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6 更新時間：20-03-18 00:50
都城蠱毒與邊境蠱毒雖然開始的時間不同，但一定有其中內在的聯係。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下蠱人與六哥有些關係，那麼即使父皇不打算出手，韓子青也必須做些動作。否則事情大了起來之後，隻怕遭殃的還是他兩位哥哥。
韓子青知道白離他們前一夜一定已經對青樓蠱毒查驗過了，於是一下朝便片刻也不留地出宮去鍾意府。阿遠在宮裏當差，威戚則早就回去安排施長亭偷偷進府的事情。如今鍾意府中隻有為了不打擾白離而深居簡出的霜霜和查閱醫書的白離、施長亭二人。
韓子青一來到鍾意府便直接將白離拉入房內，低聲道：“先生，我總覺得父皇有些問題。”
韓子青原以為自己這話說出來之後，定還要為白離解釋一番，白離才能明白。沒想到他說完之後，白離便馬上點頭道：“自古天子都是多變的，可若是像皇上這般也的確奇怪。他在群臣麵前威風八麵，卻刻意給你一個偏寵的地位，許多事都好像是為了順你之意，最後卻都是達了他的目的。且不說遠的，單說昭華宮失火之事，他是得益最多之人。”
韓子青看著白離皺眉沉思的表情，覺得自己原本因為父皇和皇兄而有些壓抑的心情豁然開朗。韓子青抓住白離的手，燦然笑道：“果然還是先生與我心意相通。”
白離愣了一愣，垂下眉眼看著韓子青抓著自己的手。韓子青注意到白離的神情，以為他介意，於是依依不舍地鬆了手，摸摸鼻子道：”昨日我去稟報了父皇此事，他顧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故意扯開話題。”
“為君者，當知天下事。大崇是皇上的天下，都城更是皇權的首要立足地。紅粉巷蠱毒之事，涉及了許多官員。此事你能發現，我能發現，皇上自然也應當早就發現了。現下想來，是我們之前糊塗了。”白離微微低頭道。
韓子青沒發現白離的神情不對，皺眉說道：“也不知父皇到底是作何打算。”
白離沉吟片刻道：“或許他是想像過去幾次一般，先由你們動作起來，他再順勢而為。又或許有其他……”白離頓了頓，又道：“不過如今此事已經牽扯到了我們身邊之人，不論皇上是如何想的，我們都必須做些事情。”
韓子青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昨日從父皇那兒出來之後便去尋了三皇兄，與他說了這些事情。”遲疑了一下，韓子青又道：“三哥告訴我，蠱毒之事確實與六哥有些關聯。”
“昨夜六殿下與我們大概說了。”白離道。
韓子青微怔，“六哥和你們說了他和下蠱人的關係？”
白離頷首，然後又遲疑道：“隻說下蠱人向他證明自己的能力……”
韓子青皺眉，又靠白離近了些低聲道：“那人是以此能力來與六哥談條件的。”
白離輕輕推開韓子青，抬頭問道：“什麼條件？”
“那人以幫助我們三人之一登上皇位為交換條件，讓我六哥為他做事。”韓子青淡淡道。
“什麼？！”白離驚疑，皺眉問：“可有說讓六殿下為他做何事？”白離想了想又問：“六殿下可有答應？”
韓子青搖頭道：“他沒說要六哥為他做什麼，六哥便直接拒絕了他，所以他才要證明自己的實力給六哥看。”
“這幾次的蠱毒就是他實力的證明？”白離疑惑問。
“應該就是如此了。”韓子青回答道。
白離想了想道：“六殿下的決定是對的。”
“我和三哥都這麼認為。”
白離沒想到，這次的事竟然也與皇位的繼承有些關係。那人一開口便是要以助他們繼承皇位為條件，可見那人的身份不簡單，而且與皇權有些接觸，所以才能有此底氣。
白離側頭想了想，道：“那人既然下蠱是為了向六殿下證明實力，他就必然還會去找六殿下第二次。你不妨提醒一下六殿下，下次先問問那人想要六殿下為他做什麼，然後再拒絕也不遲。”
韓子青點頭道：“尋個機會我就去與他說。”
白離遲疑道：“昨夜施前輩已經為六殿下手下的幾位用過那助興藥的人查看過，他們身上並沒有蠱蟲的痕跡。”
韓子青驚詫，沒想到竟與他們猜想的不同。
“沒有蠱蟲？”韓子青皺眉又道：“莫非不是同一人所為？”
白離搖搖頭道：“尚且不知，但六殿下說這些人和黑影都是那人與他提過的，即便不是他所為，也定與他有關。”
韓子青想了想問：“既然他們不是蠱毒，施前輩可有看出他們都是因什麼原因有的這些症狀。”
“施前輩沒說。”白離頓了頓又道：“昨夜查看過的幾人都是症狀較輕的，施前輩為保險起見想去七少府上看看威三爺的情況。”
韓子青聞言不禁皺了眉，“偷偷去？”
白離點點頭，“此事七少已經去準備了。”
“如今紅粉巷中流傳的不管是不是蠱毒，總歸也是已經被三哥和六哥控製住了。使些重的手段，應該就能讓那些人徹底斷了這些，還算可以解決。對於那人，我們尚且不知道他的什麼，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恐怕隻能慢慢來，急不得。”韓子青道。
白離點頭道：“合該如此。”
韓子青皺眉道：“如今我們該使些什麼手段讓那些紅粉巷的人遠離那東西為好？”
白離低頭沉吟片刻，然後道：“軟硬兼施，最為迅速。你且請六殿下以醉紅樓老板的名義，查一下現在還在販賣那東西的人，抓住其中勢力最為強大之人，用其以次充好這一由頭打壓一下他們。你這邊，將官員和兵將的條例中關於不可亂yin，服用有害之物的部分拎出來，再讓幾名士兵假裝用了那東西，你以軍規處罰之。再挑個容易引起關注的時間，找些個屍體充當被軍法處置的士兵扔到亂葬崗去。”
韓子青聞言遲疑了一下，哭笑不得道：“這不是故意讓那些言官來參我嗎？”
白離笑了笑道：“正是要他們參。”
韓子青不明所以，十分疑惑地看著白離。
“若是皇上要罰你，你便在大殿之上直接將你是以何軍規定他們罪的說出，即便皇上不罰那些官員也難堵悠悠眾口，外麵關於這些事情的留言隻會越演越烈。為了臉麵，他們定會收斂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相信足夠我們清理後續。”白離道。
韓子青覺得白離所言有理，但想了想，又問：“那若是父皇不罰呢？根本不提呢？”
白離早有準備，淡然道：“若是不罰，那些官員也已經知道你是為何被參。皇上不罰，他們隻會認為此事便是皇上屬意你做的，自然就收斂了。若是直接不提，那正好，我們便光明正大地恐嚇他們。”白離笑了笑道：“如今十三殿下治軍極嚴，眼裏揉不得沙子，又頗得聖寵之事誰人不知？為了不正麵與你作對，他們也會行動的。有些想要與你攀些關係的，說不定還會助我們一臂之力。”
韓子青恍然大悟，欣喜道：“如此可行！不論如何，我們都能贏。”
白離點頭道：“如今這事既然皇上已經知道我們要管，那便不必藏著掖著了。三殿下在朝中頗具威信，不妨提議三殿下，讓他也調動些人脈，將此事鬧大些。若能吸引老派些的官員，或許他們還能起些了不得的作用。”
韓子青讚同地點頭道：“此事就這麼辦！我馬上便去和三哥六哥說此事。”
白離猶豫了一下道：“此番我就不與你同去了，我另有別處要去。”
兩人幹脆分頭行動，韓子青又進了宮，而白離則準備去都城最有名的那家書坊。
白離在來到都城之前也曾聽鍾益提起過這個書坊，聽聞這書坊裏麵藏書眾多，更是設立了專門供學子們論學的茶席。乍聽之下覺得不錯，隻是鍾益對於這個書坊的評價是：“附庸風雅，徒有其表，口舌之地。”
說白了，就是這書坊一些徒有其表之輩裝模作樣的地方，比起論學，他們更愛討論朝堂軼事，刻意以點評官員的私生活來使自己聞名的目的。本來白離對這樣的地方實在是沒什麼興趣，但如今為了處理紅粉巷之事，這原本白離不甚喜愛之地便變成了能對他們有所助益的地方。別的不說，這書坊傳八卦的速度還是很快，效率還是很高的。隻要白離用些計，將朝中官員有人用那些助興藥物之事說出，書坊之中的學生肯定會有人寫一篇有一篇的文論去批評他們，到時怕是整個都城的百姓，都要知道這助興之物的赫赫威名了。越是官位高，越是好麵子。恐怕到時他們對那助興之物，隻會避之唯恐不及。
在出發之前，白離翻看起之前一段時間韓子青為他收集的詩集。取出其中一本，封麵上正寫著“青”這一字。這本詩集中記錄是前朝幾位賢者的傑作，其中的詩恰恰就都是以為官之道為主題的，正好適合作為白離在書坊中打開話題的工具。
作者閑話：
_(：з」∠)_渣作者罪該萬死，額麼麼噠，昨日意外斷更，今日補回。所以3。18這天會更四章節，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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