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吾後

舊正文（可以不看）  第1章 血夜衛相府（上）

章節字數：1824  更新時間：18-10-31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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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兆平十二年。中原城，衛府。

    “聖上有旨，中原衛氏，欺君罔上，結黨營私，意欲謀反，其心可誅！凡衛氏族人，格殺勿論，昭告天下，以儆效尤，欽此！”

    衝天的火光撕裂了詭謐的黑夜，撕心裂肺的哭嚎與唾罵漸漸地在沾滿冤憤的鮮血的屠刀之下爬向死寂。

    “事不宜遲，小季，你從此處出去，到高府尋你師父，他會助你出城。小北，從今以後四公子身家性命就交給你了！”言罷，說話之人一把將兩個十六七歲的小子推進荷花池。

    下一瞬，屠府京禁軍破門而入。

    高府。

    “報！老爺！衛府……”

    “不必說了。”身著玄色長袍的老者擺了擺手，聲音裏滿是疲憊，“小季過來了沒？”

    “稟老爺，四公子剛從荷花池過來，現在正往這裏趕。”

    玄衣老者聞言，立即轉身對身邊兒一個侍衛說到：“辛午，速去安排，立刻把人護送出中原城。”

    “是！”

    那被推入荷花池之人，正是衛府四公子衛季子，和他的貼身小廝衛小北。而說起此番衛氏之禍，當真是莫須有之罪。

    中原衛氏，原是燕開國六大世家之一，曾是是多朝皇帝仰仗的文官世家。可是衛氏一族一向子嗣不旺，期間也不乏紈絝無能之家主，待到衛季子之父衛達倫這一代，早已不複當年之威望。

    衛達倫與元配夫人成氏育有四子，以伯、仲、叔、季論名，除卻三子衛叔子七歲時染天花早夭，其餘三子均安穩長大。

    衛達倫入仕之初，依舊是邊緣朝臣。但衛達倫官運不淺，在衛季子十歲那年，竟與中原高氏高九道一同被擢升為左右丞相，輔佐燕帝虞上治。至於突然擢升的原因，還得從這燕帝虞上治說起。

    這燕朝，是開國大帝虞唯賢斬斷前朝七十二龍脈之後才坐穩的，傳到虞上治這一代，已經過了兩百多年。要按照術士們那套黃曆細算起來，也該是國運更迭的時候了。虞上治即位之初，雖有心重振朝綱，無奈羽翼未豐勢單力薄，幹點兒什麼都要看著外戚世家的臉色。虞上治本非長性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挫敗，到底是磨沒了年輕皇帝最開始那點兒雄心壯誌。

    虞上治雖非勵精圖治的明君，但是也不是蠢的。底下那些小打小鬧的，睜一眼閉一眼也就過去了。若說是涉及到皇位皇權的，那可絕對不會含糊。虞上治即位五年後，也就是兆平五年的時候，虞上治的親叔叔、南疆王虞不孤起兵造反，一路北上。大敵當前，虞上治想要讓精於軍政的胞弟虞自厚掛帥，無奈眾大世家們不肯鬆口，最終還是派把持朝政的世家勢力下的人領軍抗敵。可是這世家手底下的“人才”根本抵不住虞不孤的鋼將鐵兵，節節敗退，眼看就要打入中原城，世家們紛紛逃離出城，就剩衛氏、高氏等幾個平時並沒什麼建樹的世家還死守著京中。

    虞上治那段時間牙都不知道咬碎了幾回，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平日裏作威作福的那幫屍位素餐的廢物。無奈之下，隻得令虞自厚收拾了京中的殘兵弱將，南下抗敵。

    這時以高九道、衛達倫為首的沒落老牌世家的新生一代獻計虞上治詐降，引虞不孤等人入京而擒之，以阻敵軍上下之交互。虞不孤接到降書之後，以為虞上治已是日薄西山無力掙紮，不顧屬下反對大意入京，當場被虞自厚斬落於中原城天正門下。虞自厚指揮京中剩下的軍力一鼓作氣將隨虞不孤一同入城的謀臣護衛等一並斬殺，未留活口。隨後虞自厚率軍夜襲叛軍大營，火燒大寨，敵軍無強力統率，一夜潰敗。

    經此一戰，高九道、衛達倫等有功受封，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紅人。這卻引來了那些長期盤踞權力場的世家的不滿，三番兩次對高九道等人設計陷害，並向虞上治威逼施壓。虞上治大怒，當場罷免數十人。世家根本不會甘心，無奈此時京禁軍在虞自厚手中，隻得妥協。

    高九道、衛達倫晉升為左右丞相之後，聯合眾多新生勢力，向老牌世家發起進攻，經虞上治示意接連頒布限製老世家、衝擊現有權力利益平衡、鞏固皇權的若幹舉措。加上有虞自厚的京禁軍後盾，老世家根本敢怒不敢言——誰讓自己當初沒帶著虎符一起跑。

    然而老世家們並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以張太後母家為代表的外戚和舊勢力大世家，最終成功設計使虞上治與虞自厚兄弟離心。虞上治多猜疑，虞自厚深知皇兄脾性，為免爭端，立馬辭京南下。虞上治親掌京禁軍後，安派了許多自認為信得過的心腹分散軍權，自以為是高枕無憂。

    然而這一切卻都是老世家的算計。虞上治所任命者，均為新興勢力的能人，但其後卻無法保證這些人不會為老世家效力。加之虞上治此人，猜忌多疑，難有一心忠貞之臣。當又一條要削減老世家在朝堂上勢力的律令被發下來後，老世家的反撲開始了。

    兆平十二年春，張太後胞弟張潤上疏彈劾高九道、衛達倫狐媚聖上、混淆視聽、殘害忠良、結黨營私、圖謀不軌，並網羅罪證百餘條。此奏疏一上，隨即引發老世家勢力群臣的紛紛響應，一時間，彈劾高、衛的奏疏幾乎要填滿上書房的案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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