廷不敵。新皇急招青年回都護駕。青年率軍回了皇都，在都城外和四皇子血戰。一個月，四皇子敗，自刎於青年麵前。四皇子死去時那過於平靜的眼神和嘴角的一絲嘲諷讓青年揮之不去。

    轉身再次回到皇城，滿目瘡痍。青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他想再次回邊關時，卻被新皇再三挽留。平安王府一係也在暗中遭受打壓，雖然麵上難看，倒也沒有讓平安王府傷筋動骨。這是新皇的警告。青年淡然地向新皇請辭，然後背著母親贈與的寶劍，在民間行俠仗義。他的名聲比在邊關的時候更加響亮。

    隻是他如今隻有了然一人，無法對著新皇突然發難。新皇又有平安王府作為青年的挾製，對於聲名鵲起的青年並不幹涉。甚至給了青年尚方寶劍，允他在民間代使皇權，可先斬後奏。青年用手中的寶劍幫助了許多人，供奉他的人越來越多。青年和青年手中的劍仿佛就是千萬人的守護者。

    鬥轉星移，新皇也漸漸老去，他在教導小太子時，再三強調不得為難青年。小太子不傻，一個能夠斬妖殺魔、萬民敬仰的人，豈是能夠隨意處置的。新皇駕崩，小太子繼位，他讓人在國境內廣修廟宇，供奉青年。劍神的名頭一日響過一日。

    紫霜看著本已顯現老態的青年在神廟建立之後，一日年輕過一日，一日比一日強悍。他突然想起和幽玄在仙界收集願力的事情。“這樣也可以？”他意識到自己經曆了一個神明誕生的過程。原來除了有像五神那樣生來是神的，也有完全靠著願力成神的。紫霜覺得體內有什麼在蠢蠢欲動，卻又抓不住。

    眼前的景物轉變，劍神恢複了鼎盛時期的容貌，他在一個宴席中，周圍還有許多和劍神感覺相似的男男女女。紫霜瞬間就了解到這些都是“神”。隻是他們和九十九重天上的五神不同，他們沒有無中生有的本事，卻因為能力超群，在人界被供奉。這些人正在一起商量著什麼事情。

    不久之後，普通人中出現了能夠修煉的人，各位神挑選自己滿意的人選，教導他們修煉。修真者出現，各門各派建立。每個門派都有自己供奉的“神”。浩然門就是供奉“劍神”的門派之一。

    紫霜看得頗有感悟，盯著劍神，兩眼放光。如果這些“神”是這樣來的，那麼他也能成為“神”。它變成了這樣的“神”是不是就能一直陪在大神身邊了？就算不能一直，至少也能比現在陪更多的時間。從變得年輕的劍神身上，紫霜就能明白，隻要有供奉存在，神幾乎可以永恒存在。

    眼前的景物又變回劍神殿正殿。劍神像動了起來，他向著紫霜抱拳，“在下蘇清，請賜教。”

    這一本正經的樣子讓紫霜覺得有趣。他笑起來，單手握著躡太清，學著蘇清的模樣認真說道：“在下紫霜，請賜教。”

    言畢，兩人鬥在一起。紫霜隻是單純地使出虛步雲台槍法。隻是二十幾個回合，紫霜就有力不從心的感覺。靈力不知不覺地就使了出去。他不敢用第一式湮滅，這一招的威力，紫霜始終控製不好，不過是單純的切磋，他潛意識裏並不想傷到蘇清。

    這個劍神有著一張和幽玄一模一樣的臉，這讓紫霜下不去手。一開始他以為這些新生神是五神曆劫時的轉世，隻是除了蘇清和幽玄長得像，其他的神完全看不到一點五神的影子。紫霜覺得這隻是個巧合，雖然有些過巧過合，卻足以讓他對蘇清下不了狠手。

    不能使用湮滅，餘下的幾招幾乎沒有殺傷力。紫霜的靈力消耗越來越大，能夠帶給蘇清的壓力卻是越來越小。

    “蛇妖，你如此模樣，鬥不贏我。”蘇清手中的攻勢慢了下來，帶給紫霜的壓力卻成倍增加。

    在九十九重天待了那麼久的紫霜很清楚，蘇清動用了神力。他並不覺得蘇清耍賴，這種時候各憑本事。紫霜手上的躡太清抖出槍花，無色的細線朝著蘇清湧了過去。支配！這個能夠控製蝶顏和涵柳的招數未必會對蘇清有什麼作用，可比起其他幾式，支配是紫霜現在最好的選擇。

    蘇清的劍輕易斬斷了纏過來的細線，劍身貼著躡太清刺向紫霜。“這樣還不夠。”

    不知道蘇清說的是這樣的攻擊還不夠傷害到他，還是說他現在的攻擊還不夠製約紫霜。眼看著蘇清的劍就要刺中紫霜的麵門。紫霜幹脆地舍棄雙腿，化成半人半蛇。粗壯的尾巴直接抽向蘇清的小腿。

    蘇清目不斜視，空著的手捏起劍訣，指向蛇尾。紫霜的尾巴並沒有改變方向，他對於自己的鱗片很有信心。可惜，紫霜忘了他這次麵對的是神。蘇清的兩指輕易就洞穿了紫霜的尾巴。鮮血流出。紫霜痛得齜牙咧嘴。手中躡太清變得赤紅，槍尖抖出一團烈火。

    紫霜愣了一下，躡太清第五式他還沒見過。隻不過水神創造的槍和槍法卻出了火團，實在沒道理。蘇清也是愣了一下，就像是他知道躡太清和虛步雲台槍法出於幽玄之手那樣。兩人的愣神都是極短的時間，連一息都沒有。

    五神之中，紫霜最看不上耀朱，對於躡太清噴火的狀況十分不滿。他心念電轉，火團即將觸及蘇清時，突然化成了無數綠色藤蔓，向著蘇清纏過去。與此同時，蘇清腳下的地麵變成沙坑，轉眼間，將蘇清的雙腳淹沒。

    躡太清的顏色不停的轉換著。紫霜福至心靈，第五式——借道。新的招式一成，紫霜的攻擊多了幾分淩厲。然而，這依舊不能對蘇清造成威脅。

    不知又鬥了多久。蘇清用劍逼退紫霜。他擎著劍，含笑不語地看著紫霜。紫霜粗重地喘息了幾下，“我休息好了，再戰。”

    “隨你。”蘇清說得隨意，完全沒有比鬥時的壓迫感。即便是在紫霜觀看的蘇清的一生中，他都從沒有過這樣的輕鬆隨意。這樣的蘇清和幽玄更加的相似。

    “你和大神什麼關係？”

    蘇清收劍入鞘，“你贏了我自然就會知道。”

    紫霜“哼哧哼哧”地喘了幾下，現了原形。他盤起身體，閉目養神。妖修的一大好處就是即便在睡覺，也能修煉。

    蘇清就在紫霜不遠處席地而坐，對著已經落在九龍潭邊的紫霜的隨身洞府發愣。

    紫霜就這樣在正殿中和蘇清打打停停，修為一日高過一日，對於靈力的控製越來越厲害。他覺得自己有使不完的靈力，在麵對蘇清的神力時，也能毫不示弱。紫霜完全不知道，神力有著絕對的權威，根本不是靈力能夠挑釁的，更不用說對抗。從一開始麵對蘇清，能夠成功使出借道之後，他動用的其實都是他在仙界的時候，得到的那一點點願力化成的神力。至於他為什麼能夠動用願力，又是如何把願力留住的，這些紫霜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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