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話

章節字數:5130  更新時間:09-07-28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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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最後一絲光線被黑暗吞沒,花伊的心也如被失望吞沒了一般。王爺從正午出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一彎狼牙月掛在漆黑的天空中,也許是秋意濃了,天空中籠罩著一層朦朧的薄霧。花伊原本想到院子中走走,可當她遠遠見到亭子中相擁的二人,立即臉兒一紅,朝來時的路走回去。

    推開門,花伊驚訝的看著站在她廂房裏的身影。他正拿著皇上送給她的紙扇,似乎在欣賞上麵的畫。花伊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隻見他濃眉緊鎖,似乎有什麼煩心事。

    “王爺。”花伊作了個揖,小聲喚道。

    烈禎見她回來,放下手中的扇子慢慢走向她,然後用低沉的聲音對她說“令尊現在就在你當時住的客棧,本王已經讓你的丫環好好照顧他。明日你就動身和他們一起回杭州去。”

    說完烈禎忍住不看她越來越慘白的臉,一咬牙轉身就走。

    “王爺!”花伊幾乎是帶著哭腔叫住他,為什麼他總是要讓她回杭州?難道在他心裏就真的容不下她半分麼?“王爺,究竟是花伊哪裏做得不好,讓王爺如此厭煩我?”

    “你做得很好,隻是讓一個大小姐在這王府裏屈尊當一個丫環,我怕傳出去會讓世人取笑我不懂得惜香憐玉。”烈禎不敢回頭,所以花伊根本看不到他在說這番話時痛苦的神情。

    “世人的取笑?王爺,當日是你提出隻要讓我進府當你的丫環你就答應幫我救出爹爹,如今你做到了,你卻讓我違背自己的誓言?”花伊不相信,一直以來他執著要讓自己回杭州的原因隻是因為他害怕世人對他的指手畫腳?這不可能,光憑今日他對淩蕭說的那番話,她就知道他是在騙自己。

    “司徒姑娘,你最好清楚的記得,當日我雖答應隻要你進府當丫環就才救令尊,可我隨後也所不用那麼做了。是你執意要留在府裏的,從頭到尾可沒人強迫你。”烈禎轉過身用冰冷的眼神看著臉色早已慘白的花伊,他知道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有多傷人,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說出這些話時,他心如刀割。也許她會恨自己吧,也許恨了她就會離開王府回到杭州去了吧。

    “七王爺,我不懂。”花伊像從未見過眼前的人一般,他為何如此咄咄逼人,究竟是為了什麼?隻是因為要她回杭州嗎?

    “這西廂是本王建來讓未來王妃住的地方,明日右相的千金就要搬進來了,請司徒姑娘不要讓本王為難。”

    隻是因為這樣嗎?原來隻是這樣。

    “王爺,今晚我就收拾收拾搬回原來的房間,臨走的時候我會將屋子打掃幹淨的。”花伊乞求的看著他。

    她為什麼要這樣,自己已經如此羞辱她了,為何她還是要執意留在王府裏。她往日的高傲呢?不行,烈禎暗自告訴自己,一定要讓她離開王府才行。

    “司徒姑娘你難道還不知道?你貴為一個大家小姐卻在我家當丫環的事情早已傳的滿城風雨,何況是右相府。外人怎麼說你我不關心,可是我不想讓我未來的妻子被外人指指點點。這點你明白麼?”

    她明白了,她算是明白了。原來他處心積慮的要她回杭州,是出於對他未來夫人的疼愛。一個讓人看著都心碎的笑容洋溢在花伊的臉上。

    “原來今日皇上說有急事讓王爺入宮,說的就是王爺的婚事啊。花伊明白了,花伊留在王府原本就是為了報恩,如今王爺若覺得花伊留在王府會增加您的困擾,那花伊明日一早就收拾東西隨爹爹回杭州,從此絕不踏足京城半步。”

    聽到她說會離開,烈禎的心裏雖然痛但是不免鬆了一口氣。他希望她能得到屬於她的幸福,盡管如此,要他說假話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慘白的臉雖然讓人心疼但依舊美麗,黑如絲緞的發,還有一身白衣,這就是她,是他為之瘋狂的女子。

    “王爺,天色不早了,花伊要休息了,明日還要趕路呢。”故作輕鬆,花伊似乎已經聽到了破碎的聲音。

    “那司徒姑娘好好休息,本王就不打擾了。”烈禎抬起頭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樣子刻在自己的心裏一般,隻怕今生,他再也無法見到這張美麗的容顏了。

    花伊發覺他正看著自己,趕快背過身,而就在她背過身的同時,早已在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心好像被人狠狠揉碎了一般讓她喘不過氣來,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原來,愛上一個人竟然是這麼痛苦的啊。

    花伊一夜無眠,當天剛泛白的時候。她就起身收拾自己的東西,王府裏也許還沒有人起來,所以她打算好好在這王府裏再走走,等到大家都醒了以後再向他們一一辭行。不知不覺她走到了庭院,清晨的霧氣還沒有完全散盡,空氣中籠罩著一些濕氣,讓後院朦朦朧朧一片。也許在江南,是看不到這樣的美景吧。

    當她轉身看著麵前的芭蕉時,卻看到一抹黑影朝烈禎的廂房走去。門很快被打開然後再輕輕被合上。難道是有刺客?花伊心裏一驚,她擔心地朝烈禎的廂房走去。

    “王爺,您真的打算現在就走不和司徒姑娘告別?”

    花伊聽到這個聲音,原本高懸的心霎時放了下來,可是當她聽到淩蕭說告別,難道是王爺今日也要去什麼地方?花伊知道自己這樣偷聽裏麵說話並非君子所為,但是好奇心就是讓她忍不住伸長自己的耳朵。

    “不用了,她今日就要和父親回杭州,我不想讓她有牽掛。”好半會烈禎的聲音才隱隱約約傳來。

    “王爺,屬下知道你昨夜和司徒姑娘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心話。聖上哪有要賜婚的意思,你又何必騙司徒姑娘說要迎娶右相的女兒呢?”

    什麼,他是騙自己的?花伊聽淩蕭這麼一說,立即喜上心來。可是她頓時又納悶了,若不是要迎娶右相之女,他又為何要讓自己離開七王府。

    “淩蕭,你現在倒是有些駙馬爺的樣子了啊!”烈禎聽了淩蕭的話不怒反倒笑了起來。

    “王爺,我•;•;•;•;•;•;”淩蕭被他這麼一說,倒吞吐了起來。

    “你什麼?”烈禎的聲音輕快明朗。“昨日我和皇兄提過你和瞳兒的事,皇兄似乎有些生氣,但是若隻要你是真心待瞳兒,我想皇兄也會為你們做主的。”

    “王爺•;•;•;•;•;•;”淩蕭的聲音中略帶些激動。“王爺,請讓我隨您一起出征!”

    出征?!花伊一聽到這兩個字頓時睜大了雙眼,頓時扭緊了自己手中的絲帕。難道他並不是要昨天皇上找他並不是因為要娶親的事情,而是因為要他出征。靜下心好好想想,花伊越來越肯定自己的猜測,昨天老管家的神色慌張,恐怕他是從來頒旨的公公那打聽到了什麼。若是出征,那他又為什麼一定要讓她回杭州呢?讓她在這等他回來不是很好嗎。

    “你留在京城就好,你跟著去對我而言不過是多了一雙拳頭,而對於瞳兒而言,你卻是她的一片天空啊。”烈禎細膩的心思,因為想到妹妹,所以語氣中帶著淡淡溫柔,讓站在門外的花伊頓時紅了雙眼,她越發相信昨夜會對她說那些話的人定是另有苦衷。

    “淩蕭,司徒姑娘一家今日就會啟程回杭州,一路上你跟在後麵小心保護。”沒過多久,烈禎的聲音沉沉傳來“她們一家老的老,弱的弱,萬一路上發生了什麼特殊狀況也好有人照應一下,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貿然出現在他們一家麵前。”

    聽他這麼說,花伊頓時忍不住開始抽泣。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難道他不知道,他越是這麼做,自己就越忘不了他嗎?他不是最害怕、最擔心自己會纏著他麼?

    “我明白了。王爺,其實你對司徒姑娘。”淩蕭沒有把話說完,並不是因為烈禎讓他不說,而是他從王爺的表情神色中看到了他從未流露出的溫柔,一切不問而知了。“王爺,司徒小姐知道您的心意麼?”

    烈禎知道自己瞞不了這個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的人,隻能嘴角含笑的點點頭,“又何必讓她知道,她性子高,若是直接對她說我要娶她,她肯定以為我隻是貪圖她的美色。再說皇兄給我的期限太短,我也沒有辦法讓她愛上我。如今我要出征,契丹人凶殘成性,這一戰我也不知有多少把握,若我戰死了,豈不是耽誤她一生。也許你會笑我愛她的方式有些傻,但是我的人、我的心、我的思想、我的一切一切,都因為愛她而停止活動了。”

    花伊用手捂緊自己的嘴,擔心一不小心就會哭出聲音。淚水早已像斷了線的珠子滑過她的臉龐。在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已經如此了解自己。想到他為自己做得一切,為了讓她放心的離開,他不惜把自己變成一個冷酷的小人。他一直是那麼高高在上,若不是深愛著自己,他定不會說出昨晚那些傷人的話。

    為什麼他卻不告訴她實話呢?還是他知道就算他說了實話,自己也不會因此而放棄。他太高估自己了,他以為將她趕回杭州,她就能從此忘了他麼?在聽完烈禎的話後,她,司徒花衣是此生非君不嫁了。

    花伊深呼吸,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他為了讓她安心,做了那麼大的犧牲,那她又怎麼能成為他在戰場上的牽絆?花伊立即轉身向西廂一路跑去。

    “王爺,您一定要小心啊。”老管家看著披著鎧甲坐在炙焰的背上人,不禁老淚縱橫。他從小看著七王爺長大,也送過他出征無數次,可沒有一次會像現在這般讓他擔憂,那些契丹韃子為什麼不好好在邊界呆著,為了一個他們可汗根本就不喜歡的皇子而發兵南上。契丹人在馬背上長大,凶殘勇猛無比,他能不擔心麼?

    烈禎看了老管家一眼,他自然知道老管家舍不得他。可千萬大軍已在城門外候著,不走不行。他朝老管家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朝著王府內看了一眼。那一眼,包含了不知多少溫柔。

    “王爺!”一個女聲從府內揚起,聽腳步聲像是一路跑來。一聽那個聲音,在場的人都知道來的人是誰。烈禎鷹眸輕凝,她怎麽知道自己要走,他朝淩蕭看了一眼,淩蕭聳聳肩一臉茫然。

    “王爺!”那抹白色的身影已越過王府門外的門檻。朝他奔來,她的手上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

    花伊回房後立即捧起檀木盒就往烈禎的房內跑去,當她到時已經人去樓空,來打掃的丫環告訴他王爺方才走出去的,她又立即趕到門口。花伊從未這樣毫不顧忌形象的提高裙角跑,但是如今她已顧不上那麼多,若她不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他,那她將會一輩子後悔。

    “王爺。”花伊喘著氣看著坐在馬背上的人,平日的他就已經風流倜儻得讓她不敢拿正眼瞧他,如今這身鎧甲更是將他襯得猶如英武非凡。

    “司徒姑娘,你•;•;•;•;•;”烈禎看著她喘著氣,兩腮因為奔跑而泛紅,心疼不已。

    “王爺今日出征,花伊隻是來向王爺告別的。”花伊低下頭,她擔心自己再看他一眼,就會當著眾人的麵哭出聲來。

    看來她是決心要回去了,是啊,這就對了,自己昨天說的那些話,不就是這個目的嗎?烈禎心裏難過,但是臉上卻帶著笑意“多謝司徒姑娘特地出來為本王送行。”

    “王爺,花伊等會就和爹爹一起回杭州去,這些日子在王爺府上打擾,花伊有樣東西想在臨走前送給王爺。”花伊將手中的盒子遞給烈禎。

    烈禎打開盒子一看,頓時怔了心神。

    青色的釉麵泛著清冷的光芒,這對碗她第一次出現在王府外等自己時就已經讓他見過,他記得她當時說這套碗是她爹為了給她陪嫁而特地做的嫁妝,可見這對碗的意義對她而言是重要非常,而如今她卻將這對碗送給自己,難道是•;•;•;•;•;•;捧著盒子的手在微微顫抖,烈禎不敢往下想,他擔心自己會白高興一場。“司徒姑娘,這麼重要的禮,本王不能收。”

    “王爺對花伊的情義,花伊明白了。而普天之下,花伊也隻想將這對碗送給王爺。”花伊不知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勇氣說出這些話,當她說完這番話時,兩片紅雲早已覆蓋她的臉頰。

    烈禎張大了嘴,將她說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回味。

    她說普天之下,她隻想將這對意義非常的碗送給自己?那就是說,她•;•;•;•;•;•;烈禎欣喜的看著馬下紅著臉兒的佳人。她的意思是,他並不是一廂情願?!原來她早就對自己•;•;•;•;•;一陣又一陣的快感湧上烈禎的大腦,他從未這麼高興過,他恨不得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花伊見他半天沒有反應,偷偷抬起頭看了烈禎一眼,卻沒想到和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碰個正著。她更是羞紅了臉將頭埋得更低。

    站在一旁的淩蕭是所有人中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一抹喜色爬上他平日總是冰冷的麵龐,他往前一步,輕輕喚了一聲還在發愣的王爺。“王爺,時候不早了。”並不是他忍心打斷他們的眉來眼去,隻是軍令如山,半刻鍾都拖不得。

    烈禎一經他提醒,才發現時間已不容許他在此兒女情長,他麵色一收,滿是嚴肅。“老管家!”

    “在。”老管家一聽到王爺喚自己立即上前。

    烈禎將盒子小心蓋好,遞到他手上。“老管家,本王要你以性命來保護這對碗的安全!”

    老管家小心翼翼接過盒子,也一改往日的和顏悅色認真的回答“王爺,從這刻起,這盒子就是老朽的命,盒在人在,盒亡人亡!”說完,他朝烈禎鞠了個躬,然後抱著盒子走進王府。

    烈禎聽他那麼說似乎放心的鬆了一口氣,他伏下身子,在花伊早已紅得發燙的臉旁低語“今日是半月期限的最後一天,看來皇兄的如意算盤算錯了。你在西湖等本王,本王定會得勝活著回來娶你。”話說完,他不管在場看著的有多少人,揚起薄唇在花伊早已紅得熟透的臉頰上親了一記,隨後坐直身子,拉起韁繩,雙腳朝馬肚輕輕一磕,炙焰如騰雲駕霧般飛快奔去。

    花伊撫著剛剛被他偷偷親了一記的臉頰,嬌羞的看著烈禎遠去的背影。我會等你。等你來娶我,不管多久,我都會等著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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