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63 更新時間：18-08-11 18:09
繁星無法跟沈如玉解釋清雲的事情，因為堯殤曾經下令，讓清雲作為細作，誘殺周楓的事情，絕對不允許在沈如玉麵前提起，是以，她無話可辯。
沈如玉見繁星辯無可辯，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她原本已經嚐試著去信任堯殤的，可是，他書房那幅畫，加上並非畫中人卻與畫中人長得一模一樣的清雲，讓她對堯殤，又失去了信心。
此時躺在床上，又想起這些事，她不由得歎了口氣。
“你在想什麼？”頭頂上熟悉的聲音響起，不是堯殤是誰？
“你怎麼來了！”沈如玉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你還在為那些畫生氣嗎？”堯殤坐到了她床邊，黑夜中，他眸光裏透露著些許脆弱。
這樣的目光，讓沈如玉想起了那個晚上，他無賴，卻又讓她無可奈何的那個晚上。沒有了白日裏的冷漠高傲，這樣的堯殤，讓她氣不起來。
“我沒有為那些畫生氣，你若是想要，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何必那樣做呢。”沈如玉搖了搖頭，輕聲道。
堯殤見她態度比白天軟和了不少，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的，便越發演了起來。
“可是你對我總是帶著疏離與防備，我若開口問你要，我怕你會拒絕我。”堯殤眼裏染上了哀傷的顏色，似乎真的隻是一個害怕受傷的大男孩。
“你若想要，等我手腕消腫，我便給你畫一幅就是。”沈如玉終於是敗在了他的目光之中，這樣可憐無辜的模樣，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一樣。
“真的嗎？”堯殤悄悄靠近她，眼裏充滿希冀的問道。
“當然。”沈如玉笑了笑，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被他牽著鼻子走了，猛地向後靠去，與堯殤拉開距離，“你會攝魂術？”沈如玉說完就後悔了，她的意識是清醒的，她沒有任何迷茫和幻覺，她是被男色所惑。。。。。。想到這裏，她不由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我不會，就算會，我也不會用在你身上。”那樣的術，會對人的精神造成損傷，不過。。。。。。堯殤雙眼微眯，即便她失去記憶，對於某些東西，也還行記得的，所以，才會下意識的說出攝魂術。。。。。。
“好了，畫我作好會派人送過去給你，目的達成，你可以走了吧？”沈如玉害怕再跟他待下去，自己的心會陷得更深，連忙趕人。
“你果然還是在生我的氣。”堯殤歎了口氣，在夜色之中，整個人都透著落寞。
沈如玉防備的看著他，他若是在演戲，那麼演得也太逼真的了吧？
堯殤雖然有演戲的成分在，但這樣的落寞，卻是不裝出來的，以前的阿玉，怎麼會生他的氣。
他記得十五歲的阿玉，剛回到他身邊時，每次看他的那種眼神，都是不安中帶著歡喜，緊張裏帶著期盼。可是現在，她隻剩防備。
白天在書房，他甚至看到她眼裏的一絲厭惡，這讓他氣悶不已，所以，在沈如玉離開時，他連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
靜默了幾秒，沈如玉見他也不似作假，心不由軟了幾分，才主動上前道：“我的確不是在為那五幅畫生氣，是另一幅畫讓我想不明白。”
“什麼畫？”堯殤納悶。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就是你書架上那個盒子裏的畫？！”沈如玉以為他裝傻，氣得聲音提高了些。
“姑娘，發生什麼事了嗎？”門外傳來守夜丫鬟的聲音。
“無事，睡覺！”沈如玉大聲回了一句。
堯殤見她炸毛的樣子，低低笑出了聲。
“你又笑，有什麼好笑的？”沈如玉氣不打一處來，難道這個男人深受三妻四妾的影響，所以一點不覺得這種事對她來說多麼膈應嗎？沒錯，他肯定是覺得三妻四妾很正常，所以，他心裏住著一個女人又去愛另一個女人，他覺得沒什麼毛病！
“沒什麼，我不笑了。”說完，堯殤真的不再笑了，隻是上揚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他還以為，是什麼讓原本靠近了他一點的沈如玉又後退了，原來，是那幅畫。
“娶了我之後，你是不是還要娶側妃？”沈如玉氣呼呼的問道，既然想要三妻四妾，那就別想娶她了！
“按照中州例製，我身為王爺，可以娶一正二側四夫人，納多少個妾，倒是沒有明確的規製。”堯殤一本正經道。
“你，你還要娶一正二側四夫人？！”沈如玉氣笑了，自己是豬油蒙了心才會對這種人動心吧？！
“唔，你——！”沈如玉正要說趕他出去的話，便被堯殤吻住了。驚訝和緊張並存，竟讓她忘記了反抗。
“我隻會娶你一個人。”許久，堯殤鬆開她，輕輕回道。
“我憑什麼信你？”沈如玉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若是現在是白天，必定能看見她燒紅的臉。
“阿玉，我的這裏，今後隻為你跳動。”堯殤拉起沈如玉的手，閉上眼睛，將其放在自己的心口。
沈如玉緊張的說不出話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聲，他說，他隻娶她一人；他說，他隻為她而活！
“啊！”沈如玉忽的縮回了手，似乎堯殤的胸膛是一團火，說灼燒了她的手。她兩手緊握，手心仿佛還隱隱感受到他心跳的頻率。
心口上的手突然收回，那點點的溫暖突然消失，堯殤覺得那裏有些空蕩蕩的。僅是如此，他就這麼舍不得她，若有一天，她離開自己。。。。。。恐怕，自己會瘋。。。。。。
“你回去吧，我信你了。”沈如玉慌亂的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發燙的手掌。她不能再跟他待下去，她怕自己的心越加不受控製。
“那你早點休息。”堯殤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她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十五歲那年的阿玉，緊張，不安。阿玉，阿玉。。。。。。堯殤在心中默念，他絕不會讓她離開自己。
堯殤走後，沈如玉才鬆了口氣，差點，就隻差一點點，她就真信了他。
她將手從被子裏伸了出來，她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心，黑夜中，她仿佛看見自己的手心通紅，熱得可怕。
若不是見到了畫中女子的絕色，她或許就相信了今晚堯殤所說的話。沈如玉一手撫上了自己的臉，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因一個女子的容貌，而心生嫉妒。
不可否認，自己，有些喜歡堯殤吧，否則，就不會對那畫中人耿耿於懷了。
夜色之中，沈如玉再也沒有了睡意，隻呆呆的望著頭頂的床幔，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從來不知道，黑夜，竟然這麼難熬。
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能愛上堯殤，可是，她似乎，越來越難以控製自己的心。這樣的煎熬，仿佛黑暗的夜，沉重，又可怕，好像黎明永遠不會到來一般。
她死死地守住自己的心，但她的那顆心，又重重的向深淵墜落而去。。。。。。
第二天一早，繁星就造訪沈府，給沈如玉送來了一樣東西。
“他將這畫給我，是什麼意思？”沈如玉拿著那幅珍藏在堯殤書房的畫，摸不清他的意思。
“主子說，這畫以後就送給王妃了，這是主子親手所畫。”繁星也很納悶，主子怎麼會說這麼欠扁的一句話，親手所畫？真的不怕王妃吃醋嗎？但她不敢違抗堯殤，隻得照實說了出來。
“親手所畫？他還說什麼了嗎？”沈如玉問道。
“主子還說，有些事情王妃不記得了，但等時機到了，他會一一都告訴王妃的，還叫王妃別毀了這幅畫，否則。。。。。。”繁星住了口，後麵的話，她真的不想說下去了。
“否則什麼？”沈如玉秀眉輕鎖，開口問道。
“否則，否則。。。。。。否則你會後悔的。”說完，繁星放下盒子便一溜煙跑了出去，心中還暗想，這是主子自己吩咐的，真的不關她的事啊！沒看見王妃那青白的臉色嗎？顯然是氣壞了啊。
“好你個堯殤。。。。。。”沈如玉咬牙切齒的，又對著繁星的背影喊了一句：“回去告訴他，昨晚說的話，我都當他放屁！！！”沈如玉氣得將那幅畫摔回了盒子裏。
書香見她氣得不輕，但又擔心自家姑娘真的毀了這幅畫，會引來王爺的問責，便輕輕上前，將畫連帶盒子收走了。
書香一走，屋子裏就隻剩沈如玉自己了，她盯著門口發呆，仿佛剛剛暴怒的人不是她。
若有人看見她此時的模樣，必定以為她在想事而出神，但她此時，隻是在發呆，整個人似乎放空了一樣，什麼也沒想，隻是在發呆。
直到書香從庫房回來，才叫醒了她。
“姑娘，姑娘！”書香上前，輕輕搖了搖沈如玉。
“無事。”沈如玉閉了閉眼睛，有些酸澀。
“快到晌午了，姑娘可要用飯。”書香問道，她以為沈如玉傷心了，所以，並不敢向以往那樣隨意，害怕觸動到沈如玉的情緒。
“好。”沈如玉點點頭，刻意不去想剛剛的事情。
書香剛要去傳飯，就聽見徐嬤嬤來了。
“三姑娘，老夫人多日不見你，今日想請你過去一起用午膳。”徐嬤嬤笑道。
“我換件衣服，就嬤嬤過去，還請嬤嬤稍事等候。”沈如玉道。
徐嬤嬤道了聲是，便不再多言。她怎麼覺得，這個三姑娘今日有點不對勁呢，不過，她隻是個下人，倒是不便多問，隻是領著沈如玉到了長青院後，悄悄對沈老夫人提了一下。
沈老夫人見沈如玉來了，便慈愛的笑道：“三丫頭，前些日子聽說你畫藝了得，昨日我見了你送給五丫頭的畫，確實是十分不凡。”
“祖母過獎了。”沈如玉淡淡回道。
沈老夫人叫她過來，其實是看著離她出嫁的日子越發近了，想要再聯絡聯絡感情，以便她以後能記得照拂一下沈家的兄弟姊妹們。
“你就快出嫁，嫁衣什麼的，都試好了嗎？”沈老夫人關切的問道。
“勞祖母掛心了，一切都好。”沈如玉依然淡淡的。
沈老夫人猜測她或許是與永定王鬧矛盾了，畢竟繁星剛才過來的事，她也是知道的，便不再提大婚的事情，“來，嚐嚐祖母這兒的水晶蝦餃。”沈老夫人親自夾了菜放到沈如玉碗裏。
沈如玉淡淡笑道：“多謝祖母。”
沈老夫人教養極好，吃飯的時候，碗筷杯碟不會發出聲響，而沈如玉莊重和隨意都是看場合的，要她做得跟大家閨秀一樣，她也是可以的。一時之間，便隻剩下咀嚼食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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