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34 更新時間：20-04-26 23:54
在人人都各懷心事的情況下，這場皇宮裏的家宴遠遠沒有韓子青在鍾意府上的開心。韓子青有意不和其他人有太多交流，這場家宴倒不算太過難熬。
告別所有人回到昭華宮中後，韓子青原本就打算這麼睡下了。但想到六哥和阿遠的事，韓子青猶豫了一下，還是換上便服偷偷跑出宮。從集市買來糖果子，韓子青直接就往鍾意府去。
白離對於在鍾意府中看到本該回到昭華宮的韓子青並不覺得奇怪，十分自然地接過他手中的糖果子，“今夜打算在我府上睡？”
韓子青雖然很想說是，卻還是隻能搖頭道：“等會兒就走。”
白離從糖果子上移開視線，看向韓子青，“有新消息？”
“三哥後日就要出發前去東渡城查安平渠一案。”
“後日？”白離微怔，“那春祭……”
“不參加了。”韓子青皺著眉，似乎有些憂慮。
“皇上這是何意？”
按道理來說，皇上如今正盛，不會有任何人敢去明目張膽商量皇儲的事。在這情況下，皇上雖然可以對皇子有所偏心，但絕不能直接否定了皇子成為皇儲的機會，否則容易讓臣子們對其他的皇子生出企圖，對皇上的絕對權威有影響。如今皇上故意不讓韓子謙參加春祭，等同於昭告天下，把韓子謙排除在皇儲的人選外，皇儲會從其他的皇子中選擇。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能夠讓三皇子韓子君的朝廷勢力增長，但同時也會削弱韓子謙在朝中的話語權，兩相對比之下，對他們而言損失大於收獲。
在白離的記憶裏，當今皇上與鍾益先生口中描述的那個心思極為難測，走一步算百步的皇上似乎有些出入。除非，這正是皇上某個計謀中的一部分……莫非安平渠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韓子青沉吟一陣，“今日父皇關於安平渠的一概沒提，他怎麼想的，我和三哥六哥都猜不透。”
白離有些許猶豫，不知自己該不該問出口，“……六殿下，可有不滿？”
“不滿是沒有。”韓子青苦笑一聲，“但心裏總會有些不好受。”歎了口氣，“但此時更該考慮的是去了東渡城之後如何平複安平渠受害民眾的心情，否則隻會讓人借機傷害六哥。”
白離恍然大悟，“你此番回來，是考慮讓阿遠……？”
韓子青有些為難地點頭，“我明白阿遠現如今身體還有隱患，可韓子鴻和劉重那態度，分明是準備好了後手，事到如今隻有阿遠最可信。”
“若是這中途阿遠就遭人利用，那又該如何？”白離笑問。
韓子青當然也知道這是顧此失彼，總難免有意外，也頗為遲疑。
“所以我想著，來看看靈樞兄的進展如何，能不能讓阿遠快些解蠱。”
白離想了想，“靈樞兄如今應當還在藥房裏與施前輩談話，此時去問問也可以。”
韓子青頷首，“先去看一眼阿遠吧。”
想到韓子青突然去探望阿遠，阿遠應當會不自在，白離幹脆便說：“我與你同去。”
韓子青在夜裏也能清楚視物，但白離卻不能，二人便幹脆叫下人提兩盞燈籠來，一人一盞，並排去阿遠的院子。為了方便阿遠之後行動和出入，加之阿遠不習慣人伺候，所以阿遠的院子裏是沒有安排下人的。也不知阿遠是不是已經睡下了，院子裏一盞亮的燈都沒有。
白離走到院門前腳步一頓，回想起之前阿遠就試過偷跑出去跟蹤韓子謙，白離不禁懷疑，阿遠今天是不是也偷跑出去了？
韓子青發現白離沒有跟在自己身後繼續走，也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白離，“先生怎麼不走了？”
白離有些猶豫，但還是歎了口氣道：“阿遠說不定不在院中。”
韓子青疑惑，“不在院中？”轉念一想，“你是說阿遠自己出去了？”
韓子青眉頭一蹙，直接走進院內，走到阿遠的房門前，側耳仔細聽房中的聲音。
“沒有呼吸聲，阿遠的確不在院中。”韓子青轉而問白離：“先生知道阿遠這是去哪兒了？”
其實不用多問，韓子青也基本上能猜到阿遠去了哪兒。阿遠將六哥的事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重要，此時除了在六哥身邊，還能去哪兒？如今韓子青不過是為了確定，多此一問罷了。
白離抿了抿唇，“之前我曾發現過他夜裏偷跑出去，應當就是去六殿下那處了。我之前告訴過他出門前需得告訴我一聲，以保安全，現在看來他為了不讓我擔心，故意隱瞞了。”
多說無益，韓子青早就知道按照阿遠的性格，絕不可能真的乖乖呆在鍾意府裏哪兒也不去。
韓子青幽幽歎了口氣，對著黑暗中的影衛道：“去一個人跟著阿遠，別讓他死在外麵。”然後又看著白離，“既如此，我們就直接去找靈樞兄吧。”
這幾日相靈樞和施長亭為了給阿遠解蠱，可以說是耗盡心力。所幸是，韓子青拿來了有可能關聯著阿遠體內蠱蟲的血液，倒也讓他們不算白忙活。多番尋找之下，相靈樞和施長亭基本收集齊了需要的藥材。唯獨兩味不是最重要，卻少不得的輔藥沒能找到。這藥不是什麼特別珍貴的藥材，要從別的地方買來也不算難事，隻是需要耗費些時間。現在隻要那血液管用，幫阿遠解蠱就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隻是他們沒想到，韓子青和白離已上門，就是直接問他們能不能讓阿遠快些解蠱。
相靈樞不知韓子青和白離為何明知藥材需要時間還有此一問，想到集齊所有藥材對阿遠而言才好，便直接回答道：“不成，缺一味藥都是有缺陷，何況現在差的是兩樣。送藥來需要時間，要解蠱至少還要等五日。”
韓子青清楚他們找藥的情況，因此心裏早就料到了相靈樞會這麼說。
反倒是白離顯得有些為難了，“即便我們有意讓阿遠等，恐怕阿遠也不願真的就這麼在鍾意府裏等候。”
相靈樞不知其中緣由，便問：“怎麼？阿遠還有比性命還重要之事嗎？”
施長亭一想就明白了，長歎一口氣，“那個六殿下要出發去安平渠了？”
韓子青點頭，“日子定了，父皇命六哥後日就出發。到那時，恐怕阿遠就不受我們控製了。”
相靈樞轉頭問施長亭：“阿遠不是你兒子？你就不能讓他先把這事放一放？”
施長亭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他除了聽我的，他還更聽那個六殿下的！”
相靈樞發現似乎是真的有些難辦，“不能直接就不讓他知道這事？若是你們不說，我們現下也不會知道。”
“遲了。”白離搖頭，“阿遠已經偷偷出府去找六殿下了，今晚估計就能知道六殿下準備出發之事。”
相靈樞大驚，“他怎麼還敢出去亂跑？”
施長亭冷哼一聲，“在阿遠心目中，跟六殿下的命比起來，他的命就不算命。”
相靈樞沉吟一陣，“其實要快也不是不可以。”
其他三人一愣，齊齊看向相靈樞。
“師兄，你還有別的方法？”施長亭忙問。
“用這藥，不過是取其藥效，若是沒有這一樣藥，也未必不能拿其他代替。”相靈樞道。
“靈樞兄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了打算？”白離問。
相靈樞頷首，“用別的藥不是不行，隻是可能需要花些時間煉純，以彌補效力上的不足。”
“需要幾日？”韓子青緊接著問。
相靈樞考慮了一番，“約莫兩三日吧。”
雖然比原來所說的五日隻縮短了兩三日，但也算是勉強能趕上韓子謙出發的腳步，韓子青基本上已經屬意就按照這個方法做了，卻還是看向施長亭，等他的意思。
施長亭了解阿遠的性格，當然也明白現在要快，有些抱怨地對相靈樞說：“有快的方法師兄你怎的不早說？”
相靈樞哭笑不得，“快的辦法雖然快，隻是阿遠要受些苦。我看你們這麼關心他，總不會願意他受苦不是？”
一聽說需要多受些苦，白離遲疑了，“……多受些苦意思是？”
“比起我原先寫的藥方，這個新藥方造成痛的感覺很更強烈一些。”相靈樞解釋。
“為了快點跟上六哥，阿遠應當也會同意的。”韓子青相當肯定。
“你們可曾想過，若是那血液根本就不是養蠱的血液……”
聽著韓子青幾人討論，白離終於開始開口提醒了。他們全都已經忽略一個問題，那血液根本還不能確定對阿遠而言是不是有用的。
韓子青目光一冷，幹脆道：“直接將阿遠綁起來，治好了，隨他去找六哥。治不好，那就將他鎖在府裏哪也不許去！”
之前他顧慮這不能對六哥在乎的人太過粗暴，再加上白離與阿遠的關係日漸變好，所以就事事都考慮阿遠的想法感受。但考慮也總有個限度，阿遠最近的行為，簡直就同故意去送命一樣。韓子青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耐性之人，直接將阿遠關起來，才是最符合他性格的做法。
白離雖想說堵不如疏，但想起阿遠屢教不聽，最終還是不說什麼反對的話了。畢竟有些時候，強硬比其他什麼辦法都好用。他本想身為阿遠義父的施長亭可能會有些不滿，卻沒想到施長亭咬牙切齒道：“就這麼辦！”
作者閑話：
渣作者的畢業論文，終於定稿啦！！！！
QAQ←這是喜極而泣
所以，從明天開始會恢複原本的更新速度。各位請還要繼續愛王爺和先生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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