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61 更新時間:19-04-10 21:19
於梓意因為配了個超級合心水的眼鏡和買了幾本感興趣的資料習題,高高興興的就忘了顧青城這慘鬼,有時想起了走象征性的去哄了幾聲,完了聽著霹靂吧啦的亂摔聲離去,繼續刷題,可以說是過得十分愜意。
這幾天於梓意沒怎麼見過胡雅穎至於那個顧貫丘就更沒見過了,兩人再次坐下來談心時,他跟胡雅婷提出要跳級的要求,又從她嘴裏知道顧青城這貨居然是輟學很久的文盲,一時覺得鬥誌又起來了,沒什麼比讓一個文盲愛上讀書的更有趣的事情了。
於是在第四天在顧青城,門前敲門時,他依舊收獲同種回應,顧青城油鹽不進的態度讓他覺得有點棘手,隻好把自己又去買來適合初中生看的學習資料和練習題,從顧青城門底下扔了進去,隔天他看到被刀子劃得稀爛的本本塊塊,又從送飯人那裏下手,把東西放在端盤上,顧青城平日裏有時還是會吃幾口飯,但是看到他送的東西就會連吃都不吃上一口。
一眨眼,於梓意不依不饒的就是又哄又講道理的,跟顧青城隔著一堵牆就過了一個星期,顧青城之前還會給點反應,後來就是任他怎麼說都不會理會了,平靜得有些讓人訝異,隻是他送過去的資料和真題都被劃得爛爛的,證明顧哥還是有脾氣的,他甚至在兩人離得很近的窗台把東西丟過去,顧青城有一個還算好的習慣,每回早上都會去打開一下床簾,有一天在看到那些東西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過了。
胡雅穎在聽說顧貫丘想接那母子兩人回來時,剛好她又接到阿邱的電話,說顧貫丘回來了,她就立馬匆匆忙忙的從公司回來,一進門口就看坐在沙發上談電話笑得甚歡的男人,穿著得體的西裝,有一股不屬於這個地方的味道在彌漫,她氣得上前一把將電話給扯了。
“我聽說,你想把那兩個人接回來?我告訴你沒門,想都別想!我還在顧家一天就永遠不可能!”
顧貫丘被搶了電話,一臉怒意但還是克製住了,他不想跟這女人吵,但還是質疑:“你幹什麼?又找人調查我?”
胡雅穎在沙發上坐下,臉色蒼白的回:“我用得著調查你?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你顧貫丘拋妻棄子,在外麵養三兒!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了!現在還敢當著我的麵跟她打電話?你要是死就死在外麵不要回來!”
顧貫丘聽到這女人咒他的話,也不甘示弱的罵:“閉嘴!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給我生得是什麼玩意!”
“顧貫丘!你說的是什麼話?當初阿城還好好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你簡直狼心狗肺,他是你兒子!你兒子!你一事無成,在顧家就是個廢物,還不是因為我嫁給你顧貫丘,幫你經營這一切。你以為你有臉站在京城的地界?”
“我狼心狗肺?我廢物?你怎麼不說自己惡毒呢?如果不是你聯合我爸和你們胡家一起算計我,這個顧家門你是永遠都碰不著!生個天才有什麼用?還不是廢了,整天像個死人似的晦氣,至於其他的,你可別傻了,顧家的東西還不是我的?當初可是你熱臉貼冷屁股!現在倒怪我?”
“顧貫丘你還要不要臉!”
兩人一言一句的罵著對方,原本還在廳上的傭人也退得幹幹淨淨。
早在晚上九點的時候,於梓意躺在床上回憶著今天做過的什麼事,把重要的又回憶了幾遍後,關燈睡覺,隻是今晚的夏蟲意外的比較煩,很大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交配,跟貓兒似吵,在睡意朦朧間,於梓意又被吵醒了,他隱約的聽到胡雅穎和一個男人的聲音,聽得不太清楚,但還是聽出大概的內容,他無聊的扣了扣耳朵,有錢人家的房間隔音為什麼那麼不好呢?也不知道隔壁的慘鬼會不會難過,因為隔音不好顧青城往常摔東西他都是聽得一清二楚的,但是現在居然意外的平靜,畢竟他爹真的是太渣了,跟他那個爹一樣渣,他想了想還是穿上了拖鞋,悄悄的開門走了出去,樓下的爭吵聲更加清晰了,甚至牽扯到他的身上。
“你這次又想做什麼?接那個女人的孩子回來?是不是又想算計我,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我用得著算計你?顧貫丘你就不能對我好點?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呢?”
“我可沒求著你做!我隻希望有一天我們能離婚,你帶著你的廢物兒子滾回胡家!”
。。。。。。。
房內顧青城緊抿著自己蒼白的嘴,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些煩人的聲音,他看著脫去手套一道一道坑坑窪窪的傷痕,拿起了一把手術刀麵無表情的,在交錯的舊傷痕上添了一道,他每聽到一句話,就劃一下,像這樣就可以控製住呼之欲出的憤怒,不讓自己起殺人的念頭。
“顧哥,顧哥?你睡了嗎?”
“顧哥,你需要懷抱嗎?或者我們來聊聊天?”
“顧哥你真睡了?氣了那麼多天,你該消氣了吧?”
“沒反應?不會真睡了吧?這麼吵也能睡?”
“。。。。。。。”
於梓意突然而來的聲音,結束了顧青城的魔怔,他手抖了下,手裏的利器掉在了地上,響起一點聲音。
門外的於梓意又輕輕的敲了敲門,過了一會還是沒人回應,他打了個哈欠:“顧哥,我回去睡覺了哦,你要是有事可以來找我,我都在。”
說完他揉了揉臉走回去了,脫鞋蓋被子睡覺,他真的太困了,即便樓下還在瘋狂的爭執,過了一小會,他就沉沉的睡去了。
顧青城坐在黑暗之中,神色不明,他第一次沒有處理傷口,隻借著夜色看著地上的東西,血液的腥味很重。
深夜,於梓意睡著睡著,突然覺得周身發冷仿佛至於深水之中,窒息又冰冷的,這種帶有奇怪意味的感覺讓他驚醒,他揉了揉眼睛迷糊的起身,耳邊聽見一陣極近的像獸類般的嘶吼又像被扼住喉嚨的叫聲,這種極度靈異的聲響像就在落地窗後麵的陽台之中。
他掀開被子下意識走向落地窗,膽子從小就大的他,此時腦子像是分泌了過多的多巴胺而忘了恐懼,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因為他想要興奮的去探究這突然的詭秘,低吟越來越近,不斷湧入耳中的聲響與前日饒漫在他耳邊的聲音重疊,他一把將窗簾拉開,果然看到熟悉的人。
於梓意揉了揉眼睛問:“顧哥你怎麼過來的?從窗口那爬過來的?太危險了,怎麼還蹲著?你在哭嗎?”
他看到快接近一米八的少年蹲在他的窗台外,因為瘦,這樣一蹲就像隻小小可憐的,被人拋棄的貓崽,想到顧青城平日裏,愛答不理的黑臉,再看此時委屈巴巴的就顯得有點好笑和可憐。
但於梓意也沒有那個心思笑他,他剛才那一瞥顧青城的手就嚇到了,上前就拉起他:“顧哥,起來。”
顧青城還沒被他碰到就自己站了起來,但是卻怎麼也不看他,手也藏到了身後,明明比他高兩個頭硬是顯得矮了他幾分氣場,不像平日的時候,倒想在懷市他送禮物後的那會。
於梓意也輕鬆他不鬧別扭,伸手掰過他的臉,有點哭笑不得:“我一個近視眼都看到了,顧哥你藏什麼呢?是不是委屈的哭了?”
顧青城就是不看他,僵著臉說:“沒哭。”
“沒哭?等會,我去開燈。”於梓意可不信,放開他,耿直地走向電開關。
顧青城,倒是主動的牽上他,跟著他去開燈,生怕他一開燈就不見了似的,於梓意被握了一手黏糊糊的,那凹凸不平的觸感十分清晰,弄得他都不敢回握。
兩人被燈光刺了下眼,等於梓意適應光線後便去看顧青城的臉了,眼睛是有些紅,但不是哭過的紅,他有些失望的上前,避開他的手,隻握住他的手腕拉到床邊坐下。
他問:“顧哥,剛才叫你開門不開,現在怎麼翻山越嶺的來找小弟呢?”
於梓意沒指望這傲嬌的慘鬼回應他,看著他兩隻慘不忍睹的手,隻是自顧自的問:“顧哥,手怎麼弄的?自殘?”
說到這個顧青城在於梓意眼皮底下才有些動靜,於梓意看他目光閃爍活像幹壞事被發現的樣子,也難為他手殘成這樣還整天帶著手套,悶著這些傷口。
“把手放開,之前不是很嫌棄我的,這麼黑,怎麼摸過來呢?”
於梓意無視顧青城看他的眼神,翻找了一下,終於在某個角落扒拉出醫藥箱,看著慘鬼不可思議的看他的眼神,他又忍不住的作死:“上次你不是強製給我上藥的,現在把手給我伸出來。”
於梓意看著他,沒有再笑的強調:“顧哥,把手伸出來!”
顧青城嚇得一顫,把手伸了出來,於梓意輕輕地一把抓過放在大腿上,看著密密麻麻的傷口布滿骨感又細長的手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果斷丟掉棉簽,用腳把旁邊的垃圾桶撂了過來,拉著顧青城的兩隻手,一把將整瓶的消毒水倒了下去。
顧青城條件反射的掙紮和倒吸了一口氣,於梓意漠然繼續給他弄:“還你知道痛?我還以為顧哥不怕痛的,能把手劃成這樣,也是厲害。”
顧青城其實是真的不會喊痛,隻是看著他弄,完了可能姿勢太累了,直接把身體倚在他身上,下巴也放在他肩上,於梓意不嫌棄他的親近卻是被他硌生痛。
於梓意看著包紮得體的兩隻手,肩膀動了動,顧青城就移開了放在他肩上的下巴,他從來都沒有跟人這樣親密過,要不是現在心裏對顧青城一萬個心痛,照他這麼硌人的,早被嫌棄了。
於梓意看了下時間,淩晨三點,他打了個哈欠,看著顧青城冷漠的神情,也不打算逼他,人都自己跑過來了,還愁麼?他翻身躺進了床,又打開被子,拍了拍床:“顧哥睡上來,很晚了,睡覺吧。”
“看什麼呢?顧哥,你嫌棄我啊?”
顧青城看了看他,起身。
“等等!先把燈關了。”
黑暗中,於梓意模糊的看到顧青城上來,就給他蓋好了被子,兩人中間的空隙不大,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於梓意想了想還是覺得現在想說的話,就得現在說,不然過了就不想說了,他翻過身背對著顧青城,閉著眼想了想開口。
“顧哥,一個人不能因為挫折,就可以這樣頹廢,我不是你,也沒有得過那麼複雜的病,不能體會顧哥你的感受,但是顧哥你要知道,既然已經生而為人,為什麼不能活得自由些,貪婪些,雖然有時候會很不開心,可這百味雜陳,總要體會一遍的,得不到的就要自己製造,你懂我的意思嗎?”
“怎麼說,我們或許是同類但我們絕對不是同一種人,你可能會是這種憋在心裏的,但我不行,我覺得既然我受到外界給我傳遞的不需要的東西使我不得開心,那我就要拒絕或者說是報複,所以雖然我過得不好,但我活得下去。”
“我舉個例子吧,我不是乖孩子,我甚至做過一些惡心的事,我很記仇,我家你去過的,冬天對門的人家在樓道裏放酸菜缸醃酸菜,那味道很大,他們可能被方家或者周家那潑婦收買了,是十分看不起我們家的,就故意把缸放在我家旁邊,後來我想了想,既然把東西放在我這邊,那麼我就再送些贈品給他們,過了半個月,就在他們把酸菜吃的快見底的時候,這家人就在缸裏撈出來一隻泡掉了毛的死老鼠,惡心的再不吃酸菜了,隻有我知道那隻老鼠是怎麼被籠子逮住然後一不小心溺死在缸中。
“顧哥,你知道為什麼痛苦嗎?你想過你到底是為什麼嗎?那個女人或許是真的惡心到你了,你的父母親人或許是真的讓你心寒了,可是你呢?他們放棄你了,你也要放棄自己嗎?你找過給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嗎?生病了,隻是逃避的借口,如果你願意,或者說我們可以當同種人。”
顧青城在黑暗中聽著他的話,喉嚨忍不住的提起,喉結微微顫抖著,其實在花園的時候,顧青城就聽得他的話,他是真的快忍受不下去了,他又確實膽怯了懦弱了,之前他原以為被顧赫連放棄了,也算是解放,那個女人或許隻是最後一記猛擊,折磨他的一直都不是因為病,而是渴望已久被救贖。
沒有人能理解他,不值錢沒有可利用的條件他就是肮髒的垃圾,他學過很多東西也學得很快,不管是難的還是簡單的,但總是弄不明白血緣羈絆的關係,它是最親密的紐帶也是最殺人心的利器,他從小就是顧家所期待和培養的繼承人,當他被告知已經失去資格的時候,他開始茫然了,他嚐試再次努力可是他學不了了,他活著好像是徹底沒有人在期待了,但是他又不想死,他想求知得到一個答案,沒人告訴他,他就一直行屍走肉的活著。
直到遇見這個麻煩精,他總是在想法設法的靠近他,說著奇怪的話還說願意幫他,可是他還是怕,如果將來,於梓意因為忍受不住放棄他了,他會死的,因為他的寄托真的所剩無幾,他不敢賭卻十分渴望著,隱忍了一會,他把頭抵在於梓意的背部沒有說話,但於梓意缺明白他的意思,後來不知過了多久呼吸聲緩緩平和。
作者閑話:
於梓意:當初的我,你愛理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顧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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