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玄傳

正文  一四九、一切隻為你（一）

章節字數：3283  更新時間：19-09-29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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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霜找了傅箏後不久，傅箏帶著文武百官做了一場規模宏大的祭天儀式。傅箏以青蓮為祭，召喚出了一條紫色的巨龍。巨龍遊弋在空中，仿佛一條紫色的光帶蜿蜒在空中，四支鋒利的爪子閃著寒光，威武的龍角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巨龍略過黑風山，那裏常年散發著腐臭的沼澤中長出鮮嫩的碧草，如綠色的地毯飛快地鋪滿黑風山。終年陰仄仄的黑風山中吹過微風，吹散了黑風山中所有的陰霾。黑風山再不是人而不及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巨龍略過戰場，受傷的士兵恢複了傷勢。巨龍略過田地，枯萎的莊稼重新挺直了枝幹。人們不再感受到數月來不正常的寒冷。

    祭台周圍百花怒放，雀鳥齊鳴，魚兒從河底有了上來，歡快地擺著魚尾。

    無論是參加祭奠的百官，還是在遠處圍觀的百姓，都因為過於震驚和欣喜，而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巨龍在眾人的頭上盤旋，漸漸變小，一道紫光過後，半人半蛇的紫霜落在祭台之上，手中拖著朵晶瑩剔透的睡蓮，睨眸眾生。正是標準的河神模樣。

    “恭迎河神大人。”傅箏朗聲道賀，驚醒了在場所有的人。

    眾人朝著紫霜跪拜，整齊劃一地跟著傅箏喊道：“恭迎河神大人。”

    傅箏又道：“恭賀河神大人化龍。”

    話音一落，竟是落針可聞般的靜寂。這麼過了幾息，傅箏又喊了一聲“恭賀河神大人化龍。”緊接著一聲接一聲的“恭賀河神大人化龍”，由祭台蔓延開去，響徹天空。

    紫霜安靜地站在那裏，能夠感受到延綿不絕的暖暖的氣息進入身體。不過是這麼露了一麵，他就收獲了無數的願力。他緩緩抬起手，示意激動的人群安靜下來。所有人見了，立刻閉了嘴，跪在地上，額頭著地。瞬息之間，除了心跳與呼吸聲，再無其他聲音。

    紫霜放下手，伴著一聲龍吟，再次化成巨龍，朝著河神殿飛去。“爾等需秉持恭敬之心，誠心祈禱，吾將賜福於吾之信徒。”他一路而去，聲音傳遍整個玄水國。

    與玄水國接壤的城鎮具都看見如此奇景。不過一道無形的國界所隔，一邊是夏日盛景，一邊已是秋風蕭瑟。邊關將領無不將這奇景快馬回報國主。許多百姓顧不得不拜本國主神的規矩，自發地跪下祈禱。

    在空中大顯神威的紫霜，正在用神識和傅箏商量接下來的事情。他很奇怪，毫無修為的傅箏是怎麼做到與他神識溝通的？傅箏並不是遊墨玄，與紫霜沒有道侶契約的聯係，這樣的神識溝通完全說不通。紫霜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燕梓書和蘇清。

    傅箏與燕梓書熟識，紫霜是知道的。聽遊墨玄的意思，蘇清與紫霜的相遇是他刻意安排的。蘇清是劍神，在浩然門沉睡不知多少年，遊墨玄又是如何喚醒並說服蘇清的呢？思路看似偏得有些遠，紫霜又隱約覺得這其中有著關聯。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紫霜回了河神殿。

    一進河神殿，紫霜就化成人形，對周圍朝他行禮的人視若無睹，腳步匆匆地趕往花園。

    他特意在花園為遊墨玄引了一汪清泉過來。遊墨玄最喜歡的便是那裏，往往一坐便是一整天。

    看著泉水發愣的遊墨玄突然被擁入溫暖的懷抱，有力的手臂緊緊箍著他。

    “鬆開些，我快被你勒斷了。”遊墨玄推推紫霜的胳膊。這蠢蛇也不知道收斂著些。

    紫霜慌忙鬆開手，轉到遊墨玄的麵前。遊墨玄就坐在泉水邊，紫霜轉過去時，化出蛇尾，浸到泉水裏，依舊保持著人形的上半身貼近了遊墨玄，“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遊墨玄不客氣地把紫霜的臉拍到一邊。“你來回一次才三個時辰，你倒說說這好久從何而來？”

    “好友尚且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我們？”紫霜不甘心地又湊過來。

    “我們又如何？”遊墨玄麵帶笑容注視著紫霜，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們是道侶，是最親近的。”他親一下遊墨玄的側臉，又掰過遊墨玄的臉，一下一下啄吻遊墨玄的唇。

    遊墨玄勾著紫霜加深了吻。嘴唇貼在一起，遊墨玄含糊地問：“誰教的你這些？”

    “傅箏。他說你會喜歡。”紫霜的注意力完全被遊墨玄吸引，壓根沒注意到他把傅箏買了個徹底。

    “多管閑事的家夥。”遊墨玄嗤笑一聲，沒有停下和紫霜的互動。他不討厭和紫霜做這些，甚至很是喜歡，每次總是情難自禁，想要更多更多。是因為他自己情之所致，還是因為紫霜是他的牽連？曾經遊墨玄也想過這樣的事情。不過現在，他已經放下這些。不管怎樣，遊墨玄明白自己喜歡這些便是了，其餘的都無關緊要。

    遊墨玄和紫霜還要在河神殿住些時間，等著傅箏為遊墨玄找到合適的地方。紫霜的要求說的很明白，不能不熱鬧，也不能太熱鬧，不能都是文人雅士，也不能都是武夫莽漢，風景要好，出入要方便。若不是紫霜如今身份已經不同，傅箏的龍氣已經無法傷到他半分，他一定放龍咬死紫霜。這提的都是什麼要求。

    這些日子紫霜格外忙碌，白日裏幾乎見不到他。遊墨玄每日無事，讓陸遠去庫房拿了金銀玉器，說是要把玩。陸遠每次讓人取五六件出來。這些都是玄水國百姓獻祭給河神的東西，每一件精巧無比。

    遊墨玄把金銀器物全都溶了，重新打造成擺件、飾品。玉器每呈上一件，遊墨玄就用小錘子砸一件。不管是不是四分五裂，這些玉器終歸是都破損了，價值一落千丈。遊墨玄之讓人把掉落的邊角料留下，其他的讓人收拾了，也不再過問。邊角料在遊墨玄的打磨下，變成一件件精美的飾物。

    紫霜每天夜裏回來，陪著遊墨玄，第二天走的時候，遊墨玄親手為他換上前一天做好的腰墜、抹額、耳環、戒指……紫霜離開河神殿時，總是一路摸著新換上的飾物，抑製不住地傻笑著。這般模樣，讓那些想要接發遊墨玄“糟蹋祭品”的人都歇了心思。當年何明晏的結局，這些人可都還記著。這麼多年過去，遊墨玄在紫霜的心裏分量是更重了。

    玄水國一直供奉著“河神”，這些信仰凝聚成的願力，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混沌對於玄水國的影響。紫霜會這麼忙，是因為其他四國的求助一直沒斷過。

    九十九重天被封，四國國主立刻就發覺他們與九十九重天的聯係斷了。即便土神渡劫失敗，未能歸位，這麼多年來，褐土國與九十九重天的聯係也一直在。現在，這聯係突然斷了，再聯想黑幕遮天的事情，國主們都意識到了危機。天現黑幕，亂世將臨。身為一國之主，考慮得最多的便是不能讓自家的百姓受苦。

    黑幕出現後，飛臨在玄水國上空的巨龍，以及恢複夏日景色的玄水國，與之交接的邊境百姓都瞧見了。那巨龍是什麼並不難打聽到。消息傳得很快，祭拜河神的人越來越多，四國國主一合計，也不再強求自家國民隻能祭拜自家的主神，要拜河神，盡管拜。

    受了香火，紫霜不能置之不理。五國的求助，他都需要去解決。修真界的那些混沌隻有紫霜能夠徹底解決。通過玄水宗、浩然門和無歸林找紫霜出手的也不少。紫霜是整個人界、妖界到處跑，也難為他每天還能按時回河神殿。

    這一切，遊墨玄都不知道，或者說，他都不關心。他慢慢地把自己的痕跡留在河神殿的每一個地方，無聲地把自己是河神殿另一個主人的事實宣之於眾，警告著河神殿中其他的人莫要越過雷池一步。

    半年一晃而過。河神殿裏每一處，都留下了遊墨玄的痕跡。紫霜對於遊墨玄的態度震撼也震懾著河神殿中的少男少女。這些被當作祭品送入河神殿的少男少女看見遊墨玄都恭謹地叫一聲“公子”。紫霜的一切，隻要遊墨玄有興趣插手的，其他人都不多事過問。

    這一日，紫霜回來得比平日晚一些。遊墨玄已經沐浴完，正靠在榻上看話本。

    “傅箏給我們找的地方已經準備好了。明日，我們就可以過去。”紫霜把遊墨玄拉進懷裏，讓遊墨玄背靠著他。他握著遊墨玄的手，不經意碰到遊墨玄手上的老繭，眼神略略暗了些，“我不缺飾品，不用那麼辛苦每日做新的。”

    “你是不是又在裝傻？難道你不知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遊墨玄把手抽出來，轉過身，麵對紫霜，“還是說，你嫌棄我這手，摸著不如過去手感好？”在浩然門那麼辛苦的練劍，因為修為在身，遊墨玄的手上也從來沒有留下過繭。如今他與普通人無異，不過半年，手上的老繭想藏都藏不住。

    紫霜拉過遊墨玄的手，心痛地撫過。手上的繭退去，那雙手依舊修長齊整。“明日要不要化成龍形帶你過去？”如此一來，整個凡俗界都會知道遊墨玄是河神的人，在凡俗界不會再有危險。

    “不必。我隻想嚐試做個普通人。”遊墨玄重新靠在紫霜身上，“我累了。”

    紫霜抱起遊墨玄，輕柔地把人放到床上，自己也挨著遊墨玄躺下。

    遊墨玄頭靠在紫霜胸前，麵露微笑。這蠢蛇居然知道說錯話，趕緊轉變話題了。雖然辦法笨拙，但確實有效。看來這蠢蛇終究是變聰明了些。可遊墨玄覺得他還是喜歡以前不通人情世故的紫霜。怎麼辦？有點後悔當初讓蘇清教導紫霜，給予紫霜傳承了。而當下，也沒有阻止傅箏對於紫霜不懷好意的教導。

    

    作者閑話：

    在凡俗界賣完糖，這篇就完結了。

    因為工作關係，這篇拖了很長時間。在這裏說一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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