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6 更新時間：20-02-25 16:01
“啟稟大將軍，白先生在帳外求見。”
韓子青聞言愣了一愣，忙說：“請先生進來。”
白離走進來時似笑非笑地看著韓子青。韓子青理虧，幹咳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直麵白離。
說好了兩人都要保持清醒等待山匪的到來，沒想到韓子青哄白離喝酒，竟然還哄醉了。
白離一醒來便發現天快亮了，帳外又許多被抓住的山匪紮堆坐著，士兵們都在忙著收拾殘局，他馬上反應過來，事情已經都結束了。正巧阿遠來找他，便將翁君清失蹤的事情告訴了他。白離料想韓子青此時應該正苦於應付將軍們，於是就帶著阿遠和阿遠最新得到的消息來到了眾人商量要事的大帳前。
白離和阿遠首先先躬身問好：“拜見十三殿下，拜見諸位將軍。”
韓子青清了清嗓子，問：“先生前來可是有事？”
白離神態自然，回道：“白離是為翁軍師失蹤一事而來。”
殷誠聞言，仿佛是見到了幫手。想來大將軍那麼看重先生，如果先生也想去救軍師的話，大將軍應當不會反對。
殷誠忙道：“先生，你快說說吧！軍師不見了，七少認為軍師就是奸細，大將軍也不給個準話，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白離聽完殷誠的話，麵無表情道：“抱歉，殷將軍，白離的想法是，暫且按兵不動。”
殷誠聞言一愣。白離對將軍們說：“山匪手中有幾位大臣做人質，我們行動之時，還需謹慎。”
殷誠皺眉道：“現如今山匪有一半的人都在我們手上，山中早就已經不剩多少人了，隻要我們帶兵去，必然能贏不是？”
“青雲嶺地形複雜，我們遠沒有山匪熟悉……前幾次你們會敗，不都是因為輕敵？”白離問到。
殷誠蹙眉，有些不服，卻又無法反駁。
其實最重要的白離沒說。能在不被朝廷發現的情況下建立自己的兵器庫，這些山匪絕不可能是普通的山匪，背後應該還有更強大的勢力，為了不打草驚蛇讓對方又機會反撲，他們必須做足準備再行動。
一位將軍憤然站起身，指著白離道：“說來說去，你們不過就是不想救軍師！也對，我們這些小小的兵將的性命，怎麼可能重得過朝廷命臣？？！”
韓子青對他們這些說不過別人就發脾氣的習慣，瞟了他一眼後說：“葉將軍脾氣比我都大。”
那位將軍氣憤得正要對他們破口大罵時，白離開口道：“各位不妨先聽白離說完，白離進來時便說了，是為軍師的事而來。”
左將軍看了看白離，又看了看韓子青，斟酌了一番後，硬是將那位將軍拉下來坐好。
“先生請說。”左將軍道。
白離微微躬身表示感謝之後，看向韓子青問道：“殿下可還記得前兩日你親眼看著他出營的周校尉。”
韓子青一愣。白離不說他倒還不記得了，前幾日他還懷疑過別人有問題。
見韓子青似乎想起來了，白離道：“現在就見他請來吧，白離有一些話想問他，有關於軍師。”
殷誠看向韓子青，韓子青點了點頭，他便轉身去將周校尉帶來。
周校尉來到時隻知道大將軍找他，卻不知道找他有何事，表情顯得有些茫然，但還是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好。
白離轉身看向周校尉，“周校尉，白離有件事想問你，諸位將軍都在此處看著，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白離這麼一說，讓周校尉有些慌張了，看來是個大事啊！他連忙點了點頭道：“先生您請問。”
“前日是你帶兵去青雲嶺背麵換班對吧？你是何時帶兵出發的？”白離問。
“我，我約莫是巳時帶兵出發的。”周校尉回答。
“如果我沒記錯，軍中定的換班時間是午時之後，待士兵用完午飯之後再出發，為何你那日會突然將時間提前？”白離又問。
周校尉連忙道：“那日，那日是因為軍師托我幫他帶封信給青雲城的親戚，說是親戚會派人到青雲嶺外小樹林前等我……我，我怕耽擱了換班的事，所以提前出發。”
眾人大驚，一時之間神態各異。左將軍急忙問：“你是說，翁軍師托你帶信給他的親戚？”
周校尉愣愣地點頭。
將軍們麵麵相覷，殷誠更是瞪大了雙眼。因為他們都知道，從第一次見到軍師時就知道，軍師是孤兒，沒有入籍賬，沒有父母，更沒有所謂的親戚。當初老將軍為了給他弄籍賬，廢了很大一番功夫。很有可能，很有可能隻是為了騙過周校尉，才說的是親戚。
白離微微俯首道：“白離想要問周校尉的已經問完了。”
眾人表情十分複雜地看著周校尉，讓周校尉有些忐忑不安。
“周校尉不過是替人辦事，應該不知道其他。”白離道。
韓子青擺擺手對周校尉道：“沒事了，你先退下吧。”
威戚猶豫了一下，實在沒忍住，對已經要離開的周校尉喊道：“兄弟，以後還是要聰明一些！”
待周校尉離開後，左將軍又說：“可即便如此，先生也不能斷定軍師就是奸細吧？”
“當然不能。”白離對阿遠擺了個請的手勢，阿遠明白白離的意思，將手中一直拿著的一摞白紙呈到了韓子青桌前鋪開。其他將軍站起身來，全部站到韓子青身旁。
等到阿遠鋪好了紙，白離才開始說到：“軍師當初入營時自報家門，說的是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是否？”
眾人紛紛點頭，這些事情，都可以在記錄兵將信息的冊子裏找到。
“諸位可以在阿遠呈上的內容中看到，軍師每年在驛站都有往青雲城送東西的記錄，或是送信，或是送自己的俸錢。如果不是有十分重要之人在青雲城，軍師何必這麼做？”白離道。
將軍們圍著桌子仔細地看起來，上麵的內容的確與白離說的一般無二。將軍們現在也慢慢開始拿不準了，莫非軍師真的跟青雲城和青雲嶺有些牽連？
白離又道：“這些記錄當中，其中有幾次，是將書信和銀子送到了青雲城外的一個小村子裏一戶早就已經沒有人再住的老舊房子。阿遠仔細調查了一番村子，發現這村子就是原本在枯井附近的幾個村子之一。井枯了之後，那村子便遷移到了青雲城外的一條小溪旁。阿遠去查了關於這戶人家的線索，發現，這正是青雲城縣令方正父母的房子，隻是二位老人如今已經去世了。”
“這，這！”聽到方正的名字，幾位將軍都無法再平靜了。
白離趁勢又說：“雖然老房子沒人住，但方大人卻是每年都讓人去修繕一番，保持至今。”
韓子青怒拍桌子，冷哼一聲道：“實在厲害，小小一個山匪寨子，竟然這麼早就動到了我大崇守邊的軍隊上！”
幾位將軍臉色凝重，仔細思索著現下該怎麼補救。
殷誠忽然啞聲道：“我不信！軍師立功無數，我不信軍師會是奸細！哪怕真要說他是奸細，我也要去青雲嶺上與他對質！”
說罷，殷誠轉身要衝出大帳。威戚手疾眼快，一記手刀便將殷誠打暈。
“嘖嘖嘖！幸好本少動作夠快，不然他這是要一個人獨闖青雲嶺啊！”
韓子青皺眉道：“將他送回帳中吧，小心看著，別讓他出去闖禍。”
兩名士兵從帳外走了進來，將殷誠架著帶走。
左將軍歎了口氣，“大將軍和白先生不要怪罪，殷誠與軍師年紀相仿，他們兩人向來關係好。當初殷誠帶領的小隊在邊境被敵人圍住，多得翁軍師施計，他才能完好歸來。”說完，左將軍又是長歎了口氣。
沒想到與他們出生入死，在敵國威逼利誘下都沒有屈服，屢立軍功的軍師，這次會敗在小小山匪手上。
白離見諸位將軍一片愁雲慘淡，開口道：“其實軍師之事，白離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其中應當還有些別的東西。”
眾人聞言，又抬頭看向白離。此時他們對白離已經非常信服。
“比如，除了那幾次送去小村子老屋的書信和奉錢之外，其他時候為何都是直接送去青雲城？”白離頓了頓又說：“又比如，若軍師真的這麼早就開始算計，那青雲嶺山匪又怎麼會到無奈被圍的地步？”
白離想了想，又道：“還有，這方正也很奇怪，青雲嶺山匪與他有往來似乎已經很久。但在朝廷圍剿之前，方正似乎一直是一個愛民如子的清官，從沒做過什麼違反律法之事。”
接連幾個問題，讓眾人頭腦裏的思緒都快打結了。
“這一段時間發生的是，看上去順利成章，十分自然，但其中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細節，卻讓整件事變得有些不和諧。”特別是兵器庫的事。白離心想。
韓子青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問：“看來如果不撬開方正的嘴，我們就沒有捋清楚所有事情。”
白離點點頭，“我有預感，軍師和方正會是我們一舉擊破對方，甚至是找出他們背後之人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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