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21 更新時間：08-01-31 16:28
碧螺在洞庭，有自己的一片竹林。竹林深處便是碧螺自己的府邸，建在一汪冰潭之上。屋簷垂下珠簾帷幔。她給雅閣取名——水月軒。碧螺，也算得上是法力高強的妖。沒有什麼其他的精怪傷害她。而雪舞還是嬰孩的模樣。在她兩百歲之前是沒有法力和修為的。也不記事。碧螺道是很喜歡她的。全當作妹妹來照顧。每天朝晨在竹葉上麵采集靈露細心的喂給她喝。
碧螺自己也喝這個。竹林裏，除了她們還有一些小蝶仙、食人花、口不擇、和岩怪什麼的。都是些靈力低於她的小精怪，對碧螺也客氣。
大概60天後，那個嬰孩睜開了眼睛。是紫色的。和她的娘親很像。她對碧螺笑著，竹林地上的花都開滿了。那些精靈都好奇的飛了過來。碧螺就想到了梅鈺珠。她不知道，雪舞長大了該怎麼跟她說。說她是一個被妖遺棄的孩子，亦或，被她無意撿到。亦或、、、說她和自己一樣，是自修成妖的。她是個善於說謊的妖精。而且可以天衣無縫。因為她是洞庭最美的妖。她有看起來最真，最暖的笑。總是讓別人不得不相信她。在這樣一個優勝劣汰的世界，這樣一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洞庭。她總能偽裝得很好。但她是真的在用心照顧雪舞。
碧螺的喜好都是受凡間影響。她喜歡水月軒這樣的居所。她會畫畫。房間裏有淡雅的青草香，牆上掛著洞庭的山水畫。她也下棋。在這個嬰孩未來之前，她的日間生活便是交織在這黑白與繽紛的其中。有時候想，世事也不過是那棋盤上的黑白玉子。各懷鬼胎，爾虞我詐。總是為自己想得多。但是她下棋是和自己下的。這樣總會為對方著想，留一條後路。在人間的時候，也是安然。於是，心有善念，修行起來也事半功倍。
但她自認不是好妖。她聽雪精說采陽補陰。也害死過幾個凡人。吸取了他們的精血。之後卻惡心的幹嘔了幾天。也許她不適合幹壞事。對他們不存同情之心，隻是因為。但凡她去人間，所遇到的，都隻是些垂濂她貌美的好色之徒。那些所謂君子，都是虛有其表。
雪舞還不能走路，總要她抱著。碧螺用便用竹蔑為她編製了一個精細的搖籃。有事的時候都把她放在裏麵。雪舞身上有些仙氣。總是引來了其他的妖精。鬼虎獸也總找機會想吃掉那個嬰孩。以增添修為。這也是碧螺的煩惱。隻有耗費法力在竹林四周布下結界。可是那也隻能控製靈力底於她的妖。幸而雪舞的仙氣隨著時間黯淡了下來。最終沒有。可愛純真的笑容還讓許多精靈喜歡。都在搖籃旁邊逗她玩。她這樣的實體妖也少見。而還是嬰孩的摸樣。麻煩多了，碧螺就想，當初，鈺珠將她托付給她的時候，應該可以提一個並不過分的要求的——讓梅鈺珠將自己的四千年道行傳輸給她。就那樣走了也實在可惜。
不久，洞庭又進來了一個妖精。他叫——鬆棱。一襲白衣無點塵。藍發及妖。那樣顏色的頭發，說明的，是法力的高深。長相相當清俊，卻是不苟言笑的。為人淡薄。聽說也是為躲避天神而來的。洞庭裏後來進來的妖大多都是因為在人間幹了壞事，而被那個國家的守神告上天庭的。
管製長壽極東的，為青華大帝；管製長生極南的，為元始天王第九子——玉清真王；管製長僵極北的為紫薇大帝。而立濫天帝則管製長渡極西。也就是那顆藍色星球。他管製的很好。在每一個國家都安排一個守神，保衛那片國土。若有妖孽是自己法力範圍之內，可以上報天庭，再派神將處理。
那天朝晨，雪舞未醒。碧螺又拿著玉瓶去采集靈露，依稀看到竹林外有一白色人影。藍色的發。有些好奇的走了過去。
鬆棱正在打坐，忽然的聽到腳步聲，以為是想偷襲他的妖靈。望也不望，隻是反手間揮了過去。沒有半點遲疑。
“啊——！”隻是那相隔空氣的一掌，卻將碧螺擊得後退，背撞上了一棵青竹。一聲翠響，鬆棱這才回頭。竹子倒下一大截，頂尖正朝碧螺腰後。手裏的集露玉瓶也驚慌的掉落。靈露灑落一地。鬆棱看到靈露，會意過來，起身拉了她一把碧螺才不至於受傷。碧螺站穩了腳，肩上有些疼，卻不知是該責怪他還是謝他。
應該是離得很近。碧螺看見一張驚為天人的臉。一塵不染的白色綢衣。像是凡間的翩翩公子。卻透露著王者般的非凡貴氣與仙人似的淡定。額前垂下藍色的發，模糊中才看見清細的眉微微皺著，淩厲的眼中滿是戒備，卻那般深邃。像是能看透一切。高挺的鼻翼忖著麵容菱角分明。鼻下一張薄如劍的唇。臉色卻是十分蒼白的。顯得陽剛不足卻陰柔有餘。是那種讓人一見便不能移開視線的臉。致命的吸引力。碧螺卻笑了起來。想，若他身為女子必然是世間最美的。長得這樣秀氣。又為他選錯性別而可惜。
也不問她為何而笑。鬆棱放手，隻是彎腰幫她拾起集露的玉瓶替與她。碧螺接過，他轉身欲走。
“打傷人家了，不說聲抱歉，也不問候一聲麼？”碧螺笑說。
他是木。天生的少言。轉身“……那些，都是人間的禮數。難道在這裏也守？”他毫不在意的說。心知肚明——你我都是妖。說話間，嘴角無意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更顯得高傲。聲音微小，卻顯得空曠。想來，若是未聽清，再問他，一定是不會重複的。這樣冷清的一個妖！
“我知道，你叫——鬆棱。”——碧螺。
他用微微驚訝的眼神望她“……怎樣？”這才細細瞧了她一眼。很精致的五官，笑起來很美。還有額上那滴紫晶。頭發很長。發質很好。一身碧衣讓人看著清新。
“我叫碧螺……聽說你很厲害。（微笑，捂肩）我也算是嚐到了。”——碧螺。
“……”鬆棱不語。眼中卻卸下了防備的神情。
“應該有好幾千年吧？”碧螺坐下在草地上，靠著那棵斷了的竹。
鬆棱想了想。“……無味的活了太久。也記不太清楚了……大概，七千年！”說得滿不在乎。好象不足為奇。
“為什麼來洞庭？”——碧螺
鬆棱看她一眼，靠在她旁邊的一棵竹上。竹頂的葉微微顫動了幾下。“我本來就是洞庭的妖。”
“？”碧螺十分好奇的盯著那張驚為天人的臉看著。
鬆棱隻是一臉淡漠。與她對視一眼又抬頭望天。“洞庭湖邊的那可棵大鬆樹，便是我的原身……我隻是經常不回來而已。”鬆棱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天神不能管洞庭。不過這樣也好。道成了他的避難所。
“聽說你在人間鑄了大錯。”——碧螺
“不過是殺了一名昏庸無道的君王。”——鬆棱
碧螺一驚。又是釋然一笑。“為何？”
“他的罪惡太多。說是說不清的。”——鬆棱
“哦？（笑）想不到你還是個會為民除害的好妖。（真看不出來。像他這樣淡漠的妖精，怎麼可能把別人的疾苦當疾苦呢。碧螺想他也沒有這樣慈悲的心懷。）”
“當然不會……我不為天下人，隻為我所愛。”鬆棱無謂的笑。
“她是人？”——碧螺
“（鬆棱無聲點頭）是他的皇妃。不過……她已經死了。被他殺的。所以我殺他……替她報仇之後，抱著她的遺體傷心了好幾天。卻想不到，生前那樣清新淡雅的麗人，死後，卻是會發臭的。（眉頭一皺）、、、想想，還不如愛一個妖。至少可以陪我一輩子。凡人就不行。雖然也會死，但是不用我埋葬。她自己會灰飛湮滅。”——鬆棱
碧螺想不到他說出如此無情的話。不禁吸了口冷氣。“你根本就不愛她！”
鬆棱側頭看她。楞了楞。“……應該吧。（低頭淺笑）如果這就是愛的話……”
“如果這就是愛的話，世間就沒有偉大！”碧螺接過。
鬆棱搖頭。“你不會懂我。”
“哦？”碧螺笑笑了之。
“我不明白，那樣的君王被我殺了，為什麼那些所謂天神要說是我的錯。脾性殘暴，國臣千萬不自用，佳麗三千無一真心所愛，每日行樂於酒池。天下政事不聞問。”鬆棱冷笑，抬手摘下一片葉子把玩。“等我再修煉個幾百年，不怕鬥不過天。那些糊塗的神。”
碧螺無奈的搖頭。“你活的比我久，法力比我強，修為比我高，為什麼那麼簡淺的道理都不知道呢？世間萬物，有因必有果。像你說的那個君王。他真的壞嗎？其實隻不過是在享受。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啊。難道人人都可以像他這樣好運氣嗎？我想，他，前世一定是個大好人，做過許多善事。而且，人世間，有生必有死，有淨必有垢，有明必有陰，有正必有邪……環環相扣，終始循環。”
“……哦？”鬆棱很認真的看著她。“是嗎？”又付之冷笑。“你我不過初識，又有什麼資格如此教導我呢？…這樣一翻話，似乎應該出自得道高僧之口！亦或，上仙。而你……似乎是，妖！”木本少言，多言時，卻是刻薄。
（你真氣死我了。不過就是比我多修行了幾百年。這麼高傲！）心裏慪著，碧螺卻還是麵含微笑的望著他“妖又如何呢？至少在洞庭可以樂得逍遙。”站了起來，步入竹林深處……
看著那個美麗竹妖的背影，鬆棱又是一陣落寞。緩步向洞庭湖走去。遠處飛來一隻小幻花精。環繞在他右肩。對他甜美的笑。“呀！鬆棱你回來了？原來它們說的那個新來的人就是你啊。真是沒見識哦。嗬嗬，我早該想到的。隻有你才有藍色的頭發啊。你一點都沒有變哦。好久不見了。有三百年了吧，人間好不好玩啊？你有沒有當大官呢？”“一下問這麼多，我回答哪個？”它們也算是認識。鬆棱也不討厭它。小花精又笑。“好了。不打擾你了。我去尋食了。你是回洞庭湖那裏嗎。等下我去那裏再找你聊啊。啊！好餓啊。再見羅！”說著就飛走了。
前麵，地界鄂和紅兕魔又在為爭地盤而大打出手。他沒有心情管這些。隻是無視一樣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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