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燈雁影

序卷：京城  第六十二章 新程

章節字數：1014  更新時間：18-08-26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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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晚上的家宴總是隆重非凡。家家戶戶食過晚宴，都提著鞭炮煙花來放。院內，街邊一時白煙竄散，響如驚雷，紅屑翻飛。有小童成群嬉笑玩鬧，有才子佳人你儂我儂，有有貧賤夫妻吵鬧拌嘴，有知交傾杯不醉不歸。整個京城，無論市井高門，宮牆小巷，除卻各自哀愁，都懷著相同喜樂。

    越近子正，氣氛越旺。嵇九玉在家吃了晚飯，與親友大聚小敘一番後，就跑到夏府去找夏沽城了。他們一起在院內放煙花，趁著人影繚亂，人聲熱鬧之際，悄悄牽起小手來。

    夏沽憐也同越時兮放了好一會兒煙花，但漸漸感到疲乏。越時兮看出他有些累倦，便在征得夏夫人同意後，帶著他坐在大堂的簷頂上觀景。此處居於府邸正中，位置又高，視野極其開闊，入眼即是良辰美景，無不賞心悅目。明明滅滅的光影之間，亦是暗中的十指相扣，幽幽情長。

    子正之時，漫天焰火齊放，五光十色，幕夜一時亮如白晝。

    步入新年，煙花懷揣著除舊迎新的好願，也映照著兩對情投意合的人。

    新年年初的這些天，正是人們走街串巷，走親訪友的時日。無論市井百姓，抑或皇門貴胄，整個天下都沾染著喜色。平日裏獨處得慣的人也多半不會在大年間孤身，畢竟總會出現那麼些未曾謀麵的親朋，在此時惦念起你來。迎客送禮，開宴暢談，家主家婦總少不了忙碌操勞，倒便宜了那些個閑散孩童，新衣新鞋，糕點糖果，一樣都不落下。他們盤著總角，紅彤著臉，在巷口門前“一呼百應”，追趕耍鬧，好不天真自在！

    方過完大年初五，嵇九玉和夏沽城便辭別了爹娘，說是要提前回善水觀。夏沽憐見他們初六卯時就離了府，心中想到結契之事也總歸越早越好，遂打定主意在今晚同將軍和夫人商量前去酆都的事。

    他借口道酆都有位名醫或能治他怪疾，以此請求將軍和夫人的應允。

    二老聞言，雖頗有期冀，卻也難免顧慮不舍。夏沽憐幾番勸慰，才終讓二老鬆了口，勉強將此事答應下來。

    他和越時兮定在初八的未時啟程。

    這天正午，將軍設宴為他們餞行。但席上四人，擁著四方靜默，舉箸落箸，皆是心不在焉。佳肴滿桌，最後竟無甚享用。

    隻待兩人食過午膳，踏出宅門，真正臨行之際，大家匿藏於心的情緒終才難相壓抑，兀地爆發出來。依依惜別，滿目含悲；欺瞞之愧，哽咽在喉。

    夏夫人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要他們好生照料彼此，相互幫持。夏將軍一想到自家兒子頭一次出遠門，心裏的擔憂愈來愈深，命人搬到馬車上的東西也愈來愈多，唯恐他們吃穿用度有所缺短。二人坐進馬車，夏沽憐靠在窗邊，卻不忍掀簾外望。

    馬鞭揮落，是別離的聲響。

    沉甸甸車中人物，意遲遲遊子盼吟。自古皆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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