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9 更新時間：18-08-01 22:14
兩人沿著寬闊的柏油馬路邊說邊走，在距離實驗室五百米的地方，意外遇見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不同於嚴謨方溫第一次見到他時的狼狽，這位早晨被費老爺子中氣十足趕出院子的中年人，此刻一身整潔筆挺的西裝，腋下夾著個公文包。
看見嚴謨兩人，他並不驚訝，主動走上來打招呼。
“你們好，我是老師的學生，我叫孟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們喝杯咖啡。”
他顯然是有話要和兩人說，三人落座於不遠處一家頗有日式風格的咖啡館。
“老師找你們，是為了紅岩草一事吧。”孟帆似乎繼承了費恩開門見山的風格，一上來就直接說道。
嚴謨點點頭，等著他的下文。
“嚴格說起來，我在老師所有的學生裏，是混得最不好的那一批了。。。。。。”
方溫本以為他是要說和紅岩草有關的事，沒想到人家話音一轉，開始說起了自己。
“我畢業以後沒有去當培植師，這行壓力太大，時刻需要新奇的點子，我在華植讀四年，頭發都熬白了一半。後來機緣巧合之下，進了一家生物製藥公司，在裏麵混了個不大不小的職位。。。。。。”
方溫想起今早上他們進院子的時候，聽到孟帆那句話裏的秦鼎藥業。
“你們也知道培植業涉及方方麵麵，其中有一個分支就是藥植，和醫療密切相關。我畢業和老師走得密切，知道他一年前帶回了紅岩草，最近一段時間從裏麵提取了一種全新的物質，初步試驗下可以加速人體傷口愈合程度。。。。。。”
“我現在在秦鼎藥業工作，公司有意和老師合作，就派我來當中間人。但你們今早也看見了，老師似乎很不願意合作。。。。。。”
聽到這裏，方溫和嚴謨默契地對看了一眼。
或許不是費恩不想合作，而是中間突然出了變故。
比如紅岩草毫無緣由地融化，提取工作不得不中斷。
畢竟提取出能夠加速傷口愈合的藥物，是一件造福百姓的好事，費恩沒道理拒絕。
“老師的私人實驗室就他和他的一個學生，平常少有人來。最近一段時間突然進進出出來過不少人，我一猜，應該是紅岩草出了問題。老師就是因為這事找的你們。”
靜靜端起桌上的咖啡，嚴謨喝了一口。
孟帆說了這樣一通長篇大論，給出了一些他們不太了解的信息。紅岩草提取出藥物這事費恩沒跟他們提過，想來知道的人應該不多。
“這事老師不和我說，我也跟著幹著急。老師這次應該是請你們幫忙的。我想，你們在實驗室的時候，能不能把實驗的一些基本情況告訴我。我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給我第一手的信息，合作談成之後我給你們這個數。”
孟帆伸出手，比了一個二的手勢。
放下手後，孟帆露出一個圓滑的笑，“核心機密不用告訴我，我知道那些用錢也買不到。我隻是想知道紅岩草出了什麼問題，能不能解決，解決到哪一步了。”
“我代表公司來接洽，獲得第一手的信息，可以更有助於公司和老師合作。你知道，我要養家糊口，這次的業務對我來說很重要。”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孟帆在商場混跡，說話很有一套。
他先小小賣了個慘，說自己在費恩的學生中，是混得最不好的一批，潛意識裏讓兩人感到憐憫。
接著透露嚴謨他們也不知道的信息，表明他和費恩關係親密。與他關係親密的老師沒告訴他實驗出了什麼問題，出於師生情誼讓他替老師著急。嚴謨兩人或許會感同身受。
最後他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讓嚴謨他們透露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事後給予豐富的報酬。
嚴謨和方溫是培植師，一年的年薪很高。可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下來的。動動嘴皮就有個二十萬，是一件很劃得來的事。
而且他倆看起來頂多也就二十歲，像個在校大學生。這麼合情合理，無傷大雅的事情，年輕人一般都會答應下來的。
他這麼做不難理解，讓嚴謨疑惑的是，既然他之前話裏已經透露出實驗室來來往往許多人。為什麼他不找他們，偏偏找上了嚴謨和方溫，僅僅因為他倆很年輕，看起來很容易說服嗎？
方溫和嚴謨想到了一起，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問出了這個疑惑。
孟帆再次露出一個笑，“之前來的那些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師，看都不會看我一眼。我也是沒法，才找到你們。這筆單子對我很重要。公司那邊的人也是知道我和老師的關係，才把這差事派給我的。”
不聲不響喝完手中的咖啡，等孟帆說完後，嚴謨才道：“這事竟然費老師不願意告訴你，一定有他的考量。我們也隻是來和費老師交流一下，或許什麼問題都不能解決，你太高看我們了。如果是要合作，你是他的學生，秦鼎藥業又是京市著名的生物製藥企業，於情於理，他都會先和你談的。”
言下之意，孟帆這樣做完全沒必要，嚴謨也並不想接受他的小小要求。
孟帆顯然沒想到嚴謨拒絕了他的提議，臉上露出了一點恰到好處的驚訝。
“你知道，這對你們來說隻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但是對我來說卻很重要，為什麼你會不願意？”
“不，我隻是不想你平白無故浪費一筆錢。如果我們走了，紅岩草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你能有多少個二十萬，繼續跟蹤紅岩石草的進程。等到最後，你談下這筆合同所得的利潤，或許還比不上你在其中的付出。”嚴謨微微一笑，說出了一番為孟帆著想的話。
話說到這個份上，孟帆也不能強求。
在咖啡廳裏坐了一小會，他就離開了。
嚴謨看著他走的那條路，通向的是費恩的私人研究所。
孟帆剛才說的話，能信的最多隻有十分之一。
一個在秦鼎藥業混個不大不小職位的人，年薪一般來說是二十到三十萬，可沒有那樣大的魄力，為得到一些看起來似乎對他很重要的消息，一下拿出二十萬。
對於嚴謨的拒絕，方溫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一方麵是嚴謨說的那個理由，另一方麵，他們隻是來和費恩交流，看能不能給他提供思路有點突破，一舉解決問題都是沒影的事，並不想在單純的交流中夾雜點其他什麼。
十月的風吹得門口的風鈴叮當響，微涼的氣息從臉龐拂過，帶來一股清爽。
嚴摸握著方溫的手，埋進了自己風衣口袋裏。
“既然費老師說不急，我明天帶你去華國植物大學看看。過幾天我們再去實驗室裏。”
方溫看著路旁開始變黃掉路的樹葉，“費老師就是華植裏麵的老師，開校進去，或許我們會上到他的課。”
“恩。本科生他一般隻上大課，一年或許有一兩節吧，見得不多。”嚴謨回答。像費恩這種級別的，一般都是自己帶有幾個學生，一般不當任課教師。
“雖然隻是一兩節，但他是我們的老師。這次邀請我們去他的實驗室，我們先跑出去玩，是不是不太好。”
方溫一腳踩在落葉上，能聽見細微的枯葉碎裂聲，配著靜靜吹過的秋風，有一種別樣的溫謐。
嚴謨偏過頭，眼尾似笑非笑地看了方溫一眼，“小腦瓜子考慮挺多。”
頓了頓，他說道：“他不會計較這些。我們隻是因為九鈴草，才被他找來。總歸是有點病急亂投醫。來來去去那麼多人，問題都沒解決，我們早去晚去，結果或許都不會改變。”
“都不會改變？哥，那是他們小看了你的實力。沒準你一去，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你把哥想成什麼了，有特異功能？什麼問題都能解決。”嚴謨嘴角上彎，風衣口袋裏的交疊的雙手更緊了。
方溫意識到自己話說得太滿，但他心裏莫名就相信，嚴謨有這個實力。
“哥很厲害的。”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聲音雖然很小，走在一起的嚴謨怎麼可能沒聽到。
他沒說話，踩著零零散散落在地上的枯葉，向公交站走去。
費恩之前在實驗室說了，兩人什麼時候都可以來。這話其實不摻假，他一大半年紀，沒必要和嚴謨他們說客套話。
他自己也說了，現在對於紅岩草，是死馬當活馬醫。
可嚴謨是真心實意不想和方溫這麼早去實驗室，他想拖幾天，打探清楚一些情況。
這種想法，在孟帆和他接觸後，顯得更明顯。
人有五感，形，聲，聞，味，觸。在這五感之外，人們還常常提起神秘的第六感。
人們常認為這是一種超乎常理的直覺，和之前積累的種種經驗沒有關。這種直覺，時常讓人們能模糊預知未來要發生的事，避凶趨吉。
自從在實驗室裏看見化成一灘液體的紅岩草後，嚴謨的第六感就隱約感覺到要發生什麼大事，十分危險。
重生這事都能發生，存在第六感似乎也很正常。
嚴謨心裏悠悠轉轉盤著一股涼氣，他下意識地不想要方溫和他一起進實驗室。
作者閑話：
你妹，通行證忘了，半天才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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