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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花事了之醉荼蘼  第十五章 拂曉光

章節字數:5713  更新時間:18-06-08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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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雷洞口到接引殿,從羅漢堂到孔雀明王,橫穿過密道一路下山。

    擔驚受怕疲於奔命的感覺委實是糟糕透頂,凝血糊在腫脹流膿的傷口周圍,任何一點發力的動作都會扯得疼痛難當,我已經困倦到極點,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雙腿像灌滿鉛,從最初的肌肉發酸,到後來的麻木邁步毫無知覺,腦海中逸塵的麵龐愈漸模糊,三哥的麵龐映著發白的曙光層層清晰。

    三哥曾經說過一句話,對此我還有點印象,拂曉前這一段時間,人會感到極度的寒冷和困倦,因是日夜交替人體所產生的正常生理反應,並無大礙卻很難挨。

    並無大礙卻很難挨,我如今身臨其境,覺得三哥這話說得忒有道理。

    除去為了三哥哭得撕心裂肺,我餘生中最難挨的時候理應不過如此。

    翻滾的雲層壓得低,西天邊掛著一輪滿月,樹木叢林披了片泛著光澤的銀白色,沒有人聲也沒有獸聲,隻有山路上來往穿行的湍急風聲,峨嵋山的植被生得鬱鬱蔥蔥覆蓋麵很廣,樹冠接著樹冠枝繁葉茂,站在樹底根本瞧不全月亮的全貌,散淡的月光隻能透過枝葉間的縫隙,才能零星照射下幾道極其微弱的光暈。

    饑寒交迫傷口發作,一路上跌跌絆絆摔了幾回,手掌和小腿上擦傷無數。

    淺青色的長衫早已埋身山洞,最外麵的一件裏衣也已經完全碎成了布條。

    饑餓,疲憊,傷痛。

    萬籟俱寂的群山,慘白當頭的日光,我在玩命的飛奔中驚恐萬分,隻能靠不斷回憶三哥和逸塵的音容笑貌來給自己鼓勁,帶給自己一路橫衝直撞下去的信念。

    脖頸上的傷口因為肢體的運動而拉扯的裂開,裂開之後便更疼,疼得我猛抽冷氣,九死一生的驚險使我大感人命至輕至賤,有句藏在心尖上的話終於抑製不住脫口而出,這一回若是還有命活著回去,一定要同逸塵講明白我的心意,講明白我已經瞧上了他好些年,問問他沒了三哥是不是也能給我個機會也能接受我。

    想到逸塵便想到他的性子,想到他顧盼凜凜的側目,無所畏懼的不離不棄。

    我其實在他攫人的眼光中早已沒了問話的底氣,我其實在他畢露的鋒芒中早已不得已承認服輸,但仍心存一點善念,心存他能接受我這一虛妄的善念,他若同意我並不會猶豫,他若不同意呢,我還要繼續逼他說出來,還是依了他不願多言的性子,索性跟著他一齊裝蒙演戲,一齊演得風生水起不予挑明?

    畢竟三哥才剛死掉沒幾日,我這事提上日程去議,倒有些強人所難的意味。

    但這一回不提及往後又難覓如此合宜的時機,雖說逼宮的法子不是我的擅長,可成事在天這種騙小孩子的伎倆我又不十分的深信,可天無定數人無定心,往事隨風一切不予追究更不是我的性子所為,思前想後還是吮血立誓。

    人若一死萬事皆休,人性本是貪婪唯我,三哥可以撒手,但我不能撒手,所以招安逸塵這事也不能算做我就是性子犯賤,講白了,逸塵也是瞧上了三哥的樣貌,瞧得順心順意,瞧得眼波無轉。

    我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他的每一回轉身每一回眨眼,三哥總住在他的心裏,若問我招安逸塵的勝算在哪裏,大抵便是與三哥生得一模一樣的一張麵孔。

    這事我有十成的信心,我雖不如三哥生得美,但領個美女的頭銜還是綽綽有餘,樣貌一事我有信心,別說逸塵瞧我不動心,我自個兒瞧自個兒有時小心肝還要動上一動,這一回姑娘我主動出擊,逸塵對我就算不是十分著道,可日久天長前路漫漫,我不信他淡定如斯持續對我不聞不問,不信他忍得住一輩子不喜歡我。

    之前瞧話本子,有句話說得忒入我心,一切成空也是路,水到渠成自然滿。

    排山倒海的男色當前,自尊榮辱在我的眼中形同草芥,禮義廉恥亦相形見絀。

    以上驚神仙泣妖鬼的結論消化之後,悲涼的寒意再次貓腰爬上我的脊背。

    我原是個該死的人,結果三哥臨場犯擰,拿了自己一條性命換了我回來,因此我在逸塵眼裏便是個不折不扣的強盜,劫的不是財是人,搶的不是寶是命,他這人的性子又是特別的涼沁沁,特別的宛若霜雪經年難解凍,或者我之於他而言不隻是個強盜,更是殺掉三哥的幫凶,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希望他不至如此胡思亂想,若果真如此,那我日後的日子必須是相當淒慘。

    逸塵護我是因有三哥的囑托,三哥之所以有囑托是因我家被滅門,我家被滅門其實與我半毛錢的關係也無,但三哥死掉逸塵心裏有氣,現下最順手的冤大頭便是我,若以上種種仍不足以打消我瘋狂的念頭,那性別一事必須是件大事。

    以我對三哥的了解,溫柔,美男,不著調。

    以我對三哥的評價,浮華,世故,好性子。

    浮華是三哥的做派我學不來,溫柔是三哥的招牌我也難以勝任,世故一事於我而言閱曆忒深暫時不予考慮,好性子可以學,不著調可以練,但美男。。。。。。

    生而為美男乃是天賦的優秀基因,除非本姑娘回爐重造,不然很難有優勢。

    不占優勢的事沒得商量,勝算相應開始減少,於是愈想愈糾結愈想頭愈疼。

    遠山如眉,曙光與細沙交相纏織,耳邊有夜鶯撲翅的聲響,聲響由遠及近。

    抬頭望天一聲哀歎,眼眸裏不甚清晰的眼光直直望向撲翅的夜鶯,夜鶯的翅膀撲騰的不算有力,曙光與細沙在它身旁聚成一小片明亮的光暈,雙翅舒展,在明亮的細沙中悄然穿梭,曙光不止,顯出的身形甚為絕佳。

    絕佳的身影,絕佳的角度,有騰空的力度,有遮天的形塑。

    生命各有輪廓,隨遇而安瞬時閃亮,我迎著夜鶯帶過的清風連連搖頭,算了不想了,反正我就隻有樣貌這一點優勢,成敗在此一舉,姑娘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可以等,一年不成就兩年,兩年不成就三年,我不信拿不下逸塵的心。

    沒了鋼枷鎖的束縛,內力一下子全部釋放出來,順手拾起腳邊一塊普通的石塊,很普通的一塊圓石,青灰色的斷口,有滾落過程中的碰撞缺角,握進掌心有刺破,缺角的尖銳毫無意外刺破我掌心裏的皮肉,抬手前擲,圓石借力拋出,斜飛著擊上半山一株高大的水杉,水杉受擊攔腰斷成兩截,圓石順著山體放肆滾落。

    眼前天地隻剩下一個恨字,因何成恨後續如何,一切還模糊便要為這搏命。

    眾多碎石群起圍攻另一截水杉,我毫不猶豫撒腿狂奔,脖頸上的擦傷小部分結了血痂,絕大部分傷及真皮層,紅腫,充血,滲液,炎症的表象很嚴重,西天邊的圓月顏色更為淺淡,眼瞅著便要到拂曉,眼下已經沒有時間顧忌這些,沿路喝了幾口山泉水舒展了下筋骨,試了試骨縫和髖骨都還能開,施展輕功不成問題。

    三哥說過,不管甚麼時候,隻要還能施展輕功,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闌夜,拂曉,銀光宣泄,回到蕭城的時候,我已經累得完全虛脫。

    不隻是施展不出輕功,就連最起碼走路的力氣都沒了,腦袋裏麵空空如也,幹渴的灼熱從氣管裏一路火燒般升騰直上,蕭城裏一片晨霧氤氳,青石板路上有積攢的微濕露水,步園客棧渡橋的石墩上,每隔一米便掛著一盞火紅色的油紙燈籠,從東麵一直掛到西麵次第排開,火紅色的燈籠尚有餘溫,盡職引導路過的人。

    是刻,晨霧溫潤濕濕黏黏,靜潔,慰人心神不負初衷。

    那些火紅色的亮光在晨霧的掩映下,瞧著甚是詭異,詭異的莫名溫暖,火紅幽幽像極了曼珠沙華鋪成的火照之路,很難以言語形容的美,不妖異不清麗,宛若故人欲說還休,一如絢爛奪目的日光。

    我的體能已經全部耗盡,嗓音嘶啞雙腿疼痛,因過度的麻木導致站立不穩,隻能跪在正門前的石頭台階上,一下又一下機械性叩動門扇上黃銅鑄成的雕花門環,叩門的聲響在清晨寂靜的街道中突突突的回響,響得有些驚徹肺腑。

    我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突然想到了百鬼夜行白日不見人影的酆都鬼城。

    百鬼夜行庭上黃昏,無間地獄血海無邊,十八層地獄屍骨無存,伽藍街上擁滿了各色鬼種,我半閉著眼睛,有氣無力靠在客棧朱漆色的大門上靜靜的想,我真的是發了瘋,真的是被妙音和慈雲給折磨得發了瘋,竟然連酆都鬼城都想得出來,妙音慈雲再加上我,可以算是三個發了瘋的女子吧,真正的發了瘋。

    人真的是個很神奇的生物,貪吃的是他,狠毒的是他,理智的是他,胡思亂想的還是他,人有時很美,美得異常清醒,美得異常殘酷,人有時也會肆意,肆意得張揚跋扈,肆意得獵獵風動,人性如翼,能張能弛卻不一定有度。

    記得好些年前聽三哥講過一個話本子,關於九重天上諸神的話本子。

    那話本子裏講得,是東海龍王的第五個公子,名叫饕餮的上古神獸。

    五公子饕餮天然吃貨胃口好得不得了,見到甚麼吃甚麼,有暴飲暴食的基礎。

    一日,饕餮公子吃遍山珍不解饞,便想著搞點不一般的海味來嚐鮮,於是收拾鋪蓋卷踏遍三界遍訪九州,終於不負期望尋到了超級色香味俱全的人,可饕餮公子精神上有潔癖怕人肉不幹淨,因了諸多自個兒瞧著惡心的東西,而敗壞了好不容易燃起的食欲不能食之美味,便有些忒不能盡興,有些忒掃興,於是趁了五胡亂華設計了樁人吃人的遊樂項目,甚或是叫人自個兒吃自個兒,公子隻在其中啖取人的靈魂,為了提升遊樂興致,更為人取了個兩腳羊的諢名。

    五胡亂華變幻王旗持續了一百年,饕餮公子的遊樂項目亦持續了一百年。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公子玩得忒盡興,五髒廟填得忒飽,便不把酆都大帝這另一帝王角色放進眼睛裏,可須知人死掉魂魄都是要歸無常爺管轄的,無常爺白日黑夜的當值公差本就十分不易,人死掉魂魄也沒了,委實不好對大帝去做交代。

    大家都曉得,黑無常爺是個強悍好鬥的發飆性子,白無常爺雖素來言語未聞先展笑顏,但這笑顏究竟有幾分真實幾分不真,恐怕隻有白無常爺自個兒心裏最清楚,是故白無常爺自然也不是個好性子的主,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

    無常爺一怒酆都都得抖三抖,白無常爺對饕餮公子的行徑十分惱火,折子越了酆都大帝的級,直接托司命星君遞到天帝麵前,天帝貴為眾神之王更不是個吃素的,折子一攤當即明了,於是天帝發話,即日通傳三界降天雷捉拿饕餮五公子。

    饕餮公子自認運勢不濟,殺頭在即在所難免,玩了命的開始胡吃海塞,兩腳羊消失,魂魄一口口咽下,不多時撐破了肚皮,兩腿一蹬便嗝了屁,想到此我忍著疼勉強笑了笑,不曉得接下來我會見到誰,是酆都大帝,五方鬼帝,十殿王爺,還是無常爺,脖頸上有液體淌下來,鹹腥的氣味很是濃烈。

    朱紅色的漆麵大門吱呀一聲,沉重的門扇在我麵前徐徐對開,一人著黑衣一人著白衣,一前一後快步走出來,我的一顆小心肝咯噔一聲瞬間沉到穀底,強自打起精神,睜著不太清醒的雙眼,依稀辯得出門的是兩個男子,我在心底裏倒抽一口冷氣,倚在門旁的石墩上極小聲的道:“本姑娘的預言能力要不要如此靈驗,我不過是閑來無事想了想,沒想到真的會有無常爺來接我。”

    黑衣的男子嗓音發啞聲音驚異:“丫頭,你跑哪去了?怎麼傷得這樣厲害?”

    我一手用力撐住耷下來的額頭,軟著身子歪在門旁的石墩上朦朦朧朧的道:“是無常爺吧?打小聽您老人家的話本子長大,對您的敬畏之情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休,不瞞您說姑娘我還沒活夠,煩請您高抬貴手還是將我送回陽間吧,我也不是想逃走,就是還想再多活幾年,一來是我三哥大仇未報,二來。。。。。。”二來之後頓了好久,久久接不上之後的話,然後略一沉思又道“不如這樣,我這人素來說話算話,等我給三哥報了仇,一定主動到鬼門關前去報道,您看成嗎?”

    那穿黑衣的男子攬著我的腰身,俯身試過我的額頭,一把抱起我來道:“你堵在門口做甚麼?你們家小姐傷得太重,傷口感染引發高熱了,我抱她進去清理傷口喝點水。這門已經夠窄了,再堵上一個你連蚊子都飛不進去。”

    那穿白衣的麻利跟腔,有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氣勢:“小白臉!爺警告你!我們家四小姐可是個黃花大閨女!黃花大閨女你懂不?你最好不要趁三少爺不在就作死!”話至此一個急停,鼻息裏麵咻咻直喘,下半句跟得異常利落有力“你別對我們家四小姐動手動腳!我警告你馬上放手!不然爺可去報官了!”

    素白色是個極優雅的好素白,白衣也是件頂好看的白衣,就是配在這一張銅盆大臉上,瞧著甚是滑稽可笑,我靠在那黑衣男子的肩頭忍不住出聲:“姑娘我當真是三生有幸,死一回連七爺也來接我了。”

    那穿白衣的在我麵前微一愣怔,袖口一揮重重拍了黑衣的男子一把,銅盆大臉近距離出現在我的麵前:“四小姐?你不認得我了?”

    抱著我腰身的手臂向上抬了抬:“你們家四小姐高熱得神昏了,你喊也沒用。”

    銅盆大臉再次欺近:“四小姐管我叫七爺是甚麼意思?小白臉你把話說明白!”

    那黑衣的男子用柔軟的雙唇蹭了蹭我的臉頰:“七爺就是白無常,你們家小姐神經錯亂了,都是你這白衣裳給鬧的。你還想繼續堵在門口瞧你們家小姐發神經嗎?還不快準備熱水和吃的,丫頭需要休息!馬上!”

    那男子身上有淡淡的清涼的青草香,我盯著他衣領上的金線刺繡道:“冒昧問一下,無常爺您一個月薪資多少,沒想到你們陰帥還挺有錢的,您這刺繡是金線手繡的吧,現如今繡娘不好找,您說我若想考個陰差會很難嗎?”

    纖長有力的手指在我的額角撥了撥:“我不是無常爺,我是你逸塵哥哥,你快點好起來告訴我這幾天究竟發生了甚麼事,若再找不到你我就真該以死謝罪了。”

    他的身材極好,肌肉緊實弧線完美,我窩在他的懷裏昏昏沉沉:“黑白無常不是兩個人嗎,難不成你們陰帥也會化相?您曉得我心裏那人是逸塵哥哥,便化了他的樣子來接我是嗎?能不能托您老人家幫忙帶句話,這不算違你們的規吧?”

    那男子全身一僵緩緩的道:“要帶甚麼話?”

    我想了想:“煩請您跟逸塵哥哥說一句,就說慕藻很想他好了。”

    那白衣的男子拖著哭腔道:“小白臉,我們四小姐就交給你了,這一回你可用點心把人給看好,別再出任何差池,這脖頸上的傷若是留了疤多難看,嘖嘖。”

    我趴在黑無常的肩頭虛弱的笑笑:“姑娘我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竟能叫無常爺都為我鳴不平,沒事的七爺不用擔心,我身體好得很不至於死掉的。”想了想又道“不對我已經死掉了,那等喝湯過橋的時候,我保證一定服從酆都大帝的安排,絕不會為難無常爺,這樣總可以吧?”

    耳邊有歎氣聲:丫頭你不愧是小滼的妹子,這都甚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連無常爺都敢取笑,真是服了你了。”

    “你們無常爺不就是個在編的陰帥嗎,有甚麼了不起的。你們的身手不一定有我三哥一半厲害吧,趕超逸塵哥哥也不大可能吧。”

    那男子又蜷著手指揩了揩我的臉頰:“你逸塵哥哥很厲害嗎?”

    我忍著睡意道:“他手裏有把錡刀,你們陰間是沒有的,他那刀可厲害了,別說是人就是鬼都得怕三分。”

    “這樣厲害?”

    我有些懶懶的,腦袋往他懷裏蹭了幾下,尋到了合適的位置:“不止這一些。”

    “還有甚麼?”

    還有甚麼,我在他的懷裏眯起眼睛,皺眉深深想了好一會:“無常爺,在我投胎前能不能求您老人家幫個忙?”

    “丫頭想求甚麼?”

    “您看啊,逸塵哥哥喜歡三哥,我呢自然不占優勢,能不能求無常爺同酆都大帝求個情,下一世幫我選個男胎去投?當然,禮金必定不會少了大帝一分錢。”

    “做甚麼非要選個男胎去投?投女胎不好嗎?”

    “無常爺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我隻有投了男胎才有可能同逸塵哥哥在一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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