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53 更新時間：18-07-13 06:59
過了一段時間，我雖然不會像以前那樣對瘋子手機裏的短信耿耿於懷。不過這個事還是在心裏揮之不去。難以完全置之不理。這根刺讓我很難受。
周末難得串休一天，瘋子本打算去逛街給我買幾件衣服，而我隻想在家好好睡一天。就這樣，我沒有陪他逛街，他也沒有讓我睡覺。就是肩並肩躺著聊天。
我說：“瘋子，你知道艾滋病麼？”
“知道啊，那個同誌會不知道啊。”
“那你不怕麼？”我問。
瘋子傻笑著說：“傻蛋，你有沒有，我怕啥。”
我默不作聲，瘋子起身問我，“怎麼好端端的提起這件事，你是不是背著我，給我戴綠帽子了？”
我一陣詫異，不過瘋子這樣想我也是正常，就像我想他那樣。很公平。
“沒有，”我平靜的回答。
瘋子疑慮已起，“那你什麼意思啊？”
“我就隨便問問不行麼？”我有些惱怒的說。
“那你急什麼？”瘋子調大了聲音。
自從瘋子追到廈門後，吵了幾回架了，也不像從前那樣對我百依百順，我知道自己一走了之很對不住他，這也是我一直讓步妥協的原因。麵對他的咄咄逼人，我感覺已經快撐不住了。
吵完架之後就是互不說話，也不是為了冷戰，就是沒什麼好說的。晚上瘋子做好了飯，叫我去吃，是我最愛吃的地三鮮。他開了兩瓶啤酒，清爽解膩。不料喝的有些急，還是有些醉意。
瘋子抱起我放在床上，深深地吻著，我看到他的眼神迷離，臉頰緋紅，果然又將醞釀一場雲雨。瘋子直挺挺的趴在我身上，我問他“今天怎麼不戴了？”
“以後都不戴了，你有什麼，我就有什麼。說好陪你一輩子的。”
我有些生氣，“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坐起來，我們赤裸相對。他爬到我身邊在我耳邊輕聲的說：“我隻是想陪你一輩子。石頭，我相信你。”
一夜無話。
送貨的時候，我抽了個時間到醫院去檢查了一下，晚上將化驗單丟給他的時候我說：“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我知道這樣主動做這件事打消他的疑慮是必要的。可沒想到的是自從化驗單給了他之後，他對我卻更加肆無忌憚。
用他的話說“悔之晚矣”。
海風微涼，一天，瘋子說要陪著領導出差，大概半個月。剛聽到這個消息，我是很不情願的，可能是心理還想著那個短信，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
與此同時的是大陽傳來消息，他要和丹丹結婚了。很久沒回去探望姑媽，也是時候回去一趟了。我和瘋子一說，他表示很同意，因為怕我自己一個人在這無聊，所以這也是個不錯的插曲。
公司裏的事情交代下去，再一次返回那座城。
第一站依舊是姑媽家。許久不見，心裏似乎還有些忐忑。開門，姑媽驚訝的看著我，趕緊拉著我進屋，大包小包放在客廳，姑媽有些埋怨地說：“小申，這就是你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啊？”
我笑道：“這不工作了麼，就想著好好孝敬孝敬您。這些年你辛苦了。”說完上前抱了她一下。她有些哽咽，也許是看到我的樣子，也許是想到了我的父母，總之她還是流了淚。我這才仔細看著她，似乎憔悴了很多。
表弟和姑父不在，姑媽做了我最喜歡的蛋炒飯，簡單吃了一口。姑媽坐在桌子對麵，“你曬黑了”。
我笑了笑，“恩，廈門熱，沒辦法。”
“累不？”
“還好，現在正是拓展的時期，有點忙，以後攤子鋪完了，穩定就好了。”我輕描淡寫的說。
她一陣沉默，隻是默默的看著我吃飯，接著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這是你彙過來的錢，我都給你存著。”
我說“我這是給你的，姑媽，這麼多年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業了，隻是工作太忙，沒法陪你，也隻好給你彙點錢，你不嫌棄我就很高興了，你這是幹嘛？”
姑媽“你這孩子，有錢自己留著，以後娶媳婦用，我這夠花。”
“還是放著吧，就當幫我攢，省的我亂花。”
正說著，表弟放學回來，見我在廚房吃飯，第一句便是“你回來幹嘛？”
我愣了一下，有些失落，不過他向來都是這個樣子，沒等我回過神，姑媽先說到：“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哥大老遠回來看你，還給你買了一堆東西。”姑媽看了我一眼見我沒說話，接著對表弟說“越來越不像話了。”表弟沒反駁，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
姑媽說：“這孩子總愛鬧小脾氣，你別理他。”
我笑著說：“沒事”，這樣的笑容十足的敷衍，而這一年多我最遊刃有餘的一門功夫就是這絲毫不走心的笑容。
下午6點多，姑父也回來了，見到我回來還是很開心，更多的是溝通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晚飯我們四個人相對而坐，剛拿起筷子忽的感覺到一股尷尬，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隻是覺得氣氛冷淡，不似從前。表弟對我依舊是比較冷漠，什麼也沒說，隻是悶頭吃飯，姑媽對我依舊是噓寒問暖，簡單吃一些過後時間還早，我打算去那個“家”收拾收拾。
房間還是有一股淡淡的黴味。桌麵有一層薄薄的灰塵。收拾衛生的時候瘋子打來電話，剛把經理送回來，領導陪著客戶喝了些酒，在床上躺著睡覺。我笑他不怕打電話被領導聽見，他說“聽見就聽見，老子就喜歡你怎麼了。”
冰箱裏麵空無一物，我到樓下買了一些啤酒，放在茶幾上，空蕩蕩的房間孤獨，我卻有些享受這樣的感覺。
和大陽約了時間碰個麵，提前一天看看他們，打算提前結束旅程，我發現我對這次回來的氣氛感覺十分尷尬，又一次想到逃避。大陽剛接到電話有些意外，他說實話沒想到過我會回來參加他的婚禮。我笑他一點都不了解我。
在微醺的狀態下迷迷糊糊的聽見房門想起了敲門的聲音，我定了定神，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是姑媽。“開門。”
我起身開門，姑媽進來坐在沙發上和我並肩而坐。
“急著走麼？”
“恩，明天還有個婚禮，晚上的飛機。”
“這麼急啊，”姑媽望向我。
我說“是啊，公司事情多。有些忙。”
她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說：“我其實知道了。”
我望向她，看到她的鬢角有些白絲，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突然哽咽住。我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內疚和不安氣湧心頭。
“他還好吧，他有沒有欺負你？”
“我們都很好。”說完眼淚就留下來了。我不敢看她，慌亂的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淚，好在窗外已是黃昏，屋裏光線暗。
她伸手摟著我，異常的炙熱。“我當初真的很難想象你這個樣子，不過我更想讓你開心快樂。好好地生活啊。”她用手在自己臉上飛快的擦了一下，“你父母就是也是這樣想的，隻要你過得好就夠了。”說完她還是沒忍住的哭了……
夜晚，姑媽在我家裏摟著我睡了一晚，挨著她睡感覺很暖，睡得很踏實。
第二天和姑媽告別，約定好過年回來看她。到了城裏見到了大陽，逆光看著他穿著一身西裝向我揮手。
“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穿上一身帥氣西裝，”滿是我們這些年曆曆的回憶。大陽黑了一些，賓館見到了丹丹和青青。青青見到我有些局促，我笑她“我又不是妖怪，緊張什麼？”
她尷尬的笑了笑：“你們還好吧？”
恩，我平淡的回答。大陽在我身後拍了我的肩膀說：“好久沒見你了，曬黑了。晚上一起喝酒，不醉不歸。”
“就來看看你就好了，晚上的飛機，已經訂好票了。”我說。
“這麼急幹嗎啊。”大陽有些埋怨的語氣說。
“那邊還有好多事沒弄完，就是想你們了，趁這個機會見一見。”
丹丹在一邊說：“石頭是最有事業心的。”
我朝她笑了一下，我與丹丹的交集並不多，僅僅停留在“老師”和“嫂子”的關係層麵，並沒有朋友的情感。我把禮金遞給丹丹說：“我們的禮金，祝你們新婚快樂。”午間我們一起吃了一頓午餐，因為時間緊，就不去送親了。大陽知道我不喜歡熱鬧也沒有過多的勉強。飯後回到學校轉了一圈，橡膠跑道依舊有人不知疲憊的奔跑。那時候我不開心，瘋子也會陪著我一圈圈的跑，這裏有太多我們的回憶，但此時物是人非，我突然覺得它水性楊花。它劈腿一撥又一撥年輕學生的青春。以至於讓我們的回憶如此重疊。
在返程的飛機剛起飛的時候，我看見這個城星火斑斕，轉而即逝。
我想到坤哥，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來去匆匆沒有勇氣去打擾。這裏太多的故事值得回憶。淩晨1點回到我和瘋子的小窩，有些窄的小床顯得空蕩，這樣的感覺在剛搬來的時候曾有過很多次的夜晚，好在疲憊能讓人早早入睡。在在飛機上喝了三四罐咖啡，以至於到現在還是十分精神，倒在床上，關著燈，開始冥想。
自從瘋子來到廈門，我們在一起半年多，狹小的出租屋反而更加溫馨，不得不說瘋子很體貼人，我缺少的陪伴他完整的補給我。我們從表白到現在，我清醒的知道，我欠他的遠比他付出的多。隻是手機裏那個短信仍然揮之不去……
叮……手機發出一個微弱的脆響，打斷了我的思路。
手機進了一條短信，是瘋子，三個疑問句，“到了麼？睡了麼？還好麼？”我看完在偷笑，回撥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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