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60 更新時間：18-07-05 08:50
清苑是族中的一處花園，當然下等人平時不能進去。因為結契後的人與普通人巨大的能力差別，這歧視性的詞語被廣泛使用，人們甚至連一個委婉些的詞語都不願為下等人找，自然許多地方，如同花園、茶肆等等許多地方都不對下等人開放。
走到那裏時，門前的兩位仆侍仍舊想阻攔子恃，卻在見到穹西時立刻俯首帖耳。子恃渾然不在意，像是欣賞自家後花園一樣走進久不曾涉足的清苑。撲麵而來的草木的清香與飛舞的鳳蝶，嬉戲的鳥兒都與幾年前他來時一樣，隻是此時的他已經打破枷鎖，甚至做到了她不能做到的事情。
他一路走走停停，雖然眼睛看的是草木，但卻又似乎延伸到了更遠的地方，讓人感覺他既在身邊又不在身邊。穹西活了一千多年，忽然發現他對自己非常不了解，以至於他不知道為何無法從眼前這十九歲的少年移開目光，他忽然開始意識到這種類似於魅惑的感覺隻是對他自己而言，並非是對大多數人，否則子恃也絕非今天的子恃。
正當這時子恃突然說話“你喜歡它嗎？”他正蹲在一株樣子很普通的草前，普通到穹西這擁有一千多年記憶的人從來不知道它的名字。
“不喜歡，”他皺眉，“這隻是一株未被清理的雜草，我為什麼會喜歡他。”
子恃卻突然底底笑了，因為前麵是泥土他並不知道子恃的表情，但憑他多年的經驗他知道子恃大概真的很開心。
“你喜歡的就是它，自身堅韌強硬卻又因為命運身份無比脆弱，你會想要幫幫它，但它永遠不能成長成片，”他回頭用一種看穿他光鮮外殼的眼神看著他“不是嗎？”
這輕輕的反問在穹西看來卻是巨大的震動與挑釁，他非常了解自己，甚至已經到了讓他產生威脅感的境地。他走到子恃身前，強硬的用一隻手扳過他的下巴，銳利的目光直直刺進子恃的眼底，仿佛能洞穿他的靈魂。“你，”他蹙眉，又想到了什麼，旋即露出了不在意的嘲笑“小子恃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吧。”
子恃毫不畏懼的迎擊他的目光，在他漸鬆的力道下輕輕偏頭，在穹西眼中倒映出一幅奪人心魄的畫麵“謝大人恩典。”這一奉承和笑容讓穹西喪失了繼續深究他的興趣，卻令他產生了一些別的打算。
第二天如期到來，子恃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聽一群掌權者聒噪，隨手拿起一份份報告查看，又好笑的將它們摔回桌子上，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令他們聽到，於是他們紛紛閉了嘴，一時間噤若寒蟬。
他眯了眯眼，像一隻準備獵食的野獸“我很趕時間，”他抬眼掃過每一個人，繼續道：“覺得自己做的不好的站出來，我可以再給你們時間。可你們若有太多小動作，我說過，我很趕時間。”說完他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這笑容在一個十九歲的清秀少年身上，卻令每個人如墮冰潭。
有人接著便站出來，“在下，”他穩了穩聲音接著道“一時匆忙，還望大人再給我半天時間，一定做好物資這裏的交接。”趙總管雖貪財好色，卻最會看人臉色，見機行事。
子恃無所謂笑笑“好啊，還有人嗎？”
看見趙總管站出來，又有小半數人出來。
“這些人，嗬，除了項吉安一律都不要了。”這句話是對穹西說的，不同於上次，可能因為人比較多，怕現場慘烈，每個人皆是無聲倒下，不知如何而死。項吉安無事，隻是因為他是這些人中唯一沒有藏私心動手腳的人。
子恃在豪華的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回頭對穹西說“接下來是族長交接儀式，不過，主持死了，”他似乎苦惱的想了想，接著展顏一笑“罷了，沒有他也是一樣”
於是嗜血的惡魔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走過瑟瑟發抖的仆人，到了門口忽然回頭“今晚之前必須處理好，各位”然而無論現在他看起來多麼的少年無知都沒用了，他已在眾人心底埋下了名為恐懼的種子。說起來他們也真是可笑，在他無能的時候每個人都來踩一腳，好像他們是正義的使者。在他強勢時他們又伏低，認為你是惡魔，就好像他們不曾站在這惡魔的位置，親手奪取了他的所有。
在重重繁複華麗的帷幔下，子恃在幾位仆侍的照料下褪下衣服，溫潤潔白如玉的肌膚下，還有那淺淺的難以啟齒的粉紅痕跡。穹西在一旁抱臂凝視，角落的陰影投下，遮住了他眼中的渴望。
終於，在子恃剛剛披上第一件長袍時，他走上前將他按到牆上。身旁侍女一時愣住，不知該怎麼辦。
“出去”穹西輕描淡寫的下達命令。
子恃迎上他戲謔的目光，立刻低下了頭，他皺了皺眉毛，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倏地抬起頭，紅著臉對穹西說：“我，我想快一些完成交接儀式，所以，”
“好啊，待會兒我讓他們快一些，實在不行，中間過程都省去也好”他說著，輕輕將尚未穿好的長袍從子恃身上剝下。
“不，不是，”他似乎下意識想推拒，然而對方為主他為仆，他斷然不敢正麵違逆。他一急，眼角便泛起了好看的紅色。
穹西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了吻他的眼角伸手在他的身下稍一用力，子恃便癱軟在他懷中。“子恃啊，我的小子恃，到底我麵前這個楚楚可憐的你是你呢，還是剛剛冷血無情的你是你呢？”
然而未等子恃回答，他便狠狠地吻住他的雙唇，拒絕了一切的答案。
最後，子恃倒在穹西的肩上，剛剛平複喘息，便要站起身繼續準備儀式。穹西一把拉住他，稍一用力子恃便重新倒回他懷中“你站都站不穩了，還非要去完成儀式，為什麼？”雖然穹西表情看起來很平淡，但是他還是從中嗅出了危險和懷疑的氣息。
他知道應該如何回答，然而他鬼使神差的反問“您是故意在這時阻止我的。”
他感覺穹西的力道加大，帶著威脅的又問“我想知道為什麼。”
這回換成子恃笑道：“我隻是不好意思說罷了。待族中事務處理好我們便要啟程去說服叛離的那一支族，倘若時間充裕，我們可以繞道去一念湖，我很想去那裏。”他說到最後眼神下意識躲閃，穹西雖察覺也並未深究。
“那裏究竟有什麼好？”他將心底的懷疑存下，摸了摸他的頭。“我去說，儀式你隻坐著就好。”穹西也並未再叫侍女進來，而是一件件認真的給子恃穿上，像是精心打扮自己心愛的，收藏品，認真卻冰冷。
族中自然是以穹西為無上至尊，他的話沒有任何人敢反對。交接儀式於是並沒有主持，甚至子恃全程坐著，無一人敢說什麼，即使是背後的閑言碎語。因為穹西蘇醒後，這座鋼鐵城中的人便再沒有隱私，一切都在穹西的注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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