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11 更新時間：08-02-11 18:12
“雪兒啊雪兒，怎麼還不快些長大呢？嗬嗬，待你長大些，碧螺就有個人來陪著說說話了。多好啊！”水月軒裏。青紗女子淺笑，食指輕輕點在膝上小丫頭的鼻子。雪舞受癢似的嬌笑，粉撲撲的小臉蛋兒笑開了花，末了，又陡然記起什麼似的，“說話……說話……”已經伊呀學舌了起來。
“呀！雪兒真是聰明！”碧螺一喜，隧在她額上輕啄一口。慶幸妖精比凡人要敏捷一些。小妖精偶而下地也能稍微挪動幾步。幾百天大的妖精喲！碧螺看著就很開心。就這樣過上個一世她也不會嫌煩悶的。較之以前，總是好些。
“雪兒你看，這是什麼？還發光呢！是不是很漂亮？”碧螺春又拿出星宙逗她。小丫頭偏了偏腦袋，望著那個發著淡藍光澤的東西，伸了伸手---碧螺又抬高了些。雪兒便拉扯著她的衣袖才稍稍碰到。“要……要……”小丫頭咿呀說著，在她聽來，好玩至極。“好，好，好，小妖精，給你！反正，它也是你的東西……”一拿到那手鐲似的東西，小丫頭又眉開眼笑的玩鬧起來，不時用她那還沒有長整齊的牙齒咬著。
又見鬆棱，卻是在性命之危時。
很清新的一個早晨。水月軒外的青竹被風拂過，沙沙的響。尖細的葉子上麵，滿是雨露，上空還是一片薄霧，似是有仙人在昨晚傷心的哭過……
“碧螺姐姐，這小家夥還沒有醒呢？”小蝶妖們在雪兒的搖籃上方飛舞著，偶爾湊近她的額頭。“恩。還早呢。我現在出去踩些靈露，你們呢？就幫著照看一下吧。”“恩。姐姐放心好了。”小蝶妖門款款應答著，彩翅兒扇得花香四溢。碧螺一笑，翩翩然提著紗裙下擺走出水月軒。
行於竹林之中，聽著風聲鳥語，碧螺隻覺心情大好。輕聲哼唱著一曲仙謠……
前麵紅光一閃，碧螺抬眼望去卻又不見。腳下的草地卻突兀了起來，又蜿蜒遊移與前方。那小怪突的探出頭來，她才看清，原來是幼地界鶚。
地界鶚性陽，行土，常年鑽匿與地下蔭暗之處。靈力強大及至，有助於修煉。這也是她們常年藏匿的原因，可今天這小地界鶚卻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可是天意？得一隻地界鶚可好似得百年苦心修煉呢！眼前這小家夥怕是一時好玩之心而鑽了上來。雖書是幼獸，可也是有些修為的。碧螺幸喜，一抹邪笑浮現在嘴角…地界鶚懵懵懂懂的看著眼前這個美若仙子的妖精直眨巴眼睛……
碧螺抬手，隻是一瞬，便拂去身旁青竹枝上的葉子朝前方地界鶚飛刺而去。小地界鶚才意識到危險，驚吼一聲，又快快的朝土裏鑽去。碧螺不罷休，朝突起的地方追趕過去，地界鶚不時鑽出回頭望她，碧螺不時發起攻擊卻都被它靈巧的躲避過去。也不管她一路追得地境越來越暗
半響；地界鶚“驀”的停止了遊移，靜靜望著她。碧螺也停了下來，再聚靈力，卻遲遲沒有揮出去。覺著不妥當。四周顧顧，才覺得陰暗至極，看那小地界鶚的兩隻眼睛，像似燈籠。小地界鶚搖搖腦袋，突的尖聲厲吼起來。嚇得碧螺連連退了幾步。瞬間，這片地方靜得出奇……
“撲啦”一聲，小地界鶚旁邊又鑽出一隻老地界鶚。很大的塊頭。
“撲啦”又一聲，小地界鶚旁邊再鑽出一隻地界鶚來。比它稍大
難道？碧螺暗暗吃了一驚。
“撲啦”三隻，“撲啦”四隻，“撲啦”五隻，“撲啦”六隻，“撲啦”七隻，八隻，九隻，十隻，十一隻，十二隻……
這裏果然是——：地界鶚的巢穴……
這下顧不得去想它是多少隻？可以補幾個幾百年的修行？可以很快的成仙隻內的了。
碧螺雖說是法力高深的三千竹妖，可是，一樣應付不了它們這幾圈地界鶚的群起而攻之吧？心中膽怯，才微微退了一步，幾百隻地界鶚一齊吼了起來。出奇的一製。見她不動才靜下來。碧螺恨恨的望著它們，心想，隻得一拚了，總得逃出去。凝神秉吸，聚氣疑神，輕扣中指在眼前劃了一弧，便出現一道保護層將她罩了起來。散發幽幽綠光，襯得裏麵的碧螺膚凝暖玉，唇如血。
感覺到法力的威脅，地界鶚們圍成的圈越縮越小……終於，那隻最大的地界鶚飛身上來，伸出厲抓欲將那層保護層抓破，其它的地界鶚們亦都跟隨而上……
“救命啊！”碧螺自知無力抵擋，不由呼出聲來，又不斷將保護層暴破之處補好。很無意料之外的，手臂之處一疼，頓時出現三道深深的血痕，綠光一瞬散開，保護層便破了，地界鶚一擁而上……
最後的影象，卻是一道衝天藍光……
“鬆棱？”碧螺從床上坐起，揉眼看眼前用元神為她療傷的清俊男子。“怎麼……怎麼會是你救的我了？”
鬆棱望了望她，皺了皺眉。“……我就說不該救你的。”收了元神，自坐到石桌之前，力竭，倒了一杯清茶慢飲。
“恩人誤會了！”碧螺淺笑，半帶調侃。想想，原來這個妖精，並沒有想象之中那樣冷漠。至少，是救了她一次性命的。握了握傷的手臂“碧螺隻是，有點好奇！你是怎麼救到我的呢？”
鬆棱回眸看她一臉的無辜，“……難道你不知道……那群地界鶚的巢穴，可就在我這……下麵呢！”
“厄？”這是緣分呢？還算是巧合？碧螺是暗暗吃了一驚的。
這次之後，碧螺與鬆棱的關係，明顯是好了許多的。尤其是雪舞，學步以後，總屁顛屁殿的跟著鬆棱後麵跑！要多纏人就有多纏人。（難道小屁孩兒目前對帥哥還沒有防禦能力？）欣而，鬆棱對這小丫頭可是耐性不減，甚至會露出少有的笑容和寵溺。
鬆棱問碧螺，雪舞是打哪來的？為何身上隱約有絲仙氣？碧螺一笑了之，隻說是從竹林深處揀來的。其他便不多說。他卻怎麼也想不到，這洞庭的安寧，卻是用這個粉嘟嘟的小妖精換來的。
“碧螺姐姐！碧螺姐姐！不要再下棋了啦。不要不理雪兒嘛。碧螺姐姐……”身著粉紗的小丫頭嬌滴滴的叫嚷著，嚷嚷得碧螺該下哪一步都都亂了。
“哎……好拉好拉。我不下了！”微微蹙眉忘著這個可人兒。
雪舞便撐著小下巴，側頭望她。帶笑，不再說話。
“小妖精！怎麼了？”碧螺也撐著下巴一動不動的看她。
“碧螺姐姐！你長的可真漂亮……是個大美人呢！”——雪舞
碧螺一聽，“撲哧”一聲，不忍笑了起來。這話雖聽過不下千遍，由她口中說出來就是好笑。“是嗎？姐姐我怎麼才知道呢？”
“就是的，就是的嘛。……哎！雪舞什麼時候能長成這個樣子呢？”
碧螺將手放到她的頭上輕揉那銀白的發“雪兒啊！等你長大了……”
“等我長大了……？”（雪舞睜著紫目，待她說完一整句話。可是，那一句話，始終也沒有完整）“就有碧螺姐姐這麼漂亮嗎？”
碧螺隻笑不答。雪兒你可知道嗎？美貌不過是一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虛假皮囊。碧螺我也是一個虛榮的妖精呢！隻是逃不脫的是，命運的捉弄。她伸手按捺住額上紫晶所帶來的痛楚。雪兒，你又知道嗎？你的娘親，隻希望你平靜過一生呢？美貌如她，我都豔羨，可是結果呢？換來的又是什麼？
“碧螺姐姐？”雪舞的小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手臂已經帶得上星宙了。“在想什麼呢？我們去找鬆棱大哥玩嘛！好不好？”
“恩！”
看似無憂的日子，一天天的這麼過著。雪舞小丫頭再怎麼長，也還是老樣子，隻是聲音變了些。身高總隻及她腰上而已。本性單純的要緊，也好玩得要緊，法術全用來捉弄他人了。
而鬆棱呢？對人間，像是有極深的情節，在這洞庭，總也按奈不住寂寞。也不管他現在背著怎麼樣的天大罪名，就往外麵的世界走去。一去便是十幾二十年，每次去的地方都不一樣。那次回得洞庭，他驀的對碧螺說：“碧螺！這次，我所遇的人中，看到了一個與她極其相似的人……你說……會是他麼？”
“誰？”碧螺差異
鬆棱搖搖頭，苦笑。忘了原來她對自己的事，是分毫不知的！“一位……故人！”每當提及自己想忘卻又難忘之人時，總以此稱呼蓋過。
碧螺也並不多問，他是一個不喜歡被人看穿看透的妖精。“鬆棱大哥！你可知道，我們相識有多久了麼？”
“……多久？”——鬆棱問道
碧螺抬手指向在湖邊玩耍的雪舞道。“有一百八十餘年呢。待你再去一趟人間，雪兒就及第了。（輕笑）到時候。大哥一定認不出雪兒了。”
“……恩！不知道，到時候，她又會變成何種模樣？”鬆棱若有所思起來。
碧螺又笑，“其實想來，若不是那日得鬆棱大哥相救，不知今日還有沒有碧螺這個人物，雪兒又當如何？”
“精明如你，美貌如你，逝了，啟不可惜？”鬆棱半帶玩笑的說。想起那日，也覺的奇怪，冷漠如他，當時又怎會生出擔憂之情？也許，是他們初識之日，她說的那些話，使得他醒悟了吧。
鬆棱再回洞庭之時，瘴氣更重，氣候濕了一些，參天巨樹之中，更顯陰暗。似是有什麼重大的事件要發生。且隱約覺得，那事應該是和碧螺，雪舞有關的。心頭一緊，便先朝她的住處走去……
“夷！鬆棱大哥回來得湊巧！”碧螺抬簾走出水月軒，正碰上他。忽的有些差異，眼前的鬆棱一身青衫，玉帶束發，銀簪穿刺其中，發色還未來得及蛻成原來藍色，如墨搬渲染開來，清俊的容顏看得人移不開視線，明明就是人間的貴公子模樣……
“怎麼？”鬆棱見她沒事，又朝水月軒內探去，碧螺已走到他身後，“碧螺所說的湊巧，當然是離別那日說的事情了。小丫頭要長大了！”
“哦？”鬆棱半憂半喜。“雪兒在哪呢？”
“在洞庭東山頂上梅林。的極寒洞穴內。”——碧螺。那原本是梅鈺珠所住之處。及寒之地。
“幾日了？”——鬆棱又問。
“整整九日。今天正是時候呢。一起去吧。也不知道雪兒可否受的了那種痛苦。那日，她突然的就全身發熱，又疼痛的暈厥過去，可是嚇壞了我。算了一下時日，才知道原來是她蛻變重生之時。又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小蘭提醒我才想起來還有那麼一個地方……”碧螺邊走邊講述著那幾日來的驚險。
東山頂上梅林深處，形成一圈天然屏障。屏障之下，是一弧型冰窟，看似透明，卻是如鏡。寒意逼人至極。穴內家居齊全，隱隱泛著梅香……正中寒絲窗上似乎躺著一人，全身罩著極豔紅光，將裏麵的一切，似都與世隔絕了起來。看不清，也摸不著……
（?——雪）
“這是哪兒啊？”雲裏霧裏的一片，頭頂的浮雲大片大片的飄。四麵是雕龍畫風的一些樓閣，瓊樓玉宇，仙樂飄飄，入耳即醉了三分。雪舞朝前跑啊跑啊，卻怎麼也跑不到那片繁華裏，摸，都摸不到。突的望著自己的手掌：“咦！怎麼我的手……一下變得這麼大了？”她再低頭，發現自己長高了不少。“怎麼……”
才發現，自己腳底，便是一彎湖水，不禁蹲了下來，仔細打量著。那水影之中，是一俏麗的女子，粉嫩的肌膚，淡淡秀眉，圓圓的臉，隻顯稚嫩。而那一頭及膝的銀發、淡紫的眸瞳、卻又顯得妖邪不已……“這是我嗎？”雪舞不由伸手拂去，那水中的容顏瞬時零碎遠去。“原來……我長大了？”表情幸喜又有絲失望。並沒有碧螺姐姐那麼好看啊。
“你是何人？”
身後傳來一聲問候。雪舞轉身，卻一下塄住了。那說話的女子也是一陣錯楞。
麵對麵的兩人，何其相似……
雪舞忙又轉身看湖麵上的自己，再看那位翩然的紅衣女子。那眉目，明明就是和那湖麵上的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呀。除了她黑色的眼眸，金光閃閃的及地長發、、、
“你……”
“你……”
“啊——”雪舞失足，掉到潭中……
“誒，你，你沒事吧？”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將她救了上來。“恩，我叫素梅。你呢？”
“我……叫……雪舞！”她還是在錯楞之中，回不過神來。見她嫣然一笑，心頭卻莫明的生出一股暖意。“素……素梅，是嗎？”
“恩！”她含笑用仙法為她驅寒，瞬間，雪舞一身從裏到外都暖和起來
“這裏？是——天宮嗎？”——雪舞
“對！”——素梅
“那你？是仙女嗎？”——雪舞
“對！”——素梅。
“真的啊？”——雪舞
“真的！”——素梅
“我怎麼的就到這來了呢？”雪舞困惑不已。“你從哪來的呀？”
“那兒！”素梅手指一處玉似的宮殿，“我是絳梅仙子，那座宮殿是我的住處——凝幽殿！走，我帶你進去。”
“可以……進去嗎？”——雪舞
“當然可以！……你，是從哪兒來的呢？”——素梅
“洞庭！”——素梅
“洞庭？”——素梅
雪舞隻見她抬袖，手中紅光一現，暗香浮動，是一道拂塵，輕揮，眼前豁然開朗，又是另一翻景象。鸚歌燕舞，白霧及膝上，空中不時有青鳥掠過，眼前玉階之上，是冰雕的宮殿，左右兩側是萬種梅花……
“雪兒，雪兒……”又是一陣急呼，熟悉的聲音。溫軟如玉。使得她眼前的庭台樓閣，那位和她有著相似麵容的仙子，一切一切，像是被人突然攪葷的水麵，漸漸隱去……
她睜開眼睛，回到現實之中。“碧螺姐姐？……鬆棱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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