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37 更新時間：18-10-31 18:06
“皆旁門左道之徒，早晚自取滅亡。”錢坤一臉不屑。
衛季子見錢坤不屑的模樣“少穀主一身正氣，衛某拜服。然少穀主須知，天下之有，未必合乎大道，卻必有其因果。如今穀中形勢詭譎，少穀主心知肚明。緣何如此，少穀主可仔細想過？”
“趁虛而入，有何緣由？”錢坤眉毛一挑，“難不成是我拱手相讓？”
“自然不可能。”衛季子一笑，“先穀主海納百川，故有仁厚之美名。在下聽聞，現在的代穀主，便是當年先穀主拜把子兄弟，蓋因其家世貧寒，與先穀主年少時境遇相仿——非議先人非後生之孝行，不如換個說法：少穀主，你遇到可憐人，會跟他拜把子嗎？”
“……什麼意思？”錢坤收起一臉的鄙夷，疑惑地看向衛季子。
“仁不掌權，慈不掌兵。”
“父親在世時的作為自有世人評說，是是非非亦非事後神算斷得。”錢坤的語氣驟然跌入冰窟。
“並非指先穀主如何，而純說當下。”衛季子見錢坤似乎會錯了意，連忙解釋，“先穀主知人心叵測而劍走偏鋒，故而攬眾人心而馭眾人之上，此乃極智。少穀主素有聲望，然卻不得順利登位，在下以為，非彼之強，實己之疏。”
“如何說？”錢坤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些。
“少穀主以為，如今在穀主之位者，俘人心幾何？”
“但憑父親遺命而已，俯首帖耳之人本就是他的走狗罷了。”
“而少穀主卻受這種人的鉗製。”衛季子頓了頓，“由此看來，穀中眾人，亦非完全認可少穀主。”
“未許利，短視之輩當不知何為山高水長。小恩小惠，不過下三濫的手段罷了，無傷大雅。”
“自然無傷大雅。”衛季子笑著點了點頭，“隻是時間長了，傷的卻是識‘大雅’之人。曲高和寡，終難成聵世之聲。”
衛季子話音一落，室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半晌，錢坤緩緩說到：“公子所言俱為世人皆知的道理。”
“既為常理，便為世人認同。既眾人以為然，必行之有效。然緣何世事多無理？蓋因論之易行之難也。”
“公子出身名門，想必見識不淺。”錢坤看了看衛季子，“依公司之見，本座該當何如？”
“少穀主既知其要義，便專其道而行之即可。至於其他，自有旁人分憂解難。”
“慚愧我等庸碌，未能為少主分憂。”彭奎看了看衛季子，又看了看錢坤，緩緩開口道。
“彭大哥說笑了。”衛季子衝著彭奎微微一笑，“若真庸碌，何出此言？”
彭奎沒想到衛季子居然不以常理行事，有點兒不知道接什麼好，隻得笑著避開了話題。
“公子倒也是真性情。”錢坤朗聲笑道，“既如此，便攤開了說——公子所需如何？”
“依規置事，無有僭越。個中緣由，在下不欲為擾。”
錢坤往椅背上一靠，悠悠到：“不知公子有何本事？”
“少穀主之意，是穀主，還是穀人主？”衛季子沒有直接回答錢坤的問話，反而反問錢坤到。
“穀主，亦穀人主。”
“穀主隻要捎帶注意人心即可。旁雜瑣事，在下可為穀主分憂。”
“甚善。”錢坤笑著點了點頭，突然話鋒一轉，“然本座如何信你？”
“穀主。”衛季子正麵對上錢坤的視線，“非信我也，自信汝也。”
“何出此言？”錢坤正色，頓時釋放出強大的氣場。而衛季子卻淡然如斯，緩緩道：
“穀主心知肚明。”
衛季子從錢坤處出來，正好看著符小跟著蘇掩瑜在門外立著。蘇掩瑜見衛季子出來，連忙迎上去：“洗塵宴備好了，公子還隨我來。”
“多謝。”衛季子執禮，“蘇兄可等候多時？實在抱歉。”
“我也是剛剛到。”蘇掩瑜擺了擺手，“先前回去一瞧，你們二人不在院中，問了符小，說是往少穀主這兒來了。我想著必是有事相商，便未前來打擾。”
衛季子跟著蘇掩瑜一路走走聊聊，來到了洗塵宴的地方。衛季子瞧了瞧，這裏不似尋常人家一般，房屋格局要比普通住處寬敞大氣不少。而且這裏不似蘇掩瑜之居所一般肅靜，倒是位於亡命穀居地正中。
“這……”衛季子有些愣神——先前說在蘇掩瑜處，這怎麼轉眼就跑這裏來了？
“此處乃我產業。”蘇掩瑜一笑，“早前曾在此行醫問藥，後來不怎麼過問，這裏便空了出來。小院逼仄，不比此處寬敞舒坦，便選在此處備宴，公子以為如何？”
“蘇兄思慮周全，在下不勝感激。”
蘇掩瑜此舉，不論用意如何，卻實實在在幫了衛季子一把。
名不正而言不順。即便有錢坤開口，未有穀中約定俗成之流程，眾人終歸要低看一眼。錢大智裝聾作啞，根本不想自己在亡命穀好生過活；錢坤作壁上觀，雖欲借衛季子之力，但終究有得隔閡。而蘇掩瑜此時出麵，以其一人之名義而告穀中眾人，也算是給衛季子“正名”了。
蘇掩瑜剛剛請衛季子入座，隻聽得門外傳來一嗓子令人食欲大減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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