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No.6 夢魘——二殿下

章節字數:2961  更新時間:09-02-13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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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銀,冰涵唯一的“行令者”,也是冰涵皇家之外最出色的幻術師。獨立於天地玄黃四門。分屬擎長老門下。

    礱棧,睢,迭綽,弳恪。分掌天地玄黃四門。頃,柯,穆,韙,提,擎六大長老組成的長老會力量不容小覷。

    與欄見到的小孩喚作“俟麟”,他是冰涵的式神閣下。

    所謂式神,即神的使者。

    冰涵也好,白駱也好,曆代的王必須經過式神的選擇。

    而一經確認,式神將終身為其效忠,所以,可以說,王與式神,是命運共同體。

    王死,式神也將殉職。

    同樣,式神的存亡攸關帝位的存亡。當舊一屆式神的生命告結,將會出現新的式神,同樣,也將選出新一任的王。

    ·

    “您的哥哥,即是以這樣的式神,統治了冰涵逾千年。”

    ·

    夜深人未寐。與欄枯坐在窗前,冰涵的天空沒有星光,常年的飛雪下完一個世紀,再下下一個世紀。

    手心的水晶球裏映出一張平凡而陌生的臉,弳恪化解了她瞳孔的藍色偽裝卻沒有發現她的臉亦被施了易容術,與欄盯著自己,忽然想明白一些事,從季然到仟玖,還有,那個式神俟麟。

    信任太脆弱,但是一旦給予,便堅定不移。

    所以我相信你,季然,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即使是謊言,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水晶球隱隱發亮,倏地,淡紫的光芒從球心正麵襲來,愈來愈耀眼的同時四周退色,耳邊隻剩下簌簌的落雪聲,呼吸間海浪激越。

    在這個夢境裏,與欄聽見一個聲音,很蒼老,他叫她:“豫。”

    思維須臾間抽離。

    ·

    我的名字是豫,按照凡世的理解,是安逸,快樂的意思。我的國家很強大,冰涵帝國,本就是偉大的含義。可能正是應了凡世“自古聖賢皆寂寞”的俗語,偉大的人如此,帝國也是如此。冰雪飄零,縱使千萬載日月輪回,不過是冷冷清清。那毫無溫度的日光,照盡了四分之三的歲月,為這個冰雪之國獻上了一層華麗的祭禮。

    冰涵帝國,長年飄雪,連日光,都變得冰冷起來。

    界海是個奇跡,溫潤的海水跌宕起伏,映著下雪時的天,湛藍湛藍……

    我問父皇——冰涵的第999位統治者,他說,界海是三界之海,自上古時代以來,未曾凍結。那時我處在海的邊沿,湛藍的海水藍得有些深邃,仿佛醞釀著無限的機遇與天機,盡埋海底。而我,我想知道的隻是海下麵的凡世是否也同冰涵一樣,冰雪飄零。

    但我沒有機會知道,因為我是個被囚禁的孩子。

    作為冰涵的皇族血脈,我與我唯一的哥哥,必有王位之爭。這,是我出生時一位先人所下的批言。而這句批言,就成了我被軟禁的理由。在冰涵,王位由長子繼承是理所當然,而我,一女子之身竟關係皇室繼承之統,此乃大忌。更何況我與眾不同的白色眼珠,早已被族人視為異類,更有甚者,視我為妖孽。但這些我都不在乎,我明白父皇的苦衷,他隻是迫於無奈才把我幽囚在瀕涯,與世隔離。他偶爾會來看望我,也是唯一一個會來看我的人,因此他的到來便成了我兒時生命中唯一的信仰。

    ·

    時間孤單而冷清地碾過歲月的門檻,百無聊賴。

    ·

    有時會幻想,想象瀕涯之外世界,還是一樣的孤寂冷清,抑或濱彩紛呈?想象能有一天,跟隨在父皇身後進入宗廟,叩拜俯首間聆聽祖先遺訓,堂堂正正入住洛伊之城,我不是想登上天地的頂峰,隻是想讓站那裏的我的親人,不要孤單。而那一天沒有等來,一直沒有等來。

    7歲的我尚且年幼,心性未定。第一次破了瀕涯的結界往外走,竟是遇見了最為意外的人——我的哥哥,未來的冰涵之王。

    那是我初次見到哥哥,湛藍的碧天飄下白雪,輕盈的雪,悠揚地灑落。

    懵懂的目光在樹林裏遊離,初夏,突兀的枝椏,灰調的寧靜。不經意一瞥,那男孩,椅著白柳,閑適地仰望藍天。然而,他沒有絲毫遲疑地回過頭,四目相對。

    心房微微顫動。我開始相信,所謂宿命,早已冥冥排定,寫入了我的生命。

    他的眼睛,那瞳仁,不是父皇的深藍,不是我的純白,更不同於人們的淡藍。而是,黑色。的確,他的瞳仁,竟是黑色的,那麼亮,那麼亮。

    父皇曾經說過,冰涵子民眼為藍色,藍得越深,靈力越高。

    黑色呢?又代表著什麼?無與倫比的靈力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有這種想法,好似與生俱來。

    他走近我,我看著他晶亮瞳仁裏我清淺的影子,一絲的慌亂。他輕笑,笑容優雅。

    雪在落地前融化,如我化了的記憶。我的記憶力一向很差,看了忘看了忘看了忘,但是……為什麼我記得這麼清楚,記得他舉手投足間氣度自華,他對我微笑,瞳仁黑亮。

    偏偏是黑色——與白色相對的顏色。

    ·

    命運在時間裏顛沛流離,沿著它早已設定的軌跡,拉開了一幕一幕唯美的序曲。

    躲不掉……

    ·

    仍是六月天,冰涵冷得有點不尋常。沒溫度的日光把一切慘白地照亮。我不喜歡這樣的天,偷偷溜出國界,98歲,一個叛逆的年齡,一個我的靈力強到可以開啟“介之門”的年齡。

    凡世,溫暖得好似天堂。

    碧海藍天。無限的草坪伸向遠方,遠處的雲,在寥廓的天宇,扯開漫無目的的遊離。

    風淡雲輕。

    一片白雪飄然而至,風起,一陣雪瓣飄落。

    六月,怎會下雪?難道……

    猛然回頭——

    盛大的櫻花樹,白色的櫻花綴滿樹冠,大片大片地綻放。樹下,如畫的少年,淡紫的幻影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仿佛回到了82年前,7歲,少年,黑色瞳仁,飄雪……已成往事的畫麵。

    現在,他又站在那裏,他就站在那裏,對著我,微笑。

    櫻花,潔白如雪,如雪飄零。

    我走至樹下,麵朝大海,左前方,一個絕美少年隨性而坐。我們沉默,他和我的沉默。

    陽光很溫暖,夏日青草的青澀彌漫在風裏,我們看著瘋長的碧浪一層層向天邊湧去,摩挲出“沙沙”的聲響,靜靜地聆聽。

    海,藍得好安靜。

    無意識地轉頭,恰巧碰到他的目光,恍若久別重逢般的熟悉。彼此微笑。

    我刹那間覺得,我從出生起便不喜歡冰涵極凍的天寒,徹骨的冰冷,以及不被允許提及的下一任王——我的哥哥,是否是因為我已經愛上它們了?好荒謬的想法。殊不知,這個荒謬的想法,正是我一生難以變更的劫數。

    “豫。”他叫我。

    很奇怪,他叫我的名字的時候,我沒有慌亂,而是莫明的親切。血緣真是一種奇妙的羈絆。我們早在落地之前便結下不解之緣,一切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什麼事?”

    “幫我殺一個人。”

    “誰?”

    “暮一櫻。”他說得很淡。

    “好。”我回答得很幹脆。

    時間去得如它來時那樣無聲無息,他,走了。

    ·

    我們想彼此依靠,雖然……命運開了玩笑……

    ·

    凡帝皇、冰涵帝國、白駱之城,三分天下。

    與同是居於異次元世界的冰涵相反,白駱的陽光是溫暖的,雖然其餘四分之三的時間屬於黑暗。

    暮一櫻,白駱之城城主。

    來到白駱,日落黃昏景。

    踏在青泥路上,我納悶著這城中令人窒息的寂靜,腦海中陡然憶起那句預言——“百年之後,冰涵帝國,滅。”

    回想起……

    那一年,父皇登基,那一月,哥哥與我先後降生,那一天,發現預言的那一天,我被帶到瀕涯。

    我不知道父皇為何把我帶到界海邊沿的瀕涯,隻知道自此以後,他經常會獨自一人佇立在界海黑色的礁岩上,宛若一尊冰冷的雕塑,黯然神傷。風起三尺浪,拍打著礁岩,父皇的長袍在海風中獵獵作響。

    而我,常常站在父皇看不見的方位,猜想著海的對岸到底有什麼牽引著他久久不變的視線。一年一年地成長,看著父親一年一年地遲暮,驀地心疼。我已不再奢望您來看我,因為您不僅我的王,更是我的父親。我終是不願,一個父親在女兒麵前手足無措,躊躇著該如何麵對他自己日漸黯淡的眸光,與永遠無法兌現的諾言。其實回不回去對我已不重要。我隻願您健康,願您長壽。

    在我20歲時,我違背禁令去裏冰湖之顛,那句預言安靜地被刻在冰湖之顛的三生石上。那兒的結界對我而言形同虛設,很快,我有了答案。冰透的三生石上,除了刻言,還有……

    一片櫻花……瑩瑩地……泛著寒光。

    櫻,白駱之城聖花。白駱之城——海對岸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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