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42 更新時間:20-08-12 08:09
“那你打算怎麼辦?”羅沐凡問道。他想:你都答應汪雪柔了,要怎麼跟她交待?
少女沒吭聲,望著前方黑魆魆的山色思索了片刻,才猶猶豫豫的說道:“我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我想,該讓汪總知道的,也該讓她知道,然後,至於她怎麼處理這件事,就是她的問題了。我覺得汪總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她挺有主意的。如果她老公也是個負責人的男人的話,他也應該會想辦法處理好這件事——不過,憑我對孟若齡的了解——嘿嘿,他看上的人,也一定很優秀吧?你聽明白了嗎?”
羅沐凡沒說話,隻是看著後視鏡裏少女的影像笑了笑,他覺得少女此刻的樣子特別像一個小妹妹,正在為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向他請教,那副認真而又嚴肅的表情很是可愛。
“你的意思是順其自然?”
“對,順其自然,挺好的,不是嗎?”少女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我既同情汪總,又同情俞雪昭和孟若齡。也不知道,他們這種情況,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改善?”
羅沐凡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他也想起了自己和陸非過往的是是非非,可是少女忽然又想起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喂!大叔,我問你,你要說實話哈。”
“程諾不是!”羅沐凡淡淡的說道,“程諾是個異性戀,隻是他還沒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少女先是驚訝,隨即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說道:“謝謝大叔!我累了,可以睡一會兒嗎?”
說著不容羅沐凡回答,就小心翼翼的別著身體躺下了。
聽說自己的學生會成員遇險,程諾二話沒說就趕到了醫院。那時候少女已經包紮好了傷口,正坐在急診室的走廊裏聽羅沐凡和蘇蘅說話。看到程諾腳步匆匆地趕來,少女立刻覺得自己今晚受的傷值了!
程諾奔到少女麵前,一麵對羅沐凡和蘇蘅打招呼,一麵問少女道:“姚安妮,沒事吧?”
少女搖搖頭,“沒事,不過我覺得我可能闖禍了。”
“怎麼回事?”程諾懵懂的望了羅沐凡一眼。
羅沐凡卻顧左右而言他道:“你還是先送她回學校吧,她路上會講給你聽。”
姚安妮笑了笑,覺得這位剛認識的大叔真是善解人意。
羅沐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五點鍾了,他以為陸非還沒有起床,便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想進書房去躺一會兒,誰知一進書房,就看到陸非合衣睡在沙發裏,胸前還攤著一本書。
羅沐凡不用問,都猜得出,陸非是等了自己一晚,實在困得不行了才睡著的,不覺心頭一熱,輕輕走到陸非身邊,推了推陸非的肩膀,“陸非,起來,去臥室睡吧?”
陸非睡意朦朧的揉著眼睛從沙發上坐起,看到羅沐凡,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起身道:“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羅沐凡心中一沉,不動聲色的問道:“不是要你別等我嗎?為什麼不聽話?”
聽羅沐凡這樣問自己,陸非的大腦仿佛陷入了一片空白,呆呆的想了一會兒才訥訥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看著書就突然睡著了,還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夢,要不是被你推醒的話,那夢還在繼續呢——”
“做了什麼夢?”羅沐凡坐到陸非身邊,暫時打消了去休息的念頭,關心的問道,他知道,那種夢境反噬作用,就是從頻繁的做夢開始的。
陸非仰著頭回憶了半晌,懊惱的答道:“我全忘了!”
隨後對羅沐凡的認真表示了困惑,“做夢不是很正常的嗎?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沒什麼。”羅沐凡拉起陸非往門外走,“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是不是做的夢太多,大腦都沒有空休息了?”
“反正爛七八糟的,一晚上都沒有閑著。”陸非見羅沐凡沒有急於回臥室,卻把他往衛生間拉去,愣了一下,“不是補覺嗎?”
“陪我洗個澡,不耽誤補覺!”羅沐凡狡黠的朝陸非眨了眨眼,隨即一把把陸非拽進了衛生間。
俞雪昭和蕭雲朗起床的時候,田老者已經把早餐擺在餐桌上了,是熱乎乎的小米粥和北方冬季特有的主食:粘豆包,還有兩樣自家醃製的小菜,雖然不是很豐富,看上去卻很有食欲。
俞雪昭走出簡陋的柴門,望見田老者正在劈柴的背影,便高聲招呼道:“早!”
田老者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瞧了他一眼,笑道:“早!那個小夥子也起了?”
“我起了,大叔!”孟若齡從門裏探出半張臉,閃閃發光的眸子裏露出快樂的光芒,“您這裏的環境太好了,真想永遠住在這裏。”
“嗬嗬,那就隔段日子過來住幾天?反正這裏平時也沒什麼人來,你們來了,保證有吃有住!對了,這個小夥子看著真麵熟,你是不是上過電視?”
“大叔,您認識我?”孟若齡沒有直接回答田老者的話,卻反問了一句。
“好像是在哪個廣告裏看見過!”
田老者把劈好的木柴捆好,準備碼放到窗根下,俞雪昭和孟若齡見了,都想上前幫忙,田老者擺手道:“不用不用,一看你們就是沒幹過這種活兒的人,還是不要管了,隻要不給我添麻煩就好了!你們吃完早飯了?還可口嗎?”
“挺好吃的,純天然的綠色食品!”孟若齡一麵幫田老者扶著柴垛,一麵笑嘻嘻的答道。
俞雪昭趁他們聊天的時候,獨自走到院外,圍著院子轉了一圈兒,隨後又準備往山上走,田老者見他半晌不進門,便招呼道:“你可不要獨自上山啊,小夥子,山上的情況你不了解,說不定會遇上啥危險!你要是想上山的話,等我堆好柴火,再帶你們上去!”
“大叔,昨晚好像有人偷聽過我們的談話!”俞雪昭望著小徑上那些淩亂的腳印答道,他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卻在院裏院外發現了很多模糊不清的腳印,那些腳印從他和孟若齡昨晚住的房間後窗下,一直繞到院外的上山小徑。
從腳印的大小推斷,那應該是個女孩子的腳印,難道是有人在跟蹤我們?
俞雪昭在看到這些腳印之後,腦海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孟若齡的行蹤被他的“黑粉”發現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跟蹤而至的“黑粉”,豈不是很快就能把他和孟若齡的關係公布天下?
“咋?你也發現了?嗨,本來不想跟你們說的!”田老者順著俞雪昭的聲音也走到腳印的痕跡前,孟若齡卻似乎對這件事沒有任何想了解的意思,仍舊留在院裏不緊不慢的在整理著剩下的木柴。
“昨晚我出門之後沒走多遠,就發現有個丫頭在跟蹤我!我看她手裏拿著個手機,也不知道在拍些什麼——我擔心她一個小姑娘大半夜的在山上溜達出危險,就想讓她跟我一起回來,暫時在我這住一晚,誰知道她見我走過去,還以為我是啥壞人,拔腿就跑,她一跑,我更得追上她了!誰知道她昏頭昏腦的會跑到哪裏去?到時候出了大事可就壞了!所以我就在後麵邊追邊喊,讓她別害怕,沒想到她一下子摔到山澗裏——把手機也甩出來了——我是連夜把她送到醫院裏去的,不過好在她隻是摔暈了,等她醒來之後,她才告訴我——”田老者瞄了院裏的孟若齡一眼,接著說道:“她是來跟蹤那個小夥子的,還說,是有人讓她這麼做。她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她沒告訴您是誰要她跟蹤的?”
“沒有,她說——反正是你們都認識的人!小夥子,你們從昨天到現在,其實一句實話都沒跟我說對不對?”田老者眯起眼睛望著俞雪昭,他想知道自己的話對俞雪昭產生了多少影響。
“大叔,我們——”
“大叔,柴都堆好了,您有沒有苫布,把它們蓋起來?”孟若齡的聲音從院裏傳出來,隨著聲音,孟若齡笑嘻嘻的從院門裏走出來,對田老者說道:“大叔,您也知道,我是個不大不小的流量明星,肯定會有人對我的私生活感興趣的,我想,那個女孩子估計是什麼小報的線人,對我呢,又特別注意,所以就跟著我們了。這也沒什麼稀奇的。反正我是習以為常了。您就不用替我們擔心了。”
“哦?小夥子,看你年紀不大,倒像是經過大風大浪的!”田老者眯起的眼中露出一道含義不清的光芒,隨即說道,“既然你們不在意,我就放心了。”
孟若齡聽田老者這麼說,笑得更加開心。
早飯之後,孟若齡和俞雪昭沒有再做停留,很快就驅車離開了田老者的住處,回到了清崖鎮。孟若齡一路上很久都沒有說話,俞雪昭知道他也很懷疑田老者的話,便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可是孟若齡似乎並不想過早的對這件事表態,他心裏,更擔心的是,如果那個女孩不止是“黑粉”,還是個別有用心或者被收買的“黑粉”的話,自己和俞雪昭該怎麼辦?
“雪昭,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女孩子,是汪雪柔雇傭來跟蹤你的?”孟若齡看著車轉過一道山口之後,終於問出了自己內心的困擾。
“你這麼想?”
“嗯,如果真是汪雪柔雇傭了人來跟蹤你的話,她肯定已經掌握了你和我在一起的很多證據。多半是照片——”
“不要擔心!”俞雪昭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非常穩定的說道:“即便是她已經知道了,也不會立刻鬧開的!她會想好和我談判的條件,隻有條件談不攏的時候,她才會拿出可以威脅我的東西!”
“假如,她想要的就是讓你我身敗名裂呢?”孟若齡反問道。
“即使是那樣,我也有辦法不讓她傷害到你!”俞雪昭知道孟若齡的憂慮並非空穴來風,作為汪夢瑚的女兒,汪雪柔的手腕一點也不比自己的母親差,尤其是當她覺得自己的根本利益被觸動的時候,她更會不顧一切的去捍衛,何況,在這件事上,她本就屬於被欺騙的一方!
“就算是身敗名裂,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孟若齡說話的語氣,和他的表情一樣堅決!
俞雪昭沒有說話,隻是騰出一隻手來,緊緊握住了孟若齡的手。
“這樣會給你力量吧?”孟若齡笑道,臉色柔和下來,“我聽悠然說,你遇到什麼難辦的事情的時候,總喜歡這樣握著他的手,這個習慣,又回來了?”
俞雪昭更緊的攥住孟若齡的手,心裏忽然有種悠然重新回到身邊的錯覺!
這三年來,悠然的影子,悠然的話語始終縈繞在他的心底沒有消失過,無論走到哪裏,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有悠然還活著的感覺,他知道,那隻不過是因為他始終不願接受悠然已經不在人世的現實罷了!
但是自從孟若齡出現之後,他就好像真的看到悠然又複活了,雖然形容不同,雖然氣質相異,孟若齡卻有一樣足以打動他的底蘊,那就是與悠然的友誼,和與悠然一樣熱烈的情感!
一開始,俞雪昭是有孟若齡酷似悠然的錯覺,可是隨著接觸日深,他竟越來越發現,其實兩人有太多的不一樣之處。如果說悠然是一朵開放在原野上的雛菊,無論何時,都沉靜內斂的話,那麼孟若齡就是一朵燦爛的鬱金香,始終在用自己的熱情吸引著別人。與悠然相比,孟若齡更大膽,更主動,也更充滿活力!
悠然的音容在孟若齡的攻勢下,變得越來越淡,也越來越模糊,甚至已經能夠不再時刻打擾俞雪昭的心情了,而孟若齡對俞雪昭的影響,則越來越明顯,越來越突出。
隻有這一次,俞雪昭從孟若齡的手心裏,感到了與悠然相似的溫度,那種溫柔的、綿綿不斷的溫度,就那樣無聲無息的把他們的手緊緊吸引到了一起,難道悠然真的和若齡融為一體了?
俞雪昭想起孟若齡對自己提起過的那個奇怪的夢境,不由好奇的問道:“你的那個夢——就是遇到我之前總是在做的那個夢——你後來還做過嗎?”
“做過啊,認識你之後,做得更多了些。”孟若齡也想起了那個夢,“一開始,我真的以為自己是胡思亂想,直到遇到你,知道了你就是悠然的。。。。。。我才明白,那個夢可能就是悠然在為你和我牽線!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認識之後,我就不應該再做那個夢了,是不是?”
“按理應該是這樣,可你不是說,你做得更多了嗎?”
“對呀!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孟若齡想著那個對他和俞雪昭都有著特殊意義的夢境,突然說:“雪昭,這是不是意味著,悠然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啊?”
“為什麼這麼說?”俞雪昭的心裏也是一動,雖然他這三年來很少夢到悠然,可也有那麼幾回,和悠然在夢裏相聚過,隻是悠然每次在夢裏都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總用一種欲說還休的眼神凝視他。
“按照佛法上的說法,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是死去的人有未了的心願需要我們去完成!”
“是麼?”俞雪昭的心結也在這裏,他一直覺得,悠然的死並不像官方報道的隻是一場意外傷害,而且還是悠然故意而為,要不是當時急著追蹤羅沐凡,他真會和曾家人分辨個明白!
“羅沐凡說,悠然是擔心我在他出事之後,被他的家人糾纏,所以才讓羅沐凡把我吸引回國的!”
“就是說,悠然很可能是自己策劃了那次滑雪意外?”
孟若齡瞪大眼睛,出乎意料的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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