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81 更新時間:18-06-22 00:34
夜深了,卓府少少爺的房間裏透著一絲光亮,虛掩的門後泄出一點聲響。
撤去了花紋繁複的厚實羊絨地毯,連雲鏡和夏爾一人抱著一個操作盤,並肩盤著膝蓋,席地而坐,秋心語坐在一邊畫著水彩畫。
畫麵上黑色和深紫交織,名為海洋天空,可是海水是紫色的,天空卻是漆黑的不見五指的黑色,不寫實,也不像。
夏爾隻看了一眼扭開頭去,沒有興趣再看。
而連雲鏡則有些好奇少女心目中的自然為什麼是這種顏色,因為那天空……黑的發怵,透著深層的,不見希望……
秋心語笑笑,不想解釋,抽出一副空白水粉紙蓋住,過不多久又挪開白紙,對著違背了常識的圖畫發起呆來。
連雲鏡眼角的餘光一直在注意著她,沒辦法,這個少女的臉太像雲羅了,他想不關注都不行,盡管明知秋心語不是他深愛的柳雲羅,但總是難以移開目光,近乎貪婪的汲取熟悉的氣息。
秋心語心裏藏著秘密,這個秘密並不總是令她快樂,因為她的畫裏寫滿了痛苦,掙紮,還有絕望,就好像明知不可為,也無力而為,可偏偏無法說服自己放棄。
但她不願意敞開心扉,他也無可奈何,畢竟,她是秋心語而非雲羅。
夏爾小綿羊可能天生遲鈍,沒有察覺周圍有什麼不對,一槍爆了連雲鏡的人物,屏幕上濺了一大片血跡,小綿羊歡呼雀躍,大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興奮。
當然,他會把功勞歸結於自己,努力提升操作終於有了回報,而絕對不是連雲鏡心不在焉,才讓他有機可乘的,絕對不是。
“我贏了,我打死你了!”
小綿羊抱著鍵盤笑的縫不見眼,他高興啊,太高興了,被連雲鏡死死壓製了十多天,每次都被鬱悶的KO掉,讓這個前遊戲高手情何以堪。
今天終於趁對方不注意反攻了,還成功了,他能不高興麼!
正所謂樂極生悲,說的就是夏爾這種人,他還沒開心幾秒,屏幕上再一次出現了“GameOver”,遊戲終結。
“這不對啊,我明明已經把你給殺了啊,怎麼還是輸了呢?”小綿羊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喃喃自語著。
連雲鏡丟掉操作盤,淡淡地督了他一眼,涼涼地道:“因為這一次我們是隊友,在同一個陣營裏,而巧合的是這一次任務必須要兩個人完成,所以你殺了我你就輸了。”
“你,你說什麼?”
夏爾石化了。
隊,隊友?
托連雲鏡的福,每次出任務他們兩個都是一起行動,但他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總要在半路上找個機會幹掉小綿羊的人物,然後自己一個人去完成人任務。
連雲鏡天賦很高,再有一個高手老師指導,很快就掌握了遊戲技巧,靛青直追廖藍。每次人物都能很好的完成,而遊戲獎勵也是兩個人均攤,但就是因為這樣,小綿羊才更加憋屈。
被壓迫久了,或者說在連雲鏡慘無人道的摧殘之下,小綿羊成功的重新定義了隊友的概念,那就是:隊友是隨時隨地都能抽你冷刀子,無時無刻不需要高度防備的存在。
連雲鏡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你也別太傷心了,教會了我這個徒弟,你這個師父的確水平降得厲害,很可能會被餓死,但有我這麼一個好徒弟,青出於藍勝於藍,你應該感到光榮啊。”
和法裏斯待久了,瞧瞧他連安慰和嘲諷都分不清了。
夏爾眼角一抽,怒道:“……合著你這波後浪是想把我拍死在沙灘上嗎?!”
連雲鏡搖搖頭,小綿羊正要說“算你還有點人性”,就聽見他又補充了一句能讓他嘔血的話來:
“就你這小身板,直接會被大水衝走的,沙灘上留不下你的任何痕跡。風行水上,隻是路過,你的消失,無影無痕。”
小綿羊氣的說不出話來,瞪著他半響,後悔地道:“我當初就不該教你打遊戲的,成天就知道虐我!”
“你是在變著法的求我手下留情?”連雲鏡樂了。
夏爾一口氣噎住,氣道:“你想太多了!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你給我等著,我可不是吃素的!”
連雲鏡莞爾,突然來了一句,“你說是不是所有的羊都是吃草的?”
夏爾想到他突然轉移話題,有些來不及反應,腦袋下意識地點了一下,羊要是吃肉就變成了披著羊皮的狼了。
連雲鏡又問道:“草是不是素的?”
草不是葷的自然是素的,夏爾又點了點頭。
連雲鏡瞅著傻乎乎的少年,笑著道:“那你還說你不是吃素的?”
被他們談話引走注意力的秋心語聽懂了他什麼意思,“撲哧”一聲笑了。
夏爾花了三秒鍾腦筋才轉過彎來,原來這人是在變著法的罵他不是人是羊呢,他居然現在才想清楚,一瞬間,小綿羊羞紅了臉。
“好啊,你又損我,你殺不死不損我就渾身難受啊?”
小綿羊撲到連雲鏡身上,惱羞成怒,但他又不敢動手揍人,揚起拳頭遲遲落不下去,且不提他能不能打得過對方,就算打得過,他萬一下手重了,卓四爺回來一定會扒了他的皮。
但就這麼放棄似乎又有些不甘,一時間,小綿羊糾結了。
連雲鏡好笑地按住他的拳頭,“就憑你?”
夏爾聽出他未說完的剩下半句話,就憑你也想和我鬥?
小綿羊氣的正要說什麼,這時房間被推開了,法裏斯咋咋呼呼的聲音傳進幾人的耳朵裏。
“哎呦我說小少爺啊,老頭子我又來給你上藥了,這次我特意帶了針筒過來,給你打一針好不好?要不兩針怎麼樣?……”
突然,他的聲音就像是被誰生生扼斷了一樣,老狐狸努力眨了眨埋在雪白眉毛下的小眼睛,停了一秒鍾,想到了什麼,忙又叫道:“小徒弟,夏爾,你在幹嘛呢?壓在小少爺身上像什麼話,還不趕緊下來!”
他身後的卓家二少爺一手端著一杯牛奶,一手拿著一束茉莉幹花,聞言黑了臉。
卓博晗自己心裏有鬼,當他看到地上兩人的姿勢時不由得也往某個方向去想,然後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
因為慣性和身體瘦削的緣故,夏爾一撲過來就把他撞到了,小綿羊為了更好的製住他,幹脆跨坐在他身上,而他一手握住小綿羊的的拳頭,唇角愉悅的弧度還沒有降下去,落在卓博晗眼裏就是很享受。
至於夏爾氣的通紅的臉,也被不知道前因後果的卓二少,一意孤行地理解成了是因為害羞,害羞你妹啊!
夏爾懵懵懂懂的什麼都不知道,當事人之一壓根沒有朝那個方向想過,全場第二清楚的讓估計就是法裏斯了,這隻老狐狸惡趣味又犯了,他想看戲!
隻見老狐狸把小徒弟從連雲鏡身上拉開,再扶起小少爺,麵上笑著,一肚子的黑墨卻咕嘟咕嘟地沸騰。
他和顏悅色地道:“乖徒弟啊,你們要注意形象知不知道,這還有外人在呢,怎麼可以就這麼幹呢?下次一定要注意了,最好把門關起來,不能讓外人看見,記住了沒?”
兩人聽得一頭霧水。
“師父,你說的什麼意思?”夏爾不解地問。
老狐狸字字句句意有所指,卓博晗聽的真真切切,看向夏爾的目光不善了起來。雖然自家弟弟不喜歡男人,但夏爾這種長的漂亮,還帶著女孩子的嬌氣,又是這個雌雄莫辨的年紀,即便不喜歡男人的也很喜歡這一款。
弟弟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該找個機會把這對師徒趕走?不然夏爾一直在卓府住著,保不齊哪天他們就看對眼了呢,況且剛才這兩人的姿勢實在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啊。
老狐狸密切關注著他的表情變化,幾乎要笑出聲來,該,真該!讓你眼高於頂,大逆不道,居然敢把茶水潑到他老人家臉上,終於讓他逮著機會報複回去了吧。
自古一物降一物,古人誠不欺我啊!
法裏斯痛快了,他看出卓博晗想把他們弄走,也正中他下懷,反正他早不想在卓府住了,這裏就不是人待的地方,還是他的實驗室好啊。
老狐狸開始懷念實驗室的一群同行了,和他共事的人紛紛一哆嗦,老狐狸不在的這幾日是最暢快的日子,他們都在祈禱這個禍害長長久久的住在卓府,幹脆別回去了才好。
連雲鏡注意到法裏斯說外人的時候隱晦地朝秋心語投去一眼,當即就有點不悅地道:“心語不是外人。”
就憑她的臉,他也不能讓人當著他的麵欺辱了她!
另一端,某人聽到他這句心態炸了,心語?什麼時候叫的這麼親切!
卓博晗眼神一凝,裹著溫和假象的利劍“嗖”地刺了過去,這女的就是他寶貝弟弟的房裏人?長得……長得也就一般般嘛,遠遠比不上他,不過,對方是個女人,而弟弟也是喜歡女人的,天生就比他占優勢,這個他沒法比。
卓二少心裏很不舒服,一想到突然冒出來的“房裏人”這個詞,他就忍不住冒酸水,父親也真是的,弟弟才這麼一點大,居然敢就給他塞女人!何況他的寶貝弟弟他自己都還沒摸到手呢,一個傭人憑什麼敢和他爭?
可憐的秋心語又在不知不覺間得罪了除當家家主以外的一位大少爺,坐著也中槍。
秋心語敏銳的覺察到卓二少似乎對自己很不滿,但她翻遍了記憶也沒找到得罪過他的證據,兩人壓根就沒就見過幾次麵,何來開罪之說。
少女恭恭敬敬地低頭垂首立在一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隻是一介傭人,和少爺鬥不啻於那雞蛋撞石頭。
主子的怒火,下人隻要受著就好,這是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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