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327 更新時間：18-08-27 09:11
堯殤雖因為沈如玉的事，對中州的政局少了幾分用心，沒想到，這一疏忽，卻讓中州就此亂了起來。
中州幾位現存的皇子，除了四皇子東方玄隱還沒出招，大皇子與三皇子本就鬥了多時，五皇子之前沒有直接參與進爭奪之中，但鍾太後卻一直幫他在朝中做著手腳。
現在，因為一個女人，五皇子那樣沒心沒肺的人，也要開始入這泥潭了。
“主子，中州現在亂起來，可不是時候啊。”繁星曉陽是從小就跟在堯殤身邊的，自然知道堯殤不僅僅隻為做一個中州的王爺。原本，堯殤積累了人心，天下再亂起來，他更有機會，但如今，他的身體顯然支撐不了這種亂局，叫繁星擔憂不已。
“無妨。”堯殤雙眸冰涼，就算中州亂了起來，隻要他的身體情況不泄露，其他幾國也不敢輕舉妄動，前來攻打中州的。
“主子，現在王妃已經無事，還望主子保重身體，切不可再動真氣了。”繁星單膝跪地，堯殤是他們所有人的信仰，萬不能出一點事。
“那幾個老家夥，又派人來了？”堯殤沒有回應繁星的話，提了另一件事。
“岑老和楊老一直催著主子奪權，前不久主子大婚，他們也暗中派了人搗亂，隻是，都被我與流風解決了，便沒有上報。”繁星眉頭一皺，她本不想將這些事拿來煩擾堯殤的，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了。
“前朝已滅百年有餘，他們還念著複國，卻不想，若我真以前朝血脈自居，迎來的不是天下人士歸心，而是五國的絞殺！”堯殤冷冷一笑。
前朝覆滅，不就是因為不得民心，朝廷腐敗的緣故麼？還想複辟，簡直是不知所謂。哪怕他最後真能奪得天下大權，也不會再用司馬的名號。
“三年前，埋伏主子之人，一直沒有查到是誰派來的。當時我們皆以為主子身份泄露，但三年過去了，五國之中，也沒有聽到哪國再傳主子的身份。”繁星疑惑。
三年前，司馬堯剛準備打入朝堂時，就遇到了伏殺，隻是那晚又是月圓之夜，他僅憑本能行事，竟是將前來圍殺他的人殺了個一幹二淨。
而堯殤穿越到這個身體裏醒來，已經是事情發生後半個月了。
那時在現代，那架直升機在堯殤身後爆炸，他將盤古玉塞進了阿玉手中，便鬆開手，任由阿玉掉進了深海。
對盤古玉的傳說，不僅是它是一處古代寶藏的線索，它更是古代某個神秘部落遺留的傳承。隻是，當時堯殤也隻是抱著萬分之一的信念，相信這個東西可以保沈如玉平安。
當時爆炸過後，他便失去了意識，醒來過後，發現自己渾身疼痛，竟不是爆炸受的傷，而是刀傷、劍傷。
之後，他又昏迷了一段時間，在黑暗中，他像是走馬觀花一般，目睹了司馬堯從出生到長大的過程。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看到司馬堯的記憶時，他便知道，自己是穿越到這個人身體裏了。當他在昏迷中意識到這點時，他便想醒過來。
那些過往的畫麵，一直到半個月前，那場伏殺為止。
堯殤看見，司馬堯將那些衝向他的人一一砍倒，而司馬堯本身，卻像是沒有痛覺一般，僅憑本能應戰，盡管身上多處受傷，他擊殺敵人的速度依然不減。
直到所有敵人都倒下，司馬堯已經成了一個渾身浴血的人，他提著劍，站在死人堆中，雙目無神，當月亮消失在地平線，黎明到來前，最黑暗的時刻，司馬堯直直的倒了下去。
畫麵到這裏，堯殤眼前便隻剩一片黑暗了，可他想要醒過來，卻又做不到。
“你不用急，該醒時，自會清醒。”黑暗中，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司馬堯？”堯殤開口。
“你終於回來了。”司馬堯沒有肯定堯殤的話，但也並不反對。
“什麼意思？”堯殤看著周圍漆黑的一片，他分辨不出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你可看到，從小到大，我每個月圓之夜，都會有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痛感，沒有言語。”司馬堯聲音似乎低落了幾分。
“嗯。”堯殤蹙眉，他自然是看到了。
“那你可還記得，你每個月圓之夜，都會頭痛欲裂，氣力全無？”司馬堯再次開口。
“嗯。”
“你可知，這是為何？”司馬堯的聲音靠近，黑暗之中，他的身形漸漸顯現出來，站在了堯殤對麵。
“你就是我。”堯殤雙目微淩，這張臉，和自己一模一樣。
“是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本就是一體。”司馬堯淺笑，“雖不知為何魂魄分離，但如今，總算是歸來了。”
“盤古玉的傳說，是真的？”堯殤問，他既然能穿越過來，那阿玉呢，是不是也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我這半生的經曆嗎？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不知道的，我自然也是不知的。”司馬堯淡淡道。
“那她，是否也過來了？”堯殤遲疑問道。他是魂魄分離，才有機會逃生，但這些年，他並不見阿玉有何異樣，那阿玉，還有機會被命運之手送到這裏嗎？
“時間到了，我們該融為一體了。。。。。。”司馬堯聲音漸漸若了，他的身形，也散成了點點星光，進入了黑暗中，堯殤的身體裏。
眼前白光大亮，堯殤睜開了眼。原來，盤古玉的傳說果真不假，比起那個寶藏，神秘傳承，才是司馬一族守候的秘密。
不過，雖然穿越時擁有了所有的記憶，以及了解到了盤古玉的神秘力量，但盤古玉，卻是早已失傳，而且，那些圍殺他的人，他也並沒查出是來自哪方勢力。
“關於我身份一事，就算有流言傳出，隻要沒有確鑿的證據，五國皆不會妄動。”在證據確鑿之前，永昌帝是絕對不會棄了堯殤這一員神將的。
“這倒是，主子也為此留了後手，隻是現在的局勢，當真教人擔心。”繁星道。
“王妃這兩日悶得慌，去找點話本子給她看吧。”堯殤看到沈如玉這兩日也不出房門，隻是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便吩咐道。
“是。”繁星應了一聲，便先下去了。
沈如玉的臥房和堯殤這書房，就是麵對麵的兩件屋子，堯殤能看見她的行動，她自然也能看見堯殤這邊的動靜。
這兩天，堯殤都極少到沈如玉麵前走動，原因無他，自然是因為他身體的情況，不想讓沈如玉知道。
沐以卿已經跟他說了，就算這次調養過來，他可能也就還能活個一二十年，解靈丹這樣的神藥已經沒了，堯殤受損的肌理無法修複，就算沐笙禾有解靈丹的配方，可配方中缺少的那些藥材，也湊不齊了。
不過，堯殤並不在意這些，一二十年，也不短了。
這幾天堆了不少公務，堯殤雖然身體受損，但處理這些還是沒有大礙的，隻要不太勞累就行。
永定王府藏書豐富，就連話本子的搜藏也是有的，很快，繁星便找了幾本趣味雜談，給沈如玉送了過去。
“王妃，若是閑著無事，可以看看這些打發時間。”繁星將書放到了桌子上，便要告退。
“等等。”沈如玉出聲道，“他準備關著我到什麼時候？”
“主子並沒有關著王妃，若王妃願意，可以到院子裏走動。”繁星以前還會在沈如玉麵前打趣幾句，現在隻敢恭恭敬敬的。
“嗬，到院子裏走動。”沈如玉輕笑一聲。
“王妃若沒別的事，屬下就先告退了。”繁星抱了抱拳，便退了出來。
剛到院子裏，就有侍衛來報。
“繁星姑娘，沈府五姑娘求見，說是想來探望王妃，要不要放她進來？”那侍衛壓低了聲音，卻還是被沈如玉聽到了。
“將她請進來！”沈如玉朗聲道，自從服下了解靈丹，她耳聰目明了不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繁星沒有立刻應她，隻是看了看書房裏的堯殤。
“聽王妃的。”堯殤本就是習武之人，耳力極好，自然是知道這邊的狀況的，在繁星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他時，他便開了允了。
“哼。”沈如玉見狀，哼了一聲，就轉過了身。
不一會兒，沈清歌便被請了進來。
“三姐姐，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沈清歌一進來，就看見氣色尚好的沈如玉，開心的撲了過來。
“好了好了，我沒事了。”沈如玉看見沈清歌，總算是露出了幾分笑容。
“三姐姐，你都不知道，昨日清明上節，發生了什麼事。”沈清歌跟著沈如玉坐在了床邊，便說起了昨日發生的事。
沈如玉聽完，說了句和堯殤一樣的話：“中州的局勢就要亂了。”
這件事，若無例外，就應該是有心人刻意安排的，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沒有牽扯進去，三皇子和五皇子都被牽連進去了。
而四皇子東方玄隱母族勢弱，能陷害三皇子的同時還把五皇子也算計進去，這恐怕隻有大皇子能做到。
而三皇子與吳語嫣的婚事既然能照常繼續，就說明，此局，並沒有扳倒三皇子和吳皇後。左貴妃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個頭腦清楚的吳語嫣。
不過，沈如玉雖不知其中細節，但通過這件事，也知道大皇子與三皇子的鬥爭已經愈發激烈，而五皇子也已經參與其中了，左貴妃可能沒想到，原本是要利用五皇子定罪三皇子的，卻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利用好五皇子，反而激起了五皇子的奪嫡之心。
雖然五皇子本身實力不強，但架不住他有太後這個後台啊。
“三姐姐，中州為什麼會亂啊？”沈清歌一臉懵懂的問道。
“永昌帝本想趁著天下大局初定，肅清中州世家，集中皇權，但現在，他幾個兒子鬥起來，他的夢想就隻能延後了。”沈如玉道。
皇子相爭，必然是需要拉攏多方勢力的，其中世家門閥不在少數，若永昌帝想削弱世家，必定會削弱皇子們身後的勢力，是以，兒子們都支持老子革新，永昌帝一個人是不可能肅清世家的。
“那這對我們世家來說，不是好事嗎？”沈清歌道。
“內不穩，外必亂。中州的處境本就微妙，這幾年，若不是堯殤的威名鎮住了幾國，中州恐怕早被四國瓜分了，除了東齊年初才和中州休戰，其他幾國早就有了聯合中州的意思。”說到這裏，沈如玉又想起來周楓。
城樓之下，他胸口的那把匕首，不知傷他多深。他會不會以為，是自己要他死？
“三姐姐，這樣說來，中州如今能夠有這樣安穩的局麵，多虧三姐夫咯？”沈清歌晃了晃小腦袋道。
“什麼三姐夫，別亂喊！”沈如玉一聽，立馬瞪了沈清歌一眼。
沈清歌雖然沒什麼心眼兒，但也不是傻子，看出來沈如玉和堯殤在鬧矛盾，便也識趣的不再提堯殤。
兩人說了些別的話，沈清歌便要告別了。
“三姐姐，你沒事就好，大伯父和祖母他們都擔心你呢。娘叫我早點回去，我就不留在這兒吃飯了，現在你沒事了，我才敢跟清畫哥哥去信說這件事呢。”臨別前，沈清歌道。
“難怪沒聽說他上門來，原來還不知此事。”沈如玉喃喃道。
“是啊，因為再過兩天書院就要大考了，大伯母怕告訴了清畫哥哥，他會不管不顧的跑回來，到時候大考肯定就要不合格，被書院辭退就完了。”沈清歌道。
沈如玉知道魏氏一向不喜歡她，若是因為她，自己兒子被書院辭退，魏氏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既然我沒事了，你更不用去信給他了，否則他還要跑回來的話，就不好了。”沈如玉摸了摸沈清歌的頭道。
“嗯，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過幾天在來找你玩。”沈清歌點點頭道，大不了等沈清畫大考結束，她再去信唄。
沈清歌好不容易來一趟，現在要走，沈如玉就想親自把她送到大門外，順便看看，自己在府中，是否是自由的。
沈如玉不動聲色的送著沈清歌，堯殤見她出了院子，眼神暗了暗，但也沒有出言阻止，反倒是繁星向暗處打了個手勢。
沈如玉見一路上確實沒有多餘的人跟著她，隻不過，王府各處警戒的侍衛，似乎比以往多了不少。這些侍衛雖然沒有盯著她，但沈如玉知道，一旦自己想要出逃，這些人勢必會出手攔她。
“好了三姐姐，你大病初愈，也不用送我了，就到這兒吧，方才我見已經有丫鬟問要不要傳膳了，想必三姐夫正等著姐姐回去吃飯呢！”沈清歌說完，突然想起來沈如玉和堯殤好像在鬧矛盾，吐了吐舌頭，飛快鑽進了自家的馬車，便催著馬車夫走了。
沈如玉挑了挑眉，看著門口這十幾個侍衛，忍住了那顆奪門而逃的心，回到了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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