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燈雁影

序卷：京城  第四章 桃溫（三）

章節字數：1582  更新時間：18-05-25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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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時兮縱身一躍落入院中，輕得沒有任何聲音。唯有從樹上掉落的葉子，知悉他的腳步。

    他走近夏沽憐居室的窗戶，輕輕叩響，不過多久，屋內的腳步聲漸漸向他靠近，那人推開窗戶，迎麵對上越時兮。夏沽憐正欲上榻小憩，忽聞窗扉有聲，本以為是鳥雀在外啄食，不料那陣聲音愈發急促規律起來。

    窗外有人麼？夏沽憐心下疑惑，前去推窗，推開一看是越時兮在外麵，著實被嚇了一跳。“越公子！”夏沽憐詫異之餘，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喜色藏於眉梢之間，“你怎麼會在這裏？那日我去客房尋你，沒有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了。”兩人之間不過一窗的距離，越時兮低頭看他的時候，能清楚地看見他眼睫的閃動，宛若一隻剪葉蝴蝶，就那麼翩翩然地落進心底，掀起心海千萬波瀾。越時兮從懷中拿出那包桃酥，遞與夏沽憐。

    “給你。”夏沽憐接過那包東西，頓覺熟悉，“這是……”待他拆開那層薄紙，桃酥的香氣撲鼻而來，令他再次又驚又喜。“桃酥？！你怎麼，你怎麼會……”“呃……那天……我在床底下……”越時兮默默地以手指戳著額頭，赧然笑道。“啊，我明白了，”夏沽憐恍然大悟，唇邊更添溫柔笑意：“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後又暗自喃喃：“竟是如此。”

    “嘿嘿……”越時兮不自覺地將手伸於腦後，撓著頭發，頗不好意思，“店家說，這個是新口味，你嚐嚐看好不好吃。”“多謝。”見夏沽憐捏起一塊桃酥，越時兮心下緊張的要命，眼神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他。他發現但凡夏沽憐稍微離他近些，他的一切言語就都會變得生滯，一切動作也都會顯得笨拙。越時兮期待之情溢於言表，夏沽憐一口嚐完之後，眉眼微曲，舒心讚其味道：“香脆酥散，甜膩沁人，一式兩味，一品流連，智者慧眼識金，食者慧眼識酥，越公子乃真食者也。”說罷，他再咬了一塊，咀嚼過後，更覺唇齒留香。在越時兮眼中，此刻的夏沽憐仿若一隻溫溫軟軟的兔子，一點一點地進食，給他一種隻要吃飽以後就會窩在他手心裏打盹兒的錯覺。可真好看啊。越時兮心下由衷感歎，目及所至，全是微微低頭間，麵前的這個人的麵容。

    “越公子？”一聲輕喚讓呆滯的越時兮回過神來。“啊？”夏沽憐捏了一塊桃酥，衝著他笑，笑聲很輕，臉上漾著明朗的表情。越時兮心裏突如其來一種分外明了的意識，或許他已經通曉夏沽憐接下來想說的話，並且他一定不會拒絕。隻待他說出口，隻待，他說出口。“我有一個請求，不知——”

    隻在這一刻，窗外的青年已先有將要頷首的姿態，卻忽聞夏沽憐房門外響起一陣喧鬧人聲，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起來。二人噤聲。夏沽憐抬起手指做出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越時兮見他將未吃完的那些桃酥包起來放進袖子裏，輕輕地關上了窗戶，在漸漸合上的窗戶越來越窄的縫隙間，越時兮看到了他微微蹙起的眉目。這個人所有的表情和動作，都是輕微的，沒有過分的明顯和張揚，可是一旦他的表情和動作發生變化，這種變化卻能恰如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感受到的不是痛，而是充盈心間的溫度。

    最後一絲窗隙消失，正對著越時兮的，是兩扇緊閉的窗戶，就好像從來沒被人推開過。可是空氣之中的那縷桃酥香氣，卻仍然在遊走，飄散。背靠著窗外的牆壁，越時兮索性坐了下來。方才他借著樹高已窺得此居室的位置，麵向樹蔭這一麵，外牆與窗戶之間的距離不寬，且此居室建於府邸西麵的一隅，府裏若是有人要到這裏，也斷不會繞到窗後這一麵走。越時兮想著萬一夏沽憐等會還要尋他，便決定候在原地。。

    房門之外，喧嘩的由頭，是嵇九玉和夏沽城。宮宴結束以後，眾官尚有要事者留下，無事者便先行回府。嵇家和夏家的府邸南北相對，夏沽城隔老遠看見嵇九玉遮遮掩掩地跟在後麵，一時覺得怪異。待進了自家府邸的大門，他站門後等了片刻，一瞥眼，便見嵇九玉作勢要跨進來。夏沽城抬手將他攔在外麵。“你走錯了吧？這是夏府！”嵇九玉沒有理睬他，推開他的手想要進府，夏沽城又攔，嵇九玉再推了他一下，卻見他手上力道沉了許多，竟是推不動了，隻好回答道：“我找沽憐兄。”

    

    作者閑話：

    本章總結：若問情字何處，風裏雲中，月下花前，眉間心上也。

    PS：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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