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那些像是分離的日子,全是梔晚的深淵

章節字數:3967  更新時間:18-09-1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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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在哪啊?

    小梔晚沒有在正堂找到媽媽,又去正堂旁邊的廚房找,沒找到,廁所,沒找到。

    手裏的糖飛鳥有些已經融化,流在她的小手上,但急於找媽媽的她並沒有注意到。

    四處沒有找到媽媽,她嘴巴嘟的老高,眼睛和身體都在整個四合院打轉,直到最後,她的視線定在對麵的一個緊閉的房間,那是她爸爸媽媽的臥室。

    心想媽媽應該在偷懶睡覺,於是她想要像以前一樣,偷偷跑進爸爸媽媽的被窩裏蹭溫暖。

    她貓著身子,小鞋子輕輕的踩在地上,嘴裏還做出一個壞壞但非常可愛的神情。

    保持著這樣的姿態,不到一分鍾她就走到門前,她心裏樂嗬了,想要快點讓媽媽嚐到甜甜……

    隻是她的算盤還在心中未成形,就被房內斷斷續續的喘息聲打斷。

    “嗯~啊~”

    那是男女行魚水之歡時發出的□□。

    她年紀小,並不懂這些,但她分得清楚媽媽的聲音,卻分不清混雜的成熟男性的聲音。

    她狐疑著臉,慢慢推開緊掩的木門,透過窄細的縫隙,她豆大的雙眼看見床上光著身子的媽媽,不斷上下扭動著身軀,騎在一個同樣光著身子的男人身上。

    媽媽全身濕著汗水,臉上是她從沒見過的表情,她不懂那種表情代表著什麼,也不懂他們在幹嘛,所以她又悄無聲息的合上木門,重新回到四合院前的石階上坐著,專心致誌的舔著手上融化的糖水。

    ……

    “嘭!”

    “幸村拿下此局,4:2。”

    “梔晚同學完全沒有反抗力了嗎?”千歲瞠目。

    就如千歲說的那樣,梔晚現在喪失了五感,就連保護自己不被網球砸到都很難做到,就不必說回擊了。

    她站在球場中央,聽不到也看不到周圍的變化,這局輪到她發球,但這樣子的她連球也找不到。

    “球呢?球在哪?”她的聲腔含著驚恐,含著害怕,沒有一絲冷靜,跌跌撞撞的滿球場找球,可是球在哪?

    路上,越前拉著櫻乃迅速往球場趕,最後一場比賽了,他並不想錯過。

    “龍馬,太……太快了。”櫻乃呼哧,盡管被他一直拉著走,但腳步小體力弱的她並不能趕上他的步伐。

    越前聽後立馬停下,下一瞬回身把她攔腰抱起,才又加快腳步跑向球場。

    “梔晚!”跡部嘶吼,捏緊拳頭,重重砸在鐵網上,可惜卻沒有把它打傷分毫。

    她的手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滿身灰塵,任誰見了都不敢相信這就是平日孤傲冷靜但膽識過人的戰神梔晚。

    越前似是沒想到梔晚會這麼慘,他驚大了嘴巴,這樣的場景就好像是兩年前他和幸村在全國大賽上的那次比賽。

    那時,他也五感全失,隻是並沒有她今天如此的傷痕累累。

    “幸村你瘋了嗎,就算你不攻擊她,你也照樣會贏,為什麼還要這麼折磨她。”桃城指著幸村的鼻子大罵,身體卻硬生生被菊丸和海堂拉著。

    “你們拉著我幹什麼,我要去把他揍一頓,讓他知道我們青學不是好惹的。”

    “桃城冷靜。”菊丸苦著臉勸他。

    “不二學長,你不是和梔晚的感情最好嗎,為什麼這種時候還要讓她繼續比賽。”

    不二眼睛盯著場中的梔晚,冷靜說道,“阿桃,比賽還沒結束,沒有中途退賽的道理。”

    雖是嘴上這麼說,但心裏早就想要單方麵終止比賽,隻是梔晚一向傲氣,若是知道被人單方麵終止比賽了,那她唯一築起的城牆也就轟然倒塌。

    現在終止比賽,無疑會讓梔晚對網球的熱愛消卻八分。

    “咦,幸村學長要幹什麼啊?”切原不解的瞧著場中的幸村,大喊。

    話還沒說完,眾人紛紛把眼神從梔晚身上轉移到幸村身上,隻見他昂首移步,朝著梔晚慢慢走去。

    梔晚趴在地上找球,嘴裏還不斷念叨著球在哪。

    幸村蹲在她麵前,審視她好一會後,終於把手上的網球遞在她手裏。

    他湊在她耳邊喃喃,“過去並不可怕,精神網球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沒有承受黑暗的勇氣和膽量。”

    他嗬笑一聲,隨而起身重回球場,見她艱難站起,並做好發球姿勢後,他才跟著做好接發球準備。

    隻是好像他的提醒並不起什麼作用,梔晚第一次揮拍落空,第二次發球觸網。

    他無奈的搖頭,看來他還是太高看她了。

    再幾次發球,她終於發球成功,幸村揮身接球,球的速度很快,而梔晚什麼都感覺不到,在球飛來之前,她一直在球場上摸索走著,於是那球擦過她高高束起的頭發,直直摔在鐵網上。

    其中有幾縷頭發被急速飛過的網球切斷,飄在空中,伴著滿頭青絲如瀑飛瀉。

    冷漠的她全然沒了攻擊性,螓首蛾眉,秋瞳剪水,幸村眉宇皆驚,他定定看著她,就像昨晚在天台那樣,滿含深意。

    嗬,你這樣子還叫我怎麼狠得下心呢。

    可他又忽然目光淩厲,原本稍鬆的雙手又重新握緊球拍。

    但是我要讓你明白,網球真正的奧義。

    “嘭!”

    “幸村拿下此局,5:2。”

    ……

    她的眼前還一幕幕放著兒時的回憶,突然不知何處傳來一陣沙啞迷離的聲音:過去並不可怕,精神網球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沒有承受黑暗的勇氣和膽量。

    她的集中力被打斷,眼前的畫幕也消失如空,視線所及又成了全白的世界,她拚命四處尋著一點殘影,大聲喊著,“幸村,我知道是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到底想做什麼!”跑了很久也沒有盡頭,她終於放棄,蹲身環手抱胸,如鯁在喉。

    不過多久,低垂的雙眼裏又蕩出渺小的動景,她靜靜盯著地上漸出的畫麵,雙眼竟然溢出晶瑩的星淚。

    一顆掛滿紅火的石榴樹邊,小梔晚和爸爸媽媽圍著紅酸枝木做成的一張圓桌下吃飯。

    據說那張紅酸枝木桌子是梔晚外公的爺爺在朝廷當官時,與光緒帝比賽下棋後欽賜的,梔晚媽媽出嫁時,外公就把這張貴重的桌子送給了媽媽,作為她其中最具意義的陪嫁。

    小梔晚開心坐在爸爸腿上,雙手趴在桌上倒弄著碗裏的飯。

    爸爸寵溺的看著女兒,當她用筷子把碗裏的飯倒弄到他臉上的時候,他笑嗬了臉,“哎呀我的小晚晚,要好好吃飯喲。”說完他拿過她手裏的筷子,開始喂他。

    小梔晚樂嗬嗬的用滿是油光的小嘴啵了爸爸的臉,稚嫩清亮的嗓音對爸爸說,“爸爸爸爸,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你喂我吃飯。”

    爸爸寵溺的揉著她腦袋,眉歡眼笑道,“小晚晚可真調皮。”

    一邊的媽媽吃了口飯,表示她對他對梔晚的溺愛有些不滿,她看著爸爸說,“你寵的梔晚太無法無天了,你看看她,前兩天換下的衣服上沾滿了糖水,害得我洗了好久都沒洗掉。”

    爸爸搖搖頭表示毫不在意,可是懷中的小梔晚卻調皮的開了口,“我才沒有無法無天,我買了糖人,想要拿給你和爸爸吃,可是在院子裏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們,最後我在你們的臥室裏,看到媽媽騎在一個叔叔身上,我看你們都很開心,所以就出去自己一個人吃了,糖糖自己化在衣服上的,是糖糖的錯。”

    她一語道盡了那天的情形,頓時兩個大人沒了聲響,隻剩下夏天蟬鳴聲聲,樹葉搖曳,還有小梔晚的稚氣之聲。

    媽媽眼神閃躲,不敢再看爸爸的眼睛,而爸爸在聽到小梔晚的話後,臉上有一瞬間的吃驚,隻不過一瞬,他的臉上又是一副萬年不變的微笑。

    她不敢看他,他卻一直笑著看她,直到那頓飯後,小梔晚又被爸爸哄去買小冰棒。

    梔晚還什麼都不懂,爸爸也什麼都不跟她說,所以不久後,她看到家裏不斷有什麼東西少了,特別是一些顏色鮮豔的大衣服,還有瓶瓶罐罐,她問爸爸,爸爸隻說那些東西舊了該丟了。

    慢慢的那張紅酸枝木上的碗筷少了一雙,她又問爸爸,他說媽媽很忙,沒時間吃飯了。

    最後那張桌子也沒了,就連媽媽也幾星期都沒看見了,她又問爸爸,那時他站在原本擺放桌子的位置,就是石榴樹下,他第一次沒有看著梔晚,望著遠方白白的雲朵,他說,因為媽媽去了一個更需要她的地方,在那裏有她更愛的人。

    那媽媽不愛我們了嗎?

    他的眼角閃碩,頓了頓,才說,她愛啊,可是她更愛浪漫的愛情還有灑脫的詩人。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父親臉頰上有兩行濕濕的“水”,她扯了扯他筆直的褲管,尋求抱抱,他將她攔腰抱起,她才用小小的手將他臉上的水拭去,觸感涼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哎呀,是鹹的。

    那爸爸以後我來愛你好不好。

    好啊。

    她不知道大人心中深藏的事,也不知道媽媽的離開對她意味著什麼,所以她並不感到孤獨,因為世界上還有兩個最愛她的家人——爸爸和外公。

    那些事情以後,爸爸還是每年都帶著梔晚去南方的外公家。

    雖然每次都沒有媽媽。

    五歲,六歲,七歲,八歲,慢慢她長大了,開始懂得了一些成人世界中的法則。

    但還是會她像以前那樣,問爸爸所有她不懂的事,向他說起學校裏所有好玩有趣的事,但說起媽媽的次數卻越來越少。

    因為她的腦海裏,對於那位美麗年輕的女性,印象越來越模糊。

    直到八歲那年外公的葬禮上。

    記憶中,她披著厚厚的長卷發,漂亮精致的臉上卻全是怒顏,她直衝衝衝進外公的靈堂,不顧所有親朋好友,跑到爸爸身前,她捏著拳頭狠狠砸著爸爸的胸口,嘴裏說著痛絕責備的話。

    爸爸呆呆站在原地,沒有還手,任她辱罵挨打,鄰居上前拉住她,一片混亂之中,梔晚瘦小的身軀被人絆倒,她坐在地上痛哭,嘴裏喊著爸爸。

    外公的葬禮在風波之後順利安葬,爸爸也帶著小梔晚離開南方。

    臨走之前,小梔晚眼裏蓄著淚水,向爸爸哭鬧,她說她想見見媽媽。

    那是她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任性,他無奈之下又帶著她回到那個房子,可是媽媽卻並不想見到他們。

    連梔晚也不想見。

    陰雲重重,梔晚和爸爸就站在曾經外公抱著她數星星的地方,無論她怎麼哭喊,媽媽都不肯開門。

    直到大雨瓢潑,直到夜幕來臨,爸爸強製把她抱在懷裏,帶她離開。

    從那天起,她徹底懂得了成人世界中的離婚和死亡。父親和母親感情的破裂是因為她,外公的離世是因為她,她就像是封建社會時期的克子一樣,凡是愛她的親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後來梔晚慢慢不愛說話了。

    後來她對唯一的親人的稱呼不再是親切的爸爸,而是疏離的父親。

    後來她對父親殘忍的說,不要再叫她晚晚了。

    ……

    “啪!”

    梔晚低垂著頭,身體重重跪在地麵,像具失了靈魂的空殼,暮氣沉沉。

    場外所有人大驚失色,一陣驚歎過後鴉雀無聲。

    不二睜著冰眸,觸目驚心,他啞著嘴巴,片刻之後撕心痛喊,“梔晚,梔晚!”

    跡部全身都在發抖,他癱軟在地,心如刀銼。

    而幸村那時靜在原地,眼裏刻著數不清的悲涼。

    “啪嗒!”

    水滴般擊打的玉石之聲敲著每一個人的神經,不二跡部等人細細看去,卻發現她低下的腦袋前不斷有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一直垂落到地麵,卻痛砸他們的身體。

    “梔晚!”跡部無力的喚著她的名字,然而等來的卻是回腸寸斷的聲氣。

    “我再也不要打網球了。”

    握著球拍的右手慢慢鬆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球拍緩緩從手上脫離,最後落到她的身側。

    “我再也不要打網球了!”

    

    作者閑話:

    下一章:重生!鳳凰涅槃,將軍百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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