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82 更新時間：18-10-26 09:43
齊五看了眼時間，心想這會兒也還早，左右沒事，不如幹脆先把玉轉賣了得了，於是問“小侄兒，一會兒有事不？”
“沒什麼事，怎麼了？”
“那咱走著吧，帶你去個好地方。”齊五神秘一笑，隨手將煙頭扔在地上腳尖碾滅了。
“什麼好地方？”陶小同學眨巴眨巴眼，好奇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了走了。”齊五一把攬住陶小同學，雙肩包隨手往背上一扔，打了輛計程車說走就走。
車程倒也不遠，約莫十來分鍾後到了明月街，齊五付了錢帶著陶小同學走過七拐八彎的胡同小路，終於在一個店門不大的古玩店前停下了腳步。
“古玩，這麼偏僻的店，能賺錢嗎？”陶北樂疑惑。
“一般是不對外開放的，也就我們這些人來給做做生意。”這個‘我們’指的是什麼，也就心知肚明了。
步入門檻，大堂門柱掛著副半舊的對聯，頗有意境，上曰——葡萄美景夜光杯，更涵古韻使人醉，遍嚐滄海桑田酒，勝人更隻酒滋味。
裏堂悠悠傳來婉轉低吟的琴瑟之音，陶小同學細聽了一耳朵，是高山流水，心下暗道，這店倒真有古典雅意。
正打量著，裏堂的琴音漸默，繡花簾子被一隻素白的手撩起，打裏出來個身著雪白直襟長袍約莫二十三、四歲的青年來，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雲紋的腰帶，其上還掛了塊觀感極佳的墨玉，好一翩翩公子，陶小同學看得晃神有那麼一瞬間分不清自己身處於哪個時代。
青年一抬眼便看見了齊五，笑道“齊五，你怎麼有空來了？”
咦，這人年紀看起來不大，對齊五這語氣倒是隨意，陶小同學想起上次墓中其他人對齊五恭敬的態度，有幾分奇怪。
“喏，給你帶個好東西。”齊五從口袋裏拿出裝了玉佩的錦袋遞過去，咂麼咂麼嘴煙癮上來了，摸摸口袋想要拿煙盒。
“哎，抬頭，識字吧？”青年接過錦袋笑言，往大堂的紅木方桌後走去，明明不怎麼客氣的語調偏讓人生不出火氣來。
齊五微抬了頭，隻見一塊木製小牌匾龍飛鳳舞寫著兩個大字—禁煙，歎息“得得得，不抽了。”
青年戴上薄絲綢手套，又從下麵抽屜裏拿出個放置著紅色絨布的木托盤來，然後才把錦袋裏的玉佩倒出來，放在小台燈下細細觀摩。
“唐玉？確實好東西”青年用小鏡照了照點點頭，側頭看了眼一直沒出聲眼神卻一直環顧四周看來看去的陶小同學道“換徒弟了？上回帶來那個可沒這麼小啊。”
“看了這麼久，看出什麼來了？”未等齊五解釋，青年又饒有興趣的問道。
“唔，大門進來那個是北魏的屏風叫金龍彩繪，邊門堂口有個大克鼎，桌案角擺了個青銅冰鑒，其他的嘛...”陶小同學笑了聲，沒說下去。
“其他怎麼？”青年聽了這個回答微挑了眉，幹脆放下手中端詳的玉佩，興致勃勃看著陶小同學。
“其他的嘛，都不是真品，不過仿製手藝很高，應是百年老家的技藝了。”陶小同學一一打量了番店內所有擺設，隨口說道。
老實說陶北樂觀摩過的古玩店不算少數，可這家店的真品雖少價值卻是可排個數一數二的高了。
“哦？”青年倒是沒有生氣，嘴角上揚帶笑，指了指自己手邊的東西“這個，你覺得也不是真的？”
陶北樂上前兩步，半彎下腰低頭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又端起來看了看底部，就外觀來看，是個西周的折殤，外觀呈長方形，前有流，後有槃，分為蓋與器身兩部分。蓋的頭端呈昂的獸形，高鼻鼓目，兩齒外露，長有兩隻巨大曲角，兩角之間夾飾一個獸麵，從頭頂開始在蓋梁正中延伸一條斐菱直到尾部，頸部這段的斐菱做龍形，栩栩如生，端莊大方。
“仿的。”觀察了三四分鍾，陶北樂直起身搖搖頭。
“何以見得？”青年問。
“《周南。卷耳》有言，西周有殤，紋飾分三，以獸麵紋，以物主紋，以雲雷托地，底可聞跡，邊附銘文。”陶小同學指尖輕點台麵，不疾不徐“這一個別的倒也看不出不同，就是有兩處，第一器底未見明顯對角線交叉的範跡，第二未見銘文，如是真品理當器、蓋同銘。”
“啪啪啪！”青年鼓掌大笑“江山備有才人出，齊五，你這徒弟倒是眼力獨到。”
“要真是我徒弟倒是好了。”齊五搖搖頭，頗有幾分惋惜“這是我結交的一個小朋友，人可是杭大考古係高材生。”
“杭大？”青年一頓，盯著陶小同學看了半晌，突然道“難怪我覺得眼熟，你是陶北樂？”
“你認識我？”陶小同學傻了。
“何止認識你，我還認識你哥呢，柏炎，柏大教授是吧？”青年樂了，真真是無巧不成書。
“啊？”這下陶北樂徹底懵圈了，他家柏炎哥哥難道不是個端坐學術界的文雅教授嗎，如何和這專做盜墓生意的門店有來往了“你們很熟？”
“何止是熟。”青年哼笑“你是奇怪你哥怎麼認識我的？”
“嗯....”陶北樂直覺青年的表情有些奇怪，卻實在按捺不住想了解柏炎不為他所知的事。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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