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63 更新時間：18-11-19 14:17
丹鳳蔻嫣每日都來折磨郝連城璧一次，隻要他昏過去便用鹽水將他澆醒。鑽心刺骨的疼讓他清醒過來又昏死過去，漸漸地有點厭倦的心想自己怎麼還不死？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嗎？丹鳳蔻嫣慢慢的也從折磨郝連城璧這件事上提不起勁來，如果折騰一個人那人卻沒有反應連喊痛求饒的聲音都沒有，就像是在對著一塊石頭撒氣一樣還有什麼意思？
終於有一天她帶著凝芙再次出現在郝連城璧的麵前，這次沒有再對他用刑，而是聲音溫軟的說道：“城璧，看著我的眼睛。”
起先郝連城璧聽見她喚的親密心中一陣嫌惡，不耐的抬頭撞上她漆黑顯得詭異的眼睛不由得一愣，眼前的事物變得扭曲始終無法看清楚丹鳳蔻嫣的臉，她的聲音也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清明的眼睛漸漸變得空洞起來。
對郝連城璧用了攝魂大法，看著失神呆愣的眼睛丹鳳蔻嫣溫柔撫上他英俊的臉龐：“城璧，和我講講你的事情吧。”
——講講你的事情吧。
郝連城璧愣住的張了張嘴巴卻發不出聲音，漸漸地總是冷漠殘忍的眼睛染上一層霧氣。丹鳳蔻嫣疑惑的望了一眼凝芙，見凝芙低頭斂目並沒有看她於是又吃驚地看著他滿臉痛苦長睫抖動，神情茫然無措嘴唇顫抖著。
“郝連城璧？”
害怕又痛苦的低頭細語，聲音太輕了實在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丹鳳蔻嫣不得已隻能湊近，身體刹那僵直立住。
——楚、楚君名。
一聲聲痛徹心扉地低喚讓麵前的人臉上退盡血色，身體不可抑製的劇烈顫抖指著郝連城璧厲聲問凝芙：“他……他與那楚君名……？”
麵無表情的凝芙臉上終於有了裂痕，閉目深吸一口氣苦笑：“是。”
“哈……哈哈……”身子搖晃了兩下丹鳳蔻嫣瞪大眼睛的大笑。
到底是什麼情感讓她即使對他用了攝魂大法他仍隻記得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禁忌讓他隻能念出那人的名字卻說不出隻字片語。
“兩個男人？！”
“公主！”
丹鳳蔻嫣怒吼一聲伸手尖銳的指尖插在郝連城璧的傷口上，凝芙驚恐出聲，那具遍體鱗傷的身體劇烈的抖動起來。
突然身上傳來的劇痛喚醒郝連城璧的神智，猛然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丹鳳蔻嫣憤怒扭曲的臉，她長長的指甲深陷進自己的傷口裏。剛想張嘴怒斥她是不是真的瘋了，嘴巴裏卻嚐到鹹澀的液體。
這是……眼淚？
“郝連城璧，你不要臉！”扭曲著麵容憤怒的大吼，另一隻空下的手一掌攉在他的臉上。
“你竟與一男子大逆不道違背天倫！堂堂教主與男人狼狽為奸！！行那些苟且之事！”
銳利刺耳的辱罵灌於耳中身上青筋鼓起郝連城璧手臂劇烈的掙了掙，可不過是徒勞無功惹得全身毛孔都叫囂著疼痛。嗤嗤的笑了幾聲，也不再言語。事到如今他落敗至此還能說什麼？浪費力氣。原來有種心灰意冷會讓人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真正的哀默是無法宣之於口的。
見郝連城璧不說話便以為他是默認的丹鳳蔻嫣更加惱怒的口不擇言：“你在死撐什麼？你以為會有人來救你嗎？還是他會來救你？別癡心妄想了，這裏是遠居關外的陰月殿，沒人會知道你在這裏。我要一輩子把你囚禁在這裏！！”
丹鳳蔻嫣怒氣洶洶的離去。許久後在凝芙以為郝連城璧一動不動昏死過去的時候她聞到濃濃的血腥味，急忙走上前去摳開他的嘴巴滿口鮮血噴湧而出。頓時凝芙的雙手沾滿濕黏的血液，滿目的紅刺到了凝芙的眼睛，為了完成公主的夙願她就像是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郝連城璧早已受不得一點刺激，再聽到丹鳳蔻嫣說的話之後氣血逆流而嘔血，此刻呼吸微弱的有進無出。
“教主，教主你沒事吧？”
“教主？嗬……階下囚怎麼敢當？”郝連城璧無力的笑了笑，眼珠茫然的轉了轉像是要昏過去。
“你這是何苦？既然知道公主喜歡你為什麼不向她服個軟，好言哄勸也不至於吃這些苦頭。”
“我……我郝連城璧……什麼時候，需要靠向女人說軟話苟活？”
“教主……你心中可是有他？”
話音剛落便惹來郝連城璧冷冷地嗤笑一聲答非所問：“你喜歡他。可是他就算恢複記憶了，你也沒有機會。他的江湖有他的小師妹，有他的紅顏知己，他是英雄，武林的希望。你和我一樣，都是邪魔歪道。”
似是扯痛了全身的傷口眉頭緊蹙眼中帶著猙獰：“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
可憐，可笑！”
“你怨他？”
怨？他不怨。如果他能管住自己的心，楚君名又豈能有機會傷他。至始至終，得此結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和他，這輩子就此相忘於江湖，生死不見。”
眼眸中的狠劣慢慢的淡去恢複平靜，冷靜得凝芙都覺得可怕。他用盡全身力氣盡量不至於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凝芙，我這輩子沒有求過人。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凝芙不知道為什麼早已淚流滿麵。那句可憐，可笑像是在說她，又像是郝連城璧在說自己。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不就是他們三個人嗎？
“教主請說。”
“我死後，把我燒了，骨灰就灑到斷思崖上。如果你覺得麻煩，就把我丟在亂葬崗就好。”
不生不死不輪回，不生不死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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