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76 更新時間：18-08-08 09:39
不過三日時間，白雲鎮上四五十歲的大夫，都被人秘密查訪個遍。
“大人，這幾日，鎮上的大夫我們都找遍了，並沒有倚鶴先生！”一暗衛跪地道。
“秦太醫沒有必要說謊，除非是倚鶴先生不在白雲鎮，或是，我們漏掉了什麼線索。”暗衛首領分析道。
“你們幾個繼續打探，看看周圍是否還有什麼名醫被漏掉的。”
“是!”暗衛齊聲道，隨後是更加仔細的一輪查訪。
經過一番調查，果然問出了點名堂。
“大人，據說一個月前，白雲鎮王善人家的老太爺病重，王善人請了一神醫，十天就治好了王老太爺。”一暗衛將打探來的消息，回報道。
“可查到那位神醫的具體消息？”暗衛首領忙問道，不出意外，這個神醫，就是他們要找的倚鶴先生！
“據說那位神醫住在白雲山上，偶爾會下來用草藥換點衣食用品。”暗衛頓了頓，又道：“鎮上的名醫我們都查訪過，而鎮外，確實是沒有查過，說不定，這位神醫，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事不宜遲，現在就上山去找！”暗衛首領一聽，馬上做出決定，就算不是，他們也不過是多費點功夫，隻要有一線希望，他們都不會放過。
當暗衛們找到草廬時，已是夕陽西下，鶴忘卿師徒三人正在用晚飯。
自醒來這段時間，因為鶴忘卿不會做飯，聰兒年紀小做飯也不好吃，是以君無言不得不磨練自己的廚藝，雖不說可堪大廚水準，但也是家庭必備的手藝了。
暗衛們一大早到處尋訪，而後一直在山中尋找，到了此時，早已饑腸轆轆，聞到飯菜的味道，眾人肚子都不禁叫了起來。
“大人，他們正在用飯。”一暗衛問道，“是否要上去敲門。”
“等著，等他們用完飯，再去打擾。”暗衛首領也是個細心周到的人，知道這時不便打擾，隻希望他們的誠心，可以被看到。
眾暗衛隻得靜靜等候在門外，見屋內的人早已發現他們，卻不動聲色，便越發肯定，屋內之人，必是他們所尋之人！
能夠看見門口堵了一群來曆不明的人，而不慌亂，還繼續淡定的吃著飯的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無言哥哥，今日你做的紅燒土豆排骨真好吃。”聰兒夾了塊排骨，這個無言哥哥真厲害，學什麼都是又快又厲害，做飯都這麼好吃了。
“別光吃肉，吃點青菜。”小孩子的通病，不愛吃青菜，聰兒也這樣，鶴忘卿給他夾了一筷子青菜。
“無言哥哥，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煮青菜了，不然師父老要我吃，可我真的不想吃啊！”聰兒挑起碗裏的青菜，滿是不情願的吃了一口。
“聰兒乖，小孩子不吃青菜長不高，而且光吃肉以後會變成胖子的，嗯，跟豬一樣胖。”君無言也給他夾了一筷子青菜道。
聰兒見兩個人都不站在他那邊，自己又不想變成豬一樣的，隻得低頭慢慢吃著碗裏的青菜。
“師父，外麵的人……”君無言瞥了一眼籬笆外，有些遲疑。
“讓他們等著吧。雖然為師願意隨他們去，但也不是求著去的，該有的架子得有，否則，東齊隻會隨意拿捏咱們。”鶴忘卿太清楚，一個有才能的人，若無半點架子，會被奴役到什麼地步。
“弟子受教了。”當日他在東齊為將，哪怕手握兵權，也不得不受製於人，看來，是他愚鈍了。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但為將者不然，亂世中更沒那麼簡單。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他們他們這頓飯才算吃完。
“大人，家師有請。”聰兒打開了院門，請暗衛進去。
“勞眾位等候多時，明日一早，我師徒幾人，便隨眾位去往洛都。”鶴忘卿飲了口茶，不疾不徐道。
“先生既知我等來意，便也知曉那位的病情不容拖延，還請先生體諒，今晚便隨我等趕路為是！”暗衛拱手鞠躬，雖語氣溫和，但態度卻是不容拒絕的。
“天色一晚，山路難行，我一個老頭，小徒又太小，大徒卻負擔不了我二人，如何下山？”鶴忘卿放下杯子，淡淡道。
“先生不必多慮，自然有我等背著先生及愛徒下山！馬車早已備好，一應吃穿先生皆不必擔心。”暗衛首領依舊客氣，絲毫沒有被為難的樣子。
“既然如此，無言，帶上我們的行李，就隨眾位大人洛都一遊罷！”鶴忘卿也不再為難他們，畢竟，他其實也是一個淳厚的人。於是起身，率先出了門。
眾暗衛皆鬆了口氣，接下來隻需要安全將倚鶴先生護送回去，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找到鶴忘卿的第二天，東齊皇後便接到了暗衛傳回的消息，心中不免鬆了一口氣，又派出人手，沿途接應。
雖是快馬加鞭，但鶴忘卿師徒三人一老一少，暗衛們不得不比來時慢了許多，花了五天時間，才趕到洛都。因皇後有令，是以師徒三人一到洛都，就直接被帶進了宮中。
“如此匆忙的請來先生，還望先生不要怪罪，實在是關乎陛下的病情，煩請先生為陛下看診！”皇後是在東齊帝寢殿的前殿見的鶴忘卿，一見到鶴忘卿，她便從位置上走了下來，以一國皇後之尊，行了半禮。
“娘娘不必如此，老夫既來，便是願為陛下診治的，還請帶老夫過去看診吧。”鶴忘卿虛扶了一把道。見皇後望向自己身後的兩個弟子，又解釋道：“他們皆是我的愛徒，無言武藝高強，聰兒自小有學醫的天賦，是以出門在外，行醫之時，老夫多會將他們帶上。”
“既然如此，都隨我來吧。”皇後轉身，先行一步帶路，想來，他們也不會將此事亂說出去。
雖有秦太醫等人開藥調理，但東齊帝已經是難以起身，整日隻得臥床靜養，昏昏沉沉。
幾人進入殿內時，隻有一公公與秦太醫伺候，並無多餘之人，再看皇後，身邊竟是連貼身宮女都沒有帶。
“陛下之事，還望三位保密，我東齊，經不起風浪。”皇後沉重道。
“這是自然。”鶴忘卿點頭道，“聰兒，觀之陛下麵色，你可看出什麼？”
“陛下麵色蒼白，但卻唇色紅潤，此時雖昏睡，但眼下烏青甚重，且時不時伴有咳嗽；是以，依聰兒看來，陛下必定多日未曾安眠，且已伴有咳血之症。”聰兒頓了頓，又道：“我見陛下額角有汗，呼吸不勻，此刻恐是極為煎熬。皇後娘娘，應將殿中窗戶打開半扇，有助陛下休息。”
皇後看了看秦太醫，見他點頭，又看了看鶴忘卿，見鶴忘卿並未出言反對，便命那位公公打開了窗戶，果然新鮮空氣一進來，東齊帝的呼吸變得漸漸平緩。
鶴忘卿上前，為東齊帝細細把脈，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才鬆手起身。
“秦太醫近日為陛下用的藥，可否讓老夫看看？”鶴忘卿道。
“去把陛下的藥碗端來。”剛好今日的藥煎好，東齊帝還沒有喝。
鶴忘卿接過藥碗，細細聞了一下，又用手指沾了點嚐嚐。“此藥溫補有餘，能保陛下三月。”
“先生所言極是，隻是在下才疏學淺，隻能想出這個方子。”秦太醫道。
“先生可有辦法救治陛下？”皇後見秦太醫這般說，連忙問了句。
“若要救陛下，並非不能，隻是需要一藥，東齊卻是沒有。”鶴忘卿捋了捋胡子道。
“先生請說。”皇後蹙起眉道。
“天山雪蓮。”鶴忘卿緩緩出聲。
天山在西，應屬西晉國，天山雪蓮數量稀少，現世的隻有西晉皇室手中的一株。因天山地形險要，常年冰封，當初耗費西晉極大的人力物力，才得此一株，若要求來，恐是不易。況且，若直接去求，就是明擺著告訴世人，東齊皇帝不行了，需要這救命的寶貝續命了。
思及此，皇後遲疑開口：“若無雪蓮，先生能保陛下多久？”
“若按老夫的方子，配上藥浴和針灸，能保陛下一年。”鶴忘卿道，“陛下還可有一年的時間，娘娘不如派人去天山尋找，或許比求西晉皇室，更容易。”天山雖然在西晉境內，但由於氣候寒冷，冰山廣部，西晉也沒有將整個天山控製在自己手裏，每年還是有許多人回去天山碰碰運氣，即便尋不到天山雪蓮，采點天山上的雪菊，也是極好的。
“可天山雪蓮我等並無人識得，且不知其習性，如何去尋？若動用人力太大，也會驚動他國。”皇後道，“還請先生想想辦法。”
“老夫既答應救治陛下，必定盡心盡力。待老夫將方子寫下，藥浴配好，就把針灸之法告訴秦太醫，由秦太醫為陛下施針，老夫必會帶著愛徒，去尋雪蓮。”鶴忘卿道淡淡。
“先生大義！”皇後聽言，欲行謝禮。
“娘娘不必如此，”鶴忘卿阻止了她的大禮，“隻有一年時間，老夫不敢保障定能尋得雪蓮，還請娘娘多做打算。”
“先生盡管去尋，我會安排人想辦法得到西晉皇室的那株雪蓮。”皇後道。
“老夫自當盡力！隻是，還有一事。”鶴忘卿開口道。
“何事？”皇後神色肅穆了許多，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而且倚鶴先生所求，必定不小。。。。。。
“如今天下局勢暫定，但這樣的和平，也隻是假象，東齊如今內憂外患，娘娘就不想尋一個可靠的幫手麼？”
“先生是說。。。？”皇後隱隱猜測鶴忘卿是主動要出山，心中未免激動不已。
“老夫曾許諾過，不會參與各國之戰，但老夫的愛徒，在軍事上卻是有著極高的天賦。”說到這裏，鶴忘卿看了一眼君無言。
“若先生師徒幾人能帶回雪蓮，治好陛下，本宮在此承諾，必定給先生愛徒，一個大將軍之位！”皇後鄭重道。
“大將軍之位倒是不必，隻需給他一個機會，若他能力配得上那個位置，自然能夠上得去。”鶴忘卿淡笑道。
“師父！”君無言出聲，為什麼師父不先跟他商量一下，他並不想再卷入這些事中，他更不想再帶兵打仗！
“若我們從天山回來，你依然不願襄助東齊，我也不勉強你。”鶴忘卿隻是輕輕掃了君無言一眼。
“無言公子不必急著拒絕，等此事之後，再回複本宮吧。”皇後也是個精明的，知道倚鶴先生的弟子不會是一般人，是以也期盼著他能同意，試想，要是徒弟遇到事情，倚鶴先生做師父的，還能袖手旁觀不成？
君無言見他們也沒現在就逼著自己答應，便也不再多說，到時候，他隻要拒絕就好了，難不成還要強留他麼？
“來人，帶先生師徒下去休息。”見君無言不再多說，皇後便道。
待師徒三人走後，她看向秦太醫，“秦太醫，今日之事，本宮不想有不相幹的人知道，你就搬到偏殿去住吧，陛下這裏，還需你事事親為才好。”說罷，便出去了。
“是。”秦太醫擦擦腦門上的汗，皇後這是把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起來了，倚鶴先生尋找天山雪蓮之事，是現在東齊的第一機密，他知道了這個秘密，不被滅口，隻是被監視起來，也算是幸運的了。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鶴忘卿說的藥浴和針灸，這些方法他是打算教給秦太醫，讓秦太醫在這一年裏照顧東齊帝，加上秦太醫一直也算忠心，醫術也算不錯，是以，皇後並不打算殺他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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