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00 更新時間:18-07-13 19:08
黑夜這麼黑,方溫的麵容似乎也隱藏在了黑暗中,讓嚴謨看不分明。隻有那一雙眼睛裏的亮光,耀得刺人眼。
心髒要是被什麼狠狠包裹住,嚴謨的呼吸都停止了,半響,他才抵在方溫的額頭,輕聲說道:“沒有星星,我來實現你的願望。”
方溫眨眨眼睛,突然說道:“哥,我困了,想睡覺。”
話音剛落,他就閉上眼睛,在嚴謨胸口睡了過去。
嚴謨啼笑皆非,這個時候不是該來一場纏綿的親吻嗎?一秒入睡是個什麼東西。
他隻得在方溫的嘴唇上親吻了一下,摟緊了他。
摩天輪緩緩地轉動,兩人很快到了地麵。
方溫睡著了,嚴謨把他抱出座艙。
大雨仍舊傾盆地下著,嚴謨一手抱著方溫,一手撐傘,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小區的地址。
在小區附近的診所旁,兩人下了車,在老醫生那裏拿了感冒藥。
兩人回到家,把方溫洗完澡放在床上,嚴謨喂他吃了藥。
剛一起身,他鼻子突然一癢,打了個噴嚏。
嚴謨伸手摸上自己的額頭。
有點燙。
他就著手中杯子裏的水吃了自己的感冒藥。
走出方溫的房間,嚴謨來到陽台上。
雨點噼裏啪啦打在玻璃上。一扇窗戶被推開,大風夾雜著雨點吹到嚴謨的臉上。
窗戶外的花被吹得東倒西歪,嚴謨把它們搬到了裏麵。
他看著滿身雨珠的花枝,又看了一眼漆黑的夜。
一個被他刻意遺忘的問題在靜謐的此刻,浮上了心頭。
他上一輩子死的時候,已經三十歲了。
就是在一場大雨,特大暴雨中,他和林宇因為搶救新培育出來的花苗,半夜出去,最後雙雙住了院。
他就此開始昏迷,期間短暫的清醒也混混沌沌,最後應該是身體承受不住病毒的侵襲,死去了。
怎麼死是嚴謨自己推斷出來的,因為病毒的原因死亡八九不離十。
所以,那場病毒是怎麼來的?
他今年十八,距離三十歲看起來似乎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重生回來,很多事情改變了,很多事情沒改變。
十二年後是否還會再有一場特大暴雨。那一夜之後,是否會有某種病毒突然出現,導致大批的人昏迷入院甚至死亡。
這一切,嚴謨都不得而知。
上一世這病毒帶走了他的生命。
這一世,他必須要早做準備,確保方溫和他,都不會沾上這種病毒。
夜色如墨一般濃重,嚴謨閉上眼睛。
星星實現不了方溫的願望,他來實現。
既然要永遠在一起,所有潛藏的隱患,都應該拔除掉。
方溫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腦子不混不沉,沒有醉酒之後的頭疼,昨夜淋的雨似乎也沒讓他感冒,他整個人神清氣爽地起了床。
昨夜發生了什麼他忘得一幹二淨,吃早飯的時候還問嚴謨道:“哥,我昨天喝醉了?我記得我喝完啤酒之後喝了一杯紅酒,之後的事我就不記得了。我喝醉了表現怎麼樣?”
不知道他醉了有沒有耍酒瘋,要是大哭大笑可就尷尬了。
嚴謨邊剝雞蛋邊答道:“你酒量很小,喝了一杯啤酒一杯紅酒就醉了。醉了剛開始還乖乖的,之後離開的時候非說包廂是你家,又沒打傘跑到雨裏去。”
“還好你沒感冒,要不然得有苦頭吃。”
他省略了遊樂場那一段,簡短地說了下。
“我喝醉酒還跑到雨裏麵去了。我完全不記得了。”方溫驚奇地看著自己身上,淋雨的感覺他一點也沒有。
“昨晚路過診所我進去拿了藥,吃完飯待會兒你去吃一道,預防感冒。”嚴謨說道,把剝好的雞蛋放在方溫碗裏。
“那你怎麼樣?你有沒有感冒?”方溫問道。
“我沒事,有一點點感冒。也拿了藥。”嚴謨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和方溫淋雨的時間差不多,方溫體質還沒他好。
方溫沒感冒而他感冒了,嚴謨想應該是在服裝店的時候,他穿著濕衣服給方溫換衣服擦頭發,用了一些時間。可能那時涼氣入了體。
方溫三兩下吃完早餐,跑到廚房倒了溫水,到嚴謨臥室拿了他的藥。
嚴謨早餐吃完了,方溫把水和藥奉上,“哥,你快吃藥。早點好起來。”
方溫想肯定是他昨晚在雨裏麵跑,嚴謨跟著他淋了雨,感冒了。
看著嚴謨吃完藥,方溫收拾掉桌上的盤子,端進廚房洗了。
吃完早餐,兩人一起去了青青培植基地。
高考結束,暑假到來,聯合國評估大會要開始了。
H市也迎來了旅遊旺季。
方溫和嚴謨乘坐公共汽車到了H市的郊外,一車的人都在郊外的站台下站了。
除了嚴謨和方溫,車上的人都是來賞花的。
青青培植基地如今已很有名聲,但它旁邊的大華培植基地是個老牌的培植基地,在外省人的眼中名聲更大。
所以這一車的人一下站,都是奔著大華培植基地去的。
“這裏是大華培植基地嗎?天,好多花,好漂亮。”從車上下來,走了半個小時,入目都是一片白色的花的海洋,有遊客說道。
“我看大華培植基地的宣傳冊上介紹他們有大片的玫瑰。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大片尾菊,實在是太美麗了。”另一個遊客說道。
尾菊是夏季盛開,通體白色,連枝幹葉片也是白色的。
栽種尾菊對營養液的要求很高,如果攝入營養不均衡,它的枝幹就會變成枯黃色。
嚴謨和方溫抽樣檢查時每次都會檢查尾菊。之前青青培植基地的尾菊就出現過問題,營養液裏的青氟水加多了,導致尾菊枝幹上出現斑點。
“栽種尾菊要求很高,小型基地一般不會費時費力栽種尾菊。隻有像大華培植基地這樣的大基地才有這個能力栽種這麼一大片。”那遊客繼續說道,看起來對花卉頗了解。
遊客們都停下腳步來,站在鐵絲網外拍照。
這一大片乳白色的尾菊闖入人的視線中,隨著微風搖曳,有一種奪人心目的美。
“快走吧,大華培植基地的大門是不是在前麵,我們買票進去吧。我還看見遠處好像有蝶曲,那也是一種很美麗的花。”那遊客收回遠處眺望的視線,再次說道。
說完邁開步子急切往前走,一群遊客都跟在他後麵。
嚴謨和方溫和這群人隔了一段距離。
看著一大片尾菊,方溫說道:“林落尾菊移到外圍來了,看起來很吸引人。”
因為高考的原因,他和嚴謨有幾個月沒來青青培植基地了。
沒想到林落把青青培植基地規劃得完全變了一個樣。
最外圍是尾菊,乳白色的尾菊一眼戳中了人心裏麵,再往裏麵就是蝶曲。
白色過後是顏色多樣的蝶曲,給人眼以強烈的衝擊力。蝶曲花瓣像蝴蝶,在藤蔓上翩翩起舞。有一種浪漫的色彩。
再往裏麵還有各種各樣其它的花朵。
像大華培植基地著重培養的玫瑰,青青培植基地也有一大片。
遊客們很快走到了青青培植基地的大門前,看見門前空無一人,大門緊閉,都納了悶。
“大華培植基地這幾天不是搞什麼賞花節嗎?怎麼這門還是緊閉著的,他們不讓遊客進去嗎?”有遊客不解道。
一個小女孩在大門旁邊藤蔓環繞的牆體上發現了牌子一角,她走進,撥開藤蔓露出牌子全貌。
青青培植基地幾個字出現在牌子上。
“這不是大華培植基地,這是青青培植基地。”小女孩指著牌子上的字說道。
大家這才低頭,看見了這塊小小牌匾上的六個大字。
“青青培植基地,好小的一個牌子,放在這麼低的地方,又有藤蔓遮掩,不仔細找還真找不到。”一位男士低頭說道。
“青青培植基地,沒聽說過。是新開的培植基地嗎?”有人問到。
他們這一群人都是外省來的,青青培植基地在業內有名,但從不宣傳,外省來的普通遊客還真不知道它。
“應當不是新開的吧。新開的基地怎麼有能力栽種那麼大一片尾菊和蝶曲,這兩種花要求都很高。”那位懂花的遊客說話了。
有人在手機上的旅遊網輸入青青培植基地這幾個字,看著上麵的資料說道:“這是個新開的培植基地,而且才開兩年多。雖然時間短,但是是一個很大型的基地。”
“去過的遊客對它評價很高,它裏麵的花卉種類據說比大華培植基地還多。”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沒有開放?”有遊客問道。
“不知道,有遊客說它從去年冬天就開始閉門了,不再對外開放。”
“這麼大一片尾菊,還有蝶曲,不能進去看看實在太遺憾了。”懂花的那位遊客說道。
大家臉上都露出了失望的臉色。
“大華培植基地就在前麵,你們再走五百米就到了。”方溫和嚴謨走了上來,看見一群人圍在青青培植基地的門口,知道他們走錯了,伸手指向前方道。
聽方溫這麼一說,大家又想起他們本意是來參加大華培植基地的賞花節的。
“走吧,大華培植基地應該也有這些花。”那位懂花的人不確定地說了一句。
一群遊客離開了青青培植基地,繼續往前走。
方溫從衣服裏拿出卡片,在門口的感應器上刷了一下,和嚴謨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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